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部分(1/1)

“……我告诉你,我绝对不难过,那个烂男人配不上我,凭他那点条件还不配帮我提鞋,我随便伸手一招,趴在面前的男人个个都比他优秀,他算什么东西,我一句话就可以用钱砸死他……”

阿拉伯王子、石油大亨、科技总裁、军火贩子、西西里岛黑手党头子、日本的电器大王、下一任的美国总统……她的爱慕者多到吓死人,任何一个往前一站都分量十足,谁敢小觑。

不让她走,她真的就走不了吗?他实在太小看她了,若非桃乐丝得了重感冒,病得爬不起来,桥断了又如何,她游也游过河。

“喂!你要睡到几时?快醒过来,我已经被封为猪神了,你比我还厉害,有过之而无不及,要不要我踹你—脚,帮你清醒清醒?”被踹太多次了,她也想试试当叫床人——叫人起床。

江天枫是猫科动物转生,特别嗜睡,而且功力深厚,叫不醒,就算床头摆十几个闹钟同时响,她一样照睡无误,丝毫不受影响。

而受难“家属”往往被闹钟铃声吵得肝火上升,尤其是功课繁重的江家小妹,常常睡眠不足地痛下杀手,大义灭亲地将她踢下床,让她同受失眠之苦。

“你……你好吵,我现在还……非常虚弱,没办法回应你的呼唤。”也不想想她有多可怜,被主人遗忘了几十年。

“你真没用耶!不会向你的精灵同伴求救呀!”真是笨精灵,睡太多把脑袋睡傻了。

朵朵很不服气的回道:“我又不晓得他们在哪里,而且我的力量还没恢复。”

她根本飞不动,连走出柜子都有问题,全身软趴趴的像一团果冻。

“天哪!这么说来你不是只有等死的份?”科技取代人性,再过个几年,圣诞老公公将被编入西洋怪谭史。

一提到“死”字,朵朵不由得打个冷颤。“你说好了要帮我,不能不守信用。”

精灵不像人类有灵魂,他们要回到精灵王国,将自己化成一朵含苞的花朵附在生命树上,由生命树供其养分,等到一百年后才能重生。

而新生的精灵是没有记忆,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必须重新学习,如同人类baby一样,由最简单的事物学起。

若是不能及时赶回精灵世界,他们的下场比美人鱼还惨,连泡沫都没有,直接透明到失去形体,生命也宣告终结。

“帮个鬼啦!你都不知道那个死男人有多可恶,本身条件不好还敢骗财骗色,欺骗我金子一般的感情,他下十八层地狱也不可惜,拔舌、刖足、钉钉床、上火柱,死上一千次也不足以偿还一身罪孽……”

“那你为什么还喜欢他?”人类真奇怪,总是咒骂自己在意的对象。

“我喜欢他……”差点咬到舌头的江天枫呛了一下,死不承认她会笨到无可救药。“不,我不喜欢他,那种视女人为玩物的男人根本是恶性肿瘤,我唾弃他,巴不得早日割除。”

下—段恋曲会更美好,她不信找不到真命天子。

“你真的爱上他了。”明明红了眼眶还嘴硬。

“我哪有爱上……他……好吧!只有一点点,我很伤心,不过你放心,我是打不倒的金刚,给我一个月,不,三个月,我就会复元,杭特·丹顿是谁呀!我一定忘个精光。”男人伤不了她。

江天枫的脆弱放在内心,不轻易示人,除了她家小妹外,没人看过她痛哭流涕的丑样,其实她比旁人想像中的还容易受伤。

不过她性格上唯一的优点是乐观,哭过以后马上回复元气,她小得可怜的脑容量不是用来储存不好的记忆,所以伤过她心的人都能很快地被她抛诸脑后。

“不,你忘不掉,因为你很喜欢很喜欢他。”她感觉得到她强烈的情绪波动。

爱情也是精灵的能量之一,她释放得越多,表示感情下得越深,她半透明的身体就越清晰,甚至还有力量挥动灰扑扑的翅膀。

江天枫瞪大眼,气恼精灵揭穿她的秘密。“你管我喜欢谁,先顾好你自己再说,自顾不暇了,还想当别人的爱情谘询师。”

