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节(1/1)

,柳媚儿大口喘着粗气,柔软的身子扭来扭去,却始终挣脱不得,呜呜地叫了几声,忽地一颤,双手猛地捉住王思宇的手腕,哼哼唧唧道:“不要啊,会弄破的”

然而那只大手却并没有停下来,依旧在用力抓挠着,柳媚儿浑身酥软,一阵阵地发热,手上也渐渐失了力气,正惶恐不安,渐趋绝望间,王思宇的手忽地停了下来,身子也僵住了。

柳媚儿战战兢兢地将那只手从浴袍下面拿了出来,却发现身上的王思宇竟酣畅地打起呼噜来,她总算松了一口气,轻轻把王思宇推了过去,跪在床上,拿着枕头在王思宇的头上用力砸了四五下,撅着小嘴嗔怪道:“大色狼,干嘛喝那么多酒,险些被你吓死”

王思宇只是轻轻翻了个身,便继续打起响亮的呼噜来,一时间,屋内风雷之声大作。

柳媚儿帮王思宇脱了衣服,把被子盖上,接着怔怔地坐在床边,双手捧着发烫的脸颊,歪着脖子看了许久,最后终于鼓起勇气,眯着眼睛凑了过去,在王思宇的脸上轻轻亲了一下,随后满面绯红,如同受惊的小鹿一般,撞开房门,飞快地跑了出去。

第三十六章 规劝

王思宇早上起来,仍然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头痛欲裂,昨天晚上酒桌上的事情,都记得不大真切,他掀开被子坐起后,抓了半天的头发,便穿了拖鞋,懒洋洋地下了地,推门来到客厅时,却发现柳媚儿正低头为他熨烫西服。

柳媚儿上身穿着一件白色小衫,下身穿着黑色的五分裤弹力裤,两条纤细匀称的小腿都露在外面,如藕荷般洁白莹润,那条弹力裤紧紧地绷在她纤细的腰身上,包裹出圆润性感的臀.腿线条,愈发显得体态苗条优美。

王思宇站在门边瞧了一会,只觉得赏心悦目,一时心痒难耐,便没有发声,而是蹑手蹑脚地向她身后走去,他把脚步放得很轻,唯恐惊到这位清纯靓丽的校花小师妹。

柳媚儿左手按着西服领口处的湿毛巾,右手拿着电熨斗,轻柔地在湿毛巾上推来推去,她的动作虽然还不是十分熟练,但神情却极为专注,全然没有发现王思宇正一脸坏笑地迈着太空步走过来。

王思宇悄悄地走到她身后,闭上眼睛,拿鼻子在那乌黑的秀发边嗅来嗅去,只觉得淡淡的香气飘进鼻孔里,周身舒泰,竟连脑子也不似刚才那般疼痛了,不禁心中大乐。

柳媚儿身子忽地一僵,似是察觉到了身后的异状,却没有回头,只是将头低垂下来,她把电熨斗放好,小心地将西服翻了过来,抬手拂了一下肩头的秀发,柔声道:“醒了”

王思宇嗯了一声,没事人似地走到她身前,抱着膀子微笑道:“昨晚来的”

柳媚儿轻轻点了点头,把毛巾丢进旁边的水盆中,浸泡了下,便轻轻沥掉些水,再次放到西服上,抬头瞥了王思宇一眼,悄声道:“傻站着干嘛,早餐已经做好了,在厨房里,还不快去,一会就凉了呢。”

王思宇噢了一声,摸着鼻子笑了笑,便踢踢踏踏地进了浴室,一番洗漱完毕后,他走进厨房,坐到餐桌旁,把皮蛋瘦肉粥和煎鸡蛋打扫干净,随后笑吟吟地放下筷子,伸出一根大拇指,大声赞道:“媚儿,你的厨艺越来越好了呢。”

柳媚儿没有吭声,细心地把西服挂好后,又进了浴室,从洗衣机里抱出几件衣服来,静悄悄地走进厨房,顺手拿过一把椅子,来到弧形阳台上,脱下拖鞋,站到椅子上挂衣服。

衣架很高,柳媚儿踮起脚跟,举手努力地挂着衣服,全身都绷得笔直,越发显得腰身细长,姿态美好,王思宇见她赤着小脚,没有穿袜子,脚弓高高隆起,和圆润纤巧的脚踝一起,构成一道优美的弧线,十根白嫩的脚趾更是精致可人,在日光的照射下,竟如同被披上一层柔和的光晕,显得格外的娇巧可爱。

