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部分(1/1)

作品:专情恶男

作者:艾珈

男主角:潘瑟

女主角:孟夏

内容简介:

怎么,这世界变了是不?!现在的帅哥是不给欣赏的啊?

那他就不要长得那么诱人啊,害她一时手痒按下快门,

说到底也应该是他的错,而且拍一下照会死喔,

竟然气到飙过来抢她的相机,这下子她也气了,

开著小ㄅxㄅx,打算追他讨公道。

没想到,这一追,后头来了好多辆黑头车也追著她,

然后,一群黑衣黑裤的男子动手把她绑起来,

谁来告诉她现在演的是哪出“无间道”?

莫非那帅哥是搞黑道的?她找错人讨公道了?

她不过才贪恋一下男色就出大事……

不过想想也许没那么糟喔,帅哥除了不给拍,

对她好像还不赖,而且他真的很迷人啊……

正文

楔子

几乎是有人类存在的地方,便会出现所谓的正邪之分,黑道与白道。常言“盗亦有道”,长久以来,黑道兄弟们依凭着“诚信”两字,与其它区域的黑道组织和平共存。只是此种单纯的信念,随着世风日下,利字当头,逐渐被人们遗忘。

并吞、恶斗、剥削……人心种种诡奇的欲望慢慢破坏原本平衡微妙的黑道世界。五十年前,一群颇有见地的黑道首领,为维持秩序、和平共处,暗地筹措了一个跨黑道组织的神秘帮派,称之为“蟠龙会”。

为首的成员一共五名,称为“五诸天”——帝释天,持国天,广目天,多闻天与增长天。此五名男子的职责,便是维持黑道正义。创会当时便明言规定,所有蟠龙会成员皆不能参与一般黑道买卖,所以得以拥有审判、断定黑道组织因利益不均或权力不平而引起的纷争的权限。

成为蟠龙之首的条件相当严格,每一任期二十年,每任诸天皆得为孤儿身分,由当任诸天挑选、培养、教育,以防有心人士蓄意垄断蟠龙会,导致道上大乱。截至目前为止诸天共三任,每位被遴选出来的诸天皆是人中龙凤,智力能力过人,而截至目前他们所创造出来的财富,早已无可计数。而要成为其中任何一名天字辈人物,除了上述条件,还得具备其中某项特殊天赋——快(速度)、远(眼力)、治(灵疗)、敏(嗅觉与味觉)、心(窥探人心)。

目前现居台湾,负责掌管东方企业,人力物力财力的东堂持国天——潘瑟,天赋正是这五项之一的“快”。

现居伦敦,掌控西方金融命脉的西堂广目天——聿凯,则是拥有“远”。

专擅收集全世界情报,坐镇日本北堂的多闻天——伊织信二,天赋则是“治”。

而人此刻正流连印度,掌控南方世界的南堂增长天——阎孚,拥有的便是“敏”。

其中权力最大,统筹整个蟠龙会与评断黑道众家恩怨的中堂帝释天,他拥有的也是其中最诡谲的一项——“心”。

除非必要,五诸天们极少对外露面,平时也行踪难测,然而随着时日久远,口耳相传,蟠龙会的五诸天逐渐成为黑道中人的神秘传说……

第一章

台湾  台东三仙台

一辆白色的铃木厢形车灵巧地驶进停车格中。

穿着黑色大毛衣、橄榄色工作裤,黑短靴的孟夏,打开车门,跳下半人高的车座。

“累死了……啊~~”她挺直臂膀,很不淑女地伸了个大懒腰,吸了一大口清新空气。“痛快!舒服!”

由于不是假日,公路上,只有零星三两辆车子经过,狂野的海风拂乱她一头长发。她一双眼眨巴地眺望四周围风景,突然发现公路跟底下沙滩间有条小路可通行,她跑回车上,将钱包、她取名叫“尼可拉斯”的nikon  d2x相机、笔电跟外套等等一干什物,统统塞进背包。然后她背起行囊,跃过公路围栏,大步往下方的沙滩跑去。

孟夏在一家知名的入口网站工作,主要负责编辑旅游版面,平常除了提供最新的旅游信息之外,她还会利用特休到外头拍照,回来妆点版面。

美美美!蓝漾漾的海、亮灿灿的太阳、忽而高忽而低的海浪、啪啪啪展翅而飞的海鸟,沿着沙滩匍匐前进的小小沙蟹……隔着镜头将东海岸美景一一收进相机里。突然,眼角余光瞄见后方岩壁上,有一个身穿白色上衣,黑色长裤的模糊身影,正立在岩块上奋力舞动身躯。

跳舞?孟夏嘟嘴想了一下,举起相机调整焦距——一见,嘴里忍不住“哇”地叫出声来。

不是跳舞,而是在练武。虽然隔着相机镜头,孟夏犹然可感觉男子动作饱含的力与美。每一抬手、踢腿、晃身,都充满了像可以把空气切开般的凌厉气势。有着巧克力奶般肤色的男子,在灿烂冬阳的照s下,散发出一股人心魂的狂放气魄。

就像只黑豹!