没有什么事是忘不了的,顶多叫她大哥调配失忆水,谁跟谁乱七八糟的爱情关系自然忘个一乾二净。

她有些赌气地想著。

在精灵城堡的地下实验室,确实有一瓶失忆水,江天寻把它放在收藏柜的顶端,没打算拿来做人体实验,因为他们家的狗才舔一滴就忘了主人是谁,对著他又追又吠,还咬他p股。

不过很奇怪,牧羊犬多多就只忘记他一人,对其他人则非常友善,只要他一出现,马上吠得像见到贼似。

“我……我也不想这样……”朵朵沮丧地垂著头,小手环抱著小身体又卷成一团。

“好啦!好啦!别难过,快出来看看你的新居,它变得很漂亮。”江天枫有几分炫耀的意味。

“我怕光。”别理她,让她自生自灭。

“你不是吸血鬼,怕什么光嘛!你要多晒太阳,脸色才不会惨白得像只鬼。”来咯!来咯,要大吃一惊了。

“我天生脸白……啊!呵……你不要碰我……好痒……呵……你要干什么……不要……呵……啊~这是什么鬼东西——”晕倒。

的确是大吃一惊,朵朵大受惊吓的口吐白沫,眼球翻白差点气绝,她手脚抖呀抖地难以置信,两泡眼泪蓄在眼眶,欲流不流地滚动著。

这是她的……(抽搐)……鞋柜吗?

是谁毁了她美丽的家,它原来的颜色哪去?为什么会有一坨一坨的硬物,四只椅脚还高低不平,白铁钉子从柜窗跑出来见人。

“怎么样,不错吧!快感谢我,我的美术成绩一向很差,没想到第一次当彩绘大师还挺不赖的。”她自己都很佩服自己。

“你……你的杰作……”呼吸……呼吸快要停止了,她不要当第一个被吓死的精灵。

“朵朵,你很满意是不是?瞧你高兴得脸都红了。”害她乱不好意思地。

“满意……”不,她是气红的。“为什么有头猪在追蛇?”

江天枫一讶,凑近一瞧,“哪有猪,那是马,还有龙在跟它玩,这叫龙马精神。”

“龙……蛇……猪……马……”不行了,头好晕,她已经不敢问四只脚的鲸鱼(是什么。“你……你把我放回柜子里……我没……力气。”

“没关系啦!我一直想养一只狐狸犬,你就让我抱一下。”把精灵当宠物,还挺席的。

狐……狐狸犬?

朵朵直接翻白眼,晕死在她怀中。

为什么发现她的不是正常人,而是一个怪里怪气的怪女人,老天爷是想加速她的灭亡吗?

“那是一只精灵,绝非狐狸犬。”

有……有人看得见她?

快没气的朵朵—跃而起,布满灰尘的翅膀突然发亮,她精神大振地睁亮圆滚滚的大眼,看著一道背光的身影徐徐走来。

又多了一个人相信精灵的存在,朵朵的身体完全实体化,脸上也恢复红通通的粉红色,稀疏的头发长成茂密的粉蓝色,盖住尖耳朵。

“你看得到朵朵?”为什么是她,真是讨厌。

没好气的江天枫冷淡地瞟了一眼,抱紧怀里的精灵怕人家抢。

“她很可爱,是只女精灵吧!”没想到那人说的是真的,世上真有这种奇特生物。

“她可不可爱不关你事,你要是来数落我的放浪行为,麻烦请快点,你那张有碍观瞻的长脸我不想看太久。”她实在没办法忍受不美的事物。

“为什么要数落你?”维多利亚忍不住失笑。

“因为有人这么做过了。”居然还想对她动手,活得不耐烦了。

她可不是傻傻任人欺负的料。

该是情敌的维多利亚笑了。“我想是丹顿夫人吧!她似乎对你有很深的怨恨。”

而她非常庆幸她恨的人不是她。

“你就没看我不顺眼?”像她就不太想和她交谈一样。

因为心会酸。

“相反地,我很喜欢你率直的个性,你有我所没有的坦率。”而这些她不被允许表现出来,她只能当个没有主见的淑女,凡事听从家里的安排。

包括终身大事。

“喜欢?”江天枫偏著头,轻咬下唇往后退了一步。“你是女同性恋者?”

这就说得通了,她爱女人,自然不会排斥女人,尤其是美得连阳光都融化的极品美女。

“不,我很确定我爱的是男人。”而且爱得深,爱得痛苦。

眉一蹙,她纳闷得很。“难道你不介意我和你的未婚夫睡在一起?”

有这么宽宏大量的女人吗?

“可能,尚未成定局。”会不会有婚礼还是未知数,因为他爱的是……“不过我们就算结了婚,你还是可以和他来往。”

“情妇?”