王思宇离开餐桌,微笑着走过去,摸着下巴在她身边转来转去,转得柳媚儿有些心慌意乱,魂不守舍间,竟然一脚踏空,身子向旁边一歪,就惊叫着倒了下来。

王思宇手疾眼快,赶忙上前一步,拦腰抱住她,那只手在匆忙之间,就按到了柳媚儿的左胸,指尖轻轻一滑,竟摸到一粒突起,王思宇微微一愣,便忍不住轻轻拨弄几下,只十数息间,就觉得那里竟渐渐坚硬起来。

王思宇心中一荡,便借机发力揉了两下,柳媚儿惊魂未定,却慌忙伸出双手,奋力将王思宇一把推开,未来得及穿上拖鞋,光着脚丫落荒而逃,气喘吁吁地跑回卧室,咣当一声关上房门,坐在床边娇.喘连连,心如鹿撞,又想起昨晚的情形来,更加心乱如麻,过了好一会,才抬手摸了摸发烧的俏脸,悠荡着两条纤腿,气哼哼地道:“大色狼,大坏蛋,就知道欺负人”

王思宇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的右手,在虚空中用力地抓挠几下,打了个响指,便拾起地上的衣服,到浴室里投了投,重新拧干,挂在阳台的衣架上,然后走到柳媚儿的卧室门口,轻轻敲了几下,“媚儿,开门,哥跟你说几句话。”

柳媚儿下了地,走到门边,转过身子,软软地靠在门板上,摆.着手指道:“不用开门,就这样说好了”

王思宇笑了笑,拉了把椅子,坐在上面,双手把着椅背,大声道:“媚儿,在华大呆得怎么样,有没有人欺负你”

柳媚儿咬着嘴唇道:“华大倒是没有,家里倒是有一头”

“一头”

“一头大色狼”

王思宇嘿嘿地笑了笑,也觉得自己唐突了些,忙岔开话题道:“功课还能跟得上么”

柳媚儿嗯了一声,揉.搓着衣角道:“还可以啦”

王思宇笑了笑,轻声道:“那就好,也省得我担心了。”

柳媚儿撇撇嘴,低头想了半晌,扬起小脸,轻声道:“她来了吗”

王思宇微微一愣,不知道柳媚儿嘴里那个她是谁,便皱眉道:“她是谁”

“不就是那个芜菁夫人嘛”柳媚儿抬起一条腿,拿足跟在门上轻轻磕了两下,以示心中的不快。

王思宇不禁愕然,满脸狐疑地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

柳媚儿哼了一声,撅着小嘴道:“你对她念念不忘,昨晚做梦都喊着他的名字,我当然知道了”

“有吗”王思宇不知是诈,心里也有些忐忑不安,想了想,便摇头道:“媚儿,你大概是误会了,她是我姐姐。”

柳媚儿手里牵着一缕青丝,在指间绕来绕去,过了半晌,才冷笑道:“你的姐姐妹妹还真多啊”

话音刚落,她赶忙抬手掩嘴,皱着眉头轻轻跺了跺脚,心中后悔不迭,刚才一时口快,竟然说走了嘴,只怕被他察觉到,那可真是羞死了

王思宇微微一怔,觉得这话来得蹊跷,仔细品味,分明从她的话里听出了浓浓的醋意,这时忽地忆起那个叫梦中有你的网友来,就琢磨着,难道那女孩竟是柳媚儿

仔细想来,这种可能性还真不小,王思宇心中喜忧参半,一时间竟无言以对,过了半晌,才叹气道:“媚儿,哥哥头有些疼,过来给哥哥揉揉。”

柳媚儿却摇头道:“想得美,我才不去呢,让你那位姐姐来揉吧”

王思宇摸着鼻子笑了笑,转身走回沙发边,仰面朝天地躺下去,把腿放在茶几上,随手打开电视,拨了几个台,电视里却没有感兴趣的节目,便关了电视,平躺在沙发上,望着棚顶怔怔发呆。

两三分钟后,柳媚儿羞惭惭地开门出来,在屋子里转了一会,便一步步挪到沙发边,坐在椅子上,伸手在王思宇的前额上揉了揉,王思宇嘿嘿地笑了几声,柳媚儿却哼了一声,飞快地把手缩回去,转过身子,再也不肯理睬王思宇。

王思宇悄声道:“媚儿,我给你讲讲芜菁夫人的故事好不好”

“我才懒得听呢”柳媚儿悄声说道,话音落后,她的身子向后歪了歪,把耳朵竖得老高。

王思宇翻身坐起,从茶几上摸出烟来,点上后深吸一口,便开始轻声讲述起来,除了廖长青在日记里写的内容外,其他的倒都原原本本的叙述了一遍,柳媚儿听得入迷,直到王思宇停下来后,她才颤动着睫毛道:“好神奇啊,你们居然长得那么相像”

王思宇半晌没有做声,过了好一会,才轻声道:“媚儿,走吧,跟我过去坐坐,不远的,就在小区的南门边上。”

