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部分(1/1)

我是美人,不是英雄,这是很容易就看得出来的。“她拨了下长发,风情万种的抛媚眼,惹得殷佑难以消受的抖出一地j皮疙瘩。

“佑佑,你冷吗?”于悠问着。

“我看他是中邪了,快请师公来收妖倒是真的。”季曼曼见不得殷佑直往于悠怀中钻、大吃豆腐,忍不住伸手将他揪了出来。

“放开我啦!我要悠悠……”

“于悠,我饿了,麻烦替我端烧卖过来。”

“哦,好。”

“你不会自己去端呀?放开我,”季曼曼才不松手,将小鬼揪在身侧,以手臂圈住,看他还怎么去吃于悠豆腐。

“小鬼,你搞清楚——”

“咦?!”殷佑突然大叫,非但不再挣扎,还抬高鼻子往季曼曼长发里嗅去。

“干嘛啊?别弄乱我美美的秀发。”

“悠悠,快来!”殷佑不理会季曼曼的抗议,反而扯喉大叫。

“怎么了?”管于悠快步跑过来问。

“她……她身上的味道……”

“喂!我昨天才洗过哦。”他敢说她秀发有异味就试试看!她眯起美眸等着。

“什么味道?”

“好像有……‘星’的味道!”殷佑不甚确定,同时也涨满期待、抖着声音道:“星‘……出现了……”

真的假的?

是那个……“星”吗?

季曼曼与管于悠同时愣住!哪里来的“星”味?可不要告诉她,她季曼曼正是“星”

的转生,那她一定会昏倒!

不过,话又说回来,“星”的味道是怎样的味道?几时沾染上的?为什么她头发上会有?

所有的疑惑没个确切的解答,但唯一已知的是:她季曼曼恐怕当不了好命的闲人。

身为护令使者,不会独厚她在一边纳凉喊闲。

瞧瞧!事情不就砸来了吗?

就从“星”的味道沾上她发开始——季曼曼纤手轻揉太阳x,眄睐着四道虎视耽眺向她迫而来的视线,觉得一颗头从没这么痛过。

唉!她向来不是那种擅长回忆以伤春悲秋的女人,又没兴趣把不愉快的事件挂怀记恨,突然要她仔仔细细交代昨天一整天乌烟瘴气的始末,真是强人所难呀。

“璇知道的嘛,昨天除了意如生小宝宝,再有就是到机场看人脸色了。后来直到回家之前,我都与璇在一起没有分开,根本没遇到什么特别的人。要是有,我必然会有印象,但事实上就是没有呀。”要她说几遍呀?明明没啥特别的事,偏不死心要她一次又一次的回想,这些人几时学来调查局审问嫌疑犯时的高杆手段了?这样折磨一名娇弱美人于心何忍哪?

想来就好自怜……噢!头更痛了。

“阿曼,收敛一下你的懒散!难得有正事要你帮忙,你能不能清醒一点?”朱水恋第一个感到不耐烦。他们这些人已耗在这边两小时了,却无所获,想浪费生命也不是这等做法。

韩璇沉思了下,道:“这样好了,由我来问,你来回想,这样比较能找到疏漏的地方。”漫无边际地要曼曼搜寻重点来告知,是艰辛了些。他们都明白季曼曼对日常生活琐事有多么不经心,就像昨日她的任务是去接机,那她就不会记得客户以外,她是否擦撞到别人、或是否曾与什么人有过泛泛的交谈,这种小事是不会停在她记忆里太久的,因为那对她而言一点也不重要。

殷佑高张了一整晚的亢奋早在季曼曼媲美宫雪花的记忆力折磨下消失殆尽,并且一路沉入绝望的地心深处哀悼自己的不幸,根本没力气开口讨伐几句。小小的身子偎在于悠怀中,哀怨得无比欠扁。此刻听闻韩璇的建议,只气若游丝地道:“算了吧,还不如快点召回我舅舅从她身上感应那股气息。这段时间内,别让她洗澡,以免气味消失。”

“喂!小色狼,昨天不让我洗澡已经很超过了,居然要我连着一星期不碰水等白逢朗回来?你就这么热切喜爱我身上的女人味吗?”季曼曼丢过去一枚嗔眼。“璇,快问吧,好让我痛快洗个美人浴。”

“首先,你们确定沾在曼曼身上的,真是‘星’的气味?”韩璇看向殷佑与于悠。

殷佑很肯定的点头。

“你可以歧视我的身高,但别怀疑我的狼类本能,更别说我对他身上的气味有多么印象深刻了。”