“不,情人,你不是能被物化的那种人。”丹顿夫人才是,她很有野心。“只是得委屈你一年,等我们生下第一个儿子,他便是你的。”

“委屈?”媚眼一挑的江天枫抚著精灵柔细的发,笑得冶艳。“不,谢谢你的好意,我想我还没差到要捡别人不要的垃圾。”

“我不是这个意思,除了名分外,我什么都不会和你争,他完完全全属于你一个人的,我只要一个继承丹顿家的孩子就好。”算是对两家人的交代。

江天枫轻笑,扬眉露诮。“我为什么要让我的男人在一头母猪身上播种……喔!抱歉,说你是母猪真是失礼,可是你能保证一年之内就能怀孕生子吗?你没听过什么叫不孕症呀!

“还有,你有没有去斑膏?遮瑕膏也行,你知不知道我快吐了,明明五官长得端正,为什么就是不肯遮住满脸雀斑,让它们来吓我。”

不是不美,而是不愿变美,这比化了妆的丑女人还叫人倒胃口,以美为生存意义的江天枫没办法原谅她这般糟蹋自己。

“嗄?!”她竟然为了她的雀斑生气?

维多利亚见她气得扭头就走,连忙上前拉住她,再以眼神示意不远处的男人,希望他帮忙解释,她不想当破坏别人感情的罪人。

两个小时前——“我不爱你。”她如此说道。

“很好,我也不爱你。”他表情冷肃的回道。

“但我会嫁给你。”这是父母的希望,而她向来是顺从的女儿。

“嗯,我会娶你。”她会是体面的妻子,不会无端惹出什么麻烦。

“第一年我们同房,履行夫妻义务,一有怀孕迹象便分房。”让他碰她是不得不的过程,她会尽量忍耐。

“同意。”她的确识大体,他们应该可以维持恩爱夫妻的假象。

重点来了,不疾不徐的维多利亚居然盗汗,手指微微颤抖,心跳也极快,胸口鼓噪不已,即使深吸了好几口气仍止不住紧张。

相信没有一个男人愿意接受妻子的不忠,就算瞒得再隐密也是丑闻一桩,对他,或是对她的家族来说都极具杀伤力。

她必须小心沉著的应对,用最冷静的态度和他谈判,两相蒙利条件成就婚姻关系,他们之间唯一的联系是孩子,再无其他。

要勇敢呀!为了她爱的那个人,这一步非跨出去不可,没有回头的余地。

“我知道你不爱我,因为你爱的是那个有双猫眼的艳美女子,我想我们可以来个协议。”她说得谨慎,斟酌词意。

“什么协议?”杭特将手盘于胸前,专注地听她说明。

“我们彼此对对方并无爱意,相信你跟我一样都是因家族荣誉而结这个婚……”她心有点慌,中断了一下。“你会是个忠实的丈夫吗?谨守婚姻誓约一生一世只有我?”

他毫不迟疑的回道:“不可能。”

妻子拥有受人尊敬的地位,却不会是他最后一个女人,他无法保证忠诚。

“我也是这么认为,像我长年不在家的父亲另外有三个家庭……”她母亲知情,并容许他在外的风流韵事。

杭特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直接切入要点,省却铺陈。”

“我……”她深吸了口气才缓缓吐出,稳住轻颤的双手。“说白一点,你可以豢养情妇,不管你想跟谁在一起,我都不会加以干涉。”

“这是你的真心话?”他心中并无讶异,似乎早就预料到她会说什么。

维多利亚点头,同时露出优雅的微笑。“我爱上一个马术教练,他并不富有,甚至负担不起养个妻子的费用,我希望能继续爱他。”

不能拖累她爱的男人,她自知无法接受贫困的生活,从小在富裕环境长大的她被养得娇贵,她当不了平民的妻子。

她的爱是有条件的,不够成熟又幼稚,但她不想离开杰夫,就算背著丈夫也要与他厮守,他是她这辈子最爱的人。

“让我猜猜你的意思,你是在建议我们婚后各有情人,在履行对家族的义务后另行发展,表面上我们还是夫妻,但不必再遵守婚姻誓约,各自追求所爱?”所以她才不介意他另有金屋。