柳媚儿摇头道:“我才不去呢”

“那你自己在家好了,我要晚点才能回来”王思宇笑了笑,站起身子,到卧室里换好了衣服,自顾地开门走了出去,在楼下等了不到五分钟,身后哒哒的高跟鞋响起,他没有回头,径直向前走去。

柳媚儿远远地跟在他身后,撅着嘴巴轻声抱怨道:“干嘛走的那么快,去见姐姐而已,用得着那么心急嘛”

王思宇先到一家商店里买了些休闲食品和果汁饮料,出来后,就见柳媚儿低着头,正站在屋檐下摆.弄着衣角,满脸的不高兴,王思宇笑眯眯地走过去,轻声道:“走吧,别怕,廖姐姐人很好的。”

“谁害怕了”

柳媚儿小声地嘟囔一句,静悄悄地跟在身后,心里却有些忐忑不安,这次回来忘记带上化妆品,竟没法画上淡妆,那位芜菁夫人既然以前是电视节目主持人,想必是非常漂亮的,可不要被她比下去才好,这样患得患失间,两人向前行了几十米远,拐过墙角,来到廖景卿家的小区门口,见白色的锐志车停在附近的车棚里,王思宇便知道廖景卿没有出门,就领着柳媚儿走进单元门。

来到廖景卿家门口,王思宇轻轻扣动房门,瑶瑶将门打开,仍然像以前一样,一下扑了过来,抱着王思宇的大腿,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却盯着柳媚儿,迷惑不解地道:“舅舅,舅舅,她是谁啊”

王思宇弯腰抱起瑶瑶,在她那粉雕玉琢的小脸上亲了亲,就把嘴巴凑到瑶瑶耳边,轻声道:“快叫媚儿阿姨好”

瑶瑶把手放到唇边,歪着望着柳媚儿,嘻嘻一笑,奶声奶气地道:“媚儿阿姨,你好啊”

“是瑶瑶吧你也好”柳媚儿见瑶瑶生得可爱,极其讨人喜欢,不禁忙凑过来,伸手在瑶瑶的小脑袋上抚摸了一下,这时廖景卿走到门边,笑吟吟地把二人迎了进来,柳媚儿只看了廖景卿一眼,心里顿时咯噔一下,这女人竟生得这般美丽,怪不得

坐在沙发上,趁着廖景卿去倒茶的功夫,柳媚儿拿手轻轻碰了碰王思宇的大腿,悄声道:“她好漂亮,长这么大,除了妈妈外,她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人了”

王思宇点点头,撕开食品袋,把薯条塞到瑶瑶的小嘴里,瑶瑶攀着王思宇的肩膀,转过头来,一边嚼着薯片,一边含混不清地道:“阿姨,你在说谁最漂亮啊”

柳媚儿轻声道:“当然是瑶瑶的妈妈最漂亮啦”

瑶瑶却撅起嘴巴,露出极为不满的表情,瘪着小嘴抗议道:“才不是呢,瑶瑶难道不是最漂亮吗”

柳媚儿见她的样子可爱之极,忙掩嘴笑道:“瑶瑶当然也是最漂亮的啦”

瑶瑶这才开心起来,摇头晃脑地摆脱了王思宇的怀抱,腾腾跑下地,站在镜子前,把手放在腰间,扭来扭去,摆了两个很可爱的poss,引得沙发上的两人狂笑不已,廖景卿端着茶杯进来后,也不禁莞尔一笑,摇头道:“瑶瑶这孩子,从小就自恋得很,真是让人受不了”

三人坐在沙发上聊了一会,柳媚儿被墙角两个大花瓶吸引,便起身走了过去,绕着花瓶看来看去,嘴里啧啧称奇。

廖景卿这才偏过脸来,望着王思宇嫣然一笑,没有发声,用嘴型悄悄表达道:“北京的那位女朋友”

王思宇赶忙摇摇头,抬手拢在嘴边,轻声道:“不是”

廖景卿的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转头瞥了柳媚儿一眼,拿手偷偷指着王思宇,悄声道:“你啊”

王思宇一脸无辜地摊开双手,却不知该怎么解释,歪着脑袋想了半晌,也觉得确实没法解释,这时就有些后悔,不该把柳媚儿带过来,实在是有些自讨没趣了。

恰好这时柳媚儿转过头来,无意间瞥到他神色异常,心中一动,却想到别的地方去了,忙低着头走过来,小鸟伊人般地坐到王思宇身边,还把肩头轻轻靠过去,做出一副与王思宇很是亲密的样子。

王思宇见她这番举动,已经清楚了她的心思,不禁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就皱着眉头,把手从柳媚儿的身后绕过去,攀在她的肩膀上,暗想,你不是想做戏吗,我来帮你把戏做足了。

