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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翊正在给萧晋光诊脉。

枯木逢春,泉水枯竭之际,忽然天降甘霖,获得了生机。

一线生机虽然微弱,但付翊知道,他当年也是这样,被吊住了一条命,最后硬生生被丹心拉出了鬼门关。

余老头见萧晋光的面色便看出来了,“不要紧了,人没事了。”

付翊点了点头,把萧晋光的手小心翼翼塞进被窝里,再整理好被子,才说自己的事,“等他醒过来,你们就说什么也不知道,他不会迁怒与你们。”

“我已经拾好了行李……我中了九寒蛊,没两年好活了。”

第40章穷途末路

四十

承平九年,江湖四大帮派中月裂、破霄、白雀相继陨落。

月裂灭门,破霄、白雀元气大伤,被官府强制解散,银两缴,弟子流落四方。

破霄帮之主陆齐犯罪入狱,最后病死狱中。

四大帮末尾,行天宫,不知为何得罪了当朝位高权重的永定王,被永定王身边的影卫围了个水泄不通。

某日,方正其子方寒阳怒骂永定王并动手,第二日消息传出来,最后竟然是永定王满脸失魂落魄地从行天宫走出来。

霁月楼被封锁。连当今宰辅厉家,也被永定王的府兵围了起来,断绝消息整整三天,才解除了禁1制。

世传,永定王爷疯了。

南朝皇帝萧晋元自从萧晋光从江湖回来就发现他变得不正常了。

永定王府影卫倾巢出动,声势浩大,从北至南,处处寻找一人,连深山老林都未曾放过。南朝官府挂出告示和画像,寻画像上之人,却不说名字。

萧晋光是快疯了。

抓点寻找找不到之后,他开始全天下撒网寻找,可是南朝有多大?他这般大海捞针的找法,两年都找不到是很有可能的。

若不是南北关系一直紧张,南北两方泾渭分明,萧晋光的影卫还表面出了蠢蠢欲动有侵入北朝探寻的意图。若是真这么干了,两朝岂不就又要来一场大战?

萧晋元忙把人叫来问:“老九,你这是在干嘛呢?”

萧晋光一身深色官府,江湖一年归来后,面貌没什么变化,只是仿佛性情大变,更加沉默寡言冷酷无情,连带对着这位敬爱的兄长,都是冷冰冰的神色,冷漠之外,又透着一股极深刻极浓烈的绝望。

他虽然面色不好,语调却是平和有礼的,他说:“回陛下,有个人说要跟我白头偕老,他食言逃跑了,我想找到他问个清楚。”

萧晋元明白了,原来是动了心,结果心上人跑了。没什么大毛病,许是王妃太害羞,日理万机的萧晋元很是心大,于是便让官府协从永定王寻找。

这一找,就是大半年。

……

泉州某处小山村。

“听闻山脚下的老寡妇带了个可俊俏的娃来了!”

“可俊俏的娃”付翊出门带了足够自己花销两年的银子,带了两件换洗的衣物和悯音剑,临时借了一匹马,匆匆来到了这个山村。

在余老头的介绍下,他找到了这个山村里的老寡妇。

山村人大多姓李,名叫李家村。不过泉州这么大,李姓常见,李家村个数不知有多少。这样,对付翊隐瞒身份躲起来很是有利。

老寡妇昔年曾与余老头有些交情。在余老头还没有走火入魔武功全废还是余道生的时候,两人乃是江湖相识结交的好友。

没错,当年问鼎武道巅峰,成为武林至尊的余道生,走火入魔内力全失,最后在霁月楼内安安静静地当了个扫地老头。

老寡妇眯着眼看了半晌付翊拿来的信,一点头,扯着极尖锐的嗓音说:“那边住下吧,东边的那间屋子空着呢,你拾拾。对了,你以后便是外乡来投奔我的外亲,可别说漏嘴了。”

于是付翊便开始了他的忙碌中而透着股佛系的种田生涯。

他整顿了下老寡妇的田地,从村里的人手里讨了点时蔬的苗,托她让人从集市上带来了些小鸡崽鸭崽,放养在院子里。

老寡妇一天也瞧不见人影,晚上才回来睡,有的时候还喝的醉醺醺的。

付翊算着银子,紧巴巴却也很闲适的度日。

他走的时候安抚了高剑,也托他给方寒阳递去了消息。唯独对萧晋光一句话都没有留。

即便万不得已,毁约的是他,始乱终弃的是他,抽身跑路的也是他。他绞尽脑汁,除了“对不起我们分手吧”还有什么好说的?!

他可不想再被打脸了,说的鬼话一次又一次被他自己食言,别说说句话,看见人他就不好意思了。

老寡妇的院子被他忙里偷闲拾了好一通,老寡妇傍晚回来看见干净了不少的院子,震惊了半晌,才请了付翊到院子里来,打算好好提点提点这个年轻人。

老寡妇五十多岁,面容极老,只是眼睛还有当年的几分妖娆,她和蔼地开口:“既然是余大师请我照看你,我当年承了他的情自然会照办的,不过我想问个,他要死要活回到霁月楼,活的可好?”

付翊不怎么明白这所谓的“要死要活”是个什么意思,回答道:“余大师生活安逸,每日读书运动,岁月静好。”

老寡妇忽然仰天大笑,笑的眼角泛出泪花:“笑死我了,昔日武林至尊,要的可不是这样的生活。你该明白,最后寂寂无名落魄潦倒,这可不是英雄要的晚年。不过听你一说,我倒是安慰了。”

付翊张了张口,最后还是什么也没问。

老寡妇看着他:“模样倒真是俊俏,可有婚配?”

付翊摇头。

老寡妇道:“身体不好吧?我看你练武之人,面色如此差,身上有毒未解?”

付翊没想到她一眼看出,面上诧异,但点了点头道:“没错,中了九寒蛊,大夫说我只能活两年了。”

老寡妇听了,也没什么惋惜之色,道:“江湖之大无奇不有,不找找有什么解毒的法子,怎到我这来了?”

付翊苦笑:“得罪了人,怕被抓走。”

老寡妇忽然嘲笑说:“谁会跟你个将死之人计较,跑到我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来,你怕不是得罪的是什么皇亲国戚这样的人物吧?”

付翊:“……”

……

临近夜晚,付翊忙着烧水,村子里可没有下人,所有的事都要他亲力亲为,还好他只在玄武山庄过了四五年的骄奢少爷日子,自己劳动的本性,还是在他骨血里的。

但是,每夜抱着汤婆子还是觉得全身发冷而无法入睡,付翊便觉得漫漫长夜,实在是难捱。

而且约莫是丹心不在他身上了,旧疾越来越严重,九寒蛊更是抑制不住,他抽空去镇上买了些药材吃了,也无法缓解。

内力不畅不说,体质降低,身体总觉得冷,都春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