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部分(1/1)

功能 和 功能!跟素有使毒狡诈闻名江湖的唐门相比,木芙蓉虽贵为威武侯之妹,毕竟身在养尊处优的环境下,人人见了无不奉承逢迎,论起城府和心机,自然比不上唐靖湄,还当真信了她的话。

“原本听说冯瑷心是位少见的大美人,她妹妹的长相应该不差,还以为是个劲敌,想不到冯家四小姐是个这么不起眼的小丫头,真是让人失望透顶。”她轻蔑的眼神说明对方只是一个下贱的平民,如何和自己高贵的身分相提并论。

“就不知冯瑷心有没有教她怎么诱惑男人,这可是她最拿手的绝活。”唐靖湄加入讥笑的行列。

冯痴心气得小脸通红,“我大姊才不是那种女人,她和我大姊夫是真心相爱,谁要是再敢乱说,我绝对不会饶过她。”

“芙蓉,你听,她在威胁我们。”唐靖湄心里暗笑:这小丫头果然照她的剧本演下去,真是帮了她一个大忙。

木芙蓉经她一激,便往布好的陷阱里跳。“我堂堂威武侯的妹妹,难道还怕你不成?冯瑷心是个狐狸精、贱货、烂蹄子——”

“你这坏女人,不准说我大姊的坏话!”冯痴心冲上去就一阵拳打脚踢,她无法忍受有人用恶毒的话伤害自己的家人。

“你居然敢打我?!”就连爹娘都没打过她,木芙蓉又气又恨,美艳的脸孔变得难看又扭曲,一把将冯痴心推倒在地上,“啪!”的抽动手上的长鞭,娇声的叱喝。“冯痴心,你找死!”

一旁的唐靖湄不自觉的绽出诡笑,仿佛就是在等她这么做。

冯痴心瞥见宛如毒蛇般的黑影扬上半空中,她本能的转身想闪躲开来,可是任她速度再快,火辣辣的长鞭已经狠狠的烙上她的后背,拖出一条长长的血痕。

“蔼—”她发出痛苦的哀嚎。

就在木芙蓉准备抽下第二鞭时,只听一声狂狮怒吼,震得人耳膜发痛,下一刻,长鞭的尾端已经被人抓在手上。

“你好大的胆子!还不放手——”木芙蓉骄蛮的叱喝。

如果眼光能够杀人,木芙蓉早已死无全尸。

东方聿以一种骇人的冰冷眼神睥睨她,下颚一紧,就听见“啪!”的一声,他徒手将坚固特制的长鞭仅整条扯裂。

“要逞威风就回你的侯爷府,给我滚!”此刻他恨不能杀了她。

木芙蓉被他那凶猛的怒气吓得倒退好几步,软趴趴的跌坐在地上。

“你……是什么人,竟敢……对我无礼?”这男人不只英俊慑人,还予人一种浑然天成的权威感,难道他就是——

“赫连平,我要她立刻从我眼前消失!”东方聿大喝一声。没有人能伤害他的女人!

要不是他心血来潮,忽然有股冲动想来看痴心一眼,也不会正好撞见这一幕,不过还是让她挨了一鞭。

这时冷湛叫道:“阎皇,冯四小姐快晕过去了。”

东方聿表情霍地由怒转忧,由他手中将人接过。“快去请柳大夫!痴心,再忍耐一下。”

“聿,你……是……阎皇?”在剧痛的深渊中听见有人这样叫他,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唔……我的背好痛……”

他轻声细语的安抚,“我知道很痛,你先别说话。”

东方聿迅捷的将她扛在肩上,施展上乘轻功,两三个起落便已不见人影。

“木大小姐,请你跟我走吧!”赫连平寒着脸执行命令。

木芙蓉这才从惊愕中回过神来,嗫嚅道:“他就是阎皇?!”

她刚刚做了什么?事情怎么会这么巧?

“不错,请吧!”他也不多说废话。

她眼神慌乱的寻求支持,“我……不是故意的,你要相信我,是真的!是她先动手的,不是我的错!靖湄,刚才你也看到了不是吗?对,她可以帮我作证,是冯痴心先攻击我的。”

唐靖湄赶快撇清关系,“我什么都没看到。芙蓉,你也真是的,冯痴心又不会武功,不管怎么样你也不该用鞭子打她。”

“你——”木芙蓉气结。

唐靖湄咋舌道:“想不到你为了消灭情敌,出手这么狠,还好我没有惹到你。”

“唐靖湄,你好毒,居然陷害我!”木芙蓉现在想通已经太晚了。

哼!她是唐门的人当然毒了。不过,唐靖湄仍装出无辜的模样。“你不要含血喷人,我什么时候害你了?”