柳媚儿的身子微微一颤,却没有躲闪,只是故技重施,悄悄抬起脚后跟,向右边踩了过去,没想到王思宇早就料到她会来这一手,双脚已经悬空,柳媚儿非但没有踩到王思宇的脚,那条小腿却被王思宇拿双腿死死夹.住,待要抽.出来,却被夹.得死死的,动弹不得,她只好羞惭惭地摸起茶杯,轻轻喝上一口茶水,红着脸道:“姐姐,你这间屋子布置得真好。”

廖景卿笑了笑,两人刚才的小动作,全都落入她的眼里,倒也也觉得十分有趣,此时心中雪亮,一定是王思宇耐不住寂寞,招惹人家女孩了,只是不知道两人会发展得怎样。

她以前倒也问过王思宇北京女友的事情,王思宇一直支吾着不肯讲得太多,这时就不知该怎么处理好,皱着眉头瞥了王思宇一眼,便轻声道:“你们先坐,我出去买菜,中午给你们做顿好的。”

王思宇拍着柳媚儿的肩膀,点头道:“好啊”

柳媚儿却涨红着俏脸摇头道:“姐姐不用客气,我们坐坐就走”

廖景卿笑了笑,摇头道:“还是吃过午饭再走吧”

说完回到卧室,换了套浅蓝色吊带长裙,拎着小包,袅袅婷婷地开门飘了出去。

她刚刚关上房门,柳媚儿就伸手在王思宇的大腿上重重地扭了一下,随后趁机站起身子,走到瑶瑶身边,蹲在那里,逗着她玩耍,把王思宇晒到一边。

中午,廖景卿收拾了一桌子丰盛的饭菜,四人围在桌边边吃边聊,柳媚儿最先吃完,放下筷子后,便坐到沙发上看杂志,廖景卿给王思宇夹了一道菜,便笑盈盈地道:“最近工作怎么样”

王思宇低头吃了一口米饭,就微笑道:“姐,我工作调动了。”

廖景卿微微一愣,忙放下碗来,轻声追问道:“去哪里呢平调还是升迁”

王思宇夹了鸡腿,送到瑶瑶手里,轻声道:“省纪委,升处长了。”

廖景卿脸上露出一丝惊异之色,讶然道:“正处级”

王思宇点点头,若无其事地道:“是啊,自从去年遇到姐以后,运气好得离谱,都快成连升三级了。”

廖景卿嫣然一笑,放下筷子,喝了口果汁,轻声鼓励道:“那可真好呢,一定要好好干,多抓些贪官。”

王思宇嗯了一声,笑呵呵地道:“那是肯定的,不过要想真正解决腐败的问题,还是要靠制度反腐,建立行之有效的长效机制,充分发挥公众舆论监督的力量,不能靠个人或者某个部门单打独斗,否则是永远不会收到成效的。”

廖景卿轻轻地笑了一声,点点头,叹息道:“真是没想到呢”

王思宇微微一怔,抬头道:“什么”

“没什么”廖景卿摇摇头,拿纸巾在瑶瑶油渍麻花的小嘴上擦了擦,便抿着嘴微笑着坐在餐桌旁,不再说话。

在喝了碗靓汤后,王思宇放下花瓷碗,笑眯眯地抱着瑶瑶走出厨房,瑶瑶咦了一声,拍着王思宇的胳膊道:“舅舅,媚儿阿姨呢怎么不见了”

王思宇本来以为她去了洗手间,就并不以为意,放下瑶瑶后,自己坐在沙发上等了一会,却始终不见柳媚儿的人影,他赶忙站起身子,打算到各处找找,手机忽地传来一阵震动,王思宇摸出来一看,只见短消息里面写着:“哥,我有急事,先回学校了,你千万记得少喝酒,别喝伤了身体。”

王思宇微微一愣,猛然醒悟,柳媚儿定然听到了他和廖景卿刚才的谈话,这才黯然离开,毕竟她的父母就是因为贪污腐败出的事,一个跳楼自杀,一个已经被判入狱三年,自己一时不慎,竟然口无遮拦,竟勾起了她的伤心事,实在是大不应该,想到这里,他不禁有些懊恼地拍了拍额头。

廖景卿端着茶水走了过来,悄声道:“小宇,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思宇摇摇头,便把前因后果讲了一遍,廖景卿听后神色复杂地望了王思宇一眼,皱着眉头道:“小宇,那女孩身世这么可怜,你可千万不要欺负她。”

王思宇见她一脸认真的样子,赶忙点头敷衍道:“姐,你放心好了,我知道该怎么做。”