此刻孟夏心头浮现的豹,可不是那种被关在动物园里,只会来回踱步、软趴趴的猫科动物。而是那种会在discovery频道中出现,奔驰在原野中,爆发度与凶残性极高的丛林野兽。

孟夏不由自主地按下快门捕捉画面,只是当镜头焦距定格在男人五官深邃的面孔上时,忽然撞见一双凌厉的眼眸正盯着她,心一瞬间停住,然后再猛地狂跳。

他看得见她?孟夏咻地放下相机,再玻a厶魍庵志嗬搿∫⊥罚本醺嫠咚豢赡堋?br /

再多拍一张!内心里的渴求在她心里狂喊,拜托,让她多拍个一张就好……

但焦距一定,耶

“人呢?怎么不见了?”孟夏放下相机,像颗小陀螺似地绕着原地乱转。就在她搔着头发暗恼自己没在第一时间拍下的同时,不知不觉,身后突然多了个人——

男人高大黝黑的身影如鬼魅般地立在孟夏身后。

“啊!”孟夏转过身,赫然望见方才欲拍的俊脸就贴在自己前头,着实被吓了好大一跳。这怎么可能!才一下就跑来她面前了?

男人板着一张俊脸,冷漠地盯着她。他没作声地指指她胸口,然后将手掌平放在她面前,要她自动把东西交出来。

他在跟她要什么?孟夏傻眼,然后瞧瞧自己,鬼灵精怪的脑子一转,她知道了——是在跟她要电话啦!

哇!还是个帅哥、大帅哥、千年一见的极品俊男跟她要电话耶!万一这一辈子只有这么一次机会,错过了就再也遇不上怎么办?孟夏决定了。她放开原本捧在手心的相机,然后掏出名片放到男人手上。

“我平常可是不这么做的,之所以会给你,是想说我们难得能在这地方碰上,既然有缘千里来相会——”这事很重要,万一不说结果帅哥误会谁跟她要电话她都会给,那可就糟糕了!孟夏踮脚朝名片一指。

“这上头有我公司的电话,我是建议先从朋友做起,喝喝咖啡,看看电影,不要一下进展太快……”说到这,她一张粉脸突然羞得通红。“虽然我外表看起来好像很大方,可实际上,我内心……还满容易害羞的。”

这女人秀逗啦——

听她  哩啪啦说了一大堆,在她面前的潘瑟只觉得好笑。这女人真的很奇怪!他来她面前不过一分钟,这家伙表情已经又惊又喜又羞又怯地变了十几种。

从外表看,这女人倒是长得不错,一双眼睛滴溜溜的,配上红艳艳的小嘴跟粉润的脸颊,天生一副瓷娃娃样,只是她的反应喔……潘瑟黑眸一闭——

花痴一个。

潘瑟垂眸一瞟手中名片,不假思索,将手中纸片往旁边一抛。

孟夏呆住,一双黑眸愣怔怔地看着纸片顺着风势落下。

“相机。”潘瑟吐出两个字。

他不是在跟她要电话?孟夏满眼狐疑地将目光移向他。

不耐久等的潘瑟浓眉一蹙,主动伸手自取,他的动作极快,套在她脖子上的相机已被他一把取走。

“你!你在干什么!”孟夏惊呼,伸手欲抢,但他却只将相机高高举起。

他熟练地打开相机右侧小门,再利落地拆走安在里头的cf卡(记忆卡)。

“还给我!小偷!强盗!你拿我的cf卡做什么!”她跳脚尖叫!

潘瑟不吭一声,拿走他要的东西之后,又重新将相机系带套回孟夏脖子上,然后转身就走。

“喂!喂!你这人怎么搞的!把我的cf卡还给我啊!”孟夏又急又气。有没有搞错啊?cf卡里装的可是她辛苦一整天搜集到的资料嗳,这家伙竟然这样把它给抢走!

使劲迈着大步追赶,可不知是她腿短还是怎么的,这家伙走得还真快

打从潘瑟抢走她的cf卡,他便从“帅哥”一阶,直直落至“那家伙”级!眼见男人距离她越来越远,孟夏牙一咬,硬是扛着肩上五公斤重的背包拚了老命狂追。

她、的、c、f、卡、啊……

结果还是拉近不了距离!孟夏猛一吸气,忍不住对着男人背影口不择言地狂骂:“你别走啊你!你这个王八蛋臭j蛋,听不懂人话是吗?我叫你把我的cf卡还给我!大猪……头!”

