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欢(含所有番外)_分节阅读_44(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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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鹃的花语一下子闯进脑海。克制。

他庄重地点点头,接过花往警车后厢放。

那边爱娣不满地叫起来,“什么我把花养得快死了?明明好好的,是你一回

来一天恨不能浇十遍水,睁开眼就要看你的宝贝。”

庆娣大窘,拿眼瞪一下妹妹,接着去看姜尚尧。那人被后厢门遮住半个身子

,也不知听见没有。

正想着要不要把妹妹轰回去,就听见黑子凑过来问:“你妹妹?叫啥名?”

“黑柱子,要问名字直接问我好了。想泡姐姐是不是?”把东西放到后座的

爱娣明显听见黑子的问话,手一拍胸一挺,一副来啊来啊的架势。

黑子一愕,往后闪了下,正好看见姜尚尧扶着车屁股一脸忍笑,老脸立即热

起来。

哪知道爱娣说完那句,直接黑了面孔,“姐姐心情不好,想泡你也没招。”

黑子呼吸一滞,半晌憋出一句:“小丫头片子。”

庆娣既感好笑又深觉抱歉,讷讷对黑子解释说:“我妹、我妹刚和她男朋友

吵完架,她平常不这样。”说着对爱娣拼命使眼色。

爱娣也不管那么多,垂头丧气的,“又我一人了。妈x,最好那老贱人天天

去打麻将。”

庆娣不用四顾也知道其他两人此时是什么表情,喝了声“爱娣!”

爱娣吐口怨气,“知道了,不说了。你再不早点回来我就直接嫁出去了。还

有,”她冲姜尚尧的方向舞舞拳头,“不许欺负人。”

庆娣自觉脸上烫得能点燃火,等爱娣上了楼她又重复一遍:“我妹她平常不

这样。”

爱娣一走,黑子立刻轻松起来,问说:“那我今天算运气好还是不好?”

这话问得庆娣左右为难,幸得姜尚尧解围,“黑柱子,还不上车,你中午不

用赶回来上班了?”

车往冶南而去。今天万分尴尬的庆娣话更少了些,一路看着风景,一路想着

心事。既挂念妹妹在家一个人面对父亲,为此自责不已;又担心姜尚尧听见那些

怨毒的话语,从而对她家产生不好的联想。

无论外表如何坚强淡定,血脉相连的家人、暴力下窒息的空气,是她从不与

外人言的秘密。

作者有话要说:下次更新:星期五晚上9点前

43、第 42 章 ...

年后姜尚尧忙碌非常,庆娣每逢再见都要相隔大半月那么久。听舅舅说起他

和望南乡的洽谈结果,本乡所在的南村有个煤层浅的露天矿公私合作,邻村另有

个废弃矿半送给他。

那个废弃的矿,之前不少人来看过,都担心投资大收益少。闻山遍地黑金,

私人有能力办矿的大多爱找露天井田,搞好关系租几台挖机就能开工,省力又安

全,没几个人愿意下功夫找专家来勘察煤层走向和倾角、设计井下巷道。

农民也自有其生活的智慧与狡黠。只要运作起来,总有管理的收益,比丢在

那里要强。姜尚尧肯拿下投资,对他们来说也是好事。只不过,他的工作量也因

此增大了一倍有余。既要循着德叔的人面关系跑四证,又要到处找二手的便宜设

备,还要带技术员下井勘察现场。

连平常话不多的舅舅也夸他:“真像我们乡里的娃,吃得苦。进了井下,半

点也不悚,说起这行当,更是头头是道的。还有那个老凌,也是个能人,多大的

数目报出来,肚子里走一圈就有结果。比计算器还灵光。”

舅舅打年轻的时候做煤花子偷煤攒钱娶老婆,再到后来农闲下井赚钱养孩子

,一辈子和煤脱不开联系,庆娣就好奇:“舅,那照你经验,能不能成?”

“还用说?乡里那个露天的,只要开了工,运输能保证,每天进的钱还不是

哗哗的?现在村里人都盼着呢,到了年底,谁家没有分红?只是他个人赚得少,

倒是都肥了别人了。”舅舅再老实也有些替自家人不值,说着又有些迟疑,“隔

壁村那个矿,倒真不好说。这么多人看过不要的……老大,不成你劝劝他?先别

急着拿主意?”

庆娣心里七上八下的,“舅你的意思是不看好?”

舅舅踌躇起来,“老大,我不是不看好,这是撞运气的事,那矿浅一点的都

挖完了。再挖下去,还有多少?投了那么多钱买设备,万一……”

庆娣咬着嘴唇,一时间也有些为姜尚尧着急。心想着下回见面一定要劝劝,

嘴上自我安慰说:“没事,我对他有信心。他命大福大的,前面那么多风浪都闯

过来了,这回也一样。”

说话时,舅妈出来,堆了一脸笑对庆娣说:“老大来了?晚上留下吃饭。舅

妈正好有话和你商量。”

“去去,商量什么?做你的饭去,没商量。”

“你也真是……都是亲戚,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舅妈埋怨地扫舅舅一眼,

系了围裙后直接蹲庆娣旁边,“你妹妹,这不读完初中就没读了吗?老大啊,你

回头跟她姐夫说一声,在矿里给找个清闲活儿?”

