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部分(1/1)

辛钘鼻哼一声:好大的架子。

说话甫毕,便见十多骑徐徐而来。辛钘张眼望去,见当前之人是个年约五十,白净脸皮,三络髭须,一身宝蓝锦服的中年人,满脸傲睨自若,目空一切的模样。辛钘心想:瞧来此人就是武三思了,好一个傲世轻物的家伙,今日非要挫挫他的锐气不可。

转眼之间,武三思已领着众骑来到杨府前,马上十多人全是武官打扮,颐指气使,一看便知是些鼠凭社贵、狐藉虎威之辈。那青轻军官看见武三思,忙召开官兵让出一条大路。

杨曲亭见着武三思的气派,眉头一紧,踏上两步揖道:在下杨曲亭见过王爷,王爷驾临杨门,不知有何见教?

武三思瞪着一对虎目,沉声喝道:好一个杨曲亭,竟纵子行凶,胡作非为,你可知罪。来人!把这些人全都给我拿下。

那年轻军官一声领命,将手一挥,登时铿锵大作,数十个官军横刀出鞘,直奔前来。杨曲亭见他不容自己半句解释,便即下令捉人,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若要反抗,无疑是公然作反,若不动手,难道要眼睁睁束手待毙!

便在杨曲亭两难之际,忽见身旁人影闪动,此人正是辛钘,杨曲亭吃了一惊,欲要喝止,一条影子已疾s而出,直闯入官兵阵中,只见两根双龙杖横挥直砍,接着连串狼号鬼哭,官兵倒了一堆又一堆,便连马上那十多人,也一一被扯下坐骑,转眼之间,地上已倒卧着数十人,不住价滚翻呻吟,一时间也看不出他们伤在何处。

武三思骑在马背看得一清二楚,实不敢相信眼前的情景,立时吓得脸青口唇白,颤着声音大叫起来:来人……来人……快挡住他!

话声甫落,忽觉后领一紧,却被人提了起来,正自大骇,骤觉双脚已落在地上,就在惊神未定间,发觉身旁已多了一人。

辛钘放开武三思的后领,右手疾移,已握住他手腕的脉门,武三思登时全身酸软,半点气力都拿不出来,不由惊道:你……你……

只见辛钘微微一笑,低声道:你不想在此当场出丑,就听我的说话做。叫他们全部退开,若是不听,莫怪我不客气。

武三思心中虽有不甘,也明白眼下的形势,生死攸关,叫他不得不低头,只好怒瞪双目,高声喝道:你们都停手,给我站到一旁。

众官兵看见王爷落入对方手中,无不投鼠忌器,纷纷退下一旁。

辛钘握住武三思的手腕,朗声笑道:我与王爷只是小小误会,你们无须惊奇。咦!刚才发生什么事,怎地有这么多人卧在地上,你们还呆着作甚,快些扶他们起来,待会王爷必有重赏。王爷你说是不是?

武三思哼了一声,却不出声。

辛钘凑到他耳边,微笑道:我已给足你面子,就不要摆出这副嘴脸来,好歹也要作过样儿,难道你要我把你脱清光,赤条条的挂到朱雀门去。

武三思当王爷数十载,那曾听过如此犯上作乱,大逆不道的说话,登时气得火冒三丈,怒道:你敢?

辛钘笑道:我为什么不敢。你跟我来,今日这笔账我要和你算清楚。

武三思道:有什么话便在这里说。

辛钘道:好,这是你说的,但你要想清楚,我素来口没遮拦,到时若说了些不好听的话,可不要怪我,这是你自找的,怨不得人。

武三思听后一惊,心想这小子当真在众人面前胡言乱语,可大大不妥当,当下道:本王爷就和你走一趟,谅你也不敢对我怎样。

辛钘挽着武三思的手,高声向那些官兵道:我和王爷私下有事商量,你们就在外面等着,若果等得不耐烦,大可自行离去。

接着与杨曲亭道:爹,咱们进去,不用理会这些人。

杨曲亭在心中连声叫糟,武三思是何等人物,他最清楚不过,一但朝廷怪罪下来,可不是开玩笑。一想及此,脸上不由愁云漠漠,五色无主。

紫琼在旁看见,低声说道:杨伯伯,你不用担忧,兜儿一定会把此事解决的,我敢保证武三思经过今日之后,再也不敢s扰杨家。

杨曲亭岂敢尽信紫琼的说话,摇头叹了一声:但愿如此!

