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部分(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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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篇…要么一切;要么全无

我一直喜欢一句话,但从来没有人知道。

象征主义诗人阿尔瑟尔兰波的那句,“要么一切,要么全无”。

可是那句话,后来我自己都忘记了——因为她。

我生在罗马的贫民窟里,从小就是饿着肚子长大的。

而我异色的眼睛,也被那些偶尔路过的达官贵人们厌弃,不然我还可以有些外快去医治母亲的病。

我的母亲啊……

如此伟大的女人,仿佛她的使命,就是为了所爱的人捐弃一切。

我此生最幸福也是最不幸的事之一,就是成为她亲爱的儿子——她会致力于我的幸福,而为此牺牲一切。

她曾经是个大家闺秀,周围的人都这样议论她。

当她大着肚子独自一个人搬到这里,周围的人们给予了她无限的同情。

她是那样美丽的女子,曾经有着纤长柔顺的棕色头发,熠熠发亮的碧绿色眼睛,可是到后来,繁重的家事工作和我,耗去了她全部的心力。

她憔悴得脱了形,我不知道是否我这样的爱她,让我3岁至今的记忆,都不曾有过大的遗漏。

她把长发剪短卖了钱,那头发因为她身体的缘故,日渐枯黄,碧绿色眼眸也失去了光辉,再也没有周围人们描述的那样美丽——可是在我眼中,她比圣母还要光辉圣洁。

4岁开始,简单手工艺什么的,我都可以干了,在这生活并不稳定的人们中,我和母亲的生活,似乎还算不错,可是诅咒很快就降临了。

5岁的时候,母亲被发现得了肺癌,她常年的咳嗽和苍白终于有了最好的解释。

当时并不明白,可是医生也是说她是有希望的——有希望多活10年,那一刻我答应母亲,我不绝望,我要争取所有,来为她延续那10年。

我恳求所有经过的老爷贵妇们,恳求他们借我钱。

那时候我真的天真得近乎愚蠢,那些良心早已经被黑暗吞噬了却又无比恐惧被黑暗吞没的人,怎么可能理会一个形似恶魔的孩子的请求。

我倾尽家里所有的钱,只够母亲住一个月医院。

母亲很明白家里的窘境,她坚决要求出院。

后来我就经常会看到她捂着手朝我微笑,不放开手的原因,是那里面满是血。

尽管已经不信天父,但还是渴望他能够拯救我的母亲。

偷偷趴在一辆高级轿车底下进了教皇国,里面往来的除了游客便是富可敌国的宗教人士。

那些教廷的人们啊,他们一边做着虔诚无比的祷告,一边又玷污着信仰的圣洁。

看着空落的十字架,被膜拜的主耶酥所受的刑具,心中忽然清明,我乞求有什么用?!

求人,不如求己。

我只恐惧时间来不及。

母亲终究没赶上那次慈善基金的救治,死在我7岁生日的前3天,她安详地死在那家医院的病床上,竭尽全力告诉我她留给我的生日礼物。

没多久她就断气了,这个时候忽然有人过来问我,是否有意向得到一大笔钱,这样好去安葬母亲。

他说了一大堆我不懂得的医学名词,但是我抓住了要领,他竟然,要我把母亲的眼睛卖给他!

即使出卖我自己的,我也不会出卖我的母亲。

既然母亲生前没有签器官捐献协议,那我也就遵循她的意愿,我会尽我所能为她找到她喜欢的安息之所。

回到家,母亲的一个箱子里,有不多的钱,一张被撕开了的只剩她的照片,一封遗书,还有一个金质的戒指。

那戒指对我来说太大,我把它吊在脖子上,专心地看遗书——她恳求我把她安葬到巴勒莫或者墨西拿。

我的母亲,居然恳求我?!