“木大小姐,敢作就要敢当,不要把过错赖在别人身上,走吧!”赫连平押着她离去。

木芙蓉气不过的不停叫嚣,美艳的脸庞只剩下狰狞和愤怒,“唐靖湄,我不会放过你的——”

唐靖湄双臂环胸,只当她是一条乱吠的疯狗,不予理会。活该!还真以为自己是公主,要每个人都顺从她,现在可尝到苦头了吧!唐门的人可不会吃了暗亏还自认倒霉,看她以后敢不敢再这么嚣张。

不过没想到这么一闹,反而让她见到阎皇的真面目,江湖传言显然有误,他那高人一等的强悍气势,还有天生的王者风范,不愧为一代枭雄,难怪能横行黑白两道,尤其是他尊贵冷硬的脸庞时而狂野,时而柔情,仅仅一瞬间,她的心已全被他的身影给占据了,几乎忘了此行的任务。

也只有像他这样的男人才够资格配得上自己!

唐靖湄向来心高气傲,将来要嫁的人非得要是人中之龙不可,她要得到他,只要阎宫肯合作,相信各大门派会看在唐门的份上,从此和平共处。

虽然他对冯痴心好象颇关心,但就凭那个姓冯的小丫头哪一点能跟她比,她唐靖湄绝不会认输的。

★★★

东方聿y沉着脸,瞅看冯痴心原本白皙的背如今浮现一条红肿的鞭痕,胸口的怒意陡地上升,刚才应该一掌将那凶手杀了才对!

此刻寝宫内只有他们两人,东方聿自然不会让其它人有机会窥见她的肌肤,摒退了闲杂人等,就连年近七旬的柳大夫也被赶了出去,只留下一瓶特制的药膏。

用嘴咬开瓶塞,将药膏倒在伤口上,已经痛晕过去的冯痴心又被痛醒,反s的蜷曲身子,小脸皱成一团。

“蔼—好痛!”背部好象有把火在烧似的。

“不要乱动。”他及时按住她,防止伤口又裂开淌血。

冯痴心的意识渐渐清醒,眼睛的焦距也集中了。

“聿,我怎么了?这里是什么地方?”她茫然的问。

他温柔的眼神与她相对,“这里是我的寝宫,你被人用鞭子打伤,不记得了吗?乖乖的趴着,好让我帮你抹药。”

她想起来了,当时有个女人当着她的面说大姊的坏话,她一时气不过,就和对方吵起来了,然后那女人就用长鞭抽她。

另外,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

对!冯痴心忆起昏迷前最后的印象,惶恐的问:“聿,他们为什么会叫你阎皇?是我听错了对不对?你只是个普通人,不是那个大魔头,聿,你告诉我”

东方聿眼光深邃而沉痛,将她的小手包在大掌中。

“如果我说是呢?痴心,你会因为我是阎皇就此讨厌我吗?会吗?”问出这句话,他的心情近乎胆怯。

“你真的是?”她怔怔的问。

他深吸口气,像是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不错,我的确是阎皇,就是那名人人口中统领魔教的大魔头,现在你的心里已经开始唾弃我了吗?”

“聿——”他眸底的哀恸让她心疼。

他逸出一丝苦涩的笑意,“在外人眼中我是阎皇,可是在你面前,我永远只是东方聿,一个平凡的男人,痴心,如果——我是说如果你不能接受我的身分,我也不会勉强你。”即使再难受不舍,他还是会放她走。

冯痴心沉思的掩上眸光,让他整颗心提得老高,都快要从喉咙蹦出来了。

“你会离开我吗?”他小心翼翼的问。

或许,他命中注定要孤寂的活在这世上,他不该强求的。

她迷惘的掀开眼睑,“离开?”

“没错。”东方聿清咳一声,困难的开口。“你要是真的后悔了,我……可以派人送你回金陵,保证不会再去打扰你。”

“可是——我没想过要离开你呀!”她好惊讶。

他听了士气大振,黑眸闪耀着希望的光芒。“你愿意留下?我以为——你会因为我是阎皇,所以临时改变主意,不愿意嫁抬我了。

冯痴心轻摇螓首,“我不是为了这个生气,而是气你不该瞒我。”

“我知道、我知道,我承认隐瞒你是不对的,可是,我又怕你接近我是有目的,更怕一旦你知道我的身分,便不会再接受我。”他将她细腻的手心贴在面颊上摩挲,“痴心,原谅我好吗?”

