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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还不肯放过她,硬是把她拉到中间扳过身子,不停地晃她。

“干什么”她眼也不睁,不耐烦地问。

像是有话一定要现在说,孔明把她拉坐起来,两人面对面。

想他又是哪根白痴神经发作了,张美丽冷眼看他。

孔明低头,抓过她的右手拉近自己,俯下身嘴巴凑到她的耳边,却什么也没说,只是轻微地呼着热气。

她睡意正浓,下巴抵在他肩头,半天什么也没听到就闭上眼,心不在焉。

空气像是停止了流动,一切都沉寂下来。

“张美丽,”她的手指突然被挑起来,有一个低沉性感的声音撞进她的耳膜,“我爱你。”随即手指根部一凉,像是有什么东西套住了。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无名指上多出的银色指环,小钻石在昏黄的灯光下反射出若隐若现的亮光。

他把纤长的手指张开摆在她面前,笑着说“你看,我也有一个。”

她的目光又粘在他的手上不放。

“被吓到了吗我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孔明意外地有些羞涩,“不能给你的更好的,对不起。”

看张美丽不说话,眼眸闪烁不明,愣住的可爱样子,他心里暖暖的。重新扣住她的右手,按在自己的左胸口。

他几乎可以听到胸腔里的心跳声,问她“感受到了吗”

她终于能听见自己的声音“什么”

他眼帘轻轻阖上,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脸上几乎是陶醉的神情“很幸福”

张美丽失眠了,孔明早已入睡。她的腰被搂得很紧,额头靠在他的胸口,感受他呼吸的频率,仍然睁着眼睛。

伸出左手旋转无名指上的戒指,转着转着就把它拔下来,在黑暗中举高观察。

她艰难地够到枕头边的手机,利用手机屏幕微弱的光照亮戒指,以便看个清楚。

就是一只很普通的小钻戒,戴在她手上不大不小正正好。张美丽慢慢转动它,不经意在指环内侧看到一排不平滑的痕迹。

可能是成分之类的标志。这么想着,她凑近了眼,靠着一点点光线艰难地辨认那一串字符。

立立下

随着一个一个字符的辨识,她的眼睛越睁越大,也许是没有顾上眨眼的原因,渐渐地感到疼痛和酸涩。

立下此生的承诺。

她想笑,不知道这人是如何顶着一副严肃冷漠的表情对别人说出这种话,店员会不会被他吓到。

他是笨蛋吗是笨蛋吗

她想笑,却笑不出来。嘴角仿佛僵硬了无法牵动,喉咙紧缩到呼吸困难,满嘴苦涩的味道。

不能,她不能

不停这么告诫自己,张美丽拼命把眼睛张大,再张大,但是不管如何睁大眼睛,还是很快模糊了视野,眼睫毛轻轻一抖动,泪水顷刻泛滥。

她咬紧了牙,极力克制住自己身不由己的颤抖,两手紧紧拽住手里的戒指,死命捂住嘴边的呜咽。

孔明睡得太沉了,他从未睡得这么塌实过,睡梦中他带着单纯无害的表情,嘴边勾起满足的微笑。此刻他正做他的美梦在梦中,他和张美丽的生活也是甜蜜的,幸福的。

而他的新娘,窝在他的怀里,任眼泪浸湿他们的结婚戒指。

作者有话要说子啊,杀了我吧表客气,这章真t难写百字以小时计算,终于磨出来了要表达美丽纠结的心理活动,我得先把自己整得比她还纠结,崩溃了

第三十七章

周末早上十点半,破旧居民楼突然传出凄厉的惨叫声“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斑驳的墙壁隔音效果不甚理想,上下的住户有的抖掉了手里择的菜,有的呛了一嘴豆浆。

十分钟之后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撞开出租房不听使唤的门,外套只套进一只袖子,另一边还挂在身上。她嘴上叼着小拎包两手很技巧地把老式防盗门往上一提,一脚甩过去,这才把门关上。

“阿婆,下去倒垃圾啊,”余小圆急急忙忙把衣服穿好,抢走正下楼的老婆婆手上的垃圾袋,“我顺手,您别忙了。”没等人家说话就蹿下楼去了。

走到楼下路过固定堆垃圾的空地,离垃圾堆还有一段距离的余小圆伸手潇洒地一抛,熟能生巧,稳稳投中

“呜汪”一个黑色的身影从一堆垃圾里拱出来,甩掉自己身上从天而降的重物,恶狠狠的抬头寻找是谁打扰它吃早中饭。

“呃”余小圆呆住,和流浪狗深情对视数秒。

“汪汪汪汪汪”

“妈呀救命啊”

好不容易摆脱狗狗的追赶,又坐了快一个小时公交车,她才到达和最好的朋友约好的地点。

“这里团子”站在饭店门口向她挥手的女人不是张美丽又是谁

一个人在外乡闯荡,找工作碰壁再碰壁,难得休假和朋友约好见个面刚出门又被狗追,余小圆心里那个苦水直泛,“嗷”一声就扑过去了“美丽啊”

女孩子在一起常常亲昵一些,她们两个因为上学的关系一年见不上几回,先来个大大的拥抱再说。

笑着伸手接住她,腿一软倒退了两步才支撑住,张美丽说“把你请出来不容易啊,你偏找不到工作不肯见我。”

