章节_46(1/1)

又急又气,一声吼,“哭什么哭,问你哪里痛,告诉我啊!”

“你……油开,走开,讨厌,讨厌你——不要,放开——”

才半个月不见,这话是说得越来越清楚了。

她挥起小手推打他,一扭身子就往下爬去,他气得暗哼一声,抓住小腿儿就给拖了回来,看这爬行的速度就知道身子应该没伤到,倒是伤到胆子了。

抱起哭叫的小家伙,韩希宸厉眸扫向跑来的张生,斥道,“你是怎么看孩子的?居然让人从楼上滚下来,连个看守的人都没有,搞什么!”

“韩哥,我们都关好了房门,平常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而且我每隔两小时都会看看小乖乖,今晚不知道怎么……”张生诧异地看向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小家伙,心下隐隐升起一股不安。

好像他之前检察那次,忘了将门反锁,难道是……

“没用的东西。这小混球根本不能撒开眼,整一个捣蛋狂。今晚,就跟我睡。”

指腹又揉了揉那肉肉的小下巴,眸光已经柔下几分,抱着娃娃便上了楼,大门轰地一声关上。

阿豹想询问大人伤处,也只能作罢。回头走了两步,却看到匆忙甩在角落边上的礼物盒子,拣了起来看向楼梯口。不禁想起刚才的情形……

他们应该是满怀兴奋地回到大宅,哪知道一进屋,韩希宸迫不及待地看向楼梯,大步走上去,就见到一抹小小的身影从上面栽了下来。

这大宅的楼梯还是老式的一百八十度旋转梯,侧栏都是穿花雕饰,细密而繁复,娃娃身量才多点儿高,摔下来时根本就看不清那是什么东西。

可是韩希宸却直直冲了上去,不知道他是凭什么判断那就是小家伙,及时抱住了只栽了大概四五格的小身子。否则依这高度和八十级阶梯,非摔断小脖子不可。

确实虚惊一场!

可是,楼上根本没外人,她是怎么栽下来的?

……

见鬼了,这臭流氓怎么会突然回来?!

娃娃一被扔上大床,爬起身就往下窜。

韩希宸脱下衬衣,顺手一扔罩在小家伙头上,低沉好听的声音里不禁也裹着一层难得的愉悦,“别乱跑,乖乖等我洗澡出来。否则,就跟我一起进浴室。”

嘎?这流氓。

果然,这话一落,衬衣下面的隆起物就僵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他弯了弯唇角,走进了浴室。

直听到关门声时,小家伙才一把扯掉衬衣,“呸”了一声。

脏死了,不知道沾了多少女人的香水味儿,恶心,不要脸,臭流氓。

小脑袋在屋里转了一圈儿,这里还跟住院前差不多的样子,没有宝宝屋里的大窗台,只有落地窗外开放式阳台。

大眼睛转了一转,她抱着床头柱滑下大床,走两步爬一下,摇摇晃晃地摸到了门窗边上……

正在浴室里清理擦伤的男人突然抬起头,浴洗镜里印出一副精裸健硕的身躯,只是他的手背和扭过的手肘处,都有严重的擦伤,渗出丝丝屡屡的血丝,而且一边侧肩头上有大片乌青,严重处还有些皮下出血。

镜中的黑眸突然眯起,转身出了浴室,却故意放轻了脚步。当看到床上已经无人时,握着门把的五指不由收紧。

目光先转向大门方向,无人。他记得很清楚,进来时,故意将门反锁住,那高度相当于两个她了,最近的一把椅子都距离有五米远,再说这由德国进口的高级橡木就是成人来搬也不是什么轻巧货。

一股夜风呼地吹进来,翻动了角桌上的便签纸哗啦啦地响,目光立即投向落地窗阳台外……

那小手一推,上方搭锁处发出轻轻一声响,居然开了。

嘿,没锁,正好。

娃娃一下落地爬了出去,冲到阳台边

他们这房间的二楼,相当于寻常鸽子笼似的公寓三层半了,因为是老宅,楼下大厅都挑高了五米多,这要摔下去,下面的守卫也来不及接了,我看你还能救得了,哼!