辛钘挽着武三思的手进入大厅,态度从容亲热,不知内情的人,还道二人是多年的老朋友。辛钘与杨曲亭道:爹,我想要个清静的房间。

杨曲亭点了点头,向筠儿道:妳带少爷到后进的厢房去。

筠儿颔首说了声是。辛钘向紫琼和彤霞使个眼色,要她们一同前去。

来到厢房,辛钘道:筠儿,妳且先行回去,顺便吩咐下去,不要让其他人接近这里。

筠儿应了一声,回身去了。

待得筠儿掩上房门,辛钘放开了武三思,指着杌子道:王爷,且先坐下来,咱们好好说话。

武三思气得脸皮铁青,哼了一声,怒道:本王与你们没什么好说,你这等做作,真不怕抄家灭族吗?

辛钘笑道:你不想受苦头,就乖乖的给我坐下,要我出手,恐怕你这身老骨头未必受得住,听见了没有?

武三思无奈,只得悻悻然坐下。辛钘三人也跟随坐了下来,只见彤霞微微一笑,说道:王爷,关中杨门乃江湖上的大门派,光是关中,已统驭八门二十六派,少说也有近万之众,而咱们江湖中人,过的都是刀头舔血的生活,还害怕什么抄家灭族,你这些虚声恫吓,我看还是免了。

辛钘笑道:听见了没有,其实今日之事,本是j毛蒜皮的小事,只因你这个王爷向来横行霸道惯了,以为自己是王爷,便不可一世,认为人人都要害怕你!我不妨与你说,莫说是你,便是皇帝老子我也不放在眼里,谁得罪我,谁便要遭殃。

武三思怒气横生:好大胆的狗才,竟敢开罪当今皇上。

辛钘说道:开罪又如何,我骂皇帝也非只今日,难道在你心中就没有骂过,你不但在心里骂,而且一大顶绿帽儿往他头上盖,说到得罪皇帝,相信你不会比我小吧。

武三思给他一言戳中要害,立时站起身来,大喝一声:大胆!

彤霞嘴角含笑,伸出玉手在他腿上凌空一指,武三思不由双脚一软,噗一声又坐了下来,他何曾见过这等厉害的武功,不禁吓出一身冷汗。

辛钘笑道:这还算不上厉害,杨门更厉害的武功还多着呢。

武三思瞪大眼睛,说道:你们……你们都是妖怪!

辛钘道:是妖怪好,不是妖怪也好,我现在与你说清楚,我叫你进来谈话,是想保留你的脸子,让你这个王爷不致在外丢脸,打后你继续做你的德静王,倘若你仍心存不忿,要找我杨门麻烦,可就不要怪我。皇帝老子或许不会要你的命,但我可不同,我要取你性命,真是易如反掌,若不相信,不妨大可试一试,有道是打狗入穷巷,势必反噬一口,这个道理相信你也明白吧。

武三思沉吟不语,心中暗想:我现在身处险地,还是忍气吞声为妙,目下首要是先离开这里,今日这口怨气,本王势必掏回来,咱们走着瞧吧!

辛钘凝神打量着他,见他一对眼珠子不停滚来滚去,便猜到了几分,当下微微一笑,站起身来,说道:王爷光临,一时也忘记使人奉茶,相信王爷也口渴了,请王爷稍待片刻,待我出去吩咐一声。

说话甫落,已见辛钘径往房门走去,岂料辛钘并没有伸手去推门,却使起飞身托迹仙术,身子突然穿门而过,转眼便不见了踪影。

武三思直看得张口结舌,如此匪夷所思的事,他何曾看见过,竟吓得无法说出声来。

紫琼和彤霞知道辛钘是有意显示功夫,不由暗暗一笑。紫琼暗运仙术,算出武三思仍是悒郁不忿,知道若不让他心服口服,他必定再来找麻烦,当即向彤霞使个眼色。

彤霞自然明白她的意思,笑道:小女子刚做了一些糕点,倘若王爷不弃,待我去取来让王爷品尝品尝。

还没等待武三思答话,忽地红光一闪,彤霞已不知所踪,房里只剩下紫琼和武三思。

武三思啊!

的一声惊叫,指着彤霞刚才的坐位:她……她呢?

紫琼笑道:这些都是我家杨门的秘技,先前你所见的,叫作穿门过户,而刚刚见的,名叫凌空一闪,而我这一手,叫作一箭穿云随见她抬手虚空一指,一道金光从指尖疾s而出,远远的一根大木柱嗤一声响,登时给s出一个小d,足有三寸余深。

武三思看见如此神奇之事,当场呆若木j。

紫琼说道:这些雕虫小技,实在教王爷见笑了,咱们杨家的武功,虽不能说是天下第一,但也可说自成一派,杨门弟子除了刀剑功夫外,这些小玩艺儿是必定要学的。我们三人年纪尚轻,还没练到什么火候,要是由我家门主使出来,这才厉害呢。

武三思直听得心头发毛,心想:倘若我得罪了他们,要是他使出穿门过户,或是这样一闪,便进入我房间,接着伸手在我身上一指,岂不是……

想到这里,真个不敢想下去。同时又暗自庆幸,幸好方才那小子没下重手,要不我这条老命休矣!