我用光了钱,但还是不行,最后我决定,暂时将她安葬在罗马,等到我有能力了,就去满足她的愿望。

自己一个人的生活,似乎是有问题的。

没有上过学,而母亲显然是非常有教养的女子,她的教导,让我比一般贫民窟里的孩子有头脑——也更天真。

我偷抢拐,什么都干,然而赚的却不多,因为上面的人时常会来勒索。

被好朋友背叛,一夜之间所有积蓄被席卷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快9岁的时候,打算最后捞一票就去读书,在街上观察了5天,看中一个行动不是很灵敏的东方老人,他似乎是个有钱人

在装做慌乱的碰撞中,原本从未失手的手,却被老人牢牢抓住。

呆滞地看着他的笑脸,看他把我带上那辆似乎很豪华的轿车,心想他是要送我去警局了吧。

结果不是的,他带着我回了他的家,并且要求他的仆人们把我当成他的孙子对待。

但我总是怀疑,这样的好事背后有什么不轨的y谋,我不能轻易信任他。

从9岁开始,就不断学习起了中国也好意大利也好,东西方的各种知识,老人为我请了8位语言老师,而我自己似乎也是很有这方面的天赋,学习得很快。

只有两样东西,是老人亲自教我的——古武术和礼仪。

中华礼仪是非常有趣的一门学问,甚至连抱拳的姿势都有讲究,而古武术更是修身养性的中华精华所在,对于老人毫不藏私的授予,不得不说,我感觉自己内心在逐渐地软化。

就在我打听到老人的生日没多久,他受了重伤——他救助的人贪图他的财富,谋害了他。

这又使我想起多年以前的那个事实——母亲之所以没有轮到慈善基金的减免救治,是因为一个高官需要她的眼角膜。

如果母亲愿意捐出,或者她是因为意外去世,我想我可能会乐意,但是这个事实击溃了我。

从此以后,我就不是意大利人。

来到老人曾经居住过的国度,此前我从未出国过,这次是为了接手老人的财产而来——但我冻结了它,我要现在复仇,而这笔财产,绝对不能落到别人手里。

爷爷,其实是我对不起你……

直到你去世,我才知道你真正的名字——薛铭远。

爷爷,我的孩子,一定会姓薛的。

我进入了外祖父的家族,成为他们家族的第一杀手,6年多就赚进4000多万欧元,然后我立刻投资了几个公司,买下部分的股点,直到25岁,爷爷的财产解冻为止。

那时候我才知道,爷爷控制着远超过我想象的意大利企业。

而那以后我一直戴着墨镜出现在人们面前,他们给我一个可笑的外号:黑狐狸。

直到uror出现,她那样轻易地击溃了我的防备,进入我的内心。

我想这和她是中国人是脱不开关系的,可是她的空白,她不会带来伤害的小小心机,都是那么生动鲜活——我此刻才明白,原来我是死去了的人。

把自己的命,交托在陌生人手上,从来不是我会做的事情,可是听到她说我的眼睛很好看,却也第一次不怨恨父亲给我的蓝色眼睛。

去了爱尔兰的时候,看到她晕倒在街角,终于明白中国人所说的“缘”,而我也渴望就那样死死攥住她不放手——可是她怀孕了。

在医院教堂里,听到一个女孩对我倾诉她不幸的遭遇,她被她的大哥二哥毁去了,那时候我心痛得不能自己。

于是我掀开了帷幕,我想要见见这个女孩子——和昏睡的她一样,说着中文、牵动我心弦的少女。

我见到了她,苏醒了的湘灵。

于是我想,我要让她眼中只有我一个人。

第一次,我感觉到薛爷爷留在我身体里、我头脑里的那个中国绅士复活了,我可以那样温和渊博、彬彬有礼地对待她,并且是发自内心地温柔对待她的孩子……

我们在利默里克、在图尔穿梭,她的美丽、母性和好学都让我更加喜欢她。

我还记得她指着巴黎的地图,笑看着塞纳河左岸,说着波德莱尔和兰波的诗句,说着兰波被他的同性人、诗人魏尔伦枪击的事情,说着他后半生漂泊孤苦,流落北非西亚,始终不愿意回到法国,却在临死前被家人从阿尔及利亚送到了马赛。

她会叹息,说越到发达的时代,爱情就会越不纯粹,那时候我曾有冲动想要反驳,可是看她向往地指着瑞典北部,神往地叙述着西格丽德温塞特的小说人物时,我又忍住了。

后来我偷偷看了那本《克丽丝丁》,慢慢明白了湘灵的内心,她还是渴望着那样全心爱她的人——可是我却在想,这个女孩,是否也能够全心全意地去爱某个人。

事实证明那已经不可能了,我永远也不可能比她的兄长们更早遇见她,在我们结婚的第2天,她看到那个为她形容憔悴的男人,我分明看到了她眼睛里强忍而没有落下的泪水和无法强抑的伤悲。

我输了吧,输给了自己的信念。

在她还没有认清对我的感情的时候,我卑鄙地要了她一次。

那时候说的,也许是我的心声了吧——要么一切,要么全无。

骨子里,我还是冷漠的我吧?