娃娃抓着石栏就要往外钻,哪知道……可恶,这白玉石雕的栏柱居然是水瓶形的,上大下小。

娃娃一急一怒,抓着细结处用力往上一蹦。

后面的男人看得双眉一抖。

那颗小脑袋顺利伸出了石栏,可下半部分衣服太多,肚子太大,最重要的是她力气太弱,撑了一下就歇菜了,整个身子无力下坠……

“咳,咳……”

完了,脑袋卡住了!

只见那小手忙着护脖子,米奇色的小熊屁股在冷风中无助摇摆,一双小腿慌乱踢腾,可怜可笑得让他一时也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怒!

可是,他还是没动,没有立即上前救人。

小家伙挣扎了一下,难受得要命,想要叫却突然想到自己的目的……就这么卡死在他屋里,也许死了也能化成这房子的厉鬼,以后夜夜让他失眠、吓死他!

——也算为妈妈报仇了。

然而,随着那小腿的力量越来越缓,挣扎的小身子慢慢消歇下来,墨黑的眸眼也一点点变得森冷阴暗。

就在她以为自己快要断气的时候,一个大力突然从腰上传来,接着身子一轻脑袋就从窟窿里解脱了出来,身体出于本能地大口喘气,拼命地吸进新鲜空气,发涨的胸颊和发疼的胸口都得到放松。

但下一瞬,她就被人狠狠定在柔软的大床上,迎上一双怒焰汹汹的黑眸。

“小混球,你想干什么?”

浓重的气息喷上她的脸,让她不由自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该死的,你到底想干什么——”

大手一下掐住她的下颌,疼得她眯起大眼。

他都看到了?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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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5.救命,韩希宸强千

切,她想干什么,现在也只能想想罢了,还干得了嘛!

“给我说!”

说你个头啦,卡着人家脖子怎么说啊!蠢猪。

“小混球,你是不是真的不想活了?”

我就不想活了,你干脆掐死我吧!

“你……”

怒焰在黑眸中翻滚,浓重的煞气,强大的迫力,凡是道上的大佬们都会忌惮不矣,耐何他眼下的粉嫩小东西似乎一点儿不怕,小鼻头一皱,小嘴儿一瘪,一副欣然就义的模样,那关上的大眼里分明闪过一抹“死了就一了百了”的干脆劲儿。

他几乎不敢相信,脑子里蹦出的那个可能性,最终气得甩开手,喘着大气瞪了她一眼,出了阳台,将那落地窗门狠狠地甩上。

啪——

破裂般的响声,彰示着怒气已经快要无法控制。

他用力扒过头,在阳台上走来走去,可惜阳台也不过三米宽,距离空间有限,那种坐困围城的局促让心这把烧燎的暴躁更加嚣张。

“该死——”

一拳狠狠捶在白玉石栏上,血色迸溅。

从爬窗口,钻车轮,到淹浴缸,滚楼梯,这次居然是跳阳台了?!

难道……那怎么可能?!

不!

……

大床上的小东西爬在床头上,看着阳台上的男人走来走去还搞自残,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眨了眨,朝头上一看,雕花大铜柱床上的纱幔,雪白细腻,宛如春日里被细雨洗过的缕缕阳光,纯净娇柔。

搞不懂,为什么这个肮脏的臭流氓天天穿一身黑丧服,偏偏喜欢用纯白的床具,而且每天必换一套全新的。

她扒拉上床柱子,小腿用力往床头板上跨,一下,两下,三下……终于给她跨上去了,瞧那男人还在继续自虐,她抿抿小嘴,黑溜溜的大眼睛里迸出十足的恶魔之光。

深深喘上几口气,手脚并用一使劲儿——终于站起来了!

朝下望望,也有一米来高。

不知道为什么,床下的厚毯子地毯都被取掉了,露出了光可鉴人的原木地板……哼,之前说不想见到人家,才把毯子都拿走的吧!