“于悠?”韩璇再问。

于悠也点头。

“我在曼曼发上感应到一股同类的气息,极冰冷,但并非敌意……但……似乎也谈不上善意。”秀气的眉宇微拧,不知该下什么界定才恰当。

目前为止,知道是“星”也就够了。韩璇点头,转向季曼曼,问道:“曼曼,现在你回想一下,昨天除了迟到半小时得来洛特父女的微词外,还有没有什么事件致使洛特小姐对你特别不友善?”她昨日便已注意到茱莉安。洛特几近失礼的一直没给曼曼好脸色。照理说迟到一事不值得她记恨如此久,而美貌上的较劲又无明显的落差,那位洛特小姐的敌意十分没道理。

韩璇这么一提,季曼曼用力想着……

“好像有一个微不足道的小c曲……”是什么呢?她得想一想。

“男人吗?女人对女人不友善往往来自一个她们共同觊觎的男人。喂,慢吞吞,你不会不小心勾搭走了那女人的男人吧?”朱水恋猜测地问。毕竟这种桥段常常发生,即使从来不是季曼曼存心勾引,但苍蝇自动飞来,她也无可奈何,硬是被套上“情侣杀手”

的妖姬之名。

“没有啦!他们父女一同来台湾,我没看到有男友跟随呀,我可以肯定这回没有电到别个女人的男人。”季曼曼娇嗔的强调自己无辜。为了佐证,她还想起了自己做的一件善事,口气开始忿忿不平了起来——“我不仅没有勾引那洋妞的男人,还好心救了她呢!那时穿着四寸细高跟鞋的洛特小姐脚跟一拐,险险要往路人身上撞去,眼看就要跌碎了她脸上那层妆,我多好心哪,以着我娇弱如柳的身子力挽狂澜,硬是将她拉了回来,还不幸的让自己出模,结果跌到路人身上的可怜人变成了我。呴!想起来就气坏人,那个凶神恶煞差点拔光我一头青丝呢!”好宝贝的抚摸自己水亮水亮的秀发,想起它曾受过的委屈,忍不住连骂人的话也想冲出口了。不过淑女是不讲字面上的粗话的,只得吞下这口怨气了。

“拔光你的头发?”朱水恋大声问着,然后哈哈大笑起来!“你的头发到底对那个可怜人做了什么?早告诉你没事别把头发留那么长,及腰就已经很超过了,偏偏你自翔古典美人,学古代人把头发留到大腿,瞧,终于惹祸了吧?”

“是那个人!一定是!”殷佑接着叫道:“那个人就是‘星’!”

韩璇给了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让小小客厅回复安静,否则一个水恋再加一个殷佑瞎闹,哪谈得了什么正事。

“那个路人为什么会差点拔光你的头发?”

“韩璇,你不会是认为那人是‘星’吧?”季曼曼不可思议地道:“拜托!那种杀手般的人物,度量奇小到甚至是美人不小心撞到他,他都一副要砍人的样子。那时我的头发整个披在他身上,有几撮更勾住了他手表,要不是我眼明手快的阻止他企图扯断我长发的手势,我这留了二十三年的头发早被摧残成一把稻草了。”

“对对对!‘星’就是那种对女人没好感的人!他又不喜欢任何人碰到他!以前我不小心在他身上搭了个手印,就被他的气功震飞了几百公尺,要不是舅舅接住我,我恐怕飞到狼界外面当亚细亚的孤儿了!”说到这个就有气,殷佑只差没跳起来控诉。

“是你人缘太差、做人太失败,还是你们狼人都难相处?怎么你这个狼王子没半点威严?”季曼曼忍不住问道。实在是这几个月来老听小色狼四处说他的血泪史,不免让人想弄清楚他是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狼狈样。

“当然是他们目中无人!你们都看过‘日’了,应该明白我才是正常无辜又可怜的那一个。”殷佑抬头向于悠寻求安慰:“悠悠,我是不是好可怜?”

于悠浅笑轻点他鼻尖。

“是呀,顽皮小可怜,真是无辜呀。”

“曼曼,看来你真的是遇到我们现在亟欲找寻的‘星’了。”韩璇微笑,瞅着季曼曼直看的眸光已转动算计的讯息。

“那又如何?我对那人一点印象也没有,别指望我可以找出他。”除了只记得那路人身上有杀手的气息外,她想不起来那个叫“星”的人是圆是扁。记人一向不是她的专长。

朱水恋弹着手指道:“你身上可以沾染他的气息,那是不是表示你与他之间有某种未知的牵连?”

