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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也知道宋恒池是在宋渺的恳求下回国的了,他终于明白当时宋恒池感慨地说,宋渺有多疼他的意思。

为了心中的一点点不确定,为了心中的一点点忐忑不安,请来了她这辈子说话都没超过一百句的父亲。宋祁简直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又是无奈又是心疼,揉着她的头发,想低声斥责,又舍不得。

宋祁知道的事情已经多了,但还有很多宋渺不告诉他。属于父女俩还有一些秘密,比如苏唐,比如一些小小的无关紧要的细节,她不说,宋祁也就不问。

他想的是,反正日子就这么过,也不着急在这时候。

而日子也就真的这样过。

平静、淡然地一日日走下去。

若不是宋渺知道赵厚尹和高妍苏那里还有动作,她几乎要以为这接下来的生活都是如此平淡。

时至今日,宋祁也在和苏家查探赵厚尹的用意,这一查了不得,借着宋恒池给的关系帮助,他看出了不少赵家企业里的毛病来。

赵厚尹虽然姓赵,可到底不是“姓赵的”,赵家没有宋家来得根正苗红,在最初入京市时贿赂人,便留下了祸秧。在各种利益催使下,为最快融入京市,赵家不可能面面俱到,难惹了一些人记恨。

这些人中绝大部分都没多大职权,但随着时间流逝,也有几位走了运势,成了说话响当当的人物。这下好了,港城那的生意不清不白,留在那里的人手又不聪明,做了一点烂事,上头的人对他不友善,盯得死死,赵厚尹不得不想法子把那烂摊子给洗得清白点,这才有想法要进娱乐圈倒腾倒腾。毕竟娱乐圈算是洗钱最快也比较安全的路子,签几个明星,拍几部戏,把账头过过,很多现在想来苦恼的事都能解决掉。

当时在酒宴上,他身边的女伴,也正是赵厚尹打算从恒星挖来的明星之一。

他今年也算是遭了秧,两头着急,京市这头他又投了钱在邻省的房地产开发,资金有些周转不来,这就像火烧屁股样地难受,忙得不可开交。

赵厚尹倒是有两个儿子可以出手相助,但可惜他俩都不怎么出息,小宋祁几岁的年纪,一个喜欢睡女人,一个喜欢四处浪荡,名声都给他败得一干二净。他自己觉得儿子不争气,但也没想想自己上梁不正下梁又怎么正得起来,把原配夫人送进养老院,再养几个小的在外头,难怪两儿子都像他。

高妍苏和他的关系匪浅,这事宋家人都知道,如今看来也就高妍苏和赵厚尹还以为他们俩的关系没被他们看出来,一个试图勾搭宋祁,一个处心积虑地给他俩创造机会。

高妍苏在几个月前就因为一些原因离开宋氏,宋祁没有直说是什么原因,但宋渺瞧他脸色,便能猜出来恐怕不是什么让人爽快的经历。

这也和上辈子不一样了。

上辈子她有些忽略宋祁,不清楚宋祁身边亲近的女性有谁,那时候更是没有宋恒池在身边手把手指导关于“女人对其有意的几种表现”,也就使得宋祁糊里糊涂地与她走近。

然后,迎接来了他的死期。

赵厚尹让高妍苏接近宋祁,意图十分明显了,也许是赵高二人情深意浓,高妍苏自愿这样做,也或许是赵把握了高什么把柄,才让她不得不这样做。赵厚尹希望能通过宋祁的关系,助他一臂之力,至少先解决掉港城那的麻烦。

恒星是娱乐圈的老大头,他想在圈内吃点蛋糕,怎么可能不过问宋家的意见,这也是为什么他处心积虑让高妍苏接近宋祁。

但宋渺其实还有点迷惑。她想不清楚,究竟是怎样的情况才会让赵厚尹做出以意外车祸弄死高妍苏和宋祁的事?

但再一转念,宋渺又疑心,这一切下还有其他的细节未被她察觉。

她这辈子有关宋祁安危的推论都来源于沈郁昃提供的消息,所有的所有,都是在赵厚尹有嫌疑的前提下得出的。她当然不会只盯着赵厚尹,除开这位有最大嫌疑的对象,她还定期从沈郁昃那里得到宋祁身边人的消息,不放过任何一丝丝可疑。

幸运的是,她暂时没有看到其他可疑人员,但不幸运的是,她还是没能想明白,以那样极端可怕的车祸,生生带走两个人,这究竟是有多怨恨宋祁?

赵厚尹对宋家有这么恨吗?以至于让宋祁死于非命,还带了个与他有过鱼水之欢的年轻女郎的性命。

这个疑惑在宋渺脑中转了许多天,直到临近那天,她才放弃思考,而专注于将所有可能发生的坏事拦截。

第233章现实(二十三)

高妍苏接通了来自母亲的电话。

病弱的,楚楚可怜的声线,她咳嗽着对她说:“妍妍,你赵爸爸说这两天让你回来吃饭。”

她闭了闭眼,艰涩着喉咙说了句好。

母亲没有立刻挂掉电话。

她小心翼翼,又备受煎熬般,悄声问她,“妍妍,他说你和宋祁还没有在一起”

恐怕是赵厚尹给了她压力,他向来如此,为求稳妥,为了牢牢把握住她,总爱用她来威胁她。

这种威胁却是缓慢而不易察觉的,至少高妍苏想,她那天真可怜的母亲一定没有发觉。

只是想了想,她又苦笑,究竟是谁更可怜些?母亲是真的不明白跟在赵厚尹身边她要付出什么吗?

也许她一早就知道,她和他上过床了,可是她不说,她也不曾过问,只是捂住双耳双目,痴痴呆呆地做一个赵厚尹的金屋娇。

高妍苏的母亲从来不是赵厚尹唯一的女人,他在外头还养了几个,高妍苏从没见过。她们都保持着奇异的默契,乖乖做个被包养的人,不去牟取更多。

也许是这些女人看透赵厚尹肥硕油腻的身躯下,那颗漠然狠毒的心:能将无病无灾,和他一般年龄大小的原配送进养老院,他还真是个过分心狠手辣的男人。

恐是畏惧,又恐是并不真心爱他,至少高妍苏没有听到哪一个拿乔作妖非得沾个正室名头的。

她不曾管过那些女人,却没有办法不去管她的母亲。

她有时候很想打醒她,质问她赵厚尹又有什么好的,值得她如菟丝花般攀附,甚至放任女儿在他的掌控下不成人样。

高妍苏说:“是。”

她定了定神,不想让她太过伤心,却又没办法凭口撒谎。

“我和宋祁,已经好几个月没见面了。”高妍苏苦笑了声,她看自己修长白皙的指,前不久赵厚尹还兴致勃勃让助理带她去珠宝店买了昂贵的戒指,她表面上应付着说喜欢,接受了,却没有戴。

她没有别人想象中的那么喜欢财富,她只是需要借助财富逃离赵厚尹。

赵厚尹对她的态度很好,高妍苏从小便跟在母亲身边,看过他而立之年的模样,那时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