但他又那会知晓,刚才这些神乎其神的本领,杨家除了这三人外,其余的人又何来会使。

便在此时,辛钘突然穿墙而入,笑吟吟的坐回位子,说道:王爷还请稍待一会,香茗马上送到。

武三思此刻气焰大挫,只得缄默不言,这时房门轻响,筠儿手持托盘走了进来,挨次送上佳茗,还有一碟五色葵花糕,说道:请王爷慢用。

接着欠身一礼,退出房间。

武三思脸上讪讪的,有点抹不下来的样子,倏见眼前一团红光闪过,彤霞已经现回真身,俏生生坐在他面前,笑道:王爷不用客气,试试小妹这些糕点如何。

武三思岂敢乱试,忙即连声推谢。

辛钘也不勉强,笑道:王爷仍是心中气忿,一心要和我杨家过不去,届时你每晚睡觉,务必要多派人手守着屋内屋外,最好床头床尾亦叫人守着,或许保得一时安全。不过你防得我一日,却防不了一年半载,我要找你,谅你也没本事逃得过。

紫琼接着说道:王爷天天如此担惊受怕,这种生活又有何味道,为了今日这小小事儿,就更加不值得,倒不如大家握手言和,今日的事当没有发生,常言不打不相识,日后相见,彼此也是朋友,难道真要成为仇家不成。

武三思自看见三人的武功,也知无法和他们硬并下去,见紫琼言中颇有谦退逊让之意,当下见好收蓬,说道:三位武功了得,本王素来礼贤好士。好吧!今日之事大家便此抹过。

辛钘道:还有在千福寺摆卖的老人家,相信王爷也不会再阻挠吧,倘若王爷能赏赐些本钱与他们,当作赔赏他们毁坏的东西,不知王爷能否成全?

武三思颔首道:公子果是乐善之人。好吧,本王就在城里拨一个地方给他们,银子方面就更不成问题。

辛钘站起身来,长长一揖:本人就为这些老人家多谢王爷了!

第五回风流儿媳

曙光破晓,朝阳初升,万道金光把个长安帝都映得一片金黄。

东市西面,便是平康坊,平康坊乃属万年县管辖。西北之角,方好紧靠皇城。

自大唐立朝以来,朝中王公大臣,显宦贵爵,多集居于此。皆因此坊邻近东市,东门一带,自北而南,遂成了妓女聚居之地,也是王城着名的坊曲所在,盖因如此,平康坊便更显热闹。

这带茶楼酒肆,处处可见;秦楼楚馆,更是五步一楼,十步一馆,整夜价尽是笙歌喧闹,歌吹沸天,当地之人,均称此处为风流渊薮。

德静王武三思在长安拥有多处宅邸,一座落在千福寺以南的金城坊,另一处便座落平康坊北首,而他这栋楼房,好比皇宫般豪华,只见楼房檐牙高啄,画栋雕梁,镂金门窗,白玉饰璧,可谓劳役巨万,穷奢极侈。

此刻正是金阳满天,旭日临窗之时,在这锦锈帘帷内,这个权势熏灼的德静王仍拥着一个美女,兀自沉睡未醒。

这个开府仪同三司,身为一级从一品之高职大臣,竟然连早朝也不上了,当真视皇帝如无物。便在他沉醉梦香之际,一把如莺似的斥责声从房外响起:什么?连本公主也不能进去,妳是要找死了。

一张可怜兮兮的女子声道:公主……是……是王爷早有吩咐,不得任何人打扰,奴婢实在……

武三思被门外一吵,立时醒了过来,正待要发作,骤听得公主二字,便知是安乐公主驾到,浓厚的眉毛不禁拉紧起来,朗声道:让公主进来吧。

说话方落,便见一人走进房来,望清楚来人,却是一个娇俏美艳,姿容绝色的美人儿,正瞪着她那明如秋水的大眼睛,望着榻上的二人。

只见她年约十八九岁,体态轻盈,一身蝉羽衣衫,腰束麟文衣带,在她那唐宫低胸缎衣上,半露着一对饱满丰挺的茹房,更觉她肌理晶莹,妖冶娴都。

安乐公主见着眼前的家翁,不由美目含愠,娇嗔道:好啊,你就是一日没女人也不成事,日上三竿,太阳也照到p股来,还抱着女人欢醉忘晓,你可知道宫中弄出大事来了。

自从安乐公主嫁给武三思的儿子武崇训后,不但刁蛮脾气不改,且更变本加厉。在她眼内,除了母亲韦皇后外,可说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内,就是当今天子的父皇,也是如此,更何况是眼前这个家公。