“不,应该说由于我们四人身上都流有些许狼族的血y,致使我们可以沾染同类的气息。若是今天去机场的人是我们,而又刚好有碰触,必然也是相同情况。”

韩璇解说着。

季曼曼点头,然后娇滴滴道:“很合理的推测。那……璇,你干嘛一副打算在我身上动脑筋的眼色?你知道我头脑没你好、武功平平、精力缺乏、醉生梦死……”

“我还生不如死哩,少来了。我看你还是快点拧干你一脑子的豆腐渣,静待差遣吧。

养你四年,八成要用兵在这一次了!“朱水恋打断季曼曼的懒人调。随她高兴去找借口,反正用得着她时,她还不是要乖乖上路?

“水恋,你真是坏心眼,人家不是说吃素的人比较善良吗?我看你反倒是因为吃不到荤味,所以找人大开杀戒来解馋。可怜又可恨。”季曼曼娇斥。

难得朱水恋心情大好没回嘴,嘿嘿笑着靠向韩璇。

“璇,说说看你打算给慢吞吞什么任务?”

韩璇微笑不语。

“你不会是打算把我推销出去吧?”季曼曼抚着心口问。总不能因为她男友宝座虚悬就弄来这名堂吧?她以为……璇不是这么缺乏创造性的人。

“拜托!‘星”讨厌女人,更讨厌娇得满身女人味的女人,她不必进场就直接出局了啦!“殷佑全然的不看好。

朱水恋冷笑道:“你这笨狗曾经看好过哪一对情侣吗?哪边凉快哪边闪,省得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前一刻还是损友,这会儿倒成了支持者。她看向季曼曼:“阿曼,你尽管去勾引那只猩猩,让他栽倒在你蛇魔女的脚下,我支持你。”

“谢谢哦。请问我几时同意摘‘星’来着了?”不好意思,她不是朱水恋之流,不会被激得冲动行事、妄下决定,只求出一口气。这种意气之争实在无聊。

“阿曼——”

“‘星’才不会——”

“好了啦,你们别,”于悠叹气的准备当起和事老。这些人凑在一起总是玩成菜市场。

韩璇弹了下手指,成功取回权威的发言,让嚣闹化为宁静。

“无论如何,至少曼曼是唯一见过‘星’的人。由于白先生还要一星期才能从狼界回来,我不想凡事麻烦他一手承担,总有我们可以尽力的地方。既然‘星’确定来到台湾,我们就该动起来了。明日我会让旭日去取得昨日飞机上的旅客名单。到时得请于悠与殷佑感应那些人名。而曼曼……就全程接待洛特父女,我相信那边是个很好的守株待兔之地。”

“怎么说?”季曼曼想不透其中关联。

“我想,你跌入‘星’怀中一事,才是真正冒犯到洛特小姐的原因。假设洛特小姐对‘星’很有好感,那么她一定非常记得‘星’的长相,跟着她便有机会找到‘星’。

你同意我的推测吧?“

“同意……”曼曼叹息出来。

“所以,麻烦你继续去看茱莉安。洛特小姐的脸色了。”韩璇微笑地道,有足够的铁石心肠无视古典大美人我见犹怜的哀凄状,推她入水深火热之中。

季曼曼抬头望向天花板,觉得自己的好日子已经彻底结束了。二十三岁的哀愁谁人怜啊……

唉……

第三章

蒙尘的门牌号码上写着“殷园”两字,而放眼望去,偌大的空问呈现一种“施工中”

的景象。极之明显的,这处宅邸正在大肆翻修中。

“了不起的情报,这个工地就是藏‘狼王令’的地方?接下来你是不是想告诉我,那些工人正是传说中的‘护令使者’?”平淡的声调没有任何起伏,也不夹带讥讽,但已令站在他身边的两人暗自抖瑟了下。

“上个月……这里不是这模样的。”一名男子结结巴巴的开口,企图为自己的失职辩护。但这种不是理由的理由似乎并不适合成年人使用,因为那听起来像在耍赖。

“是,房子理应一直保持原貌,因为它该知道你没时间天天来此做记录、嘘寒问暖。”平淡的语气里像是多了一抹善解人意,音调仍是不轻不重。

“星……星罗,你别生气,容我……”另一名男子努力发声想缓缓僵凝的场面,但目光一对上那双比北极冰山还酷寒的深眸,便再也吐不出半个字,彷佛整个嘴巴都结成冰霜也似。

“生气?我怎么会生气呢?毕竟你们是如此尽力于找寻护令使者的下落,坐享其成的我,哪来的资格生气呢?”好客气的推崇着两人的功绩,唇边甚至勾勒出一抹罕见笑意。

“星罗!你别太不知好歹!要不是我们来到台湾,大伙恐怕还在中国大陆瞎找,连个影子也构不着!”认为自己被威吓够了的男子羞恼出一股愚勇,企图强调出自己的功劳以抵销眼下这重大的过失。这是唯一能自救的方法。他们没命去奢望这个叫星罗的男人会有半丝对同侪的宽容之心,他恩怨功过分明得极端冷酷,从来没有情面可讲。当然,不见得人人都要服膺他的行事准则,但前提是要比他强。而这,比登天还难。