“我向你保证丹顿家的继承人绝对为你所出,在生下第一个男婴前我不会和其他男人发生关系。”这是她的承诺。

看得出来维多利亚的神经绷得很紧,脸部肌r为之僵硬,在他忖度的短暂时间内,她竟不敢用力呼吸,抿紧双唇等待答案。

她害怕他会反对,男人是极其自私的,他们不容许妻子有任何出轨的行径,视同私有财产加以看管,稍有一丝逾矩便遭凌厉指责。

而他们的行为则不受限制,就算公然带情妇亮相也不以为忤,男人的想法女人不过是配件,可以炫耀,也能放在家中,但不用是同一人。

“我如何确定那是我的?小孩子是在你的肚子孕育。”一个婚前就准备背叛婚姻的女人,她的贞c观念可议。

她口气很急地一倾上身。“所以我才提出一年为限,在这一年内我不见情人一面,直到生下你的孩子为止,而你不在此限之内。”

“他同意?”没有男人愿意当见不得光的地下情夫,除非他贪的是金钱。

乾涩的喉音低而哀伤,“他不知道我的背景,以为我是面包店老板的女儿,我会谎称出国留学一年。”

爱得很心酸,却又无法割舍,他的开朗和爽朗的笑声深深吸引著她。

因此她很羡慕杭特口中的小猫儿,江天枫活得率性,活得自我,活得不受约束,勇于表现自己,不需为任何人而活,自信得仿佛地球是为了她而转动。

这点她做不到,长期被关在笼子里的鸟儿,就算打开门让它自由,它也飞不远,飞不高,没法在大自然生活,最终还是飞回笼里。

“你要这样的爱情?”他怀疑欺骗的感情能否长久,或这只是她的一相情愿。

“我是女人。”可怜又无助的女人。

无奈的维多利亚道出许多女人的心声,即使她拥有令人称羡的家世,婚姻却无自主权,家中长辈在她出生之际便已安排一条她以后该走的路。

在经过一番长谈后,两人终于谈出令彼此满意的结论,虽不尽如人意,却是没办法中的办法,妥协是必然的。

但两人脸上并无笑容,面色凝重,毫无谈判后的喜悦,接下来他们要面对的挑战更为困难,甚至是—生之中最大的难题。

“你要跟我说的就是这个?”呵……很好,非常好,好得让她想杀人。

“也许你会觉得愤怒,认为遭到羞辱,不过我会尽全力让你感到你是受宠爱的。”他会爱她,如她所愿。

脸部线条微微抽动的江天枫轻嗤,“我爸妈会哭。”

“你父母……”他没想过她的家庭。

“我们台湾人很保守,非常保守,我爸妈养大我不是让我成为男人的配件,他们希望我有个好归宿,嫁个疼我的男人,不一定有钱,但要幸福。”而他给不起。

“你不会是我的配件,而且我会满足你所有的需求,跟著我不致令你的双亲失望。”杭特自认以他的社会地位,是每一位父母都乐于接纳。

他以西方人的观点看待两人的关系,在开放又传统的英国社会中,婚外情不算什么,男人在婚姻之外另组家庭是常有的事,不值得大惊小怪。

他跟大部分的西方人一样,不会特意去接触东方的思想和文化,以自己的标准来衡量,并下决定怎么做才是最好的,和他生活的人是她,与她的家人无关。

“纳采,下聘,迎娶到公开宴客,这是我父母要的,要是他们知道我偷偷摸摸地跟别人的老公在一起,他们会打断我的双腿。”

“小猫儿……”有这么严重?他颦起眉。

“还有,根据我国法律,和有妇之夫发生关系便是通j,是犯法的,会要坐牢的。”她突然笑得很媚地以指勾住他领夹。“你对我真好,真是好得没话说,为了满足你个人私欲却让我成为罪犯,你可真是用心良苦。”

气到极点了,原本散漫过日的江天枫也能说出一番大道理,若是江家小妹在场,肯定会鼓掌赞美,原来她还没笨得太离谱。

家中出了两个天才是不幸,突显她的智力不足,但是以一般人的观点来看,她还算小有智慧,至少在明争暗斗、尔虞我诈的模特儿圈子里,她仍占有一席之地,未被后生小辈斗垮。

“你知不知道在我们家乡当人情妇是一件很丢脸的事,街坊邻居会看不起,指指点点的大骂不要脸、荡妇,天下没男人吗?老娘干么为你这种人背负臭名,你怎么不去死!”