武三思虽然权倾朝野,但对这个刁蛮公主还是忍让三分。他并非害怕了她,而是在她身上,却有相当大的利用价值。

这时见她说宫中弄出大事来,心下不由一惊,连忙撑身而起,拍了拍身旁全身精光的美女,着她先行离去。

那美艳女子,却是武三思的第六小老婆,因她样子娇美,媚功了得,平素甚得武三思宠爱,昨日给辛钘弄得一肚子气,晚上便将怨气全发在她身上。

这个小老婆面对眼前这个天娇公主,自不免矮了三分。而武三思的说话,更加不敢违拗,便即匆匆披上衣服,离开了房间。

武三思待她去后,向安乐公主问道:究是什么大事?

安乐公主两三步便来到他跟前,眼眶里早已泪光盈盈,说道:你就是懂得玩女人,也不理儿媳生死,父皇他……他今早把李重俊立为太子了。

武三思听见,先是一怔,接着龙眼大的眼珠在眶内滚动了几下,摇头道:我还道皇上只是说说罢了,没想竟然来真,怎地这样大的事情,皇上连老夫也不通知一声!

安乐公主听见,泪水不禁直淌而下,顿足道:不就是四叔和太平姑姑二人,他们不住口的父皇耳边歪缠,说什么立太子一事,关乎安定朝廷,不能等闲视之,你说气不气人。

皇上立太子一事,近日在朝廷后宫里,早便传得风风火火。李重俊是后宫所生,当时韦皇后听闻,本想出手阻挠,可是自己唯一的儿子李重润,几年前被武则天杀了,使她一时无言反驳。

但安乐公主可不同了,她素来受父母宠爱,且是韦皇后嫡出,在她心中向来认为哥哥死了,如何说也该是她来当储君,要是说女子不能当,为何祖母武则天便能当?

其实当时她的皇帝父亲李显,也想答应她,曾问中书令魏元忠:朕想把安乐公主立为皇太女,你道行吗?

然魏元忠却摇头道:公主当皇太女,这是史无前例之事,况且若她真的当了皇太女,叫驸马都尉如何称呼她,老臣认为这个使不得。

李显听后,只是点头微笑。

此事传到安乐公主耳中,登时气得暴跳如雷,连忙跑到李显跟前,骂道:那个魏元忠是什么东西,这个憨臣也不想想,阿母子既然做得皇帝,她的孙女儿又为何不能当天子?

李显见这宝贝女儿大发雷霆,只得笑道:待我慢慢再想一想,好吗?

接着又哄又劝,安乐公主才稍稍消气。

当今皇帝李显共有八个女儿,而这个七女儿安乐公主,不但花娇月艳,长得天姿国色,且又聪颖过人,在中宗和韦皇后心中,直把她当作心头r儿,宠爱异常。说起这个天之骄女,还有一段难忘的往事。

当年武则天在世时,曾立李显为天子,其妻韦氏,名唤韦缃,乃京兆万年人,她的祖父韦弘表,在唐太宗李世民时,曾任过曹王府典军,父亲韦玄贞,时为普州参军,只是一个从八品下的小官,李显登基后,便升韦玄贞为豫州刺史,是个从四品的地方大员。但韦后仍不满足,要丈夫将其父调回京城,任为侍中。而侍中一职,相等丞相、中书令、兵部尚书等位置。这一回可就不大顺利了,宰相裴炎大力加以阻挠,认为韦玄贞无功无劳,骤然越级跳升,实难服众,有损朝廷威信。

可是这个李显,初登皇位,也不懂度时量世,更不知自己是个废料。而这个韦皇后,既能当得太子妃,样貌固然美艳,她从做女儿时,已是个不守本分的人,就是嫁了李显后,身边也有不少男人,她为人精明强悍,好出风头,与这个懦弱无能的李显相比,直是y盛阳衰,向来李显不论大小事情,大多由她作主。韦皇后看见有人从中阻梗,怒火勃然,忘记了那个权力无边,杀人不眨眼的婆婆武则天,竟日夜唆弄着丈夫,常道:你身为皇帝,难道升个官儿也要听人言语。

一日早朝,裴炎依然坚持不同意,李显愈听愈是起火,心想在臣下面前,若不耍两下子威风,将来我这个皇帝还怎能做下去,便即怒斥道:你不用多说,朕就是把个天下都让给韦玄贞,你也无权干涉,更何况只是个小小侍中。