“柯特,够了。”另一名较为圆融的男子扯住了冲动的伙伴。

“不够!为什么我们都要听他的?他什么也不是,只是一个失——”凭着那股气势,柯特一古脑儿的像是准备抱怨出积累已久的不满,加上那名唤作星罗的男子并不吭声,愈加觉得自己气壮理又直。但他的话尾没能说个全,便教同伴一肘子顶岔了所有的不驯。

“艾顿——”柯特叫着。

“星罗,请原谅柯特的年轻气盛,给我们三天时间,必可立即查出‘殷园’住户们的落脚处。”

“怎好意思再麻烦两位呢?真落了个不知好歹的罪名,岂不伤了大伙的和气。”星罗微偏着脸,依旧是不愠不火的声音、平板的语调,但那张峻漠的容颜在夕阳的映照下,隐约呈现一种诡谲的y森气息,化为浓重的压力,无形欺攫住两名男子的心口。

窒息感让两名男子僵直苍白,像是全身血y在一瞬间被抽干。

“请再给我们一次机会……”

“艾顿……你……别求他……他不能对我们怎么样!没有红镜他们的决议……没有人能……能……能……”彷佛像唱片跳针似的,柯特就这么一直的“能”个不停,结巴而无助的看着原本在五公尺远的男子一步一步向他走来;气息未至,长长的夕影已包围住他的天地。

两人的身高只差十公分,但此刻,却像巨人与侏儒的对比。

“能如何?怎么不说了呢?”星罗双手背于身后,一身的闲散,像个彬彬有礼又略感无聊的搭讪者,立于柯特面前。

“你不能私自残害同伴,”柯特牙齿打颤的嘶吼。

“有第三双眼可以证明这不是‘私刑’。”星罗随意挥一下手,让他看到旁边还站着个艾顿哩。

柯特霍地挥出一把毒粉,在白色粉末漫天洒开时,化为一道迅影向林子里奔窜而去!

他必须快如风、迅如电,争取更多时间,更快的逃离!只要逃得开,就可以躲过——咻!

他没有躲过。

一道疾速而至的黑影快到只闻声、不见其形,在穿透柯特的身躯后消失,像是从未存在。

只见柯特彷如被猎枪击中的野兽般,重重跌落地面,连挣扎都没有,甚至没有足够的清醒去认知到自己已被猎捕的事实。

没机会感受到椎心剧疼的折磨,是一种幸福吧?

从没有人知晓星罗是怎么办到的!让人看不清楚他到底使用什么武器。

明明全神戒备的看他出手,但也仅只是看到他手臂一动,还没机会看分明,对手已经倒下,而他的双手又负于身后,像是从未动手过,更别妄想在他身上看到类似武器的东西了。

可以确定的是星罗确实使用了武器,因为每一个倒下的人身上必然会烙下一圈见骨的长痕。最重足以致命,毁其元灵,轻则震碎r体,并永生化不去那血色痕迹。

艾顿极力忍住全身的狂抖,甚至没有力气抬腿奔到一公里外去看伙伴的伤势如何。

他只能勇敢的看着星罗,等着他失职的惩罚。他比柯持识时务,不会做徒劳的反抗,并天真的以为自己躲得过。

比起真正受罚,等待疼痛到来的那一段时间才是真正足以疯人的煎熬。

而星罗绝对比任何人都明白这个道理。

他双手未动,只是看向艾顿。

可能只有一分钟,或是三十秒而已,但对艾顿而言比一百年还久。

“请动手吧!”艾顿汗湿重衫,硬声咬牙道。

星罗像是惊讶——“该动手的人是你吧?怎么反倒要我这个刚到台湾的人去查护令使者的下落?存心为难我?”

“不……我指的……是……失职……”

“你还有三天时间可以挽回这个遗憾,怎么这会儿就要领罚了?”星罗勾着唇问,一副不解表情。

“但……柯特不也……”艾顿被搞迷糊了。星罗不打算罚他?法外开恩?不可能!