她很快的释怀了,“我原谅你,我很高兴真正的你不像外面的人说的那样,你才不是什么大魔头,他们都误会你了。”

东方聿一副想哭又想笑的表情。“别人怎么看我都无所谓,这世上只要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就够了。”

她不禁为心上人抱屈,“我当然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只是那些人好坏心,怎么可以乱造谣,还毁谤你的名誉,要是让我查到是谁,定要臭骂他们一顿。”

“小傻蛋,天下人要怎么说随他们去,我只在乎你的想法。”她一径维护的神情让他好窝心。

冯痴心佯装嗔怒的问:“那么你说阎皇喜欢吸人血、吃人r是故意骗我的啰?”

“那是因为你太好骗了,所以才想吓吓你。”

“你真坏!唉哟——”这一动,扯痛了她的伤口。

东方聿柔声的斥责,仔细检视她的伤口。“不是叫你别动吗?这几天你都得这样趴在床上,否则伤口不容易愈合。”

她这才瞥见自己光l着上身,顿时窘得连舌头都打结了。“啊!我的衣……服…怎么不……见了?”

这样她的身子不是早就被人看光光了吗?

“你的伤在背上,暂时还没办法穿上衣服,这几天我会亲自帮你上药,不会有其它人看见的。”况且也没人有胆偷看一眼,他不把偷窥者的眼珠挖出来才怪。

冯痴心窘怒的白他一眼,“可是……你看到了……”

“你是我未来的老婆,给我看有什么关系。”他邪恶的呵呵轻笑,欣赏她满脸红晕的娇羞状。“原以为你还是个发育不全的小丫头,想不到——”

她羞得连耳根也红了,“大色狼!”

“哈——骗你的,小傻蛋。”东方于温存的将唇印在她的太阳x,“闭上眼睛睡一会儿,柳大夫说你需要休息才能恢复体力。”

冯痴心强撑着迷迷蒙蒙的双瞳,真的感到疲倦了。

“嗯,那你要留下来陪我。”

“我当然不会走,安心的睡吧!”这时就算有千军万马也拉不走他。

★★★

耳边吱吱喳喳的声音将她从睡梦中拉回来。

“威威,她真的要当我们干娘吗?”

一个女童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这声音好耳熟!

“应该不会错,上回我们不是看见干爹和她在亲嘴吗?就好象黑哥哥常常亲绫姊姊的嘴一样,因为相爱才可以你亲我、我亲你,所以干爹一定会选她当我们的干娘。”另一人自以为是的发表高论。

“喔!可是她好小耶!”

“没关系啦!只要干爹喜欢就好了。”反正又不是她们娶老婆。

“说的也是,威威,那么我们是不是就快要自由了?”

“嗯,我们只要赶快叫未来干娘生个弟弟出来,以后干爹就没有时间管我们,也不会再我们练功了。”

“我们自由了,万岁!”

“嘘!小声点。你看!都是你把未来干娘给吵醒了。”

冯痴心张开惺松的睡眼,黑黑的瞳仁映着两张如出一辙的脸蛋。

“原来是你们?”任谁也不会忘记这对挛生姊妹。

“未来干娘,我不是故意吵醒你的。”东方乐乐说。

她错愕的问:“你喊我什么?”

回答她的是东方威威,“你就要嫁给我们干爹了,当然要喊你未来干娘了。”

“未来干娘?听起来好奇怪。”她才十六岁,被这么一叫,好象一下子变老了。

“听久了就习惯了,未来干娘,你背上的伤好点了吗?”她问。

冯痴心有些吃力的从趴卧的姿势坐起身,由于休养得宜,伤口复原的特别快,就算穿上衣服也不必担心会摩擦到伤口。

“好多了,再过几天应该就能下床走动了。”不然整天趴在床上,什么也不能做,哪里也不能去,除了吃就是睡,都快变成猪了。

“那就好,乐乐,干爹大概快回来了,我们要赶快走,未来干娘,我们明天再来看你。”

也不等冯痴心开口,姊妹俩活像逃难似的拔腿就跑。

这时秀英端了盆热水进来,语气淡讽,“四小姐,你可醒了,先洗把脸,我再去帮你送一些吃的来。”还真是好命!

“谢谢。”她接过湿毛巾说。

见四下无人,秀英两眼净是鬼祟,“四小姐,想不到你早就认识那大魔头了,为什么都没听你说?”

要不是因为这回四小姐受了伤,恐怕连她也被蒙在鼓里。秀英想起老爷在她们出门之前,私下叮嘱的事情。

“聿才不是大魔头,不许你这么说他。”冯痴心微愠的斥道。

她假意的道歉,“对不起,四小姐,算我说错话了,不过,这样正好和我们的计划契合,老爷不是要你尽量找机会接近大魔——不,接近阎皇吗?现在总算有些进展了,你可别再傻呼呼,要懂得把握知道吗?”

“接近他又怎么样呢?爹爹要我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她就是想不透。

秀英哼了哼,“反正你照作就是了,老爷的话你敢不听吗?”