庆娣僵着脖子,扯扯嘴角,“舅妈……”

“去!”舅舅发起火来,将老婆赶进厨房后,搓搓手,偷眼四处看看,小声

问:“你和他……是不是?你舅妈说是,我总要问个准,姑娘家的名声要紧。”

“舅,无端端说这个做什么?我该回学校了。”庆娣红了脸,和舅妈招呼了

一声,又喊门口与舅舅家大黄玩耍的福头,“福头,走咯。”

走两步又不放心地回头嘱咐舅舅:“舅,你交代舅妈一声,别和人胡说。”

春天来时,乡里的露天矿动工开采,成队的大卡在冶南小站与矿场间穿梭。

庆娣挑了个星期天,将那株五宝珠从花盆里取出来,换了新土埋到窗下。听

见吱吱唧唧的声音,她猛一抬头,发现不知几时,屋檐的木楹上搭了个雀巢,几

只乳燕摇晃着脑袋往巢外看。

她惊喜地叫一声,丢下挖土的铲子和被吓呆了的福头就往校长家跑。借到电

话,一时又忐忑。好在对方没让她等太久,那低沉的唤她名字的声音传来,她的

思念一涌而出。

“我和你说,你千万别担心,真的,有不好的事也别慌,一定会逢凶化吉,

吉上加吉的。真的。”

姜尚尧像被她几个“真的”闹懵了,庆娣也不管他是否明白,兴奋地继续说

:“知道我刚才发现什么了吗?我种花时突然发现屋檐上有个燕子窝,还有几只

小燕子。”说完她捂住自己嘴巴,不迭后悔。

姜尚尧惘然不觉她的失言,声音一如既往地平静,只多了些喜悦,说:“那

可是好事。”

“是啊。”庆娣讷讷地。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坚持认为宿舍有个吉兆会给他带

来好运的想法没有丝毫的逻辑性。“你忙不忙?”

“忙。不过说话的时间还是有的。”

“还有个事,我想问问你。”庆娣吸一口气,说:“过几天清明了,你有没

有时间去看他们?”

那边沉吟一会,说:“清明那几天我要去省地矿局,还有勘察院也有事要谈

,回闻山也是清明后了。”

“我调了课,二号能回去。要不,我先帮你多烧点钱吧。”

她本以为他会说句“谢谢”或者“麻烦你了”,可是姜尚尧沉默了片刻,说

了一声“好。”

庆娣放下电话,抿嘴微笑。福头在她脚边打着转,喉咙里哼哼着,像是在抱

怨她的心不在焉。

再见时,已是七八天后,过了晚饭时间。庆娣案头堆了半尺厚的作业本,埋

头改着。福头呜呜地低吠,她打开门,姜尚尧刚翻过学校的石墙。

庆娣赶紧蹲下揽住急欲扑出的福头。

“狗东西,还挺精醒的。”他明褒暗贬。

“谁叫你这么久不来?他忘了你的脚步声了。”庆娣抬眼一看,顿时笑起来

。姜尚尧番强而过时,大概碰着墙根的树,杏花洒满肩头,头发上也沾着几瓣,

活像话本里偷香的小贼。

走过来的姜尚尧被她笑得莫名其妙,接着看见落在脚边的花瓣,拍拍肩膀为

之莞尔。

“吃过了没有?”庆娣问。

“晚饭倒是没错过,就是除了酒还是酒。”

“那我去给你煮碗面。”

庆娣带他进厨房,不一会功夫端出来一大海碗葱花面,淋了麻油香醋,底下

卧了两个荷包蛋。

姜尚尧满腹酒精,闻到香味已经食欲大振。风卷残云吞了半碗面进胃,抬眼

发现庆娣坐在一旁,静静地正看着他。

他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倒是庆娣大大方方地说:“平常再忙也顾着肚子,眼

看着瘦了好多。”

这话怎么听怎么像他姥姥的口吻,姜尚尧心下暗笑,说了声:“知道了。”

说完埋头挑了一筷子面,想起什么又放下,“老凌说,多谢你这段日子照应他闺

女、管吃管住的。硬塞了个红包,让我转交给你。”

“小孩子能吃多少?他也太客气了。”庆娣把桌子上的钱推回去。

姜尚尧又推回来,说:“拿着吧。他现在有工资,年底有分红,不用跟他客

套。拿着买两件衣服也好。”

庆娣知道他的为人,不会以貌取人,可是多年深埋着的自卑微微作崇,垂头

悄悄扯了扯身上衬衫衣角,解释说:“我有钱,攒着想买电脑。”

他冲口而出:“我买给你。”

这话一说两人都尴尬起来,庆娣低声婉拒,“早就攒够了,下个月就去买。

你的钱留着吧,等用钱的地方多着。”

姜尚尧拨弄拨弄碗里的葱花,好一会才说:“去原州办事时,见他们都用电

脑。和电视里面讲的一样神奇,随便按个键,字和单子就出来了。我问过人了,

那玩意自己摸索还真不会。你会就再好不过了,有时间正好教教我。要是觉得不

妥当,买电脑的钱我们一人一半?”

这话听着万分实诚,可细听却品出些悲凉,不由人不想起他最好的年华在那

座铁笼子里虚度而过。庆娣郑重其事地点头,又忽地想起向雷出一半钱给爱娣买

手机的事来,立刻红了耳根,“我去洗。”没说完就抢了他面前的碗,冲进厨房

出来后,不见姜尚尧人影。庆娣寻到自己宿舍,姜尚尧站在她窗边屋檐下。

庆娣顺着他的视线仰头望去,黑暗中燕子窝只见大概的轮廓,里面的小家伙们想

是都睡觉了,静悄悄的。

“平常试试在地上撒点小米,看母燕子会不会飞下来吃。”他交代。

“嘘,你小声点。我有放小米,它们不爱吃,爱吃虫子。和你一样,要肉养

着。”庆娣忆起姥姥谈过他小时候的那些笑料,此刻拿来打趣他。

他呵呵笑,然后凑近小声问:“你要养大他们?”

余音缭绕,象有只无形的手,抚弄她耳旁垂下的碎发,庆娣捏捏拳头,手心

全是汗。“最好养熟了,年年春天他们找到路回家来看我。”

姜尚尧微侧着脸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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