廖景卿沉吟半晌,还是觉得有些不放心,就轻声道:“小宇,你现在的年纪其实也不小了,应该考虑婚事了,男人不要太花心,守着一个女孩子专心过日子才是正经,整日在花丛里厮混的男人,终究成不了大器,尤其你还在官场上打拼,更要处处当心才好,千万莫要在女人的事情上栽跟头,耽误了前程。”

王思宇表情严肃地听着,眼角的余光却贪婪地在她那高.耸的胸脯上瞄来瞄去,待廖景卿说完,他狠狠地咽下口水,微微点头,嘴里含混不清地道:“姐,你尽管放心,我可不是那种人”

第三十七章 新的开始

周一上午,王思宇正式到省纪委报道,主持省纪委监察厅日常工作的纪委副书记、监察厅厅长罗云浩去闽江市视察工作,要到周三下午才能回来,王思宇在组织部冯处长的引领下,直接来到纪委办公大楼的三楼,敲开了省纪委常委、监察厅副厅长夏余姚的办公室,进了屋后,王思宇便被夏余姚身后的那幅字所吸引,上面龙飞凤舞,分明写着:“知耻而后勇”五个大字。

夏余姚中等身材,约莫四十七八岁的光景,四方脸,面皮白净,眉毛却很重,目光炯炯有神,他的资历很深,是出了名的实干派,他从基层干起,先后当过镇长、镇党委书记、县委副书记、书记,又到荆南市当了几年的纪委书记,组织查办了两件轰动全省的大案要案,因为工作成绩突出,被省委主要领导看中,三年前被调到省纪委工作。

在省纪委工作这三年间,经他手拉下马的厅处级官员不下二十几人,夏余姚因此名声大噪,素有铁手之称,他在华西省纪检监察系统里的威望很高,也是很多腐败官员恨之入骨的一位铁腕人物,仅装着子弹的恐吓信就收了十几封,可是他不为所动,依旧坚持办案原则,只是他与纪委副书记罗云浩的关系比较微妙,有时甚至极为紧张。

他们两人以前经常就一些重大问题产生分歧,这已经是省委大院里半公开的秘密了,夏余姚还曾经因为某次委员会上的争吵,气得胃病发作,请了一个月的病假,最后纪委书记赵存刚出面做了调解工作,这两人之间的矛盾才有所缓和,但仍旧是面和心不合,据说上次老柴在亚钢出事后,两人再次当面翻脸,罗云浩当场拍了桌子,而夏余姚却摔门而出。

究其根源,那位老柴其实是某位重要领导的远房亲属,早已劣迹斑斑,夏余姚很久以前就想把他清理出纪检队伍,而罗云浩却护着不放,导致搞出了那么大的事情,让纪委的工作变得很是被动,社会上质疑的声音一直不断,就连省委的高层领导中,也有人引用某位政协委员的话来冷嘲暗讽道:“纪委自家的门风都不干净,如何能腆着脸面对其他部门指手画脚”

这些话传到夏余姚的耳朵里,他就觉得很是恼火,在他看来,纪检队伍建设这根弦一定要绷紧,对纪检监察干部存在的问题要小题大做,甚至是吹毛求疵,这是对干部的最大爱护和关心,只有这样,才能真正把工作干好,他建议,通过老柴这件事情,要搞一次彻底的整风运动,在全省范围内进行通报批评,并以此为契机,大力整顿纪委队伍。

但罗云浩却不这么想,在他眼里,这只是个案,根本用不着小题大做,夏余姚揪住这件事情不放,就是在搞秋后算账,在拆他罗云浩的台,是别有用心的,因此,他是绝对不能让夏余姚的阴谋诡计得逞的,抱着这种想法,罗云浩在委员会上发了狠话,任何人都不许再借老柴的事情兴风作浪,这样一来,两人再次闹僵,他们之间的裂痕愈来愈大,恐怕短时期内是难以修复了。

王思宇离开青羊县,来到玉州的时候,曾经与夏余姚有过一面之缘,那是在参加省委党校青干班的开幕仪式上,夏余姚曾经代表省纪委出席了开班仪式,并坐在主席台上做了重要讲话,只是当时王思宇坐在最后一排,没看清他的相貌,在省委督查室工作这段时间,两人倒是有过数面之缘,只是王思宇的级别较低,行事也很低调,夏余姚并没有注意过这位年轻的督查室副主任,王思宇也没有刻意走过去接近他,两人因此从没进行过单独交流,彼此之间还很陌生,但王思宇也听说到过夏余姚的一些事情,在内心中对这位刚正不阿的夏副厅长还是颇为敬重的。

敲门声响起之前,夏余姚正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神情严肃地和省纪委信访室主任刘广原谈话,沟通工作,见两人推门进来,他忙停住话头,微笑道:“冯大处长可是稀客啊,欢迎啊,过来坐。”

冯处长赶忙微笑道:“夏厅长,这位就是王思宇同志,我给您带来了。”