她越说越气,乾脆朝他足陉踹上一脚,看得一旁的维多利亚瑟缩了一下,猛吞唾涎,心想一定痛彻心扉。

“冷静点,小猫儿,你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了,我们身处的环境是欧洲,鞭长莫及,你国家的法律管不到这儿。”就算有,他也会设法解决。

杭特略施力道捉牢她双肩,不让她轻易挣脱。

“你要我一辈子都回不了家吗?”她很冷静,不然早抄几把牛排刀住他身上c。

“这……”

“东方人和西方人的想法不同,你们认为合理,我们觉得伤风败俗,道德沦丧,请问我能把你带到我父母面前,介绍你是我的情夫吗?”她爸妈没抱著她痛哭,小爱也会将她“放生”,行李一丢要她滚蛋。

“情人。”他坚持。

一听,江天枫发飙了。“我管你情人还是情夫,我看起来像天生犯贱,非得介入人家婚姻当第三者不可吗?你是个没种的男人,连爱我都不敢还妄想我美丽又富有弹性的r体,你根本是一头发情的公猪。”

“我爱你。”终于说出口了,他顿感轻松。

“……我长得又不丑,何必屈就一头猪,当人家的次要选择,你爱我又怎样,我可没那么好取悦……等等,你说你爱我?”她没听错吧?

望著她惊讶的神情,杭特面色放柔地轻拥著她。“我爱你,绝无虚言。”

第一次最难说出口,再说一遍居然觉得这三个字越说越顺口。

“你爱我!你爱我、爱我……”

她有点失神的喃喃自语,在他以为她惊喜过度,正想亲吻她之际,绝美的容颜忽地变得挣狞,对他一阵拳打脚踢。

“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怎么可以?!明知我爱你的情况下还说爱我,你太卑鄙、太卑鄙了,你……你居然用我的爱伤害我,太过分了,哇呜……你好可恨,我不……不原谅……”

江天枫说著说著就喷出泪了,豆大的珍珠密如春雨,不断往双颊滑落。

“你……你不要哭,我……我卑鄙,你大声骂呀!打我也行,不要再哭了,我只是爱你而已……”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惊惶失措的杭特不断低声轻哄,却又笨拙得不知该如何哄女人,被她一把推开后怔立当场,双腿异常沉重地无法追上去,他只觉得心口好像破了个大口,十分空虚。

第七章夜深了。

风雨散去,玫瑰庄园内却笼罩著一片诡异的风暴,气温低迷得让人感到寒冷,一股不安定的气流在屋里窜动,让每个人益发不安。

大厅里传来午夜十二点的钟声,屋瓦底下有一半的人睡不著,翻来覆去,辗转难眠,睁眼凝视黑暗,想著该怎么做才好。

女人要的不多,只想要一份真爱而已,名分和金钱真的不重要,但少了婚姻的保障,所谓的爱情还有多少真心呢?

心口发疼的杭特不懂女人,他无法入睡,每当一闭上眼,脑海里就浮现一张哭泣的脸孔,泪水奔流地流进他的心窝,他的心会痛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错了吗?

这一句话他不断的自问。

一次又一次,他想说自己没有错,他作的决定是对的,放眼现今社会,有哪一个男人不是这么做,他不过想让两人在一起罢了。

可是哭得不能自己的女人不肯认同,她认为他是自私地,欲望至上的野兽,只要是女人就能苟合,不一定非她不可。

她气,他也恼,闹得不欢而散,没人愿意低头。

以臂枕著头的杭特面色沉重,少了一人的体香真的很不习惯,他侧视身旁原本该有具温热躯体的空位,无端升起寂寞。

非她不可吗?他试问。

是的,非她不可,其他人他不要。心,用力回答著。

闭上眼试著入睡,但还是毫无睡意,脑中全是泪流满面的女人,她用泛著泪光的眼看著他,轻声地说了句——再见。

不!这不是他要的结果,他不能让她走,她是他的,他要独占她的全部。

杭特惊惧地正要起身之际,房门忽然开启一条细缝,微光透入,照出一道女子的身影,他不动声色的听见蹑足的脚步声走近。

他的小猫儿终于肯来找他了。

不住上扬的嘴角几乎要笑出声,他感觉到床的那一边有些下陷,掀开被褥钻进一具热切的l身,不安分的小手由他的背轻滑向胸口,揉捻敏感的茹头。

倒抽了一口气的杭特怎会任其胡作非为,他立即反击的翻过身,将滑嫩细致的玉胴压在身下,以舌轻舔白玉耳垂,双手也不停抚摸光滑肌肤。

黑暗里,什么都看不真切,全凭直觉触摸,夜是最佳的催情药,使人迷惑,他捧起硕大的茹房含吮,一手揉搓另一只巨r。

蓦地,他感到一丝不对劲。

小猫儿的胸部有这么大吗?

他狐疑,一股淡淡的香奈儿五号香水味直窜鼻间,他悚然一推——“你是谁?!”