“头”字才刚溜出嘴里,孟夏眼睛还来不及眨,只见原本离她有十步远的身影,突然又闪回她面前。

“你刚说什么?”潘瑟一把揪起孟夏的衣领,像抓小j似地将瘦矮的她拎提到自己面前。

他他他,到底是想怎样孟夏打从娘胎出世就没看过这么可怕的表情,光用眼神就能将她浑身骨r剔得干干净净。糟啊糕!包裹在大毛衣里的背脊冷汗直淌。“我、我不是故意要骂你的……我、我只是……”吓到脑袋一片空白的她,平常喳呼流利的口条,一下子变得支支吾吾。

“滚!”潘瑟冷斥,随即将她往旁边地上一扔,丢垃圾似的举动。

孟夏“哎呦”一声,p股着地,重心不稳地朝右边一跌,挂在她脖子上的nikon相机,同时发出不妙的碰撞声。

“尼可拉斯!”

顾不得作疼的p股跟手臂,孟夏急忙翻身坐起查看。老天爷!她满脸焦急地按下电源开关。没有!一点动静也没有!孟夏张大嘴巴喘了两声,惊愕的双眼移到男人越走越远的身影,愤怒瞬间爆发,只见她一骨碌从地上站起。

“王八蛋!我要杀了你……”

孟夏对着潘瑟的背影尖声吼完,再度迈步狂追。

大老远就听到那小家伙的吼声。

潘瑟姿态轻松地跨着大步朝前走,丝毫没把身后的威胁看在眼里。

身为蟠龙东堂“持国天”、拥有美国哈佛经济管理学位、掌控蟠龙东方企业经营权的潘瑟,除了拥有超过智商一七○的聪明脑袋之外,还拥有一特殊绝技——那就是“快”。

他的“快”,可不是在奥运比赛场上争那几秒钟差异,而是一种神奇,近乎瞬间移动的天赋异禀。

若真想甩脱身后女子,不消眨眼时间,潘瑟早已走得不见踪影,但他却破天荒没使出全力。

他在思考——这女人所为何来?

从她下车伸懒腰开始,立于高点的他便一眼看见了。原本他以为那女人只是个来玩顺道拍拍美景的游客,不过当她将镜头对准他,他立刻进入警戒状态。

为什么要拍他?

随着他迈开的步伐,被他塞在口袋里的cf卡轻轻磨擦他大腿。他心里暗忖储存在cf卡里的画面,她拍了些什么?难道他真看错,那女子下车时的轻松随意,全只是在演戏?

敏锐地察觉到身后的孟夏依旧紧追不舍。他就是要她追。潘瑟长腿一迈跨出公路围栏,他开来的黑色range  rover就停在孟夏车旁边。

远远瞧见男子上车了,孟夏机灵地将脚步一转,挑了条最近的路线跳上她的白色solio。

“这个讨厌的家伙!”孟夏嘴里喃喃地骂着:“莫名其妙抢走我的cf卡也就算了,竟然还敢伤了我最心爱的尼可拉斯!”

是可忍孰不可忍,她怎么可以这么简单就放过他!

转钥匙、踩油门,白色solio像猎狗般紧咬在黑色range  rover之后。尾随它转进无名小路时孟夏还满心窃喜,以为是自己的开车工夫高超,那家伙才没法甩脱她的追逐。

殊不知,潘瑟根本就是故意引她过来。

一黑一白的车影迅速被浓密森林的绿荫笼罩,就在孟夏堪堪追上黑色range  rover之际,潘瑟突然猛踩油门,转入下一个弯道。才一个不留心,拥有v8气缸,号称具有400匹马力的黑色大车,随即消失在孟夏眼前。

不会吧连个车p股也看不见?孟夏顺着小路开了几分钟,直到确定自己真的追丢人了,她这才减慢速度,将车靠边停下。

真是见鬼了今天!接二连三遇上这些倒霉事——孟夏轻轻拍着脑勺。

难道这是老天爷在教训她,告诉她路边的野花不要摘,路旁的帅哥不要拍?

呿~~哪有这种事!