星罗潭了下衣袖上的粉末。

“企图毒杀同伴,四级罪状。”

竟是这个原因!难道星罗原本无意责罚失职,仅是故意以气势让人以为他要……?

但……又何必……?

“去吧,三天后来见我。”

交代完,星罗黑色身影便在夕阳下淡化为无形,不复踪迹。

从来没有人可以了解星罗,即使他们成为同伴数百年,恐怕再相处一千年,还是没人可以了解他。

艾顿直到肺部灼热得快爆炸,才发现自己屏气得连呼吸也忘了,连忙大口大口的吐纳数十下,才觉得自己惊惧的心被安抚了两、三分。想到同伴还倒在一公里外生死未,他赶忙迈着虚软的双腿跑过去。

四级罪状……

那就是说柯特仅是r体的伤害了?虽然得疗养上半年,并且终生留下一道可布的疤,但已算不幸中的大幸了。毕竟能在星罗手下存活的人至今不超过十个。

但艾顶仍不免要臆测,星罗是否知道柯特半个月以来花天酒地的行为,才故意迫他出手放毒,好定他四级罪状以惩戒?

没人可以给他答案。而星罗依然是赏罚分明、不讲情面的神秘莫测人物。

忍不住抖瑟了下,一如全族人的心思,能不让星罗注意到,已是天大的幸运。谁还敢多事的企图剖析他?

想找死也不必找这条路。

何况,没有人能看透星罗,没有人!

这是大家早就明白的事,不是吗?

风情万种的长发垂在身后飘逸似仙,随着走动的韵律汤出美丽的波纹。如果问季曼曼二十三年来对自己身上还剩哪个部份没看腻的,当然是非秀发莫属了。

她没有水恋的好身材,两颗荷包蛋似的上围只比韩璇骄傲上一滴滴。但这没啥好开心的,韩璇那种中性俊美,平胸才是上天的恩赐。五官当然是柔美雅致的,但看腻了嘛,平凡透顶,没什么好幻想的。

而长发可就不同了。从发根到发尾,保养得没半根敢造反分岔,不负她砸了大把银子去护发。真正足以荣登“青丝”之名。

绾髻典雅,扎辫子清纯,若只以一条丝巾松松绑着,更是无敌霹雳的飘逸呀!

她季曼曼最自傲自恋的就是这一头长及大腿的发,因此当她被唤起那段不愉快的记忆后,知道了鲁男子路人甲正是“星”本尊后,连带的勾起长发差点被扯坏的记忆。

想来就气闷。

更气闷的是她两天来挂着笑脸陪着洛待父女出席任何一个场合,既无收获又受足了闲气。

今天想来也不会好过。为了让自己心情好一些,她特地去美容院保养完长发才到饭店与洛特父女会合。香喷喷且丝光水滑的秀发可以支撑她一整天的好心情;再穿上今年夏天新款的粉蓝中国服做整体搭配,觉得自己活脱脱是古典美人哩。

美呆了!所以决定今天无论如何都要维持好心情到回家那一刻,绝不让那个洋妞破坏半点。

她会提醒自己:美人总是招妒怨的。

服务生一脸惊艳的替她拉开贩店大门,奉送阳光似的灿笑向她道一声早。

“早安。”她认为这是所有美好的开始。男人欣赏的目光是对女人最高的礼赞。

穿着凉鞋的莲足款步轻移向电梯处,不意却被一声过于矫情的娇呼惊得全身毛细孔立正站好兼报数。止住了步伐,因为认出这百分之百是那个做作得很离谱的洋妞所发出来的声音。

唉!实在很想告诉那位洋妞,既是长着一张狂野的艳容,就别学小家碧玉的含羞状。

如果她识得中文,季曼曼肯定会打一块“不伦不类‘的匾额送她。一七三的大块头明明就是当健美小姐的料嘛,干嘛硬是不肯认清事实?还讽刺她偷学?!

呴!捡角啦“台语。枉然为用之意),她季曼曼天生就是这种我见犹怜的表相。虽然不是很喜欢,但人贵在自知,并善用自己的待质,二十三年来就一直是这么着了。

这种娇媚,这种慵懒,岂是随便找个东施来效颦就可以的了?没有千锤百拣,哪能有此浑然天成的精髓!