夏余姚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王思宇一番,微笑道:“很好,王主任,你的材料我看过,年轻有为,前途无量,欢迎你加入纪检监察队伍。”

王思宇客套了两句,就和冯处长坐到沙发上,信访室主任刘广原和冯处长是老熟人,两人握了手,刘广原就望着冯处长的肚子打趣道:“老冯啊,你可腐败了,看你这肚子,裤腰怕是有三尺五了吧。”

冯处长忙摆手道:“老刘,可不要乱说,哪有那么夸张,连三尺三都不到,要真有三尺五,我早就主动前来投案自首了,倒是你该增加点营养了,我这就跟夏厅长求求情,请他手下留情,为你减减担子,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没了好身体,什么都没了,您说是吧,夏厅长”

刘广原笑了笑,转头冲夏余姚道:“夏厅长,听到广大人民群众的呼声了吧您得帮我减减负担啊。”

夏余姚摆手道:“老刘,别听冯大处长挑拨离间,你现在的身材刚刚好,要是我们的党员干部都能保持你这体型,咱们纪委的工作就轻松多喽。”

四人同时哈哈一笑,刘广原倒了两杯茶水,放到茶几上,随后转身对夏余姚道:“夏厅长,那我先过去了。”

夏余姚点头道:“你去吧,下午我再给老魏打个电话,已经三个月了,他们顶着不办,这是对纪检工作严重的不负责任。”

刘广原走到门边,又转头道:“其实明伦书记也有苦衷啊,他是支持调查的,但几次都被张阳书记给否决了,纪委是双重领导,地方上不同意,他们也没办法,市里同志们的工作困难很多,前天明伦书记还给我打电话诉苦,说是上挤下压的,夹板气不好受啊。”

王思宇心中一震,知道他们刚才谈论的是青州的事情,他非常清楚,自从魏明伦倒向项市长一边后,青州市委书记张阳对他的态度大不如从前,对青州市纪委的工作,也由大力支持转为有意压制了,重要的市管干部,未经市委一把手的许可,轻易是不能调查的,当然,这也可能是魏明伦在故意制造张阳专权,阻挠办案的假象。

对于刘广原当着两人的面讲出这番话来,夏余姚心中有些不满,却没有表达出来,而是端起茶杯喝上一口,把目光转向冯、王两人,却见冯处长正襟危坐,目光转向窗外,摆出一副充耳不闻的架势,而王思宇的身体也很放松,表情非常自然,从神色间倒看不出异样来,他就笑了笑,拿手指了指刘广原,用鼻音重重地哼了一声,刘广原赶忙抬手拍了一下嘴巴,摆了摆手,转身快步退了出去,出了门后,随手把房门轻轻带上,皱眉道:“五室新来的主任居然这么年轻,他能压住孙福泉吗我看够呛”

办公室里,冯处长没有动桌上的茶杯,他先是笑眯眯地和夏余姚寒暄几句,就抬手看看表,打算起身告辞,“夏厅长,人我给你送来了,任务我可完成了,部里殷副部长那还有急事找我,我就先走一步了。”

夏余姚抬手在虚空中按了按,摇头道:“老冯,你先别急着走,我这里有两封你的检举信,正好这次你过来,咱们也不用单独约见了,占用你冯大处长半个小时的宝贵时间,咱们两个好好聊聊。”

说完,他表情严肃地把手收回来,低头拉开办公桌的抽屉,从里面翻了半天,找出两张牛皮纸信封来,拿在手里,冲冯处长的眼前晃了晃,接着轻轻丢在办公桌上,拿手轻轻向前一推,便冷着脸坐在靠背椅上,扬起下颌,身体在椅子上转来转去,目光却死死地盯着冯处长的一张圆脸,仔细观察着冯处长的表情变化。

冯处长的身子陡然一颤,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目光呆滞地盯着那两张牛皮纸信封,抬手抓了抓头发,有些语无伦次地分辨道:“我没有夏厅长,您这是”

夏厅长的目光变得更加冷厉起来,拿手轻轻地拍了拍桌子,一字一句地道:“拿去看看吧,老冯啊老冯,问题非常严重,你啊,你可真是糊涂啊”

王思宇皱起眉头,望着办公室里的两人,感觉有些不可思议,来纪委上班的第一天就遇到这种场面,这是他从来都没有想到的,这个该怎么说呢实在是太富有戏剧性了。

冯处长却没有王思宇那样轻松,他从沙发上站起,拖着灌铅一样沉重的双腿,一步一挨地向前走去,来到办公桌前,伸手摸过这两张信封,却觉得手中轻飘飘的,打开后,伸手摸出里面的东西,低头望去,却有些哭笑不得,他哭着脸捏着手里的两张门票道:“夏厅长,您这是在干嘛啊”