孟夏不相信!不过是一点突发的小状况,哪可能每一次都这么“衰”!她嘴一瘪脚掌放开煞车,正打算掉转车头认赔离开时,却惊觉身后竟立了一堆身穿黑色劲装、面容恶狠的不良人士。

这……会不会太离谱了点?孟夏猛一咽口水,急忙想从后边离开,可一转头,却看见前几秒仍空无一人的小路,这会也挤满了人头。

妈~~啊!她头皮发麻,紧踩煞车,身体瑟瑟抖地瞪着朝她越越近的黑色大军。

“下车。”一名蓄着三分平头,长相冷酷方正的男子过来敲门。

即使听不见他说话,孟夏也能从他嘴型得知他在说什么。开什么玩笑!她当然没傻到照他的话做,伸手抓来她的行李紧紧抱着,频频摇头。

平头男见了,也没多废话,只是朝后比了个手势。

只见一名身型瘦削的黑衣男子从行列里走出,靠近孟夏的solio车门,弯下腰从裤后口袋的木盒子里,掏出两只像耳扒子的金属。

孟夏像被定了身似地瞪着男人的动作看,只见他将其中一根c进钥匙孔,接着,又把第二根金属摆进,使劲搅动了两三下,不到三十秒钟,他退开身朝平头男一笑。接着平头男二话不说,随即伸手打开车门。

啊?啥米?门就这样开了?她车有装中控锁耶!孟夏吃惊得瞪大双眼。

“带走!”平头男手一挥,四名黑衣男随即将呆住的孟夏拉出车座。

“你们想干什么——”孟夏惊惶地挣扎着。“不要啊!放开我——来人啊!救命啊——唔!”

孟夏声嘶力竭的求救声,戛然停在一张黑色大贴布下。

呜……谁来救救她啊!孟夏脸色苍白,心里发出哀嚎。

“哎唔!”

孟夏像小j似的被人丢入一辆窗户贴满黑色贴布的厢形车里。摇摇晃晃不知过了几分钟,厢行车停下。方才扛她进车里的四名男子再度现身,其中一名拿来一条黑布,在她还没看清楚周围环境之前,就已经把她的双眼蒙上。

“你们到底想对我怎么样”被捂在黑色贴布下的小嘴呜呜啊啊地说着,但是除了她自己之外,没人听得懂她在说啥。

四名黑衣男一人一边将孟夏扛进一幢遮掩在浓密绿荫中的红瓦平房,大门立刻关上。

“堂主,人带来了。”

嘴眼被捂住的孟夏,现在只能靠一双耳朵聆听。

“把她绑在椅子上。”

这声音好熟!孟夏被捂在黑布里的大眼滴溜地转了圈,想起来了,后!就是抢走她cf卡、摔坏她尼可拉斯的家伙啦!

念头才刚转过,眼上的黑布突然被揭下。孟夏一见潘瑟,捂住的嘴巴便是一阵咿咿唔唔。

大坏蛋臭j蛋,就是弄坏她心爱的相机,还叫了一大坨穿黑衣服的兄弟,用吓死人的手段强行把她带到这里,大坏蛋!

不等孟夏咿唔完,潘瑟冷眼一玻В蝗淮诱玖5奈恢蒙恋矫舷难矍啊d蔷圆皇且话阏h四芄蛔龅降氖拢∷俣戎欤莘鹚砩铣ち怂岚颍莸鼐头傻剿矍傲耍?br /

孟夏一愕,突然间忘了自己脑里的话。

潘瑟丝毫不怜香惜玉地将孟夏嘴上的贴布撕下,她凄惨地哀叫一声,痛得眼泪霎时迸流。

“啊啊啊啊!好痛!”她可爱的脸蛋铁定受伤了啦!

被绑在椅背上的两手没法抚慰刺痛的脸颊和嘴巴,孟夏胀红了脸怒瞪着男人。

潘瑟只是手环胸,漠不关心地回视她,他只关心他关心的事——“说,为什么跑来偷拍我?”

孟夏张开嘴巴粗粗喘息,然后畏惧地望着仍环伺在房内的黑衣男们,目光最后再回到潘瑟身上。“哪有什么为什么……”她瞠直了一双眼回答:“之所以想拍你,只是因为从镜头里看,你很上相啊……所以我就拍了嘛!”

“你以为我会相信这种话!”潘瑟伸手掳住孟夏下颚,连人带椅用力上抓,如钢铁般坚硬的手指掐入她柔软肌r,几乎窒息的压力,痛得教孟夏眼泪鼻涕直流。

这人到底什么来头?不但速度快得像鬼,力气也大得像鬼

妈啊,她到底惹上什么麻烦了啊?孟夏哽咽告饶:“我发誓我真的没骗你……你、你不相信可以自己去看啊,大不了就把你的照片删掉嘛,我、我、我真的没有骗你……”

一听到她这么说,潘瑟顿时松开箝制的指劲。

孟夏连着椅子“咚”地掉在地板上,她抬起泪眼模糊的大眼注视潘瑟。呜呜……

“你最好不要骗我。”冷冷睇了孟夏一眼,潘瑟转身就走。

在用计算机检阅储存在记忆卡里照片的同时,堂口兄弟也已送来孟夏的详细资料——当时她在车上紧抓着不放的行李,刚好成为他们窥伺的窗口——薄薄五张a4用纸,即把孟夏从小到大二十四年发生过的种种事迹,全写得清清楚楚。