我出去之后就坐进了轿车,看她脸上带着茫然地打车去找她大哥。

看她荏弱的身体顶着风雪在别墅门口等待。

按下车窗的时候,看那些雪粒飘落在我们之间,忽然有句中国古诗落入我心头。

我一直不知道它的作者,可是我想他明白我的痛苦,并且把这表达得淋漓尽致: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她一直在瑞典,看那些照片我想她是快乐的。

绍冲是个安静的孩子,我想这也许比较像他父亲,可惜我此生,也许已经没有做父亲的幸运了。

那位教父拿她的安危来威胁我,于是他成功了。

愤怒地去了墨西拿,意外被推上了意大利黑手党之父的宝座,却也立刻遭受了报应。

龙一直不肯透露的杀害他全家的仇敌,居然是,于是教父为我而死,而他至死也不肯告诉我,我那个从未谋面的父亲,究竟是谁——那答案,居然掌握在我最爱的女子手里。

那一夜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寻求她的温暖,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怀抱,都比任何事情让我安心。

可是她拒绝了,愤怒烧灼了我,而诅咒却在此刻涌上我心头,失去她的恐惧让我的理智被蒸发……我,暴虐地对待了她。

看着她满面笑容地对着我,告诉我我的父亲已经长眠于此,那个喜欢白色玫瑰,那个喜欢暗红色地毯,那个伤害我母亲和为我而死的男人。

忽然不能接受现实,这样残酷的现实。

我也很明白,我的父亲,只是不想让我变得更可怜——可是,他不能在活着的时候,听我叫他一声“父亲”了啊!

其实一直以来,我都不怎么怨恨他,也许母亲脸上的甘愿,已经化解了我对他的戾气。

我恨的,是他如此罔故我的意愿,我明明不是小孩子了啊!

为什么,不让我用成熟的爱去面对呢?

真的是怕我难过,还是害怕有听不到“父亲”的失望?

人,都是自私的吧?

囚禁她,给我最后的半个月时光就好……我要的,真的不多。

哪怕我一直渴望的,和她的孩子,也不过是我用来拖住她的借口而已——我终究怕诅咒应验在她身上。

可是将她的照片贴满房间之后,忽然看到了如此真实的幻影,她衔着幸福的笑容笑着说,你得跟我走。

命令的语气,可是我却觉得心要从胸腔里跳出来,连呼吸都可以停滞,只因为幸福。

跟着她回了瑞典,面对另外两个占有她的男人,忽然觉得这样也很好,这样会让我更爱她。

抱着怀中的孩子,我和她的孩子,薛子夜,我忽然明白——其实一切等于虚无,兰波的那句话,看似有选择,其实只是毫无选择的末路。

便庆幸起来,放弃无谓的坚持,未尝不是种幸福——只要她还在我身边……

番外篇… 浮世之暗

我的名字是glor,格洛丽亚,我很喜欢这个名字。轻轻念的时候,仿佛有一种光辉会笼罩在我身上,净化我的心灵。

很奇怪地,这样的一个名字,居然出现在一个黑手党的女儿的身上。是的,我是glor。,墨西拿前任霸主的女儿,墨西拿现任霸主的妹妹。

这个身份也许还算不错,至少在我生命的前半段,它意味着衣食无忧、完全无扰。我的父亲lo和母亲lessndr一共有3个孩子,我大哥nono,二哥rfel和我。

一直以来,我感觉这个家对我最好的就是我的母亲,可是她在我5岁那年,已经因为不治之症离开了这个世界——我深信如果有天堂,她必然是最靠近神的那位天使。

和二哥之间的疏远,似乎是父亲和大哥有意为之,当初我不明白为什么,可是后来我知道了他们之间截然不同的用意之后,我忽然很可怜父亲——他对我这个孩子的拳拳父爱,居然被那个禽兽肮脏地利用了。