由这两天的笑话看下来,她可以肯定洛特小姐又在发s了。就不知道目标是哪个走了十八代霉运的可怜人。基于一点点好奇、很多点看笑话的心眼,她一双水眸睐了过去——以洛特小姐一七三的身高来说,那男子仍是显得修长。由于男子背对着她,所以季晏曼只能由茱莉安疑迷的表情来猜测男子必然有着一张酷帅的脸,而背影散发出来的冷意,明白昭示着生人匆近的气息。

正常人都不会企图勾搭这种男人。

很明显的嘛,铁达尼撞冰山的下场就是血淋淋的殷监,何况她们只是r体凡胎,比钢铁脆弱千倍不止,撞了冰山,恐怕连r屑都没得剩。但这洛特小姐也真是奇怪,就只疯冰山拽男,反倒看不上那种尊重女性、斯文俊美的翩翩佳公子。

洋妞嘛,毕竟少了点文化的薰陶,不懂得欣赏好男人,以致于酷男的身价被哄得居高不下,女人被踩成足下泥还得尖叫一声“好酷”才甘心昏倒。

男人之所以跛得没天理,都是女人惯出来的。

可悲哦。

实在不想让众人知道她认识那妞儿,但她若是不走过去提醒洛特小姐今天还有重要会议得开,恐怕这事儿早被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她这个尽职的公关主任可不允许该走的行程被延迟。

缓缓的向那对男女走过去,很明显可以看出来男方似乎打算进咖啡厅,却被猛然跳过来搭讪的女人阻挡住。而不耐烦的气息正在男方的周身扩张,不知道他打算忍耐多久?

直到季曼曼走得够近了,听到洛特的声音娇得吓死人,便不禁要佩服起此位男士的耐力与风度惊人。要她是他,早抓一把土塞到她嘴里请她闭嘴了!要知道,噪音是全人类的公敌,人人得而灭之。

听听,那妞儿的搭讪词真是逊到无药可救!

“……我们能在今日重逢,代表慈悲的天父已为我们做了安排,做人自当随缘……”

随缘?去吃素鱿鱼羹面就是随缘喽。开水一冲就可以食用,多方便哪。

“……能不能告诉我你的贵姓大名呢?我叫茱莉安。洛持。你看起来像是最完美的混血儿,我想我们一定很有话聊……”

聊?明明只有一只母j在咯咯叫的凌迟别人耳朵。

“……如果你不介意,我现在有点时间,请我喝杯咖啡好吗?……”

不好意思,你没时间。居然还想趁机a一杯咖啡喝!真敢要求,连小便宜也要贪。

季曼曼决定做做好人,解救那位男士于水深火热之中。于是又走近了三、四步——“哈罗,早安哪,洛特小姐。你今天起得真早,想必是时差已调过来了吧?真是可喜可贺。”

“你……你来做什么?!”茱莉安差点惊跳得忘了维持住她优雅高贵的表相。对于这个做作的台湾女人,她总是如临大敌以待。从下飞机那一刻起就夺走了她的男人缘,此刻出现,又想再故佚重施一次吗?不!她不允许。

“九点要到公司开会,你不曾忘了吧?”季曼曼无视洋妞的恶形恶状,一迳维持中国古典美人的温惋表相。

“你找我父亲去开会就成了,不必找找。他还在房内,快去!”口气挺冲,几乎是恶狠狠的。

季曼曼不禁好奇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这么令洋妞紧张不已?忍不住偷眼瞧去,却只看到男子的侧面,因为他早已静静转身走掉了。

虽然只看到半张脸,但也约略看出是个长得很有型再加上有点帅的男子,组合起周身冷然的况味,便是流行词令所常说的“酷”。

“还不走?!”背对酷男的茱莉安尚未察觉心仪男士已消失,一心只想以自己的大块头遮去季曼曼的眼光,让两人没机会互相勾引。她恨死了这中国女人那双勾魂眼,也知道它的威力有多大。“快上去吧!”

“别催嘛,这不是就走了。”微嗔一声,她纤手轻摇。“那你坐一下,我们十分钟后会合。”

“谁跟你会合?我今天放假,不谈公事。没看到我正在约会吗?”好骄傲的挺了挺健美的身材,顺道睥睨季曼曼的荷包蛋,对自己的优势快意不已。

“约会?”

“是!就是约会!他是我的男朋友,”探手往身后一捞,却只捞来满手空气——“咦?!”这下子真的跳起来了。人呢?人呢?

季曼曼很有礼貌的颔首,对着洛特小姐身后的空气道:“您好,久仰大名。”

“你在久仰谁的大名?”疯子才对空气讲话!茱莉安胸中漫涌起怒潮,脸色无比难看。

“空气先生喽,你的男朋友嘛。”她又笑道:“真是一表人材,不知哪儿高就呢?”