潘瑟将资料往前一推。不管是从相片或是她的资历,完全看不出她带有任何威胁性。

“堂主。”底下人仍候在办公桌前,要潘瑟下个命令好让他们执行。

潘瑟揉揉额头想了一会儿,交代道:“先关她个两天,确定一下还有没有其它状况。”

“是。”底下人领命退下,直到办公室门“喀”一声地关上,潘瑟目光才又重新回到计算机屏幕上——友邦旅游网网站编辑……

修长手指轻轻滑过资料内页,上头贴了一张孟夏咧嘴微笑的大头照片。

当年被妈妈亲自带到孤儿院前弃养的潘瑟,早已养成不相信女人的习惯。在他偏颇的认定里,他认为女人全都是些口蜜腹剑,不知“诚信”为何物的次等人种。也可以说,女人之于他除了r体发泄之外,其它他都不感兴趣。

更别提要他相信她们。

只是这信念,在想起孟夏哀哀求饶的可怜表情时,突然变得摇摇欲坠。他竟然一时间无法确定——这个名叫孟夏的女人,真的如她嘴里说的,那般单纯无辜?或者,她刚才的眼泪与说词,只是一场经过精心策划的骗局?

他得好好仔细琢磨。

“喂!外头有没有人啊?”仍被绑在椅子上的孟夏苦着小脸唤着:“你们到底还要关我多久啊?不然也来个人帮我松绑,我坐得p股好痛……”

孟夏一个人在房里嘟囔了好半天,也没个人过来看看她怎么了,活似一副已经忘了她的态势。她又渴又痛,心想继续这样下去怎么得了,不渴死也会痛死在里头。

瞧瞧一直没动静的门板,努力挪动p股,奋力想将椅子拖靠近门板,这p股一动,木头椅子即传来难听的叽嘎声。

守在门外的喽啰们一听,急忙打开门缝查看,三人六目一对,孟夏双眼一瞠。

“你想做什么?”小喽啰喝斥。

“我只是想请你们帮我松绑……”孟夏突然福至心灵地想到:“因为我想上厕所!”

小喽啰两人互看对方一眼,面露难色。两个都是男的,遇上女囚犯要方便,的确很难处理。两人头凑头商量了会儿,再瞄瞄孟夏笑得无辜的小脸,然后其中一名戒慎惶恐地朝孟夏走来。

“我警告你喔!最好不要给我乱耍花招,我拳头可是不长眼的。”小喽啰伸出手臂在孟夏面前威吓地挥了挥,满意地看着她一脸惊惧的反应。“知道怕就好!”

他将绳子解开,用肘推着孟夏示意要她进去房间里的洗手间,然后他就站在关起的门外等候。

“动作快一点啊!”小喽啰嚷道。

白痴才真听他的话动作快!

一脱离坏人视线,孟夏鬼灵精怪的个性立刻跑出来。她才没那么傻勒!坐马桶上解决完了民生大事,一双滴溜大眼睛开始打量起四周围。

马桶上方,开了一个约莫四十公分大小、用来通风的小窗,看来看去,好像就只有这个地方可以用。孟夏爬站到马桶盖上一探,她双眼倏地发亮!窗户外边,刚刚好是个无人驻守的畸零空地。

孟夏脑中蓦地浮现种种在电影里看过,有关人质逃亡的精彩画面,只要她有办法挤过这个通风口——啊哈!她就有办法逃离门外那些人了!

二话不说,孟夏卷起衣袖立刻动手。

她轻轻摇晃窗框,发现木制窗框并没钉死!她大喜过望,尽力不发出声音地取下窗框。

拆卸中途,候在门外的小喽啰突然出声催促,吓了她好大一跳。

“好了没啊?怎么那么久!”

“再一下下啦!”孟夏焦急地回应道:“我在……嗯嗯嘛!”

“呿,女人就是麻烦!”

犹然可听见小喽啰不耐的嘀咕声,孟夏不敢拖延,连忙加快挤出通风口。不一会儿一双长腿滑探出窗口,她双手紧抓住窗棂上方。脚一落地,孟夏急忙双手合十感谢老妈把她生得这么娇小玲珑,不然喔,别说爬,说不定连只脚也跨不过来勒!

现在

她转头看向空无一人的四周,仰头得意一笑——当然是走人喽!

“喂!女人,你也太久了吧?”

在门外又等了十分钟,小喽啰连唤了两声没听到孟夏响应,他立刻察觉有异。从口袋掏出钥匙打开厕所门,里头哪里还有孟夏踪影!一见被拆放在墙边的小窗户,小喽啰脸色惨变地冲出厕所门。

“不好了、不好了!那女人逃走了!”

“怎么回事?”

“那女人,她从厕所上面那个小窗子跑出去了!”