很多年以后,父亲才告诉我,他之所以隔离我,是因为二哥是在那时侯知道,我不是这个家的孩子——而他一贯的花花公子习性,也实在不能让父亲放心。

父亲经常说,如果我的二儿子可以和我的长子一样沉稳就好了。小的时候没什么感觉,可是逐渐长大之后,我可以见到二哥在花样繁复的桌布之下那紧握的拳头。

事实上在最初,二哥的成绩好得几乎出类拔萃,甚至胜过了大哥,但是在看到大哥被训斥之后,他就转而沉醉于每个男人都非常热中的艺术之中。

10岁的我,可以在很多个夜深人静的晚上,透过画室并未完全闭合的门,看他用画笔蘸取颜料,全神贯注地作画。

我感到我身体里,某个隐秘的地方正在发生变化。我的姨妈、我母亲的姐姐悄悄告诉我,我正在逐渐变成一个女人。

当我把我起伏不定的心情告诉她时,她沉默了许久,然后说,恭喜你,我的孩子,你在逐渐懂得爱情——不过这个过程,会非常漫长,痛苦与欢乐交杂,它的多少,因人而异。

后来我终于明白了她垂怜的目光的真相,太早开始懂得爱情,意味着生命之初最纯粹的欢乐,已经开始离我远去。

可是我喜欢这感觉,我看着他,安静的时候如同一株植物,我喜欢那时候的他。可是多数时候,他的血管里淌满了酒精和对于性的欲望。

12岁的时候,我来了第一次月经。大哥似乎很高兴,因为我已经开始成长了,他似乎如同所有西西里男孩一样,为他越来越有风情的妹妹自豪。

二哥什么也没有说,他给了我一个吻。在嘴角的亲吻,我应该欣喜若狂,可是当他那还属于少年的柔软的嘴唇轻轻覆上我嘴角的时候,我只能竭力控制自己潸然泪下的欲望。

那是个只属于伤感的吻。

我的爱情,只是一段欢乐而悲哀的独白。

父亲将我叫进他的书房,给我全部他所能知道的真相——我不是他们的孩子,我只是一个弃婴。

那一刻无言的喜乐和悲伤在我心中纠结,不断撕扯着我——我不是这个家的孩子,意味着我可以去爱他;我是个弃婴,说明连把我带来这世上的那对男女,都不爱我。

原来二哥,早已在我10岁时候就已经知道一切真相。而大哥,连我的名字,都是他给我的。

父亲提供了他的猜测,认为我可能是一个东方人和一个北欧人的孩子。可是我丝毫没有寻找他们的欲望——既然我的父亲和兄长们仍然爱我。

这位被称为“阿尔卑斯山狼”的男人,舍弃了他的冷漠,用家庭和父亲的爱温暖了我。这一生,我最感激也最怨恨的人,就是他。

快满13岁的时候,二哥的3位美术老师都被人莫名其妙地杀害了。在一开始,我并没有想通原因,为什么敌对的家族,会找一个人微言轻的二哥下手,直到我听到大哥与父亲的对话——

“父亲,rfel还是太冲动了。他潜入了最底层,却也不想想,卖给他的消息是真是假,莫恩格里克家族就算要下手,也会找我或是找您,不过我想这次给他一个锻炼,也许他会展现出他惊人的才华。”大哥似乎在笑。

“的确,这孩子一直在隐藏自己的实力,我也觉得你的弟弟,会是你最好的助力——你们两个联手,整个意大利,都会是我们家族的天下。”父亲低沉着声音。

“父亲,关于纽约的chrsno家族的求婚,您同意吗?”大哥问,我甚至可以清楚地听到他微微加大了力度的呼吸声。

父亲似乎犹豫了一下:“我的同意并没有用,他们求婚的对象是我的女儿,而glor的年纪还那么小,我还是希望以她自己的意愿为主。”

他们在说我!感觉心脏瞬间被一只手牢牢掐住,我屏住呼吸,专注地倾听。

“我认为不用把她嫁那么远,可以把她嫁在西西里,我的妹妹会让很多人放弃他们的疑虑的。”

“不,nono,”父亲忽然用了严厉的语气,“你不是瓦伦蒂诺公爵cesre。b(恺撒。布尔琪亚),你的志向是控制全意大利的黑帮,但是你真能够像他一样,每次都能够成功地夺回你的妹妹吗?”

“父亲,我……”

大哥,他想要把我卖给他未来的敌人吗?抑制不住的恐惧让我颤抖不已,怎么办,怎么办?

绝望之中,忽然想到,既然瓦伦蒂诺公爵可以用药,为什么我不行?

