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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他们的怒火从这一刻起不仅要烧到那些帝国士兵身上,还要把这个不知好歹的跛子烧成灰烬!

“西里尔。”宜青的声音轻轻发颤,话中带着一丝不敢置信。旋即,他反应过来此刻处境危险,将西里尔往士官身边一推,道,“你和他走。”

他没有推动。

身形单薄的机械师像是把自己变成了细长有力的抓手,紧紧钩在了他的身上,不管用多大的劲也无法剥离。

“听我说,西里尔,他们会杀了我们。”宜青道,“你先走,我很快就来。”

西里尔沉默片刻,只道:“骗人。”

他看到那些人是怎么对付落单的士兵了,他们会用木棍、用石块、用他们伸手能够到的一切物品,活生生把不还手的士兵打死。

“我有枪。”西里尔看着宜青,眼中像是滴落了一滴浓墨,晕染出深重的痕迹。

宜青从前只觉得西里尔灰色的眼睛中有天真,有澄澈,有他所不了解、但尝试着去了解的机械世界。这时他才知道,那远远不是全部。

西里尔说他有枪,言下之意是,他可以向平民开枪。

宜青冷声道:“不行,西里尔,你不能那么做。”

不管对机械师而言,这样的举动会不会带来类似内疚的情绪,他都不愿意看到对方的双手染上鲜血。

西里尔几乎从不反驳他,然而这次在定定地看着他时,双手已从怀中摸出了一把袖珍的手.枪。宜青认出,那是对方曾经用来指着他脑门的那把。

“我不要你被打死。”西里尔平静地说完这句话,转身将枪口对准了黑压压的人群。

宜青从身后按住他的肩头,手指顺着上臂摸到他的手腕,握住了那双微微颤抖的手。

哪怕对于西里尔来说,这也是个艰难的决定。

宜青将食指叩上扳机,轻声道:“那让我来吧。”

115、枪炮玫瑰25

如果一定要有人手染鲜血,他们才能安全脱身,宜青宁肯做出最后决定的那个人是他。西里尔应该是埋首图纸、不问世事的机械师,眼中只有线条和数值,需要忧虑的是设计是否合理、怎样才能提高能源的转化率,而不是世间的残酷与丑陋。

两人的手指交叠,一同搭在扳机上。

西里尔的声音清晰无比地传进宜青的耳中:“不要。”

一贯迟钝的神经不知为什么在这时分外敏感起来,西里尔觉得他们两人像是紧紧抓着悬崖上垂落的细绳,如果松手,就会坠入深渊万劫不复。

他宁可和对方一起在寒风中发抖,依偎着取暖,也不会独自松开手。

宜青轻轻合上眼,而后睁开,道:“那就一起吧。”

人群已经因为他们的动作骚动起来,继续迟疑下去境况只会更糟。

宜青手腕一翻,将枪口向下压了些许,仿佛和西里尔心有灵犀一般,指尖同时发力,扣动扳机!

砰!

子弹落在众人身前,击中了地上掉落的一根木棍。木屑登时横飞,突如其来的响声让站在最前缘的人吓得往后一退。

那几人退了半步,就被身后愤怒的人群挡住了。

“怕什么!他们只有多少人?能把我们全都杀了不成!”

勇气是个任人打扮的小姑娘,有时需要将它涂抹得更好看,它才会红着脸站在众人身边。仗势欺人,或者说恃强凌弱,就是最好的脂粉。

人群互相推搡着、挤嚷着,像一片过境的乌云,朝被围在正中的士兵们压来。

宜青察觉到西里尔的手指在开出第一枪后就不再颤抖,他们冷静地瞄准,再次射击。

“啊一一”

不同于第一次有意击中了空地示警,面对一群暴怒的平民,他们必须造成一些实质性的伤害。唯有鲜血,才能让他们暂时冷静、心生胆怯。

被击中的是一名农夫,他的左上臂被洞穿了一个血孔。鲜血打湿了粗糙的布料,他捂着伤口哀嚎不已,看向宜青目光带着刻骨的仇恨……还有一丝不愿被他人察觉的恐惧。

他口中犹自骂骂咧咧,问候着奥伦多皇室的列位先祖,但双脚已不自觉朝后挪去,有意无意让旁人挡在自己身前。

他们人多,不可能被同时击中。可一旦那个倒霉鬼是自己,那么紧接着的痛苦、挣扎、乃至死亡,都需要独自承受。喊着“怕什么”、“大家上啊”的家伙,可不会为他出一个字儿的药钱。

“别怕。”西里尔没有转过头,但宜青知道他这句话是对自己说的。

宜青摇了摇头,他并不觉得害怕。至少现在有西里尔在身边,他不会让自己因为怯懦而退缩。

“殿下,拔枪吗?”士官请示道。从约克堡跟随他而来的士兵们随身都配有短.枪。

宜青看着气血上涌、胀得满脸通红的平民,重重地一点头。

宜青沉声道:“不要瞄准要害。”

士官道:“是!”

这样的吩咐不过是例行公事,无论是吩咐的宜青,还是答话的士官,都知道在开枪之后,不可能不造成伤亡。他们是皇家守卫团的士兵,不是百发百中的神枪手,即便此时此地被围住的全都是神枪手,他们也不能保证在激烈的交锋中不会失手击中一处要害。

这一天的维科郡,残阳如血。

“报告殿下,朝西北方向突围,距离总督府三百米。”

宜青等人从平民的包围中找到一处突破口后,纵马狂奔,终于甩脱了那群出离愤怒的人们。士兵们的情绪都非常低落,连逃生的欣喜都显得褪色许多。

向他汇报的那名士官眼神游离不定,在报告完后,犹豫着问了一句:“殿下?”

宜青平静地看着他。

士官道:“我们这么做……真的是对的吗?”

宜青在心中摇了摇头,但他不会将这个答案告诉对方。如果连他在这种时候都沉浸在低迷的情绪中,他们即便成功与其余驻军会和,也很难再振作起来。

士官仍不死心,一双年轻的眼睛紧盯着他。

“殿下,是您的话……如果是您的话,一定知道答案吧。”士官努力控制着自己激动的情绪,“我们从约克堡来,为的消灭魔物……”却在魔物屠城时,掉转矛头,被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