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煮熟的鸭子飞走了(1/1)

这一下马三爷算长了见识,他的对手是个一无所有的家伙。

这就是传说中的要钱没一分,要命有一条的光棍汉。

面对这个家伙,马三爷是老牛啃南瓜,无处下嘴。

僵持了片刻。

“既然把你抬到了半山腰,你付一半钱好了。”歪瓜说。

“你想得倒美,这么高的山,这么陡的路,你让我咋走上去。

要不然,你俩还把我抬到山脚下,我重新找人把我抬上来好了。”

针尖尖碰上了麦芒芒。

还是二货大度,“这大胖子太抠,抠的屙出个豆粒粒也要捡来吃。”

正在这当儿。有个老汉赶着毛驴车。走了上来。

马三爷连忙招了招手,“老汉,捎我一程。我给你钱。”

老汉连忙点了点头,马三爷就急忙地跳上了毛驴车,还不忘对两个人说了一句,

“你们真是个信逑。”

老汉一甩鞭子,“啪”地一声脆响,那小毛驴儿便迈开了四蹄,得儿得儿地朝前飞奔。

留下了一脸懵逼的二货和歪瓜,两人你望我,我望你,一时说不出话来。

“到手的鸭子飞了,而且是煮熟了一半。”二货悻悻地说。

“飞了又有什么办法?这家伙不是好鸟。既然走到了这儿,我要上山去串亲戚去。”歪瓜说。

两人又猛然高兴起来,他们看到了马三爷遗忘的桔子。

二货挺仗义,“哥哇,既然你走亲戚,这袋桔子你拿着当礼物好了,我只要两个,解解馋。”

就这样,二货扛着抬杆朝山下走,歪瓜拿着桔子朝山上走去。

……………

马三爷坐在毛驴车上,这确实比抬杆快得多,只是板车太硬,烙屁股。

马三爷叹息了一声,“要是有个褥子垫屁股就好了。”

“垫什么屁股,我这是拉大粪的专用车,我这毛驴车啊,从来没拉过什么好东西。

不是稻草,就是大粪,都是垃圾,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唉,对了,你去哪个村?”老汉问马三爷。

“旮旯村。”马三爷说。

“看你这身打扮,你是有身份的人,你去旮旯村里有什么事?”

“我上兰花花家,我是她公公。”

“哦,你是马大庆的父亲。”

“对呀!你咋知道嘞,你莫不是旮旯村的?”马三爷试探着问。

“我是兰花花的大伯。”确实,这人是老德顺。

老德顺这话一出口,马三爷十分高兴,连忙拍了拍老汉的肩膀,

“啊,原来是亲家,大水淹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

马三爷摸索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盒香烟,抽出了一支过滤嘴儿,递给老德顺。

老德顺摆了摆手,“你自己抽吧,这玩意儿我抽不惯,没劲。”

“既然是亲戚,那这车费……。”马三爷盯着老德顺,笑眯眯地问。

“免了。”老德顺大方地一挥手。

“还是山里人实在,山脚脚下的人就不行。”马三爷感慨地说。

毛驴车虽然快,但还是没有刘居委先到。

抬杆走的是小路,毛驴车走的是大路,多绕了一个圈子。

兰花花正上着课,就见刘居委在教室前晃来晃去。

这弄得兰花花有点心慌意乱,她以为婆婆家有什么急事。

下了课,刚走出教室门,兰花花就被婆婆扶住了,

“哎呀!花花,这么笨重的身体,还上什么课。

当心别累着了,你一定要注意保养啊,我孙子要紧。”

“没事,妈,才三个月,还沒出身呢?”

两人说着刚转过屋角,被宋小美看到了,

“兰老师,你婆婆来了,给你带什么好吃的了?”

“路太远,带东西不方便。这不,我给她带钱来了,想吃什么就买什么。”

刘居委说着,掏出了一叠钞票,硬塞进了兰花花的手里。

“哟,兰老师,你婆婆这么大方。怪不得是老板的夫人,你安心招待她吧,这节课我替你上。”

回到了篱笆院,刘居委洗了把脸,就坐在水井边的大青石上,教起了兰花花怎样保胎,营养什么搭配,还说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营养品。

两人刚说了一会儿话,老德顺的毛驴车到了。

马三爷下了毛驴车,向老德顺道了谢,还未走进院子,兰花花见老公爹来了,连忙去屋里沏茶。

“你买的桔子呢?”刘居委问。

马三爷这才想起来,他急着上老德顺毛驴车,把桔子忘在了抬杆上。

“这下可便宜了那两个傻逑。”马三爷狠狠地骂了一句。

“人家抬杆那么辛苦,也要工钱呀,那点桔子就当工钱好了。”

刘居委连忙安慰丈夫。

兰花花端来了菊花茶,但马三爷没有喝,太烫。

马三爷钻进了水井边的菜地里,不一会儿,就从黄瓜架上摘下来了五六根黄瓜,泡在水盆里。

“还是山里的黄瓜好哇,原生态,没有打过农药。吃起来倍儿爽。”

马三爷一边咔嚓咔嚓地嚼着黄瓜,一边感叹着。

“这儿真安静啊!”刘居委也连连附合。

也确实是这样。

地里该种的种了,该收的收了,该出门的也走了,剩下的基本上是老弱病残和光棍汉了。

他们不是坐在树荫下唠嗑,就是聚在一堆儿打扑克牌。

大丑不喜欢唠嗑,东家长西家短的,说话的少,学话的多,容易引起矛盾。

大丑也不喜欢打扑克,不是他有觉悟,而是大丑觉的甩那纸牌儿,累的膀子疼,虽说赢点小钱吧,自己又于心不忍。

这点小钱可是村民们用汗水拼出来的,赢了吧,于心不忍。

输了吧,自己的血汗钱又进了别人的腰包,当然要憋一肚子气。

所以,大丑就选择了在村里村外溜达。

他从村里溜达到了茅草洼,又溜达到了芦苇荡,走到小学堂前,他感到口渴了,见兰花花家的篱笆院开了门,就想讨杯开口喝。

进了院里,大丑看见马三爷正在啃黄瓜。

在兰花花的婚礼上,大丑见过马三爷,知道他是个人物,天堂市最大的汽水厂老板。

大丑最喜欢和成功人士交流,听取他们的创业经验。

当场,大丑口也不渴了,连忙上去问话,

“马老板,哪阵大风把你老人家刮来了。”

“唔,你是……。”

马三爷看着大丑,脚下旧皮鞋,练武术穿的灯笼裤,上身却是一件熨的笔挺的西服,内衣是破衬衫儿,肚皮上还烂了个大洞,露出黝黑的肚皮。

马三爷实在搞不清,面前这个人什么来路。

“他啊!是俺村的村首。”兰花花连忙介绍。

“马老板,你忘了吗,在兰花花的婚礼上,我还喝了你两瓶汽水呢。

我和兰花花是一辈的,都是兰字辈,我该叫你个叔呢。”

大丑一声叔,一下子拉近了和马三爷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