找到了我的姨妈,整个南意大利最出色的药剂学家,我要学配制药剂,最起码,我要自保!

那一天之后,我只要见到大哥,就必须要用尽全身力气去遏止自己的瑟缩——他怎么可以这样一边笑着送我我喜欢的蛋糕,一边又镇定自若地出卖我?!他是狼,是真正的狼,即使手段狠辣如父亲,也没有出卖自己女儿的意图,然而他却有!

二哥自从那次奇袭得到胜利之后,就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放纵于酒精和女人之中,却非常突然地,在一次晚餐的时候对父亲提出,他要去美国读书。父亲虽然为难,但还是答应了——他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次子是个可以走在正道上的天才,家族中并没有那样可以掌握整个集团运作的精英。

他走的那天,我并没有去送他。只是在他不知道的前夜,我听到他房间了酒瓶晃动的声音,明白他又坠入酒精的怀抱,才蹑手蹑脚地走进他的卧室。沉睡的他是天使,让我懂得了爱情,那种最美好最生动的情感;沉溺酒精中的他是恶魔,让我懂得了痛苦,被生生撕裂般地疼痛。

轻轻俯下身,拂开我碍事的长发,含吮他的嘴唇,忍不住在唇舌间体会到了咸涩——那是我的泪水。

我爱着这个他从不知道我爱他的男人。我注定只能遥望他,看着他为了除了我以外的一切悲喜,直到我死,或者他死。

忽然有种冲动,想要被他占有,想要这身体烙印上他的痕迹,想要他让我痛。可是不想让他难过,所以我永远只能这样看着他。

这是他的第几个吻呢?数不清了吧……却是我的第一个。

仿佛就在这一夜之间成熟,走出房门的时候,忽然有种错觉——我已经成了一个女人。

“你爱他?”黑暗中那双晦暗不明的眼眸,低沉而微带嘲讽的声音,还有在他指尖闪烁着的烟头,这个让我畏惧的男人肆意地倚靠着我和二哥之间的墙壁。

忍不住挺直脊背:“是的,我爱他。”我想要把我对他的爱告诉一个人,哪怕这会成为影响我一生的把柄。

“你的脸很漂亮,所以很有用,知道吗?”他拉高我的下巴,淡烟味道在我的鼻端萦绕,手指有些冰凉,让我畏惧。

“卡塔尼亚的gnn对你很有兴趣,他是那里最强的家族继承人,”他的手下滑,在我的颈项上停顿下来,“啧啧,不知道你将来,能不能成为lucrec。b(与恺撒有不伦恋情的他的妹妹)那样y荡的女人——如果那样的话,我们的家族一定可以成为意大利的霸主。”

拨开他的手:“你不是父亲的儿子,真无耻!”

转身,想要走进房间,却听到身后传来的轻蔑的声音:“无耻?我的弟弟在美国要是受到了什么伤害,我可不一定能够及时保护他哦……”

无奈地闭上眼睛,转过头:“那你想要怎样?”

“你就乖乖等到16岁,我会把你嫁去卡塔尼亚。”

我深深地后悔了……我的大哥,竟然是如此冷血的男人!

二哥去了美国,父亲常年在巴勒莫开疆拓土,只剩我和大哥。他要我去学国际象棋,我去了,他要我去学油画,我也去了,惟独没有落下姨妈的药学课程。等到3年以后,我一个人被嫁到那里去,只有药物才能拯救我了。

很快就是2年,期间二哥回来过,但他只去了巴勒莫见父亲,逗留了2天就走了——他没有来看我,我明白的,在他心目中,我不过是个比较疏远的妹妹而已。

中学我读的教会学校,一个男老师都没有,而我上下学都是专人接送,当初也曾经非常幼稚地问过大哥,为什么不让我和同学一起回家,他以打量货品的目光审视了我,然后说:“你就要嫁到那边去了,我想他虽然不在乎你是否是处女,不过也不能把什么把柄落在他手上。”

那一刻我就懊悔,不该如此愚蠢地质问他,因为那答案,永远不会是为我好的。

16岁半,在我的同意下,父亲答应了和vnozz家族的联姻,我嫁给了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没有我厌恶的婚礼、没有登记,但是我是被整个西西里的所有家族认可的gnn。vnozz的妻子。