老实说,她也不晓得,不过他们当下人的就是要听主子的话,何况老爷还说过,等事成回去之后,会赏她五十两银子,有赏银可以拿,她当然得尽心尽力了。

“我……没说不听,可是……”可是为什么胸口会闷闷的?

“没有可是,四小姐,老爷是信任你,才会将这件事托付给你,要是搞砸了,老爷会对你有多灰心,也许一气之下,不会再承认有你这女儿了,这是你要的吗?”秀英语出恫吓的说。

冯痴心一惊,“我……听爹爹的话就是了。”

“很好,老爷要是知道你这么听话,一定感到很欣慰,我现在就去帮你拿饭菜来。”秀英狐假虎威的说完,便满意的出去。

爹爹为什么执意要她这么做呢?她百思不得其解,可是又不得不听从。

她爱爹爹。

从小她就羡慕姊姊们能随时向爹爹撒娇,倾听他们愉快的谈笑声。可是每当她一靠近,爹爹的脸就变得好冷淡,连一句话也不说。

冯痴心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爹爹不喜欢她?日子久了,她就只敢远远的看着,好象他们才是一家人,自己却只是个旁观者。

所以每年一到生日那天,她便会诚心诚意的向上苍祝祷,盼望有朝一日愿望能够成真,即便爹只给个笑容也好。她的心不大,很容易满足的。

爹爹要她这么做,她不能不听从,可是,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

到底是什么呢?

第五章

冬天的清晨挟着沁凉的冷意,将冯痴心从好梦正酣的睡梦中唤醒。

耳畔男性温热的鼻息让她不觉得臊红了脸——她喜欢从他怀中醒来的滋味,真想一辈子赖着不起来。

伸出细白的小手,好轻、好轻的拂开他脸上的发丝,冯痴心都快习惯每天早上从心爱男人的怀中苏醒,一同迎接灿烂的早晨。不过即使两人已经同床共枕多日,却始终相安无事,除了偶尔几个热吻险些擦枪走火外,仍是谨守以礼。

他长得真是好看,冯痴心托着香腮陶醉的想,而且只属于她一个人,不必跟其它人分享,光是想到这点,她就觉得自己幸福得快要死掉了。

那刚强有味道的脸型,棱角分明的下巴,经过一夜,唇上的胡须已经长出来了,看起来要命的性感,满是成熟男子的韵味,看得她心中小鹿怦怦直跳。然后她的视线停在他的唇上,想到他总爱吃她的嘴,像是吃上了瘾,害她忍不住地想试试看。

她生涩的将唇贴上去,本能的用舌尖舔了舔,认真的像个好学生,还不忘品味尝起来的滋味,嗯!还真有点不太一样,不过当她由主动被迫成为被动,身子也被硕壮的躯体压进软榻内,局势整个改变了。

“一大早就诱惑我,你不知道这很危险吗?”东方聿嘶哑的问。

“危险?什么危险?”冯痴心大惑不解,浑然不知那纯真如小鹿般的眼瞳引爆了他满腔的欲火。

“就是这种——”他的唇有力的侵吞她,火焰般的舌头长驱直入,充满占有欲的席卷了专属于她的甘甜。

她本能的将滑嫩的双臂绕在他脖子上,怯怯的响应。

面对她如此的合作,连抗拒都不懂,加上连续几天都是在中途打住,对男人来说是件很痛苦的事,欲望未得到适当的管道纾解,已开始烧毁他坚毅的理智和自制力。

“我的痴心——”她就像他的心,东方聿知道自己的生命中已经不能没有她。“不要离开我、不要背叛我——”

冯痴心不清楚他为什么会认为自己会背叛他,不过还是柔顺的响应。

“嗯,我答应你。”

他坚硬涨痛的身体忘情的往她身上摩擦,大口的申吟,“老天——”

“聿——”冯痴心疑惑的推推他。

东方聿像个饥饿很久的人,啃咬着她颈侧的雪肤,无瑕理会她的叫唤。

她又试着叫唤一次,“聿——有个硬硬的东西抵在我腿上。”

“唔……什么?”他的嘴游移到她微微敞开的胸口。

“那东西抵得我很不舒服,你把它拿开好不好?”冯痴心拢着眉心抗议。

东方聿抬起欲望氤氲的双眸,“你说什么?”

“你衣服里放了什么东西,又热又硬的,还一直戳着我?”

不料她话才说完,他一阵错愕后便是放声大笑。

“你干什么笑成这样?”她又不是在说笑话。

“小傻蛋!我真想现在就吃了你。”她实在让人想一口吞下去。

她羞涩的红了脸,“你刚刚不是已经吃了吗?”