夏余姚端着茶杯嘿嘿地笑了半晌,似笑非笑地望了坐在沙发上的王思宇一眼,抬头对冯处长道:“老冯,早就听说你是王菲的歌迷,过几天她要来玉州开演唱会,这是别人送的门票,我们家那口子只迷张学友,不肯去,这门票留着怪浪费的,今儿就送你了。”

冯处长额头上的汗珠险些掉了下来,他却浑然未觉,只顾低头摆.弄着手里的两张门票,过了好一会,才苦着脸摇头道:“夏厅长,人吓人吓死人啊,您以后可千万别和我开这种玩笑了,拜托了,我心脏不好。”

夏余姚扫了他一眼,若无其事地道:“不过是检举信而已,你怕什么,认真干工作的干部,难免容易犯错,更少不了会得罪些人,只要做事光明磊落,上无愧于党纪国法,下无愧天地人心,怕什么,被举报了就查嘛,没准还能查出一个大清官来。”

冯处长抬手擦了擦汗,讪讪地笑道:“夏厅长,话虽这样说,但总是觉得心里不好受,那种被人冤枉的感觉咳咳,可真是不好受总之啊,夏厅长,算我老冯求你了,我还是那句话,下次千万别再开这种玩笑,会闹出人命的。”

夏余姚嘿嘿地笑了起来,笑声过后,脸色再次变得凝重起来,他抱着膀子道:“冯大处长啊,也不全是开玩笑,还别说,我这里还真收到过你的检举材料,而且还不只一封。”

冯处长刚刚好转的表情又变得古怪起来,但他这次很快镇定下来,努力在脸上挤出一丝笑容,低声道:“夏厅长,给通通气,是哪方面的当然,我自信能经得起党纪国法的拷问。”

夏余姚端起茶杯,喝上一口,沉吟道:“检举信里说你参与了买官卖官,不过我们已经仔细核查过了,都是些子无虚有的谣言,你大可放心。”

冯处长勉强地笑了笑,点头道:“多谢纪检委的同志们,还了我冯某人的清白,感谢感谢,夏厅长,我那边还有急事,这就告辞了,有空我请您喝茶,千万不要推辞。”

夏余姚微笑着站起身子,和他握了手,笑吟吟地道:“老冯,有空常来这边坐坐。”

冯处长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神情,连连摆手道:“夏厅长,您可别再吓唬我了,纪委这边我还是少来为妙。”

随着冯处长转身出了办公室,夏余姚脸上的笑容也开始淡了下来,表情变得异常冷峻,那张四方脸上,眉头已经拧成一个大疙瘩,他端起茶杯喝上一口,便以玩味的眼神瞥向王思宇,沉声道:“你怎么看”

王思宇想了想,觉得不太好回答,就抬手摸着鼻梁道:“夏厅长,您刚才给我上了生动的一课,只是苦了老冯,他今晚恐怕是睡不着觉了。”

夏余姚神色不变,盯着王思宇道:“上了生动的一课什么意思”

王思宇笑了笑,轻声道:“面对嫌疑人时,查案更多的是一种较量,这种较量既是全方位的,也是面对面的,要想尽快将案件查得水落石出,必然面临着心理上的较量与对决,要想办法找到对方的弱点,迅速瓦解对方的心理防线,逼得他放弃顽抗,老老实实地交代问题,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我们纪检干部和警察从事的是一样的工作,不同之处只在于,他们更多是在查平民百姓,而我们查的则是官员。”

“你这说法倒是新鲜。”夏余姚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端着茶杯从椅子上站起,缓缓走到窗前,低头向楼下望去,恰巧冯处长此时也停下脚步,转过胖墩墩的身子,仰头向三楼观望,两人隔着一层玻璃窗,默默地对视了将近两分钟,冯处长最先招架不住,抬手挥了挥,之后迅速转过身子,低头加快了脚步,急匆匆地向组织部大楼走去。

夏余姚转过身子,摆弄着手里的茶杯道:“你说的对,但也不全对,老冯还是有些问题的,只是问题并不严重,没有达到违纪的程度,过几天,殷副部长会找他谈心,问题在组织部内部解决,希望他能明白我的一番苦心,不要陷得太深,老冯这个人工作能力还是很强的,就这样倒下去实在是可惜了,我们纪委干的工作自然是查处腐败官员,但也要保护好问题不是很严重的官员,这里面就有一个度的问题,毕竟人无完人,对待那些失足不深的官员,还是应该以挽救教育为主,当然了,对待那些真正的腐败分子,我们一定要重拳出击,绝不容情,党内是绝对不会容许有腐败分子存在的。”

