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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人夸我俊美呢!”

燕云度见她穿着青衣小帽,俨然是哪家铺子里的伙计,只觉得好笑,暗自猜测她是不是又被谢逸华整治了,不然好好的皇女不做,竟穿成这幅样子回来。

“四殿下与端王一同出门,怎不见端王殿下回来?”

谢佳华不高兴的嘟囔一句:“别提她了!”坏心眼道:“她跟着谢君平走了,姐夫猜猜能去哪?”

凡是听过谢君平名头的人皆能猜得出,顺义侯府世女平日的去处无不是香艳销魂之地。

燕云度的脸色难看了起来。

谢佳华见成功骗到了燕云度,还嫌弃道:“皇姐平日无人管束,姐夫武功高强,一定不要纵容她,不然长此以往,谁知道她会堕落成什么样!我先回去了啊!”

她蹦蹦跳跳回秋霖院,向她的贴身小侍夸耀自己头一回在没有皇女光环之下,被陌生人夸赞长相,浑然不管身后燕云度的脸色。

直等她的身影消失不见,牟旋才为端王分辩:“少帅千万别听信四殿下的话,端王殿下户部遇到了麻烦,带了谢世女去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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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陶入了都察院大牢,谢逸华也不忙着去查户部卷宗,而是带着谢君平先往都察院走了一趟。

都察院副都御史左宗梅奉旨审理此案,但她与程陶乃是同年,初审态度还是比较温和。

可惜程陶不领情,直嚷嚷着“冤枉”,死不认帐。

裘新源的动作很快,程陶前脚被押入都察院大牢,她后脚就将程陶私自截留的两州一府历年税的卷宗移交到了都察院,交到了左宗梅手上。

左宗梅翻翻卷宗,很是为程陶可惜:“程侍郎,前两年并州,滁州,以及义阳府的税虽不及最富庶之地,可今年的税却不及往年的三分之一,不知道侍郎大人做何解释?”

程陶生的圆胖喜兴,平日与同僚相处的不错,都道她手段圆滑,还真没想到能出这种事。

她道:“左大人与下官相识多年,下官为人左大人岂有不知?不瞒大人说,今年并州、滁州及义阳府发生涝灾,眼看着要到庄稼的季节,良田却被洪水淹没。下官尽心竭力为国,却被人污蔑截留地方税,当真居心险恶!”她呼天抢地的哭喊起来:“也不知道下官得罪了谁人,竟是恨不得置下官于死地,求左大人还下官清白!”

谢逸华在都察院大堂门口听到审案经过,只觉好笑:“君平觉得这位陶大人的话可属实?”

“上个月,义阳府朱记还送了各店铺的盈利过来,瞧着竟是比往年还要高出两成,并州与滁州的盈利也未见比历年有所减少,殿下说呢?”

两人相视一笑,谢逸华笑道:“真没想到这位程侍郎倒是好演技!”

她们不相信程陶的申辩,里面的左宗梅却有些迟疑了:“若果如程侍郎所说,本官定会派人前往两州一府查证可有涝灾发生,若是情况属实,本官定会向陛下如实禀报;若是程侍郎存心欺瞒陛下,那本官也帮不了你了!”

“多谢大人愿意听下官申辩!”程陶感激涕零。

左宗梅办案历来讲究证据,既然没有充足的证据,她便派人将程陶暂行押,才会着沉思,就听下属来报,端王驾临。

端王被裘新源与周珏拖进了户部这潭泥淖,她审案的结果直接关系着端王能否在户部站稳脚根。左宗梅一点也不奇怪端王的出事,只是另外一位的出现倒是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谢世女?”

谢君平在帝都声名狼籍,很多有儿郎的人家都恨不得与顺义侯府划清界限,省得万一哪天家里的儿郎被她瞧见惦记上了。

“左大人,君平是本王幕僚,程陶一案本王既要全程关注,还有户部帐目要查,只恐分*身乏术,所以往后但有跑腿的活,遣了君平过来,还望左大人予以配合!”

谢君平上前抱拳见礼,左宗梅嘴里泛苦,这对书呆子加纨绔的搭档顿时让她审案的信心都降低了好几档。

端王殿下会读书不假,能被岑先生归门下教导,那必然也是聪慧的,但比起风波诡谲的朝堂,书呆子就是炮灰的代称没见裘新源跟周珏将她推到了凤帝面前吗?

会读书不代表能拨开层层云雾,将程陶案的真相找出来。

“好说好说!”

谢逸华从左宗梅的脸色很快就猜到了这位副都御史心中所想。她历年在外求学游历,恐怕朝中众臣也并没有觉得她有过人之处,在当官之前,谁还不是十年寒窗苦读?只除了武官。

她带着谢君平在都察院与左宗梅打了个照面,就一头扎进了户部,带着谢君平查看历年两州一府的税,忙到半夜才想起来未曾派人回端王府说一声。

谢君平虽则行事荒唐,但她对数字其实很是敏感,端王殿下对她的评论是:“十个帐房先生也抵不上一个君平!”

“滚!”这句充满了赞美的话并不能抵消谢世女的满腹怨念,反而让她对着户部厚厚的卷宗恨不得将端王殿下臭揍一顿:“你不就是哄着我干活吗?装什么大尾巴狼!”

她一个不求上进的青年,生生要被逼成青年才俊,谁能理解她心中的痛?

若是让顺义侯听到,还不得笑破了肚皮!

要知道谢君平被封世女的当日,可是在顺义侯面前发过豪言壮语:“你宠庶灭嫡,我会让你后悔的!”

她尽心思到今天这一步,哪曾想过会被端王拉进户部干正事?

谢逸华:“其实本王是为你着想。你虽然占着世女之位,可你那些庶出的妹妹们也已经成年,她们马上要出仕了,听说已经有一位进入军中效力,虽然只是七品小吏,但有顺义侯的支持,你觉得会一直被压在下面吗?”

谢君平对庶出的妹妹们充满了生理性的厌恶,除了做生意之外,她的生活便剩吃喝玩乐,连分出一丝力去关注庶妹们的想法都没有。

此刻她们两人相对而坐,户部官吏役使全都回家去了,隔着银色的面具,谢逸华瞧不见她的表情,只听她的声音却正经了不少。

“她真的……让那贱人所出入了军营?”

谢君平玩世不恭惯了,难得挺直了没骨头似的腰板,露出认真的态度。

“咱们多年姐妹,难道我会骗你不成?你继承了顺义侯府不假,可若是顺义侯执意要培养庶女继承她在军中的一切,将来只怕你空有爵位无却实权,庶妹手握重兵,到时候你该如何自处?侯府正君又该如何自处?”

这话发自肺腑为她着想,谢君平盯着谢逸华近在咫尺的面孔呆了一下,忽的诡秘一笑:“你说的也对!”居然埋头认真看起卷宗。

谢逸华准备了一肚子的话要说服她,全都落了空。

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