东方聿邪气的咧大嘴,暧昧的暗示。

“我想吃的是别的地方。”他有意无意的扫过她隆起的胸脯。

“好啊!统统给你吃。”只要对象是他就没关系。

他受不了的大声申吟,这小丫头还真慷慨。

“谢谢你的信任,但我信不过的是自己。”要是真继续下去,恐怕再也没办法中途喊停了。看来还是先帮她另外安排睡榻的地方,免得他在成亲前就兽性大发强要了她。

在给她名分之前,东方聿不愿破坏她的美好。

“天亮了,我们也该起床了。”见她好象还一脸意犹未尽的样子,痛苦的人可是他呀!还是赶紧离开这张犯罪的温床。“再过几天就是十一月初八,我会在选妃宴上宣布你为未来的阎妃,再也没有人能拆散我们。”

冯痴心像个小妻子,帮他更衣、梳发。“可是其它的候选新娘怎么办?我觉得自己好自私,想一个人独占你,连给她们竞争的机会都没有,这样会不会不公平?”

“我只要你,管他公不公平。”这一天他等的够久了。“况且感情本来就是自私的,难不成你要我娶三妻四妾吗?”

她抱住他的腰,倾听着他稳定的心跳声。

“我不要!我宁愿人家骂我自私,也不要把你让给别人。”这是她头一回不愿和旁人分享。

“放心,谁也抢不走我的。”他真心的许诺。

冯痴心从他胸前仰起红噗噗的脸蛋,“聿,那我今天应该可以出去,不用再闷在房间里了吧?”

“散步是可以,不过跑和跳则是在禁止的范围内。”他郑重的嘱咐。

她故意鞠了个躬,“是,遵命。”

“顽皮!你背上的伤已经结疤了,大概再抹个几次药就差不多了,以后可能会留下一条淡淡的疤痕,你介意吗?”

“那你介意吗?”她反问他。

东方聿一哂,“我不介意。”

“只要你不嫌弃,我有什么好介意的。”而且疤痕在背上想看也看不到。

他额头顶着她的,“真的那么在意我的想法?”

“你是我未来的夫君,我当然在意了。”冯痴心爱娇的说。

抵抗不住她唇角的甜笑,东方车的嘴又一次覆上去,吻得难分难舍,两个灵魂似乎从此就要融为一体。

★★★

唐靖湄隔着一段距离,面罩寒霜的眺望远处的人。

她终于出现了!

不过是一个小丫头罢了,比姿色、比才华、比功夫,有哪一点可以和自己相提并论,阎皇为什么偏偏选上她?

她已经听说阎皇已经决定立冯痴心为妃,就算再怎么努力都是徒劳无功,因为她根本接近不了阎皇,更遑论利用美色去引诱他,这才是最让唐靖湄不甘心的地方,就连试都还没试过,就要承认自已被一个小丫头打败,她才不要!

其它的候选新娘正在庆幸逃过一劫,她可不一样,在来阎宫之前,唐靖湄是负有重任,不过来到这里以后,好几次趁着夜深人静潜伏出去,想暗地里观察岛上的地形,可是却一无所获。

所谓的机关,也只有通往阎皇寝宫的禁区才有,其余的地方可以说是通行无阻,就连防守都很松散,让她不得不怀疑这是诱敌之计。

阎皇是猜到有人会假藉参加选妃宴之便,进行搜集情报的工作,所以干脆大开门户,让人看不透虚实吗?如果真是这样,那她岂不白忙一场。

瞥见冯痴心朝这方向而来,唐靖湄心中妒焰高张,她绝不会让这小丫头就这么简单当上阎妃,等着瞧吧!

她收敛起眸中的杀气,换上急欲讨好和忏悔的脸孔。

“痴心,你的伤已经好了吗?”

可是她才靠近,冯痴心身后的冷湛立即横在两人之间,令唐靖湄更不是滋味。

冯痴心畏怯的看看她,“嗯……已经好了,谢谢唐姑娘关心。”

“我……能不能跟你私下说几句话?”她故作谦卑状,“不行吗?我知道是我做人太过分了,你不屑跟我说话也是应该的。”

“不不不,我没有那个意。冷湛,我能不能跟唐姑娘单独说几句话?”担心她又出意外,东方聿才命冷湛寸步不离的随侍在侧,好保护她的安全。

冷湛皱了下眉,他可没忘记唐靖湄和木芙蓉曾经是一伙的。

“只要一下子就好,不会有事的,拜托!”冯痴心再三保证。

他考虑的半晌才点头,有木芙蓉的例子在先,谅这女人也不敢搞鬼。

冯痴心等冷湛走远,才问:“唐姑娘想跟我说什么?”