“你等了很久吗”余小圆还抱着她不撒手。

“知道你会睡懒觉,我们就没急着出”

我们还有谁

余小圆还在犯嘀咕,就后头衣领一紧被迫拖离张美丽的身体,徒劳地挥舞着胳膊。

眼前一转就多了一张晶莹剔透的脸蛋,余小圆立马就要泪飙了,原来传说中的鸡蛋肤是这个样子的啊

她下意识的摸了摸头发,庆幸刚才在车上收拾过了,对帅哥摆出一个笑脸“请问有事吗”

孔明刚停好车过来就看见有个女人抱着自己老婆,虽然在家里张美丽千叮咛万嘱咐要他友好点亲切点不许吓到人家,但是还是不由自主地沉下脸来。

张美丽赶忙把他一拉贴近自己,笑着对余小圆说“这位是我老公,孔明。”

“啥”余小圆还没从原来并非艳遇的打击中缓过来,立刻震惊了,“你你你你你你啥时候结的婚而且这也太”她用颤抖的手指指着眼前超级好看的男人,这事她怎么不知道呢

张美丽捂住嘴做惊讶状“咦我没有告诉过你吗我记得我有跟你提过啊,你不会没注意听我说话吧,死没良心的我们进去再说。”说着推了把孔明,恼火地横他一眼。

“是、是吗”余小圆被糊弄住了,真的是老了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了再看看这两人果然是新婚燕尔,向来为人强悍的美丽竟然当众飞媚眼,这感情也太好了。

一开始余小圆羡慕得要死要活,自己刚找到份工作还在为生计犯愁,张美丽就嫁了人,对方长得好工作也好,对美丽又体贴。但是这个男人实在难相处,那双眼冷冷地一撇,让人不寒而栗。

余小圆这人,对初识的人都是抱着十足的好感,没什么戒心。万一得不到回应,或是不友好的对待,很快便会放弃变得胆怯起来。后来几次见到孔明都是那副冻死人不偿命的样子,想忽视都没办法,弄得她有一阵子没敢去找张美丽,使得好友对她发了好大一通火。

没有不吵架的夫妻,张美丽在家为了孔明对余小圆的态度跟他生气,说自己原来跟余小圆关系那么好,就是因为他才让好朋友和自己疏离了,那可是好多年的友情诶

孔明说“我没有朋友啊。”

这话让张美丽炸掉了“难道只有我们两个在一起就好了这是不可能的吧”

“不是很好吗”他低下头,满不在乎。

知道他那孤独的人生观扭不过来,张美丽决定跟他冷战,但是男人完全不觉得自己有错,对她的冷淡视而不见,一如既往地缠着她,没多久就让她败下阵来。

年后回国休假的段龙阳去张美丽的新家玩,听了这事笑得直抽,把张美丽拉过去掩着嘴偷偷说“我也有点怕的,你不知道在学校的时候我多不受他待见。”

这时候段家不成器的老幺已经出落成个大美女,标准的瓜子脸只有巴掌大,利落的短发撩到耳后,露出金色的大耳环。

张美丽不满地瞟了正把菜摆上桌的孔明一眼,伸手敲了一下段龙阳的耳环“你不是超级怕疼,还去打耳洞”

“这个不痛的”美女瞪眼争辩,然后捧心陶醉状,“知道吗打耳洞的女人就可以和相爱的人一生相守,而且如果有下辈子的话,也还是他的女人。你不觉得很浪漫吗”

“切,无稽之谈,”张美丽叉着手冷笑。

段龙阳反驳“这只是一种信仰,你真不感性”

张美丽对耳洞的传说不屑一顾,她没有和什么相爱的人共渡一生的美好愿望,两个人在一起坚持一辈子已经是奇迹了,还要延续到下辈子这不是互相折磨吗

当晚孔明轻吻她的耳垂,要她去打个耳洞的时候,张美丽一把把他推翻下身去,盖被睡觉。

她低估了他的倔强。在家里,对绝大部分事情孔明是很柔软,但是在某些事上又有着惊人的固执。说他他不吱声,一转脸他继续我行我素,就是这样让人最拿他没办法。

有天晚上她睡得正熟,突然觉得耳朵很痒,一睁眼看见孔明跪坐在她边上,手上的镊子夹着酒精棉。

“你在干吗”她眼看孔明默不做声把东西收起来,眼眸一闪摸了摸耳垂,不出意料地摸到两个硬硬的金属制品

一骨碌坐起来,女人气红了脸“我记得我拒绝过打耳洞的你这是什么意思”

“好看啊,”他无辜地眨眨眼,拿出一个宝蓝色丝绒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对简单的钻石耳钉,“喜欢吗”

女人的天性在作祟,压抑下说“好漂亮”的冲动,她还是很不高兴“你就这么不声不响的,万一很痛怎么办”

知道美丽服软了,他露出一丝浅笑“不会的,我试过了。”

“你试”她急忙凑近看他两只耳朵,果然在其中一只上看到小小的洞印,不禁责怪道,“阳阳不是说不痛的嘛,你干吗不信还要亲自试试”

“一点都不疼的,”他就只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