“你这个大白痴!”另一名喽啰伸手就是一个耳刮子,打得男人眼冒金星唇角沁血,但仍有骨气地不吭一声痛。

“还不快点去跟组长报告,我马上带人去找!”

正在花园里练功的潘瑟,听闻到孟夏逃脱消息,反应倒没有他手底下人那般紧张,他只是平稳地收起手里正在挥舞的银剑,朝来人轻轻一瞟。

“跑往哪个方向?”

“报告堂主,是后山。”

愚蠢的女人。潘瑟哼地冷笑。只有笨蛋才会闯进后山那个有如迷宫般的原始林地,不派人守备后山,凭的就是进去就没办法离开的信心。况且那家伙除了身上衣服,没行李没食物没水的,料准没多久一定会累垮。还有,她真以为她长了翅膀,可以一路飞过中央山脉,直达嘉南平原?

冷静的脑子两三下做出判断,后下达命令——

“兵分三路,二十个人跟我进后山找人,其它两半,一半留守堂口,一半堵在路口,以防她通过警戒线从前面离开。还有,不管任何人再到见她,一律拖她回来见我。再出差错——”

潘瑟冷眼环顾众人,接触他如冰似的双眸,众人背脊无不冷汗直流。

“全部提头来见。”冷冷丢下最后通牒,潘瑟将手里银剑朝泥地上一掼。看似轻松,可“咻”地一声,银白长刃却直直刺入土里三吋,剑柄剧裂摇动。

静谧的空气中突然传来一阵吞口水声。

“走。”

潘瑟一唤,振臂一扬,一干人随即尾随在他身后离开。

第二章

真的要继续往前走吗?

站在毫无人迹的浓密森林里,孟夏一边摩挲着手臂,一边打量着四周围。

这地方看起来那么y森,跟她在电影里看的,还有之前脑子里想的——充满阳光的森林,完全不一样,简直像还没有人类足迹涉及的原始林地。

从她站的地方往上看,只见到浓密如伞般的大树,笼罩整个天空。天色渐暗,一些方才没听到的诡异窸窣声,开始从林子里传来。

看这情况,今晚她似乎真的得在这个鬼地方过夜,可是她行李什么的都没带在身边,连件厚一点的外套也没有……这么一想,孟夏冷不防打了个寒颤。

呜……不知道屋子里的人发现她偷跑了没?

孟夏拖着疲惫的脚步走到一棵大树下休息。坦白讲,逃跑当时所激发的肾上腺素早已消退,此刻的她,觉得又恐惧又疲累。她摸摸肚皮,距离上一次吃东西,已经是六个小时以前的事。她饿了,可是这个地方,别说食物,甚至连个看起来可以入口的果子也没有。

“早知道刚就不爬出来……”孟夏嘴里嘟嚷。至少今天晚上,不用一个人藏在这鬼林子里饿肚子过夜……

都怪那家伙啦!

孟夏越想越伤心,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走哪辈子的衰运,不过就顺手拍了张照片嘛!有那么严重吗?把她东西抢走就算了,甚至还把她关起来绑起来,现在,眼看命就要没了……

“我不要啊!”

两行恐惧的眼泪滑出孟夏眼睛!她一边吸着鼻子一边啜泣。心头想的是,这时候怎么不出现个白马王子,来解救年轻可爱的她度过毕生最大危机……

难道她的生命,就注定得在这种地方,用这种方式结束吗?

或许是老天爷在回应孟夏的呼唤,念头才刚从脑中跑过,她所蹲踞的大树后方,突然传来一阵喧闹人声。孟夏紧张得将身子一缩,怯怯探出半颗头,一见,脸色顿时大变。

我的——妈啊!他们追来了啦!

孟夏踉跄地从树荫底下爬起。怎么办?她可以躲到哪去?眼睛望向黑幽幽的林地,她牙一咬,硬着头皮往前奔去。

有声音!

潘瑟蓦地转过身去,敏锐的耳力眼力立刻辨识出动静来源。他甩开底下人迈步追逐,不一会儿,他站在浓密树丛间,冷眼环顾四周。

“我提醒你。”他对着不知藏在哪个黑暗角落里的孟夏说道:“天就要黑了,如果你不想活活冻死,最好马上出来。”

孟夏瑟瑟抖着,她是很想出去,可是探头一见潘瑟y鸷的表清,就立刻吓傻了。

那一双眼睛,冷风森森,不用等到今晚,感觉好像她一站出去,就会先被那一双眼冻毙——妈啊,她不敢啦!

“我没必要站在这里发呆,我数到三,如果你再不出来——那我就只好放火烧山了。”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露出马脚了吧!孟夏惊惧的眼泪直掉。她刚就说了嘛,这家伙怎么可能会突然变得那么好心,还告诉她留在这过夜会冻死!