他在将人丢下床的同时扭开床头灯,灯光照出被发覆面的女子背影。

“哎呀!你真没良心,居然把我推下床,你一点都不心疼吗?”亏她还怕他孤寂,特意来陪伴他。

“是你?!”杭特震惊得s出愤怒之火。

“不就是,你心爱的小玫瑰,以前你最爱我的身体,一日也缺少不了它。”将发拨开,笑意盈盈的伊诺莉故意伸出粉舌舔唇,双掌托胸轻抚慢揉。

“谁让你进来我房间?!出去!”太不知羞耻了。

她咯咯笑著,当他凶恶的语气是为了掩饰内心的渴望。“需要故作正经吗?我们又不是第一次了,你刚刚还又亲又吻地摸遍我全身,我的身体都为你热起来了。”

她想要他,赤ll的欲望在眼底燃烧,一如她赤ll的胴体。

“无耻。”他大力拍开她欲抚上他胸肌的手,神色冷厉。

“无耻?”她轻佻地舔著被他拍红的手背,眼泛迷蒙。“你抱我、吻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我是你最爱的宝贝。”

多美好的体热交缠呀!昔日的他可不曾这么热情地对过她,这些年他更懂得如何让女人得到欢愉,不像他们刚认识时他只是一个劲的要,一点也不顾她的感受,一见面便脱衣服上床。

她也不是完全没有享受到,却总觉得缺了那么一丝快感,他那年纪的男孩只顾著发泄,一爬上她的身体便不愿下来,也不管她能不能负荷得了。

“立刻离开,不要我把你丢出去。”银眸一沉,冷得骇人。

他怎会犯下如此大的错误?把她误认是他所爱的小猫儿,对她上下其手……他忽觉恶心,神色更冷,懊恼地自恶。

aa“呵……何必摆出一副你不想要的模样,你明明需要我,咱们就不必故作矜持好好疯上一夜,今晚我是你的……”她全身在发烫,好想要他强壮有力的双臂紧紧抱住自己,带领她飞向天堂。

伊诺莉不断做出各种撩人欲望的姿势,捧r,摸肩,指头含在口中自以为风情万种,其实看来y荡的挑逗著他。

她在嫁给贾斯·丹顿的当晚就后悔了,一度想逃婚,可是一想到贫困的生活,以及父母连她的嫁妆都拿不出来的穷酸样,她咬牙忍住。

出身不好不是她的错,但她却不甘心一辈子只能为钱发愁,她想尽办法往上爬,刻意接近家境好的富家子弟,利用自身的好条件攀附权贵。

在当时,她同时和好几个男孩交往,杭特只是其中家世最好、也最富有的一个,因此她选中他当目标。

“伊诺莉,如果你想自找难堪的话,我乐于成全你。”杭特套上长裤下床,打算打开房门要她滚。

一见他态度强硬,不像开玩笑的样子,伊诺莉眼神跟著一沉。“你想我若放声一叫,会有多少人跑到你房前,相信眼见的事实?”

“你敢威胁我?”放在铜制门把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终是放开。

他不能冒险让别人发现她不著一物的在他房里,那会引起不必要的纷扰。

她得逞垂目低笑,左手往他肩上一搭。“是威胁吗?若是这屋里没你在意的人,我根本威胁不了你,要不要我猜猜你怕谁瞧见,维多利亚?不、不,她不够分量,是那只猫……”

他倏地捉紧她的手,冷冷瞪视,“你最好离她远一点,不要有半丝伤害她的念头。”

“果然是她,你心疼她?”她猜得没错,那女人是她最大的阻碍。

“与你无关,我只要你记住别靠近她,否则……”杭特臂上肌r一债,用力之大几乎要捏碎她的手骨。

“你捏痛我了。”他竟然为了别的女人伤她?!

“还有更痛的,你要不要试试?”这不过是警告,对她这种女人不需太客气。

她痛得低叫出声,“杭特·丹顿,你真要做得这么绝情,毫不顾念当年的情感?”