裴炎见他说出这等蠢话儿,也不和他多辩,回头便到皇太后面前,一一说了。

武则天是何许人,对李显的说话,自是知道是一时的气言,就是他想把天下送人,谅他也没这个本事。但她却没想到,这个素来胆小如鼠的儿子,方当上皇帝便说出这种话来,要是翅膀再硬了点,今后便控制不易了,自知决不能掉以轻心,心里便起了废掉皇帝之意。

嗣圣元年二月,武则天骤临朝堂大殿,召集百官群臣,宣布废皇帝为庐陵王,命朝臣将李显架下龙座。

这回李显真个不知所措,结结巴巴的问道:我……我到底有什么罪?

武则天瞪了他一眼:你不是要把江山送给人吗?这就是你的罪!

李显无言以对,没想到这个宝座,才只坐了两个月,仍没坐暖就丢了,还得个待罪之身,形同罪人。

过不多久,李显夫妇俩便被流放至均州,随即又被迁到房州去,途中一家人只有两辆旧破车,除了身上的衣服外,可谓一无所有。

当时韦皇后已有身孕,抬着一个大肚子起程。押犯的差役,也不管你过去是王侯将相,只要你没有银两孝敬,苦头就有得你吃。

李显前时虽是皇帝,但这些差役并不与你说这个,既然武后敢眨你,他们便敢收拾你。可是这一对落难贵人,却不懂得掏出银两来孝敬,一路之上,二人当真是受足苦头。

这一日,一大清早便要起程赶路,行至中午,韦皇后忽觉腹中疼痛,眼看分娩在即。但这时前不及村,后无山寨,李显见妻子痛得不成模样,便只好哀求那些差役:王妃恐怕要生了,各位官爷就行行好,可否停留片刻?

两个差役见着,不由眉头大皱,遂气鼓鼓的道:要生就快点儿,现给你两个时辰,若生不出来,咱们也等不来了,要是赶不到驿站,今晚何来吃住。

李显听见,连忙点头道:一定快,一定快……

两个差役也不和他多说,兀自往一棵大树走去,一个差役笑道:他说生就生,说得挺容易。

岂料说话方落,后面立时传出呱呱的哭声,众差役即时你望我眼,我望你眼,说不出声来。

李显虽是几个孩子的父亲,但贵为王子,这等事儿又何曾亲手做过,不免忙了手脚,望着婴孩不知如何是好,还幸妻子坚强,用嘴咬断了脐带,便对李显道:快点脱下衣服,把婴儿裹着。

李显听了,连忙脱衣裹婴,韦后抱着婴儿,便喂起奶来。

众差役见她生子如斯神速,当真彷如大便一般,也不禁诧异起来,围着嘀嘀咕咕的谈论着,莫非是山神照顾,要不生个娃娃,怎地会这么容易?一人道:光是看这个,我敢打赌王爷必有后福,准没有错的。

另一人道:你说得对,瞧来打后要好生对待他们才是,不然要吃亏了。

没过多时,李显过来招呼他们上路,众差役连忙奔将前去,脸面顿时变了样子,笑道:王爷也不用急,王妃刚分娩完毕,还是多休息好,要是用得着咱们什么,王爷尽管吩咐便是。

李显大惑不解,不禁呆住,一时也想不通是何道理,说道:今日全仗各位大哥的福,一切还算顺利,要是今后还有好日子过,本王定当图报。

众人听得这番说话,齐刷刷跪拜下来,同声道:谢王爷!

韦后在车上看见,不禁笑起来。

一个差役问道:不知是王爷还是公主呢?

李显道:是我的七女儿。

那人连忙道:原来是个公主,那太好了,不知有了名字没有?

韦后在车上道:不如就叫她裹儿罢,你说好么?

李显捋须笑道:好好,这名字不错,大家认为是吗?

众人当然点头附和,李显又道:裹儿一出生便逢凶化吉,看来这个女儿必会带来好运。

果然,这个裹儿不但长得出色,一如李显所说,最后一家给武则天迎回宫中,李显继而重登皇位。

武三思这时听见,心中暗自盘算,心想道:李重俊这小子素来与我不和,此刻他一朝得势,虽不致碍我大事,但始终是个隐忧,况且这小子又何德何能坐这个位子,本王若不把他扯下来,武家将来哪有好路可行!