孟夏缩回头往树丛里探,她自投罗网走也是死,往后走,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秉持着这带着天真的乐观,孟夏尽量不动声息地往后慢走,以为就要脱离险境了,结果一不小心,她一脚踩空。“啊……”她整个人往后坠落。

迫在她身后的潘瑟见状,随即多跨了两个大步,直觉反应地伸手抱住她,使劲将瘦小的孟夏牢牢护在胸前,但这女人却以为他在吃她豆腐。

“放手!你在干么,你这个大色狼!快放手!”孟夏高分贝尖叫,一边奋力拍打正箝住她细腰的铁臂。

“闭嘴。”潘瑟冷啐。

随着“啪啪啪”树枝被折断的声音,两人一路翻滚跌至渊底,沿路潘瑟一直将孟夏的头脸紧紧压在胸前,对于她的抗议与尖叫恍若无闻。

不知过了多久,彷佛是一世纪,两人情况凄惨地躺卧在深渊底部。

“好痛……”率先回神的孟夏哀哀哭着,她的双手跟脚,不但被土块树枝磨痛,还搞得全身上下都是泥沙!

她七手八脚地挣脱潘瑟的箝制。大色狼,都已经掉到谷底了还不肯放开她!直到起身时孟夏才猛地瞧见,这家伙他——受伤了!

不光是手臂和脚,连英俊的脸蛋也被尖锐的树枝划了好几道伤口。孟夏伸手摸摸自己脸颊,发现自己却没有。

直到这时她才突然想起,打从她滑倒掉进深渊里,这家伙便紧紧抱着她不放,那感觉就像是——他想要保护她!

孟夏皱起眉头。她是不是摔坏脑袋啦?害她害得这么惨的人就是眼前这家伙耶,刚刚还说要放火烧山她出来的人,哪有可能出手保护她!

这么一想,孟夏突然觉得理直气壮。此时不走更待何时?趁他还昏迷不醒,孟夏二话不说拔腿开溜。

只是走没几步,她又猛地停住脚步。

这种荒山野地,把他一个人丢在那真的好吗?要是晚上来了个吃人的野兽勒?她转头再看仍倒在地上的人影,那家伙现在还昏迷不醒,根本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学校老师教过,救人一命胜过七级浮屠,又说过人绝对不能见死不救——唉哟!孟夏大声叹气。她为什么偏要在这时候想起这种事情啦,讨厌!

孟夏气恼地猛一跺脚,拗不过良心的谴责,她脚跟一旋,再度走回潘瑟身边。

“孟夏呀孟夏,你将来一定会后悔做了这个决定的!”

孟夏一边喃喃咒骂,一边卯足了劲将潘瑟拖离原地。

是夜晚的冷风冻醒了潘瑟。他眨眨浓密如扇般的长睫,还未睁眼,首先便感觉双脚传来一阵剌骨的疼痛。

脚受伤了。

他睁开双眼,炯亮的黑眸直视前方,直到眼睛适应了黑暗之后,才勉强看见身处在一个小山d里,p股下的泥地又冷又硬,然后——潘瑟蓦地望见一张小脸在月色的映照下,透露出白净如玉般的光泽,她头抵着土墙,正点着头打瞌睡。

潘瑟伸手拨醒她。

“别吵啦,我要睡觉……”孟夏嘟囔两声,却猛地被人一推趴跌在泥地上,吃了满嘴沙。

见鬼!是哪个大猪头,敢趁她睡觉的时候偷袭她,不要命了啊!孟夏嘀嘀咕咕地睁开眼,当头就是一阵寒意。哇噻,真的是要命的冷!

“在这种地方睡觉,很容易一睡不醒。”

清清冷冷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孟夏猛地转身看,只见黑幽幽的山d里上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透出光亮。

这家伙清醒了!孟夏倏地一惊,瞬间弹开三尺。“你你你,你可别给我乱来!我提醒你,我可是你的救命大恩人喔,刚才你掉下来昏过去,是我使尽吃奶的力气,好不容易才把你拖进这小山d里……”

还敢邀功!他炯亮的黑眸冷冷一瞪。“若不是你没头没脑乱窜,我根本不会受伤。”

被他这么一抢白,孟夏嘴巴一嘟。“废话,你要抓我,我当然得逃啊!我还傻站在那儿等你过来抓,那我刚才不就白逃了吗?”

潘瑟不搭腔,只是用他有如黑琉璃般神秘的眼眸注视她,看得孟夏心里猛发毛,坐立难安。

好安静又好怪喔!她看还是尽量找话跟他聊好了,不然傻坐在这一直被他瞪着看,感觉自己的魂好像快被他看出来了似的。

“喂!我问你喔——你到底是什么身分啊?不但跑得飞快,然后身边还那么多人跟着,我记得刚有人叫你……堂主?!”她抿抿嘴巴吞了吞口水。“难不成你是黑道大哥?”