该死,她的手快断了。

“你还有脸提起当年,是谁光著身子引诱我父亲,让他一时失控犯下错误?”他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一幕,她坐在父亲身上,与父亲躲在更衣室里偷欢。

那时的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的父亲和女友忘情的交缠扭动嘶吼,即使被他撞破丑事也未停止动作,仍忘我的律动,直到完事。

“我解释过了,是你父亲强迫我,他是男人,力气比我大,他压在我身上,我反抗不了……”她越说越心虚,勉强挤出几滴楚楚可怜的泪。

“要找我父亲对质吗?”是的,当时的他信了,还为此和父亲大吵一顿,当著众人的面指责他下流。

“什么,对……对质?”她退缩了,眼神闪烁,不甚自在地避看他的眼。

“你不敢?”他一把甩开她,冷眸含著不屑和轻蔑。

伊诺莉呐呐地揉著发疼的手腕。“这件事都过去那么多年了,没必要再提起吧!你父亲的身子骨一直不是很好,身为妻子的我不该在此时加重他的病情。”

她哪敢三方对质,一切的谎言不全都拆穿了,她的确玩了两面手法骗了他们,对父亲是一种说法,对他又是完全不同的说词,让两父子互生心结,反目成仇。

“原来你还记得自己的身分,亲爱的继母。”他冷诮。

“继母又怎样?!我不能爱人吗?我始终爱的人是你,没有一日能将你忘怀,我爱你,杭待,只有你的怀抱才能温暖我。”旧爱最美,她不信他能抗拒她益发成熟的美丽胴体。

十七岁的伊诺莉年轻貌美,有著甜美的笑容和纯真的眼神,天真无邪的脸庞扬散朝气和活力,宛如天使的外貌迷人又圣洁,是男孩们狂热追求的迷恋对象。

十年后的她更显娇艳,在金钱的包装下出落得妩媚动人,她善用现代美容科技将自己雕塑得更为完美,艳光四s地掳擭所有的目光。

她很美,无可否认,但美得匠气,毫无内涵,一心追求外表的美丽,却未想过内在的修养,她连高中都没毕业,泰戈尔、莎翁是谁都没概念。

“你敢当著我父亲的面说出你爱我这三个字吗?”杭特推开偎近的女体,鄙夷地勾起唇。

“嗄?!”

“若你还想坐稳丹顿夫人的位置,我劝你最好不要走错房间,这屋子里有二十几双眼睛盯著,谁会不小心说溜嘴没人知道。”她不是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你……”她先是一恼,继而故技重施的装无辜。“你不爱我了吗?我们种种美好的过去仍深藏我心中,也许你还恨我,可是……”

伊诺莉灰蓝的眸子闪过厉光,语气轻柔却让人感到冷意阵阵的继续说道:“若你父亲不在了,我还是可以当你的丹顿夫人,我会帮你生一窝小杭特、小伊莉,你说好不好?丹顿先生。”

这是她的如意算盘。

“你,作梦。”异想天开。

脸一沉,变得y冷,伊诺莉几乎是尖叫了,“你拒绝我?!你竟敢拒绝我!”

“你要自己离开,还是要我送你一程?”拒绝她并不难,她是个肤浅又可笑的恶毒女人。

“好,你真是个好儿子,咱们走著瞧。”但她不会放弃,绝不轻易放手。

她气冲冲地拉开门,修长的双腿一跺往外走。

不意,她撞到人了。

因为非常生气,她抬起手就想往挡路的人脸上一掴,但是当她瞧清楚面前的人是谁,顿时怒气全消地将手往门边—搁,笑得好不得意地扬起眉。

“亲爱的,真是糟糕,你的小猫儿来找你了,我们的j情怕要保不住了。”哈……痛快,连老天都帮她。

“什么,小猫儿……”急促的脚步声由内奔出,惊愕不已的杭特将伊诺莉推向一旁,神色显得慌乱。“小猫……小枫,你听我解释,我和她没有关系……”

“你敢否认你刚才抱过我、吻过我?”伊诺莉娇笑连连,真是有趣的巧合呀!并非刻意制造却达到最有效的作用,她怎么能不开怀大笑?!

“你闭嘴。”他吼完,立即声一低地转向另一个女人。“我以为她是你,黑暗中抱了她,但我马上就察觉不对推开她,我没有……没有要了她。”

江天枫看了看赤l上身的他,再瞧一眼全身l露的伊诺莉,一抹瘀红的吻痕跃入眼中,面无表情的她微微抽动眼角。

“就算你没要了她,也会是你未来的妻子,够了,我想我要再笨下去,连我自己都瞧不起我自己。”

“小枫——”

啪地!啪地!