无视于洋妞精采的脸色正一会儿青、一会儿白、一会儿紫的变幻轮替,她还伸出玉手对空气握手,寒暄道:“洛特小姐真是好眼光,看得出你的好,这可是一般世俗人难以体会的……呵呵呵……过奖了,我知道自己是个气质美人,别再说了……喔呵呵呵……”自己玩得好乐。

“季——曼——曼——”

疯子!她是个疯子!一个可恶透顶的疯子!

这个男人有点眼熟,她见过吗?

季曼曼手持一杯红酒,一连向十来个商界朋友打过招呼后,再度踱步回自助餐的长桌边。这里的视线最好,可一眼看到所有参与宴会的人。身为公关高手,最重要的就是别忽略怠慢到曾被引见过的人。任何一件与公事有关的事,她都能牢记,即使她从不擅长记人长相。但为了公事,她可以。

那么,她见过那个男人吗?

糟糕!有点眼熟却陌生得紧。莫非她的记忆力开始退化了,开始对这项工作力不从心了?

唉!最佳助手正在坐月子中,害她连个可以问的人都没有。眼看是失礼定了,或者……装作没发现他与会是最好的方法?

商界人士就是这样!即使他只是个小到不能再小的公司内的一名小主管,依然希望在公共场合被轻易叫出名字,若再奉送“x副理”、“某老板”就更贴心了。

不怕名声臭,就怕没没无闻。在宴会场合被边陲化成亚细亚孤儿,简直是痛不欲生。

所以任何一个有手腕的公关人才,这时便能发挥他八面玲珑的能力,居中串场活络,往往可以得到大量的回赎——在生意上得到更多人情面的方便。

因此季曼曼训练员工的第一步便是加强她们记人的能力,再接着是勤做人事档案,把每一位客户的嗜好、习惯,甚至是老婆、女友、情妇的数量记清楚,绝不能弄混淆,再依轻重去琢磨怎么应对其人。

别说公关部没啥作用,有多少生意就是在公关部的使力下顺利完成的?没本事的人当真能靠着接送机、参加宴会充人头就替公司拉拢人心吗?别开玩笑了。

那个男人到底是谁呀?

冷峻的气息,似曾见过。

性格有型的长相,好像见过。

有一点帅帅与更多的酷,依稀见过。

陌生却面熟……多么令人痛恨的感觉,存心吊人在半空中忐忑嘛。

如果这正是她开始失职的佐证,那代表这些日子以来,她果真混得太超过,居然连客户也忘得一干一二净。

吞下满心的内疚,季曼曼轻挽住打她面前走过的一名男士,“林老板,那人!”她扬了扬下巴点向目标物。“是谁呀?”

被唤作林老板的中年男子当下在美人的娇声下茫酥酥起来,笑得傻兮兮地回道:“刚刚张老板有替我引见,他是从美国回来的大财主,听说以股票致富,带了一大笔钱打算在台湾创业以及投资有前景的中小企业。要不要也替你引见一下?”

季曼曼吁了一口气!原来她真的不认识他,那就不必愧疚了。

“我看他忙得紧,就先别去凑热闹了。那,他叫什么大名呢?”

“喔,他叫星罗。以中国人的念法,也许该叫罗星才对。西洋人总是把姓名颠倒念,真奇怪。”

“是啊……”她漫应。

多奇怪!如果她并不认识他,又哪来的印象居然可令她觉得熟稔?她向来记不住陌生人面孔的,即使那个陌生人很帅。

打发走了林老板,她接着向另一批认识的人打招呼。今日的宴会算是北部名流商贾必到的场合,主办人是银行界大老,每年他的大寿都风光而盛大,连政治界的高官也必定出席。能接到邀请帖可说是身分的表征,无上的光荣。

每年这个时候就是考验她认人功力的程度了,而她这个代表“殷华”集团的人自是不能丢了面子。虽说她才二十三岁,大学毕业才半年多,但加入“殷华”已有四年。韩璇可不在乎她只是个小黄毛丫头,让她当了半年工读生之后,直接成立公关部门让她主持,因为韩璇自己也是个工读生兼主席……

追根究柢,造成一票娃娃军团主事的元凶就是季呈志,季曼曼心爱的舅舅。至今尚不知下落的季呈志一手将“殷华”壮大成如今这般规模后,一走了之。依照着九族亲戚连坐法来说,季曼曼连喊冤也不敢,乖乖接手韩璇指派下来的工作。

说来奇迹,“殷华”不仅没被搞垮,还愈来愈有大企业体的架式,想来日后列台湾百大企业也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了。

韩璇几乎不出席公共场台,而朱水恋又不够圆滑,若让她出门做公关,早把客户全得罪光了。所以此等吃喝玩乐兼打p的工作(此乃朱水恋对公关部的评价)只能落到向来不与人交恶的季曼曼身上了。