一念及此,便向安乐公主道:我的好裹儿,不用伤心,你要知皇上向来糊涂。李重俊这厮,我总不能让他坐得平平稳稳的,妳放心好了,一切就包在我身上。说到朝廷的众臣,光凭我一句说话,他们怎敢不从,要把太子之位抢回来,可说易如反掌。妳回宫与娘说,多给你老爹压力,我就不相信不能把那厮拖下来。裹儿不要再哭了,妳老爷我也很久没疼爱妳了,过来我这里,待我今日好好和妳快活一番。

裹儿小嘴一撅,瞪了他一眼道:你就总喜欢这个,家公不似家公的,要了人家的母亲,连她的女儿也不放过。

武三思y笑道:谁叫我这个儿媳妇长得又俏又可爱,我父子两人同时让妳快活,还说这等风凉话儿。

但见裹儿纤腰一摆,便坐在床榻道:谁稀罕你这个大块头儿子,若不是阿母子要我嫁他,我才不要他呢。

这句说话,虽是半带玩笑,但听在武三思耳里,总觉不是味道,不由眉头轻皱,脸色一沉。

裹儿看见,也知自己说得过了火头,便朝他微微一笑,把一副曲线玲珑的娇驱,紧紧贴向他道:不要这个口脸嘛,你又不是不知,人家平日就爱开玩笑。可是你这个大块头儿子,今个儿一大清早,便气得人家半死不活,适才我方会这样说。

武三思问道:他又怎么了,小俩口子就是爱吵嘴!

武三思伸手把他拥入怀中,一只怪手缓缓在她身上游动,抚得裹儿浑身发软,慢慢软倒下来。

裹儿轻轻嗯了一声,娇喘道:你……你这个好儿子,也不知人家气恼,当我对他说这件事时,你道他说什么。他说我身为妇人家,怎可能去争什么皇太女,直是竹篮打水,白费心机,你说他可不可恶。

武三思笑道:这个小子就是爱浇冷水,妳也不用放在心上。

说着动手扯下她腰带,裹儿也不做作,干脆自己动起手来,不消片刻,便与武三思看齐,变得浑身精光赤体。

武三思虽然年逾五十,却身壮体横,说到玩女人方面,更是他的拿手伎俩,家中的妻妾不提,光是身旁这个小媳妇,其母亲韦皇后,还有李显的小老婆上官婉儿,以及一些后宫妃嫔,身边的女人实不下十多人,而他所玩的女人,无一不是当世名花,宫中贵人,只要他想得到的,便能手到擒来。

其实以他这副尊容,生得眉粗颧高,满脸胡茬,当真是威武有余,俊朗不足,却偏偏惹得群莺临门,任他鱼r,说来还不是一件事。武三思此人,不但宝贝奇伟,且性能力特强,凡与他有过一腿的女子,无一不是回味再三。

不说别人,便是这个刁蛮公主李裹儿,自前年尝过他的滋味后,方始发觉这个家公的厉害,竟比他的儿子还强上几倍,也难怪连她的母亲,也为武三思痴迷难舍。

武三思轻轻把裹儿放在榻上,看着这具青春迷人的身躯,一团欲火立时从丹田往上冲,忙即探前身子,满是须髯的脸膛从她脖子掠过,偎贴着她嫩如凝脂的俏脸。

裹儿被他粗硬的胡髯一刮,马上浑身一颤,闭起美目道:好人,我的好家公,妳媳妇儿受不了,不要再逗人家好吗?

武三思像没听见以的,全不理会她,只是贴得她更紧。从她的面颊、鬓边、鸟发,一直嗅到她的耳朵,嗅着她散发出来的奇异芳香,惹得裹儿连连打战,却又无法奈何他。

裹儿抵受不过,喘声道:不要吶,你弄得人家好痒,好难受……

武三思埋头说道:谁叫我的儿媳妇这么香,昨晚可有和我儿做?

说着右手徐徐下移,滑到她的胸脯,明显地感到她心跳加促,大手稍一移动,已盖住她那青春饱满的茹房。

嗯……

裹儿绽出一声满足的呻吟,胸部猛地往上拱起,迎凑他那恣情的触抚,娇喘道:这……这与你何干,啊!好舒服,你就是爱折磨人家,快嘛,裹儿已经好想要你了。

武三思心里暗笑,想道:真个是有其母必有其女,这个小y妇,老夫今日若不把妳弄得喊死喊活,妳还不知道本爷的手段。

嘴唇滑过她俏脸,吻向她下颚,接着徐徐下移,直吻到她高耸的玉峰,再用他那硬如毛刷的胡子,磨蹭着她殷红娇嫩的蓓蕾。

裹儿连打几个哆嗦,那刺刺的感觉直痒到骨子里,不由螓首后撑,小嘴不停半张半合。

武三思一面尽情挑逗,一面抬高y眼,牢牢盯着这个美艳的媳妇,他愈是看,愈觉她娇美妩媚,那张标致的五官,可说是无处不美,在他尝过的美女中,除了上官婉儿外,这个刁蛮公主,也可算是最漂亮的一个。便在这时,脑间忽地一闪,紫琼的美貌突然从他脑海滑过,武三思暗叹一声,若说到美貌,还是那个妞儿为最!

