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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风声,一切都很安静。

周冕问他,“你不是有话要和我说?”

乔伊斯道,“我没有话要说,只是看你不喜欢和大伯母在一起,所以把你带出来了。”

周冕看了他一阵,乔伊斯面色沉稳而沉静,眼神深幽,不知为什么,他突然心里一乐,就笑了起来。

乔伊斯略微诧异地看着他,“爸爸?”

周冕敛住笑容,和乔伊斯在一起,很多时候,他想不起自己是一位父亲,也许,实在是乔伊斯太老成了,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谁叫自己不够让他依靠,他只好这样子提前长大了。

两人在小花园里走了一圈又一圈,直到仆人来说周淙文回来了,而且要准备开饭,让他们进屋去。

两人应了之后,在回屋的路上,乔伊斯征求周冕的意见道,“爸爸,明天和我回法国去好吗?我为你准备了一件生日礼物,你一定会喜欢的。”

周冕却道,“再看吧,你先回去,我过几天再回也是一样。”

乔伊斯的神色一下子暗了下来,欲言又止,而前方刚回家来的周淙文已经换了一身家居服,在侧门边侯着周冕。

周冕再不顾乔伊斯,快步朝周淙文走过去。

周淙文虚虚给了周冕一个拥抱,然后带着他进了屋,两人互相看着对方的眼里都含着笑意。

乔伊斯站在后面,心里又酸又痛,简直要咬碎一口牙。

要说在以前,他还没有这么嫉妒,嫉妒得全身都焦躁起来,全身的血液都不受控制地沸腾,乔伊斯简直觉得自己因嫉妒产生了痛恨,他痛恨周冕对自己的忽视,却对一个有家室一心想要他再婚的老男人痴心,虽然那个老男人是他应该尊敬的大伯。

越是爱,就越是恨,其实乔伊斯只是恨自己得不到他。

他在这嫉妒和愤怒之下,甚至要忘了,那个人是他的父亲。

他本来就不该回应自己的爱情。

第45章

晚餐桌上,表面上气氛很好,但是身在其中的人,都觉得氛围很是沉闷。

周淙文坐在长餐桌的主位,下面一边是路易斯,一边是周冕,周冕下面是乔伊斯,路易斯下面则坐着周骞周致。

路易斯身体不好,本不用来陪客吃饭,不过,她强硬地要求要和大家一起吃。

周淙文不过才和周冕说了几句话,她之前还笑着的脸就沉了下来,开始提起周冕应该再婚的事情,而且把要周冕再婚的意思强加成是柳愉生和周淙文的意愿和要求。

说了,还对周淙文道,“我虽然认识很多女眷,但是,却没有你知道你弟弟的心思,你也应该想想,哪家的小姐比较适合小叔吧。”

周淙文道,“你身体不好,现在操心这些事做什么?”

路易斯道,“长嫂如母,这还是中国的俗语,我自然很关心。”

周冕道,“路易斯小姐,不用这样想着我。我说了不想再婚,你们就不要在这上面时间和心思了。”

路易斯道,“哎呀,你就是太孤僻了,而且不想改变现状,所以才不想再婚,这怎么能行。”

周冕真的生气了,他一向是把礼数做到家的人,此时也受不了了,推开餐盘就站了起来,转身就走。

乔伊斯要起身去追的时候,周淙文已经起身了,他要去拦住周冕,周冕生气地说了一声,“我不是小孩子,你们别管我。”

周淙文没能拦得住周冕,只好回头看了路易斯一眼,路易斯也是很委屈和气愤的模样,对着周淙文毫不示弱。

以前她一向是豁达的,但是,自从怀了这个女儿,她的性格就变了不少,也许等孩子生下来,她能够恢复以前,但现在要她忍,是万万不能。

周淙文追着周冕出了餐室,乔伊斯和路易斯礼貌地点了一下头,也起身离席了。

只有没有眼色的周致还在左顾右盼,然后问身边的哥哥,“叔叔怎么了?”

周骞心情复杂难言,他甚至觉得父亲在外面找个情妇也比家里发生这种事情好处理,看到母亲气愤得面颊泛红,眉头紧蹙,他只好先安慰母亲了,“妈,你注意着身体要紧。叔叔一个人过又不是一年两年了,何必着急着他再婚的事呢。”

路易斯看着大儿子,控制不住地心里烦躁和辛酸,道,“他不另外找个人,就知道一天到晚黏着你爸,我们不过日子了吗?”

周骞心想叔叔哪里有一天到晚黏着父亲,最多不过一年有个几次而已,虽然他也觉得父亲和叔叔这样真不正常,奈何是长辈,能够怎么办?

再说,这种事情,也没法说开,不然整个周家都该说他们的笑话了。

唉,其实周冕黏周淙文的事情在周家一点不是秘密,只是长辈们都觉得周冕是个长不大的,所以也就以一种包容的态度当笑话看,但是不谈论,平辈们则摇头叹息不好多说,晚辈们则是不能说,一说就要挨训,例如周致。

周骞给他妈出主意道,“但你也不能总这样说,你这样说,叔叔心里不高兴,爸也和你生气,你何必。乔回去的时候应该会把叔叔带走,到时候他走了,不是就好了。”

路易斯还是觉得心里不舒坦,饭也吃不下了,低血糖就头晕恶心,然后把过错往周冕身上想,不越想越不舒坦。

其实周冕几个月没回周家来了,她也不必这样在意,奈何人总是要在不爽的时候找点可以发泄的点。

周冕直接往车库里走,走到车库里,才发现自己既没有车钥匙,也不会开车。

于是心里更加气闷,周淙文跟着来了,把要往外面走的周冕拉住,劝慰道,“路易斯她怀孕身体不好,心情也差,所以不惹了你不高兴,你不要往心里去。”

周冕要挣脱他抓住自己的手,道,“我知道,她现在是孕妇,这个年纪怀孕生孩子不容易,我们都该忍让着她。只是,我要不要再婚与她有什么关系,我性格是不是孤僻,也不需要她管,何必一再提起。我就因为不再婚,性格孤僻,就合该受她挤兑吗?”

周淙文双手握着他的胳膊,“你不要这样生气,她也只是想要关心你。”

周冕发脾气了,“我不需要她这样的关心。你回到她身边去吧,不要管我。”

周冕气得全身发抖,面颊绯红,退去平常的清冷,带上了一种凡间的艳丽。

周淙文看着他,将他拥在了怀里,轻柔地抚慰他的背,“别气了,看你气坏了身子。你自己难受,我也心疼你。”

周冕心里一下子就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