二哥没有回来,因为他的学业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新婚这一夜,我把这个与我没有关系的男人毒杀了。

不能忍受除了二哥以外的人得到我的这个事实,所以在他侵占我之前,我先杀死他。

理所当然地回了家,因为那药只要时效一过,就再也不能检测了——它只能让心脏麻痹,但是食道、胃肠和血y检测都不会有效果。

大哥显得非常高兴,因为他还没有动手,他的夙敌就死了,还是死在他妹妹的床上。

我怎么会下得了手?这么的罪恶……我的家族都是罪恶的,连我慈爱的母亲,都曾经为了挽救自己的丈夫而毫不犹豫地杀了无罪的人。

但是他终究是我的大哥,我不可能像毒死我名义上的丈夫那样毒死他。

17岁的时候选择了中国文学作为大学的主修,没有去米兰或者罗马,而是选择了英国的学校——直觉自己身上的东方血统,是来自于那个遥远神秘的国度。而自从知道身世以来,学习的中文和日语似乎也帮了我不少忙,最起码,我不会觉得课程多困难,自己阅读古文书籍,也不再有障碍了。

我是怎么认识照熙的?似乎是在特拉法加广场的斜阳里吧……他是那样酷似二哥,除了发色和眸色不同之外,几乎都是一样的——我明白寻找替代品的方法不可取,然而我不能不那么做,对二哥的思念,已经让我濒临崩溃。

照熙喜欢楚辞,事实上我不是很喜欢,相反,我更喜欢那些自由纯净、所有感情都鲜明的诗经。但是我不会告诉他的,我不想让他难过。我会把所有的爱都倾注到他身上——我太明白得不到回应,是多么痛苦的事情。

我们在我17周岁半的时候结婚了,在墨西拿的家族里。照熙是个孤儿,而他也希望,在我成为他妻子的瞬间能够是最幸福的。

那一刻我是如此感动,他的体贴、他的宽容,都是我从未在任何男人身上得到的,一个爱着我的二哥……忽然生出了这样罪不可恕的妄想。

我们的这一次结婚,父亲也好,姨妈也好,两个哥哥都来参加了婚宴,因为我已经嫁过一次了,所以他们没有弄得很铺张,但是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都来了,哪怕看着二哥心不在焉的样子,我都觉得好幸福。

挽着这个没有被人发现酷似二哥的男子,我要真正地结婚了,没有任何不甘愿,和照熙的生活,我想不会因为狂爱而有波澜,所以静静地相守到老,是多好的事情啊!

新婚的夜晚,有些羞涩有些紧张,这身体没有交付给任何人过,甚至最爱的男人,但是我想我会和我的第一个男人一起到老——这样就足够了,人不能太贪心的。

洗完澡,穿上姨妈神秘地塞过来的睡裙,听到门把被旋动的声音,有些害怕地想要探出头去看,但是他把灯关了,忍不住笑了,他跟我说——他也是第一次呢!

“照熙,你也紧张吗?”我特意说了中文,想要安抚他,真是没办法,不过他的紧张,倒让我的情绪得到了缓和。

“是啊,我很紧张……”他在全然的黑暗中摸上了床,身上有着淡淡的酒味,并不是很难闻。

并不熟悉的唇凑近我,轻巧地含吮起来。

“照熙,我爱你……”哭泣着,要他用力进入我。

他叹息了一声,双手不断爱抚着我的身体,直到他完全地进入我。那一刻,我感动地流泪……二哥,从此以后,我要好好地爱他,我对你的爱,终究只是一场幻影。

照熙一直温柔耐心地引导着我,仿佛他并不是没有经验的男人,而是一个久历花丛的老手,心想也许中国男人确实是比较含蓄一点,但不代表他们在性事上也就含蓄得一塌糊涂。

我感觉非常奇怪,他温柔地亲吻我:“宝贝,你真美妙!”

柔顺地应承了他的吻,但总是觉得今天的他有些怪怪的,疑惑地问:“照熙,你没事吧?”

“累了吗,要不要休息,我的小lucrec?”他牢牢地箍住我,温柔地询问。

那一刻我只觉得身前这具火热的男性躯体被北极的冰块还要寒冷,他刚才说的这句话是法语,而照熙并没有学过法语!而lucrec这个单词,我只听一个人讲出来过!我的身体开始不能遏制地发抖……

抓住他的手臂,涩声问:“你把他怎么样了?”