这时的裹儿,再也难忍体内的s动,见她紧紧抱住武三思的脸颊,不住摆动着上身,把个茹房在他脸上磨蹭,哀声求道:我的好人,我的好家公,你再是这样弄裹儿,人家便要死了,求求你快点给裹儿,c进来好吗?

武三思笑道:那有这么容易,我一张嘴还没尝够妳身子,谁叫妳一大清早送上门来,破坏妳家公的好梦。

裹儿实在抵受不过,嗔道:好,我求你不成,你以后休想我再给你。

武三思笑道:这是妳说的,到时妳不要后悔才好。

说着之间,身子再徐徐下移,终于来到她那甘露潺潺的所在,已见湿得不成样子了,两片肥美丰腴的花唇不住地抖动,如此鲜嫩迷人的好物,教他如何再忍得,当下凑头上去,忘情地吸吮起来。

裹儿被他舔着妙处,直美得双腿乱颤,身子一下一下的抽搐起来,口里呻吟不断。而最令她亢奋的,便是那些又粗又硬的胡子,不停地刮刺着她的柔嫩,双重的刺激,直美得她眼前发花,神志昏眩。

武三思却舔得兴致高扬,一条如蛇的灵舌,不住钻探乱窜,弄得裹儿欲壑难填,腰臀狂摆如浪,娇喘个不停。

武三思见她欲火难抑,便跪了起来,y笑道:我的好媳妇,妳已乐得够了,也该让我爽一回吧。

裹儿自从跟随父母回京,所见所闻,尽多男女y亵之事,深受熏陶,已是个识趣之人,在她还没嫁武崇训之前,便已在宫中纵欲肆行,糜乱无度,不知狎玩了多少宫人护卫,对于如何取媚男人,早就颇有心得。见武三思这样说,便即撑身而起,玉手轻舒,提着他那壮硕粗长的宝贝,徐徐凑近嘴边。

第六回诬陷五王

武三思挺胸直立,抵头望着这个俏媳妇,见她正自手口并用,一套一吮均郢匠挥斤,显得异常熟练高超,心中暗想:此女年纪轻轻,便有这种造诣,当真是一代y娃,也难为崇训这小子,弄得满头绿巾,还要忍气吞声,今日就由我这个家公为你报仇,教训一下妳这个拖汉精。

一念未完,忽觉灵龟一紧,一条舌头尽抵着马眼儿乱拨,阵阵酸意直窜上脊骨:好哇!妳的舔功果然精进不少,真想要吸出来吗?

裹儿含着巨w抬头一笑,旋即又再埋头苦干,把住r棒来回洗舔,直爽得武三思连声喊妙,欲火愈发强烈,没待一曲奏完,忙把裹儿推卧在榻,说道:快劈开双腿,好让你家公快活快活。

只见裹儿送他一个微笑,自动大张玉腿,把个嫣红欲滴的花x展陈他眼前,腻声说道:我的好老公,这样可以了吗?

武三思笑道:怎么叫起老公来了,倘若传到我儿耳中,岂不是气死他。

裹儿微微一笑:你还说,这都是你为老不尊,连媳妇都不放过,三五七日便来玩人家。

武三思握紧阳物,抵住门户蹭来蹭去,说道:妳不要胡扯,这段日子究竟是谁找谁?每次都是妳自己上门,妳别无故冤人。

裹儿不服道:好呀,第一次是谁摸入人家的房间?

一话未完,膣内骤然一满。啊!好深……你胀死裹儿了,不要这样猴急嘛……嗳,你真想弄死人家吗!

武三思猛地闯关,一放便直抵深宫,只觉分身兄弟如投进熔炉,内中温暖湿漉,整根r具,给含箍得密密实实,间发不容,登时爽到极点,旋即拍马奔驰,提戟奋刺。

裹儿经他一阵疾闯,美得有口难言,捣得百来回,渐见撑持不住,只觉眼前这个家公,实是个神勇将军,比他那无能的儿子,也不知好上多少倍。

武三思眼见她红晕盖脸,星眸微张,更添几分迷人娇艳,胸前一对玉峰,随着动作颠来倒去,着实美不胜收,不由瞧得欲火烧身,直把裹儿杀得片甲不留,教她连丢几遍,直到她开声求饶,方勒缰不动。