“我是专程想来跟你道歉,痴心,真是对不起,那天我不该出口恶言,还害得你挨了木芙蓉一鞭,都是我太冲动了。”真是可惜,真希望那一鞭是抽在她脸上!唐靖湄心里加了一句。其实,只要她随便施个小毒,就能让这小丫头命丧黄泉,不过她既是唐门的人,所有人第一个准是怀疑到她头上,太冒险了,看来还要另想法子了。

“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不用放在心上。”她不是记恨的人。

唐靖湄热络的拉着她的手,“谢谢你肯原谅我,其实我小阿姨也太傻了,铁掌门早已跟她言明对她只有兄妹之情,她还是看不破情关而削发出家,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恕不了别人。”

冯痴心不晓得该说什么,只能安静的聆听着。

“听说阎皇已经决定选你为妃了?”唐靖湄佯装出羡慕的口吻问道。

一抹绯红飞上冯痴心的脸上,她只能娇羞的点头。

“恭喜你了,痴心。”唐靖湄一副替她高兴的模样,心底却是咬牙切齿,巴不得划花她的脸,让她再也不敢出来见人。

“谢谢唐姑娘。”人家这么有诚意,她也真心的答谢。

唐靖湄皮笑r不笑的说:“还叫我唐姑娘,你就直接叫我的名字吧!除非你不愿意交我这个朋友?”

“怎么会呢?那我叫你唐姊姊好了。”冯痴心好开心能和她尽释前嫌,多了一个朋友。

“只可惜到时喝不到你们的喜酒,不过,以后如果有空到四川来,别忘了我这个唐姊姊,一定要来看我喔!”

冯痴心已然卸下心防,“我一定会去拜访你的,唐姊姊。”

“说话可要算数,那我就不打扰你了。”唐靖湄暗自窃笑,才几句话就让这傻丫头信了她,还真是不费吹灰之力。

哼!她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休想得到。

★★★

离初八那一天的日子越近,岛上的热闹气氛越浓厚,“阎宫”分布在各地的重要部属也都赶了回来,不只是为了庆税阎皇的寿辰,最主要的是,他们听说阎妃的人选已经出炉,这可是件天大的喜事,每个人无不欢欣鼓舞的期待着。

身为主角之一,冯痴心当然也没有闲着,整天忙着试穿试戴送来的昂贵衣物和首饰,由于必须在当天和所有人正式见面,穿着打扮自是不能太寒酸,所以一直忙到晚上才有时间喘口气。

秀英嫉妒的看着桌上一箱箱的金银珠宝,全都是各堂口送来献给未来阎妃的礼物,早知道会这样,当初就应该力劝三小姐来参加才对,那么这些东西就是属于三小姐的,她也能沾点光,说不定还可以分个一两样,想起来就气人。

“四小姐,阎皇对你还真好,人都还没进门出手就这么大方,等成了亲之后,不就是可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唉!同是女人,命运为什么差这么多?

冯痴心没听出她话里的讽刺,“我只要聿爱我就够了,这些对我并没什么用,不过人家好意送给我,我也不方便拒绝。”

“只有傻瓜才不要。”秀英没好气的嘀咕。

天底下有哪个女人不爱穿金戴银,换作是她,就连晚上睡觉都会偷笑,偏偏自己没那个命,只有等下辈子看能不能投胎到好人家当女儿了。

就在她叹息时,猛然想起一件事,如今那大魔头决定要娶四小姐为妻了,那么老爷嘱咐的事应该可以说出来了。

她转头走进后面的心房间,从自己的随身物中拿出两样东西来,“四小姐,你坐下来,我有事要跟你说。”

“什么事?”冯痴心随口应道,她还在烦恼怎么处理这些贵重的东西。

秀英先在外头张望一下,确定都没有人才紧合上房门。

“四小姐,你仔细听好,这封信和这瓶药是老爷临行前托付给我,要我在时机成熟时转交给你,并且要你务必遵照信中的指示去做。”

“爹爹给我的信?”冯痴心撕开封口,抽出里面的信纸,苍劲熟稔的字体跃进眼帘,她迅速的往下念——痴心吾儿?当你见到这封信时,表示已经遵照爹的吩咐成功的接近东方聿,并得到他全然的信赖,爹甚感欣慰,你从小就乖巧、听话,更是爹心目中的好孩子,想必一定竭尽所能完成爹所托。

随信附上的这瓶药,爹要你在和东方聿独处时,将它渗入茶水中,让他毫无警觉的饮下这杯毒茶——

毒茶!

“不——”冯痴心如遭雷极般的刷白了脸,惊叫的将信丢掉,好象上面沾满了毒。“不可能!爹他不会……要我这么做的……一定是写错了!”

秀英也惊慌失措起来,“什么?怎么会这样?四小姐,你没念错吧!老爷他信上真的这么写吗?”