他漫不经心:“哪个他?你爱的男人也太多了,我可不知道。”

深深地呼吸了一下,忍住想要流下来的眼泪:“求求你,你现在也应该很高兴了,你放了他吧!”我怎么这么天真,他根本见不得我好的。

你真残忍啊!为什么要这样摧毁我!

“你的照熙,现在正在被我的副手慰问着呢,你知道的,那家伙可是最喜欢东方美男了,估计应该已经被做晕过去了吧?”他邪佞地笑着。

无力地瘫软在他身上,任由他享受我的身体:“你放了他好不好,我会很乖的,你要把我嫁到哪里去我都无所谓的!”

“你放心吧,你们在意大利这段时间,我的副手一定会把他喂饱的,而你,只要跟着我就行了,再来一次吧,你表现好,我就带你去看他。”他邪笑着,等着我的动作。

已经被他毁了,多来几次有什么关系呢?无神地想着,我在外面那么提防,却没想到是被他背叛……

“你已经成了我的lucrec了,这样的销魂……这个词没有用错吧?自从你开始学中文,我就学得比你还快,果然用上了。你也不用难过了,你连我和你的丈夫都不能分辨,怎么可能是爱着他的呢?”他满足亲吻我,开灯,潇洒地穿衣离去。

“呵呵……”看着一边被刻意打开的穿衣镜里,我的头发散乱,眼睛红肿,全身都是吻痕,腿间更是充斥着羞耻的y体。

“大哥?你怎么从他们房间里出来?”门还没关上,我就听见了二哥的声音,这让我全身都冷到了骨子里。

大哥刻意不关门,笑着说:“你轻点啊,他们还在睡呢!我只是去问他们要不要蜜月旅行而已。”

“喔……”二哥怪叫着,“没想到我们的妹妹是个这么缠人的小女人啊,这样我也放心了,昨天看看妹夫,我觉得他还挺不错的。”

“是啊,我们妹妹的第一个男人么。”大哥讽刺地强调着那五个字。

抓住床单,只是想要克制自己,不杀了那个男人泄愤。

起床之后,理所当然地见到了我的丈夫,他双眼浮肿着朝我微笑,下意识缩紧脖子,我知道大哥必然是拿我的安全威胁了他,所以我不想让他看到,他爱如珍宝的女孩,已经成了别人的……

父亲似乎很开心的样子,我赶紧低声对他说我想要与他交谈,他却爽朗地笑了起来,点头答应。

但当我鼓起勇气走到他的书房时,在里面的人,却是大哥!他背负双手站在窗前,余晖为他镀上了一曾柔和的金光:“不!怎么会是你?!”

“父亲去纽约了,我的lucrec,想要怎样呢,报复我吗?你的那些药,早就被姨妈没收了。不信,你试试看啊!”他笑着走近我,我下意识冲向门,却被他先一步反锁:“让我得到快乐,你的丈夫才会被释放,所以,你最好乖乖地取悦我。”

什么时候才是尽头,为什么连父亲和姨妈,都会纵容这样的他?我不想再有任何感觉了,没有感觉,就不会痛了……

“性是毒药,也是玫瑰,这是我们的命运,你的身体是多么的美好,它只能被我引导,相信我,情欲会席卷你的理智,看,你现在就在y荡地忘我呻吟……”

“不要……快……”

“多么美妙的声音啊,我的lucrec,你的身体,多紧……”

“恩……哈啊啊……”

“嘿,妹夫,你看,我的lucrec,热、情、吗?”

下意识地顺着他的手的方向看去,迷蒙在情欲中的双眸,只看到了照熙,照熙?!

“不!不要看!”我的理智终于回笼,身后男人还在不停地律动着,但是我眼前,只剩下那张苍白到骇人的脸,那双因为愤怒而烧红的眼眸!

“啊……”

不,不要这样啊!身体开始痉挛,身后的男人满足地叹息了一声:“宝贝,你的里面真太紧了……”

屋子里都是肮脏的欲望的味道,他s精后那股麝香味道犹为浓重,我想我是想通了,跟在未来的意大利霸主身边有什么不好的?