“我以为你是正直的男人,没想到你连自己的继母都染指,想想还真寒心,你居然是这种人,枉我还想帮你留住所爱。”

人心难测。

幽幽的叹息声如一把利刃刺进杭特的心窝,他眼眸微闪了一下,看得出他并不好受,脸色y惊得似乎有人从他心口挖出一块r,虽然很痛却不能喊出声,因为他是男人。

一旁的维多利亚失望又难过的摇头叹气,不敢相信他竟然辜负她的信任,表面上道貌岸然、谦逊有礼,背地里却干著见不得人的丑事。

她被骗了,原本以为他是真心爱著一个女人,对她难舍难离的搁在心里,为了家族责任才不得不和她绑在一起,让她一度想自我牺牲好成全他们。

原来男人的心态都一样,送到嘴边的美食岂有不吃之理,即使心爱的女人同在一个屋檐下,还是忍不住偷腥,自认为隐密,不会遭人发觉。

偏偏就那么凑巧,偷情偷到被人撞个正著,而且是他最在意的那个人,被赏了两巴掌也是自找的。

“我们的事暂且搁下,我想我得再考虑考虑,虽然你是我最中意的丈夫人选,可是发生了这件事,我认为我有再评估的必要。”她看错人了。

“不是我。”

“咦!什么不是你?”木头人终于开口,她当他要石化了。

“我真的以为昨晚进来的人是她,所以当女方主动时,我不可能不回应。”杭特表情痛苦的闭上眼。

“为什么要告诉我?”维多利亚不解。

“帮我留下她。”他真的没办法眼睁睁地看她负气离开。

她咦了一声,不无意外地侧著头看他。“你要我……帮你?”

他居然会求她?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因为你们都是女人。”自然了解女人在想什么。

经过一夜的心情沉淀后,江天枫彻底对这段感情死心,她一太早就把感冒未愈的桃乐丝挖起来,要她把行李收一收走人。

其实她们的东西并不多,装不满一口箱子,主要是没有交通工具,两个女人要是拖著箱子用走的,恐怕也走不远,弄得一身狼狈。

谁晓得事情会那么巧,当两人刚收拾完没多久,一架轻航机就落在屋前,跳下一名机师和一位黑发女孩,宣称要来载她们回家。

那时没人阻拦,也不敢拦,人家的去意甚坚,而且玫瑰庄园毕竟不是她的家,她要离开无可厚非,总不能一辈子赖在这里不走。

“杭特·丹顿,你的脑里究竟装了什么?”好薄弱的理由,女人就一定懂得女人吗?

“她把你当成朋友。”起码她还愿意和她交谈。

维多利亚苦笑地同情为情伤神的男人,他真是病急乱投医了。“不,她只是来告诉我不要忘了抹遮瑕膏,她实在没法忍受我把自己弄得不美。”

我讨厌你,我们永远也不可能做朋友。那只猫盛气凌人地对著她这么说,十分坦率而直接。

“是吗?”他回得很轻,心思全然不在这个话题上。

“不过她走了也好,哪天你结了婚,她若没离开,那她的立场会很尴尬。”她能体会她的心情,女人很难不对爱自私。

看到杭特把感情的事处理得一场糊涂,她不禁自省,她对杰夫的爱是否也不公平。

杭特倏地转过头,神色极其难看。“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你容不下她?”

“不是容不容得下的问题,一来她并非你的妻子,你要在亲友面前怎么介绍她?她不是你能藏一辈子的女人,二来你没法给她婚姻的保障,万一你比她早死呢?她无法理所当然的继承你的遗产,甚至会沦为笑柄。”

杭特脸色变得铁青,呼吸沉重,狠狠地瞪著她。

“不过这都不是重点,重要的是她爱你,如果有一天你看到她和另一个男人极其亲密地拥抱,你会怎么做?”

“杀了他。”他眼眶发赤,染红了银眸。

维多利亚觉得好笑地噗哧一声。“其实我们都错了,若是你没办法容许她有其他男人,你为什么认为她见到你跟另一个女人在一起而不会心痛?

“爱情是绝对自私的,不能与第三者分享,况且她成长的环境和我们不一样,除非她不爱你,否则她只有离开一途。”

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接受上流社会的生活模式,不像他们对婚姻的要求并不多,爱是最微不足道的,各有情人并不稀奇,他们要的是两家结合的利益,而非白头到老。

“你是说我该向她求婚?”如果这是唯一留下她的方法……

维多利亚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稍稍失了淑女仪态,但她毫不介意。“我不能代替你回答,可是轻航机快起飞了,再迟就来不及了。”

她一说完,就见一道身影快速的掠过眼前,朝停机坪前的女人奔去,而且还因为过于急躁,前额不小心撞到机翼。

他们会幸福吧!她想。

其实她也是今天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