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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真自知现在还没有办法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人前,韩甫臣依然在隐瞒着他的存在,一碗碗药端到房里,外面的人都在猜测他是不是生了什么重病。

他扶着栏杆站起,熬过血压变化引起的眩晕,缓了一会儿才重见光明。韩甫臣没有给他准备鞋子,苏真赤脚站在地上。地面有点凉,终于让他有了脚踏实地的感觉。

慢慢踱步到桌椅旁边,苏真坐下歇了一会儿。没有人能说的上话实在是无聊。

他知道韩甫臣和容柯之间彼此也不够信任,准确的说,应该是容柯除了自己不会相信任何人。韩甫臣这边也有容柯的眼线,只是为了表示忠诚,他并没有拔出,反而任由他来监视。

但是苏真没想到会走到这一步。

他坐的好好的,忽然见人影一闪而过,随后后颈一痛便失去了知觉。苏真心里闪过无数句mmp……这手法和韩甫臣将他掳走时简直是一模一样!

那边季怀瑾到了小乞丐的消息,加急告知六皇子。自从苏真失踪之后,十一皇子和季怀瑾的往来也增多了。先前是他们想错了,坐以待毙终究不是办法,如今已经过了韬光养晦的时候,还是应当主动出击,不能再处于被动的局面。

“消息可靠么?皇叔当真在韩甫臣那边?”容槿与容默有几分似处,二人兴趣爱好也都差不多,气质却相差甚远。

容默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容槿却是包容万物的温和。他心疼自己这个小叔叔,也大致了解他其实对周遭事物并不上心,那些人碍于他的身份暂时不会对他做什么,容槿只是担心,容默自己会想不开。

“确实如此,那小叫花子还带来了这个。”季怀瑾拿出一支簪子,正是苏真常带的白玉簪。

容槿见到之后放松了身体,“找到就好。皇叔心思纯质,还要快快将他带回来,得在外面受了委屈。”

季怀瑾与苏真相处了三年,听容槿这样讲,也想到他偶尔孩子般的任性。“韩甫臣既然肯告知殿下下落,并未交到三皇子手中,大致还是与三皇子有嫌隙的。”

容槿哼了一声,“就他那性子,实在难有容人之量。这件事还是尽快告知六哥,先探探,韩甫臣到底是什么态度。”

苏真是痛醒的,带走他的人明显没有韩甫臣那样的耐心,也没亏待他给他泼冷水之类的,只是掐人中而已。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适应了房间里的光线。

“殿下可算是醒了。”面前的人微笑道,只是语气却是冷的。

苏真觉得他有点面熟,赶紧在脑子里翻寻原主的记忆,“何颢迁?”

“禀殿下,正是臣。”

“你怎么会在这儿?”

何颢迁笑着,给苏真递了杯茶,“这不是显而易见吗?臣还以为,以殿下的聪慧,在见到臣时就应该明白了。”

苏真没有接他的东西,直直的看着何颢迁,“我本以为你是可以信任的。”

何颢迁听到这句话,好像想起来不怎么愉快的事情,他起了那副虚伪做作的假笑,“现如今再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门外响起了脚步声,以及一连串请安的声音,随后房门打开,容柯迈着步子走了进来。

“皇叔总算是醒了。三年不见,看来皇叔过得不错?”他们兄弟几个样貌都不错,容柯的气质倒是与容槿相似,只是比起容槿来更显大气,近乎完美。单看样貌,根本无法相信他是如此睚眦必报的人。

“托你的福。”苏真神情淡淡。

原主向来是旁观者清,从小就看着兄长们为了皇位争来争去,长大后还要再参与侄子们的争夺,早就厌倦了这一切。他的眼睛太过透彻,容柯小时候就在这小叔叔面前觉得心虚,等年纪大了才明白,这种感觉,叫自惭形秽。

他所做的伪装再完美,始终都不是真实的他。

容柯笑道,“皇叔当年可是厚葬,父皇得知皇叔的死讯可是伤心了好长一段时间。如今皇叔既然尚在人世,为何不去见见父皇,得徒增悲伤?”

“固有一死,何苦让皇兄再伤心一次。”苏真道。

容柯大笑,“皇叔倒是看得明白!只是您在我这儿,怕是没那么容易死。还请皇叔保重身体,六弟和小十一他们,可还等着皇叔回去呢?”

“三殿下倒是胸有成竹。”苏真没有任何反应,让容柯有些挫败。“只是三殿下忘了,我虽然不欲参与进来,可终究是个王爷。”

“你以为父皇真的在乎你吗?!”

“三殿下想岔了,本王不是那个意思。”苏真露出笑容,丝毫没有畏惧。他这幅作态让容柯有点心慌,苏真接下来的话就是坐实了他的感觉。

他看了一眼一旁静默不语的何颢迁,“本王的意思是,本王终究是个王爷,到底是有些保命的底牌的。侄儿你可要小心着,说不定何时,就狠狠地栽个跟头。”

这番话如果被其他人听到,不难猜出只是苏真的空城计。当年在牢中就险些丧命,他根本就没有把心思放在权势上,也正是因为这个,皇帝对他格外容忍,甚至还保留着些许兄弟情谊。但是容柯不会那么想,心中有鬼,世界皆鬼,任何风吹草动都能让他疑心半天。

苏真看他沉思,继续说道,“靖安将军府的小公子年纪轻轻气度不凡,侄儿真是好福气,能把如此助力纳入麾下。”

他说这番话只是为了提醒容柯,自己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至于能了解到什么程度,苏真觉得,靠容柯自己的脑补,他就能把自己吓死。

“不劳皇叔心!”容柯恼羞成怒,心里想着自己的计划究竟是哪里出了岔子,到底又泄露了那些。

有内鬼!肯定是有内鬼!

他看了一眼旁边安静如鸡的何颢迁,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他。李寄辰行踪神秘,也不能完全相信。

苏真看着容柯离开,完全不复来时的沉稳,松了口气。何颢迁见惯了他冷漠寡淡的神情,此刻忽然被他笑盈盈地看着,一种恐惧感从脚底升起。“殿下……”

“嗯。何先生有何事?”何颢迁想问为什么这么看着他,但是这句话实在不适合讲出口。

“无事。若是殿下没有其他事,臣就先行告退了。”

“去吧。”苏真看着何颢迁行礼后匆匆离开,趁着他还没走远,又道,“说来本王还未感谢何先生三年前的救命之恩,若是没有先生,本王怕是活不到今日了。”

他说的是被周子逸从牢狱中救出后何颢迁给他的救治。

苏真讲得声音很低,何颢迁闻言权当没有听见,只是脚步却乱了。

他在心虚,原主对他也是有恩情的,他却这样恩将仇报,如何能不心虚?

几人都离开后房里忽然清净。苏真这次没再觉得无聊,甚至感觉连空气都清新了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