钩住身后男人的脖子:“照熙,你看到了,回去吧,我只是拿你来气我哥哥的。”

那个仿佛笼罩了亚得里亚海全部伤悲的男子,却笑了:“lucrec?亚历山大6世的私生女吗?哪怕你比蛇蝎还狠毒,哪怕你和你的亲哥哥有关系,我依然爱你,只要你……”

“你……”我已经脏了啊,不是身体的脏,而是心灵的脏,我一直这样肮脏着,配不起干净的你啊……

最后我还是逃了,因为我当初虽然信任姨妈,也没有全信,照熙教我的质疑一切,竟然是对的——人性,真不是什么牢靠的东西。

回到中国的第二天,我们尴尬地彼此都是满身吻痕地交付了。

可我竟然,没有得到高c。

为了和照熙一起逃离,我用尽了自己能用的材料,才把夜夜都在我房间里却从不过夜的大哥弄昏。

避孕药我吃了不少,在我和照熙第一次的2个月之后,我怀孕了。

心中的恐惧弥漫,我想照熙也是担心的,但是算了算日期,应该不是那个恶魔的,于是我生下了那孩子。他有着黑色的头发和漂亮的深蓝色接近黑色的眼睛,这和照熙很相似,照熙的眼睛也并不是纯黑的,而是有些琥珀色,他应该也是混血儿。我们都松了一口气。

打听到大哥去了纽约,家族里只有父亲和二哥时,我放心地回去了,照熙要顾及他的公司,而我自己又随身带着药,所以他只能让我回去了——我相信不管怎样,二哥都会保护我的,他是这个家里唯一正直的人了。

父亲显然很高兴我能够去探望他,但是当他看到楚风时,他居然笑得有些像那天:“好孩子,这是我的第一个孙子啊……”

“父亲,他是您女儿和照熙的孩子啊。”

“不,他是你和nono的儿子,瞧瞧这样子,和他小时候像极了!”

不,这不可能!我配的药,还有日期!难道是误判……上天怎么可以那么残酷?!

大哥欣喜若狂地赶了回来:“我的儿子吗?太好了!”他抱住楚风,笑得志得意满。

“你不是!楚风的父亲是照熙!我是个母亲,我比你们清楚多了!”我想要夺过孩子,但被大哥甩在一边。

“不要妄想逃离我,这个孩子一定是我的,我见过我自己小时候的照片!如果他不是,我就杀了他,然后让你再生一个!”他抓住我的头发,温柔地微笑。

杀了他?“不要,求求你,他是你的孩子,他是的……”任由他肆意地抱到床上,践踏我的身体,我的尊严。

为什么在他面前,我永远地弱势?也许是因为我在乎的人太多,而他只介意自己的王朝吧?果然,那么的像恺撒布尔琪亚——那个专制疯狂的让支持共和的马基雅维利都折服的男人。

你要统一意大利是吗?我不会让你实现的!

微笑着安抚完这个精力旺盛的男人,这几天我每天都柔顺地应对着他,他也对我用药的事情一无所知,那多好啊,他能够让我得到情欲最高的享受,我也能从他手上拿到源源不绝的订单,照熙还不稳定的事业很需要这样的扶持。

暗中联络起了曾经嫁过的瓦诺扎家族和其他的西西里家族,我想要他们假意地臣服,然后给他最致命的打击。但是我人微言轻,那些家族要求我必须爬到自己家族的高位才行。于是我微笑着爬上了大哥的床,欢爱之后娇媚地向他索要起了家族药剂师——姨妈的位置。

沉沦在情欲里的女人是傻瓜,但是男人也是蠢材,他居然答应了,所有人的轻蔑目光里,我和二哥分别坐在他的两侧,他的手不时地滑进我的裙下挑逗着我。我却忽然想起,我已经很久没有想起二哥和照熙了,因为复仇,我现在执着着的,竟然就是眼前这个毁灭了我的男人。

假意地告诉他,我不能让照熙起疑心,毕竟他还是我名义上的丈夫,何况照熙最好的朋友萧敛,是个能够影响全欧洲的地下军火商。那个男人先是把楚风送回国,又留了我好几天,才放我回去了。而此时,我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完全地被那个男人调教过了,它对于照熙的抚弄,感觉是那样冷淡。

绝望侵袭了我,假意的高c是不能演多久的,照熙并不愚蠢,我也不想骗他,可是我是爱着他的啊,为什么身体,却变成了这个样子?!游走于两个男人之间,与他们保持着这样的关系,一个我爱,一个我恨,一个想要救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