王思宇点点头,却没有做声,手里捧着茶杯暗自琢磨着,夏余姚的话真假难辨,如果换一种思路来考量,是不是他办案遭到了上面的阻挠,无法再查下去,就来了一招敲山震虎,在明处敲打冯处长,实际上是打算震慑冯处长后面的大老虎呢官场上的事情,说简单也简单,简单到谁权力最大,谁就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说复杂也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即便是位高权重的省委书记,也需谨慎行事,不敢有丝毫懈怠,个中微妙之处,非局外人所能体会。

两人在办公室里聊了一会后,夏余姚便摸起电话,做了安排,十几分钟后,他带着王思宇上了四楼的小会议室,各处室的正副主任悉数到场,唯独纪检监察五室的副主任孙福泉因故临时外出,没有过来。

望着众人眼中投射过来的复杂目光,王思宇察觉到了其中的深意,不过他神色坦然,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悦,在讲了客气话后,便微笑着坐在会议桌旁,听着各处室正副主任向夏余姚汇报工作。

会后,在纪委办公厅工作人员的引领下,他来到了五楼新的办公室,环视了里面的布置,笑了笑,走到办公桌后,坐在椅子上摇了摇,便把双腿放在办公桌上,伸手摸起电话,抱在怀里,随手拨了个号码,懒洋洋地道:“嗯,是我,叫小的们把东西抬过来吧,503,什么等梁主任回来她就不要过来了嘛,她工作忙嗯嗯那就再等等好了”

第三十八章 艳舞的玫瑰

上午十点半的时候,省纪委办公厅接到省委办公厅督查室打来的电话,说是要过来督查省委第十三号文件第二十三款的落实情况,纪委办公厅副主任司永年在接到汇报后,赶忙翻箱倒柜找出文件,颤颤巍巍地戴上老花镜,拿手指点到第二十三款上,险些被当场气乐了,他赶忙摸起电话,给纪委监察厅的各个办公室拨了过去。“赶紧收拾收拾,检查卫生的要来了。”

接到司永年的电话以后,纪委办公室这下热闹起来了,擦桌子的擦桌子,抹地的抹地,就连夏余姚也把办公桌上的文件摆得整整齐齐,又搬着椅子,踮起脚尖,把档案柜上面的灰尘擦了擦,接着拿着湿抹布,半蹲在窗台上,把脑袋探出窗外,细心地擦拭起来。

他倒不是怕检查不合格上办公厅通报,事实上也没谁敢因为这种小事跟他较真,夏余姚主要是觉得这样做很有意义,俗话说的好,一屋不扫,何以一扫天下,他一贯认为,作为党员干部,要时时刻刻从小事做起,严格要求自己,绝对不能有丝毫的松懈。

每年的植树节,凡有省里领导参加的活动,电视台都会直播,很多领导挖几个坑扬几锹土摆摆样子,等镜头移开,就忙不迭地钻进小车里跑掉了,唯有他夏余姚认认真真地完成了五十棵的任务,这倒不是他故作姿态,喜欢出风头,而是夏余姚觉得做任何事情,都要善始善终,不能半途而废,正是靠着这股子认真劲,他才从基层一步步干起来,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上。

擦了两扇窗户,夏余姚忙出一脑门子汗,这时信访办主任刘广原带着两个科员敲门进来,看到夏余姚现在的样子,不禁哭笑不得,赶忙冲身边的两位科员努努嘴,那两人赶忙抢过去,硬是把夏余姚扶了下来,他们蹲在窗台上干了起来,夏余姚拿盆接了清水,洗了把脸,擦干手后,转头对刘广原道:“老刘啊,下次可不许这样了,我自己有手有脚,又不是七老八十的人,这点活还干不了吗”

刘广原笑着道:“夏厅长,还是那句话,下不为例。”

夏余姚端起茶杯倒上水,摇头道:“你啊,总是拿这句话来敷衍我,我这耳朵根子啊,都快磨出茧子了。”

刘广原微微一笑,心里颇不是滋味,他是夏余姚一手提拔起来的,两人共事多年,感情极深,从荆南市一路走来,这两人虽说不上是肝胆相照,但一直都配合得很是默契,算是非常好的搭档了。

但夏余姚的脾气太犟,听不进去劝告,这让刘广原很是头痛,他多次在私下里规劝夏余姚,让他转变态度,尽量和罗副书记搞好关系,不要再搞得那么僵,可夏余姚总是不听,还一个劲地分辨,工作上有分歧是正常的,没有分歧才是不正常的。

对于夏余姚的言论,刘广原有些无可奈何,他知道,随着罗副书记对夏余姚的看法越来越多,两人之间的矛盾早晚会有大爆发的那天,只是不知道,谁会是最后的胜利者,毕竟在这件事情上,上面领导的看法一直很暧昧,始终没有给出比较明确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