“嗨!曼曼,怎么没见到妮琪?”某大企业的业务经理走过来问着,英俊斯文的长相勾来一票注目的眼光。

季曼曼伸手轻搭入他掌中一握,巧笑道:“妮琪还是个大学生,自然有功课的压力啊,您离开学校十数年,也应该还记得有些斗目不能混吧?”任何一个企图追求她下属的人,一律会被她隔离出千山万水。

斯文俊男微笑依然。

“你糊涂了,我才二十九岁,怎么可能离开学校十数年呢?千万别抬举我。我想台湾还没有这种天才跳级学制,让我十一、二岁就完成大学学业。”年纪轻轻便坐上大企业主管之位,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被斗败的角色。

“人家算术不好嘛!你不说我还真看不出来你才二十九岁呢,真是年少有为啊。呵呵呵……”妙眸扫了下他老成的打扮,很是天真的笑了出来。

随着第一支舞曲的音乐声起,主办人与其夫人开舞之后,众人也陆陆续续加入舞池。

季曼曼也由着斯文俊男带入摆动的人群里。

跳个舞是无所谓啦,若想追她的学妹,那就下辈子吧。她已厌烦透了自己部门内呈现的早婚情形。辛辛苦苦从学校里精挑细选出的才貌双全美少女,再加以训练,好不容易有点成果,便教一群恶狼锁定目标,像土匪似的见一个抢一个。

害她现在出席宴会都不敢带助理了。,已阵亡了七位姐妹正是她血淋淋的教训。

“是这样的,上回妮琪前来敝公司递合约草本时,我与她聊了下,知道她统计学这一科读得并不理想,我回去找出以前的笔记本,她一定用得着。我想你这么爱护学妹,应该乐意给我她的电话吧?”

老套的把戏,啧!

“呵呵呵……那多麻烦!你直接把笔记本交给我就成了。我在此先代妮琪谢谢你的热心喽。”都二十一世纪了,换点花招成不成哪,少爷。

“那怎么好意思呢?劳你贵手做此等小事,万万不可。”男子仍是万人迷的微笑挂在脸上,只有倏忽闪过的锐光昭示他有多么想一把甩飞这个蛇魔女兼爱情剪刀手。

“您真是太客气了。年纪一大把的人果真比较会做人,像我们这种初出社会的小菜鸟就天真无知多了,常常得罪人而不自知。多包涵喽,呵呵呵……”

即便是被美化成银铃的巧笑,听在不受用的耳朵里仍只有噪音足以形容之。季曼曼看得出来她的舞伴正挣扎在扭断她脖子与保持君子风度之间……

呵呵呵……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

突来一记现世报,让舞林高手的季曼曼在一个旋身时竟被自己过长的裙尾绊倒上浸不经心的她眼看就要往斜里的果汁区倒去,老天!不会吧?!

她的男伴非常警觉的探手抓住她双臂,已经尽了全力不使她出丑了,但发根蓦地传来一股扯疼,让她再也顾不得其它,又一个站不稳的往后方重重跌去……

哇呀!她的头发!谁扯到她的头发了啦?

救人哦……

第四章

这些女人们到底在干什么?!

星罗从未打算英雄救美,但显然台湾女人都有跌倒的习惯,并且是跌到男人身上创造“缘分”的习惯;他则是命中率最高的衰男,无辜受难。

他无意代女人遮丑态,但那女人跌得太“壮烈”,若他不想被牵连成垫底的呆瓜,就只好提供胸膛阻挡她的跌势。

一束长发勾连住他的手表。

好面熟的桥段,而他下一个动作则是迅速的扯断那撮长发,没让任何人有阻止的机会。

“哎——唷——痛啦!”

谁?是谁在扯她美美的秀发?

季曼曼从七荤八素里回神后,连忙抱住自己的后脑,揉抚着头皮上的麻辣痛意。一双明眸眨了眨,视线由一只银灰领结往上移——薄抿的唇……鹰勾鼻(听说此种鼻代表j险而寡情)……幸好没有勾得很严重……

然后,她看到了一双寒星般不具温度的眼。

是他?!那个她一直觉得面善的人!

一时不知该先反应对他的诧异还是嗔他弄痛她好,她就只呆呆的看着他,像被吸入那双深不见底的冷眸中一般的忘了动弹。

她向来反应迟缓,所以没有进一步的行动并不意外,但那并不表示全世界的人都要配合她的龟速来做相同的反应。

星罗轻且坚持的扶正她,不再让她有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