“不会的、不会的!”这绝对不是真的,她感觉到全身的血y在流失当中?

“四小姐,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话?”秀英捡起那张信纸,塞进她的手里,“别净发呆,赶快看清楚后面还写些什么?”

“我不要看,你快把它拿走。”冯痴心吓得直往后退,两手猛挥,“这不是真的,爹爹他不会要我杀人——这信一定是别人写的,我不要看、不要!”

“四小姐,这封信确实是老爷亲手交给我的,你先把信看完,说不定是你看错了,你快看。”她也一样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是的!爹爹不会让她成为杀人凶手。冯痴心安慰自己,她是爹亲生的女儿,爹绝不会这么残忍的利用她杀人。

这么一想,她才颤巍巍的接过信纸,集中残余的勇气,摊开来继续往下看。

相信你一定办得到,痴心,这是爹一生当中最大的心愿,东方聿非死不可!而你是爹唯一的希望。

不要问原因,如果你真是爹的乖女儿,就照上面的吩咐去办,否则就永远不要再回来了,从今以后,冯家不承认有你这个女儿。

爹亲笔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冯痴心宛如坠进了噩梦之中,感觉到一切都好不真实,嘴里不断呢喃:“爹爹……为什么一定要聿死?还要我亲手毒死他,不要!我不要——”

秀英两腿发软的跌坐在地上,“老爷骗我,还说什么事成之后要赏给我五十两——那也得还有命回去才行啊!老爷,你的心好狠。”

“我不要聿死——”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般滑落。

“早知道就不要这么贪心,为了五十两,现在连命都要没了。”秀英吓得全身无力,牙齿直打颤。

冯痴心抱住发胀的头,彷徨无依的低喃,“我不能这么做,我怎么能害死聿?可是爹爹他……怎么办?我该怎么做才好?”

“四小姐,你可别真的那么做,要是那大魔头死了,我们也休想活命,我可不要死在这座岛上!”她才不要当杀人帮凶。

“我不要聿死,我真的下不了手”冯痴心张大一双惊惶的眸子,脸上血色全无,“秀英,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秀英破口大骂,“当然是赶快想法子离开这个鬼地方,这还用问吗?”

“不!我不要走,我不要离开聿!”他们就要成亲了,冯痴心说什么也不想和他分开。

“走不走随便你,我可是非走不可。”秀英现在一刻也待不下去。

冯痴心被困住了!照理说父命不可违,不管爹爹的理由是什么,做女儿的都该遵从才对,可是,要她下毒害人,害的又是自己未来的夫君——她真的办不到!

爹爹,您和聿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为什么非要他死不可?

谁来告诉她为什么?

★★★

人逢喜事精神爽,尤其即将当新郎倌的人,东方聿春风满面的踏进门槛,就瞥见冯痴心垂眉不语的愁容。

“什么事不开心了?”他先在她唇上窃了个香吻才问。

她下意识的想逃避那深情的凝视,??鹊乃担骸懊挥校?摇??皇窃谙胧虑椤!

“昨天忙了一整天,都没时间来看你,听下人说你昨晚什么都没吃,是不是病了?”摸摸她的额,似乎没有发烧。

冯痴心小鸟依人的偎向他,细细的说:“我很好,只是没什么胃口而已。”

他已经很忙了,她不愿增添他的麻烦。

“没事就好,今天我可能还是会很忙,不过会尽量抽空来看你,有事要找我的话,就叫冷湛来跟我说一声。”

他的温柔让她悲喜交集。

“不用了,你忙你的,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会自己照顾自己的。”她知道自己要嫁的是什么人,他不可能从早到晚都陪着她,什么事都不做。“聿,我有件事能不能跟你商量一下?”

东方聿搂着她坐在大腿上,“还跟我这么客气,你要商量什么?”

“我很想念爹爹还有其它家人,可不可以让我先回家一趟?”她必须问个明白,聿就要成为她的丈夫,也就是爹爹的女婿了,就算有什么仇恨和误解,她都希望能把它化解开来。

“当然可以,在成亲之前,我会带你回去一趟,再亲自向令尊提亲。”这不仅是礼数,东方聿也希望能风风光光的将心爱的女人娶回家。

“可是……”怎么办?要是他也一起回去,爹爹不晓得会怎么对付他?

“怎么了?你今天说话吞吞吐吐的,跟平常不大一样?”她一向无忧无虑,很少看见她这么烦恼。

冯痴心编不出谎言,只能咬着下唇摇头,“我没事,你还是去忙正事,一定有很多人正在等着你,不要让他们等太久了。”

“真的没事?”他不甚放心。

她状若无事的笑笑,“没事,可能是太紧张了。”

“所以连觉都没睡好是不是?瞧你一脸睡眠不足的样子。没什么好紧张的,你只要做我东方聿的妻子就够了,其它事都不用管,懂了吗?”他既霸道又体贴的说:“待会儿回床上补一下眠,我不要再看见你脸上有黑眼圈知道吗?”