裹儿略一回气,缓缓平服下来,娇嗔道:看你不要命的播弄,也不理人家死活,若是给你弄坏了,看你如何向儿子交代。

武三思呵呵笑道:妳便向他直说无妨,说是他老爹弄坏的。

裹儿不知好气还是好笑,世上竟有这样的老爹,笑道:我才没你这般不要脸,还有我与你之事,万万不能说出去,要是传到父皇知道,我无法做人事少,恐怕你这个脑袋也保不住。

武三思自是知道,也用不着她提点,但他最担心的,倒反而是那个韦皇后,因她深处后宫,自己不时出出入入,不免受人猜疑,尤其是定安公主的丈夫王同皎,老是跟他作对,一想到这里,登时怒气打从一处来,便道:就算妳我不说,难保妳姊姊定安公主的好夫婿不说,我又不是害了他全家,此人就是总爱和我抬杠,妳要担心,就担心这个人好了。

裹儿听得柳眉紧蹙,说道:当真,我怎地会不知道?

武三思道:还有很多事妳不知道,这个王同皎,身为附马都尉,如何说也算是一家人,但此子竟连岳母都要出卖,也不知他从那里探得消息,在外总是口没遮拦,四下说我和妳母亲坏话,要知一旦传到妳老爹耳中,到时我死了不打紧,但妳娘可就不同了,这个妳还是小心点儿。

裹儿道:这件事我会探个明白,倘若如你所言,我势必不放过他。

话后便把小嘴贴近武三思的耳边,柔声轻道:瞧来你还没满足,来吧,再好好爱一下你的媳妇儿。

武三思笑道:妳这个小y妇,才刚刚回气,这么快又想要了。

裹儿嗔道:你说什么嘛,人家一心为你好,还取笑人家,要是不来便算了,让我起来回去。

便鼓着嘴儿要起来,武三思当然知她耍性子,便即提枪轻刺,裹儿立即浑身s爽,咿咿啊啊呻吟起来:好舒服……这样又大又硬的东西,真是叫人爱煞吶!人家要……要你狠狠的捣,把你这个宝贝儿媳弄死算了……

武三思使出手段,一面抽戳,一面握着r球使劲搓揉,不时把她转过身子,从后进击,百般轻狂。裹儿不但千依百顺,且越干越发兴致高昂,这样一弄,便弄了一个多时辰,方行抛枪罢战。

次日,武三思一早起床,穿上紫金朝服,腰围金玉绶带,衬托着他那健硕的身材,倒也神气十足。

此刻卯时未到,大明宫的大门,早已两旁大开。上朝的文武百官、王公大臣,正沿着长乐坊连袂而来。

韦应物曾有观早朝一诗,道尽大明宫早朝的情景,诗中写道:伐鼓通严城,车马溢广躔。

煌煌列明烛,朝服照华鲜。

金门杳深沈,尚听清漏传。

河汉忽已没,司阍启晨关。

丹殿据龙首,崔嵬对南山。

寒生千门里,日照双阙间。

禁旅下成列,炉香起中天。

其时虽是初夏,但晨风拂过,仍夹着带有金桂馨香的寒意。

武三思骑着一匹乌骓马,直行至丹凤门才翻身下马,一名跟随的家仆连忙上前把马牵住,拴在宫门旁的马槽。

武三思大步踏入宫门,跨过龙首渠的白玉雕栏石桥,放眼望去,前面是个宽阔的广场。武三思挺起胸膛,缓步而行,环观广场四周的宫殿,心里不由涌起一阵恚愤,想起当年若非狄仁杰从旁阻挠,现今坐在龙椅上的人,哪会是这个窝囊废李显。他愈想愈感怨愤难消,脸上的肌r也不禁绷紧起来。

这座庄严的皇家宫阙,位于京城东北角,建于贞观八年,分布着二十四座金碧辉煌的殿宇,掩映在绿树丛中。

皇宫以北,便是碧波荡漾的太y池。而广场正中,含元、宣政、紫宸三座宫殿,一层一层的排列着,四省、十院,分列左右,宛如众星环拱,形成大唐的中枢。

武三思面向含元殿走去,望着这座巍峨的大殿,心头不由又涌起一股失落,此殿是皇帝早朝的地方,百官朝见或奏事,大多集会于此殿。

含元殿建修得异常壮丽。皆因此殿屹立在龙首原上,站在殿前远眺,苍翠的终南山历历在目,繁华的长安城,却能尽收眼底,直教人心驰神往。

走近含元殿,武三思仰起头来,他见着眼前之物,不禁思潮泉涌,多年来时时唤起他的占有欲,再次浮上心头。

当年武三思的姑母武则天还没得势时,他只是市井流氓,在京城人人看不起的地窖子,就连那些妓女们,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