潘瑟不说话,他觉得她是明知故问。

“好啦,你不讲我也能猜得到两三分。堂主,那个堂总不可能是糖果的糖——唉,真是的,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孟夏曲起双膝嘀嘀咕咕,喜欢说话的她,话匣子打开就很难自己停下来。

“当初还以为你是因为觉得我不错,才会走过来跟我搭讪,结果怎么知道事情跟我想的完全不一样,糗毙了,亏我当时还那么高兴……”

她一番话猛地唤醒潘瑟记忆。他难得被人逗笑,可是一想起当时情景,愉悦的泡泡冷不防在他胸口膨胀。潘瑟连忙别开视线,瞬间收掉几快扬起的唇角。

浑然不知发生啥事的孟夏还在拚命说着话。“如果你是因为我拍你才不高兴,我不介意你把它删掉,可是里面其它的资料,可不可以还给我啊?那是我花好多时间好不容易才搜集到的ㄟ——”

说到这,潘瑟突然抬眸瞄了她一眼。

两人视线一对上,孟夏吓得肩膀一耸,急忙改口。“好啦,你不想还我也可以,只要你愿意放了我,你想怎么样都没问题。”

“你更有你说的那么无辜?”潘瑟看着孟夏说道。

“什么?”孟夏双眼一瞠。

潘瑟黑眸眨也不眨地汪视着孟夏,借着点滴月光观察她脸上每一寸反应。

他决定试探她。

“你刚猜得没错,我的确是你口中说的黑道头子。就昨天晚上的事,我接到情报,说有人要狙杀我,怪的是不一会儿,你就出现了。”

这么巧?!孟夏一愣。“你该不会以为那个情报里面说的那个人……就是我吧?”

“不是吗?”黑眸紧盯着她。

开什么玩笑!孟夏急得讲话都结巴了。“当然不是!你、你怎么会以为我是那种,可以随便拿刀杀人的人啊!”

看见她胀红脸拚命帮自己辩驳的可爱表情,潘瑟也懒得提醒她,这世上杀人的方式,不只拿刀这一款。不过话说回来,他还真是从没看过这么透明的女人,那张脸,一丁点秘密都隐藏不了。饶了她吧!

“我也这么想。”潘瑟终于松口。

“啊?”孟夏瞠目瞪他。

“我本来只打算多关你个两天,确定你洗脱嫌疑就会把你放回去,结果没想到——”他哼地一笑,意思说计划全被她给搞砸了。

“啊……”孟夏沮丧地抱头呻吟。“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我就不用大老远从房子逃出来,然后也不用掉进这谷里,还冷得要死,饿得要命……”

虽然嘴里这么抱怨,但孟夏知道,就是因为还怀疑她,所以才会下令把她关起来。对啦!真的被他骂对了,全都是她自作聪明,搞砸了一切……

“会不会,我们会不会就这样死在这里啊……”一想到这,孟夏忍不住呜地啜泣起来。

她以手背抹泪的凄惨模样实在惹人怜惜,本来打算不再说话,储备体力的潘瑟忍不住安慰她。“死倒不至于,只不过今晚注定得留在这过夜。”

“可是……我肚子好饿上  像为了证明她所言不假,孟夏肚子同时咕噜咕噜地冒出好大声响。她捂着肚皮,满脸通红地望着潘瑟。

孟夏那双滴溜溜的黑眸,突然让他想起童年时他抓来豢养的宠物松鼠。她跟它一样有双大眼睛,老噙着眼泪似的水汪汪。

身为蟠龙东堂“持国天”的他,同情与怜悯这两点向来不在标准配备之内,但说也奇怪,他就是没办法不在意那一双眼,无法视而不见。

潘瑟闭上眼睛,幽幽一叹。“我脚扭伤,没办法使力,你想办法在dx旁边找些枯枝树叶回来,我口袋里有打火机,先弄个火堆取暖再说。”

“好奇怪喔?为什么火老是点不起来啊!”

都市长大的孟夏没什么野地求生经验,捡回来的树枝全沾着露水,不管她怎么试,就是没办法顺利着火。

潘瑟伸手一探,然后闭上双眼叹了口气。“你怎么会以为湿掉的树枝可以着火?”真是个天兵!

被他这么一问,孟夏不太好意思地缩起脖子。“我不知道嘛,况且外头那么黑,打火机的人老被风吹得一闪一闪,我就想赶快捡一捡回来了。”

“过来。”既然好手好脚的唯一人选无法胜任,没办法,只好由他这个伤患出马。

“干么?”孟夏迟疑着。

潘瑟伸手猛地将她拉来,借力使力一个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