好,不想见就不见,谁稀罕,本小姐就让你永远不——见!

阳台上的男人气得正想抽口烟解解气,摸出裤兜里的烟,却没打火机。寻常这时候都有阿豹或其他小弟自动送上火,现在因为有孩子在不能吸二手烟,他都没准备。

心里哼了一声,想进屋去找火,顺便把那个该死的小混蛋扔给……

未想头一抬就看到站在床头上的小混蛋,正低头脑袋一副要往下栽的模样。

“给我站住——”

身体在吼出这一声时,本能地朝前冲出,脚下一旋翻过身张开手臂就要接住往下跳截的小家伙。

砰地一声重重地砸在光亮的地板上,又撞到了刚才受伤的肩头,疼得黑眸微眯了眯还是咬牙忍下,伸出的手臂也没有丝毫迟疑地大张着,心口紧憋着一股气涨得他生疼。

脑海里不自觉地迸出纸浆厂大火时,那无力地从铁梯上跌下的小小身影,瞬间吓得全身战栗,恐惧没由来地撑大了眼眸……

她还那么小,那么柔弱,怎么经得起这些。就是寻常大人也没有几个胆子敢做出这种事来……她还那么小,很多事都不懂。

何必计较!

……

哪知道预料中的小肉弹没有砸进他怀里,大敞的怀抱空荡荡地只有一缕冷风吹过。

惊讶的黑眸对上空中的两只一眨一眨宛如星辰般的大眼睛,有一瞬间,脑子空白。

娃娃在心里着实松了口气,刚才她突然考虑到一个重要的问题,这么点儿距离要是摔下去不能立即死掉,闹个半死不活的就太痛苦了。

之前住了那么久的院,住得她都想吐了,她可不想再回到那鬼地方去。

托前世的主观潜意识,天生就是讨厌医院那种地方,看病麻烦,医药费贵,更可怕的是一不小心就会碰到无良的医院、医生、护士,没病的看成有病,小病看成大病,拿着人人最重要的健康来骗钱,防不甚防,简直太可恨了。

于是,她瞧着亮亮的地板就犹豫了那么一下下。

这男人居然就蹦达出来了。

幸好没跳,不然就损失大了。

不过……

娃娃一手把着柱子朝下望,一手竖起了小食指抠抠下巴,大眼眨巴眨巴,突然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伸出手朝着地上的人抓了抓,叫,“韩、鸡、人,龟,龟,大乌龟!”

那只小手刚刚拆了石膏不久,只剩四个半小指头,半截幺指上还套着白色的防护套。

黑眸印着嘻笑的小脸,一时胸口剧烈地起伏,却终于在触到那截白色时,收缩了一下,腾身而起,做势一声大喝,“小混蛋,你再给我骂一句。”

“咯咯咯……啊——”

他一起,她被吓到,小身子朝后缩去,就倒回了大床上,落定时双手曲张害怕地挡在胸前,张嘴瞠目,这模样看得他塞满胸口的气就像被戳破的汽球似地一下没了。

登时,寂静,寂静…

这男人气傻了?

娃娃一看对方没动作,立即翻身爬起冲到床头上,托过大大的长条枕头躲到后面,趁机摸到了一惯放在枕下的那把枪,脑袋挂在枕头沿上,虎眉怒眼地一阵叫嚣。

“韩,鸡,人——”

他眉毛一竖,低声问,“谁教你的?”

她皱眉嘟嘴,无视之。

他松开眉,轻轻一挑,“忘了我以前说过的话?”

一抹戾色闪过俊美无俦的脸庞,一步一步,慢慢靠近来。

“韩,杀人狂!”她汹汹地吼回去,小身子却抱着长条枕头直往后缩。

黑眸中闪过一抹揶揄,面上更加冷酷,“骂得好,继续骂,让我想想,接下来我是先杀掉天天带着你的张生爸爸,还是陪你玩的阿细阿光阿虎哥哥,或者一月可以见一次的姝蓝姐姐……”

他一边说着,慢慢地爬上了大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