“嗯,那你晚点再来看我。”她依赖的说。

他色色的说:“当然好,不过,如果能抱着你睡会更好。”

冯痴心羞红了脸,“是你自己叫我搬到这里来的,可不是我强迫你。”

“我知道,所以只好忍耐了。”他自嘲的说。

她刮刮他的脸皮,“羞羞脸!把自己说得这么可怜。”

“没有同情心的小丫头!竟敢取笑我,看我的绝招。”

说完,硬是将嘴往她的唇上凑去,惹得她又笑又笑的闪避。

“聿,不要嘛!你还得赶着……去开会,唔——”任她怎么躲,最后香唇还是被“吃”个正着,半晌后才气喘呼呼的分开。

东方聿手指划过她的唇瓣,“我该走了,乖乖的别乱跑知道吗?”

“好啦!你已经说过好几遍了。”她佯装嗔怒道。

又磨磨蹭蹭了一会儿,东方聿才依依不舍的将双脚移出去。

他前脚一走,冯痴心笑靥也随着消失,从衣柜内取出已经可以背得滚瓜烂热的信,重新打开来看一遍。

爹爹和聿都是她在这世上最爱的人,实在无法舍弃其中一方,真要她选择,那比杀了她还痛苦,所以,不管用什么法子,她都要试着打开这个死结,不然永远不会得到真正的幸福。

抓着手中的信纸,冯痴心在心底发誓。

“唐姑娘,你不能进去。”门口响起冷湛不留情面的声音。

她下意识的将信往枕头下一塞,连忙走出内室。

“是唐姊姊找我吗?”

唐靖湄在门口听见了,一把挥开挡在面前的门神,“痴心,我是怕你无聊,特地来找你聊天解闷,这人却把我当贼似的,死也不让我进去。”

“冷湛,唐姊姊也是一番好意,你让她进来好不好?”她软声的请求。

他横了唐靖湄一眼,带了些警告的意味,才旋身离去。

来者是客,冯痴心礼貌的请她进屋。

“唐姊姊里面坐。”她不疑有他的引狼入室。

这房间比她住的还要大一倍,装潢的更气派!那是当然了,人家是未来阎妃,她又算什么呢?唐靖湄喉间的酸味越加泛滥。

“呀!对不起,唐姊姊,这壶里的茶水都冷了,我去换一壶热的来,你坐着稍等一下。”秀英不在,而冯痴心又不习惯差使仆人,只好自己跑腿了。

“没关系,我在这里等。”让未来阎妃来伺候她也不错。

唐靖湄信步的浏览屋内的摆设,一进内室就见到堆在墙角一箱又一箱的珠宝,愤怒与妒意在胸口立刻爆炸开来。

冯家的人像是在专门跟唐门作对,冯瑗心抢走了小阿姨的心上人,现在连这小丫头也夺去了本该属于她的荣宠,还害她无法完成任务,虽然这是在迁怒,可是此刻的她再无理智可言。

被当成宝贝一样对待的应该是她才对,为什么留下来的却是冯痴心?唐靖湄真的好呕、好不甘心。

不经意间,她的眼角瞟到枕头底下露出半截什么,看来像是类似信纸的东西。

顺手将它抽出来迅速的一瞥,真是天助我也!唐靖湄发出恶毒的笑声,原来那小丫头来参加选妃宴也是有目的的,正好给了她灵感,她要破坏这桩好事,要他们一辈子成不了亲!

她将信放回原位,便行色匆匆的走了。

此时冯痴心用托盘端着一?撞瑁?褂兴?畎?缘牧阕旎乩矗?疵豢醇?凭镐氐娜擞啊

“咦?人呢?”她一头雾水的在屋里绕了一圈。“我又没去很久,也不多等一下子,唐姊姊到底来找我做什么呢?”

向来对人信赖、不设防的冯痴心,又怎会料到唐靖湄将要做的事,会引起难以想象的轩然大波,让她平坦的情路多生波折。

第六章

今天的气温特别的低,云层也厚得连阳光都透不进来,给人山雨欲来风满楼的不祥预兆。

仆人们正为明天做最后的布置准备,忙碌的脚步一刻也没停。

在这样欢欣喜悦的日子里,却有人等着看好戏。

唐靖湄在冯痴心的寝居附近徘徊,一等她踏出房门,守在她身边的那尊门神自然也跟随左右,于是悄悄的溜进屋内。

为了不让别人发现,她的动作可得快点。

“咦?不见了,她把那封信藏到哪里去了?”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