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部分(1/1)

,还吓晕了,真不愧是你秦大小姐的品味啊。哈哈~”

秦广陵气得可谓是一佛升天,二佛出世,她狂使金鞭,要给顾家琪一个教训,扳回颜面。

顾家琪转身就跑,三公主怒起:“好不要脸,顾小南,接着!”

半空抛来三公主的御用火铳,顾家琪矮身冲过,接火铳,沿着场地周围跑圈,边跑边抬枪,开火。秦广陵在那瞬间先顾自己的脸,却发现什么事也没有。

尖叫来自她的身后,赵云绣捂着滴血的耳垂,愤怒地瞪看顾小孩,咬牙切齿的模样像是要把人吃了一样。

“你干什么,这是我们两个的事!”秦广陵待要再甩鞭,忽看顾家琪又踢脚托,条件反s性地又捂脸。

“真不好意思,打歪了。”顾家琪歪头,眯眼,重新瞄准道,“放心,这一次一定不会歪。”

这一枪,打掉的是赵云绣斜c的步摇,铜弹擦过赵云绣的脸颊,一道明显血痕渗流。

赵云绣僵硬好半晌后,才发出失控的尖叫。

“疯子,你这个疯子,来人,快来了,阻止这个疯子!”秦广陵原地怒跳脚,却又不敢再向前。

顾家琪瞄眼再放第三枪,这次打掉赵云绣捂脸的那只手上带着的略松的翠玉镯子,玉片划破细嫩的皮肤,血珠沁冒。

“阿绣,快走,快走。”秦广陵狂推赵云绣,顾家小姑娘是个疯子,她真敢把人玩到死的。

赵云绣推开秦广陵,黑鞭出手,舞得如狂风飞旋,她已经气疯了,这个夺走夏侯雍心的贱种,夺走她正妻位置的狐狸精,竟敢弄伤她的脸!

顾家琪落荒而逃,边跑边放枪,似乎都打空。

赵云绣笑得狰狞,鞭舞得更密,追得更紧。

顾家琪叫道:“子弹。”

三公主正焦急,听到小孩跑过她前面传声,惊而回神:“好,马上,快,拿来。”她催宫人,拿到手,一板铜弹甩过去。

赵云绣分神,用鞭卷走弹带;顾家琪矮身冲向场地边的守卫锦衣卫:“借枪一用。”

某卫一愣,道:“好。”扔铳,顾家琪接枪,就地一滚,回身就是一枪,正中赵云绣云鬓,再连续放枪,弹弹擦过赵云绣腰胸腿脚等部,让她护得了上管不到下。

“阿绣,腰带,阿绣,快跑——”秦广陵连连大叫,提醒。

赵云绣回神,低头,发现腰带边快摩掉,难堪之至,这时,下一排子弹呼啸而来。赵云绣拨腿就跑,顾家琪连放数枪,伴随着赵云绣此起彼伏的尖叫声,赵云绣灵活地在混乱的人群里钻来钻去,越跑越快,唯恐被顾家千金神乎其技的枪法给打中。

秦广陵冲进人群,捡起一把火铳,对准小孩,喝道:“住手,不然,我开枪了!”

顾家琪吹一声口哨,歪头一笑,“秦小姐,你真是好傻好天真。”

秦广陵哼道:“现在知道害怕,晚了,我要给巧巧、阿绣报仇!”

三公主在看台上笑得东倒西歪,狂拍点心桌:“怎么有这么蠢的人啊,自己被人耍得团团转,还有脸说,笑死了。”

福嘉公主拉了皇妹一把,让她略略克制,柔声劝秦广陵道:“青青,快把那火器放下,它太危险了。”

“福嘉,怎么你也向着她?这是个疯子,她是杀人犯,谋杀犯——”秦广陵气愤得大叫,因为吼得太大声,而最后失声。

三公主嘁一声:“你白不白痴啊,到现在也不明白谁在骗人!赵云绣那条腿废没废,看清楚!”

秦广陵神情一瞬复杂,又嘶哑声音回道:“那又怎么样,所有事不过彻底证明了她的卑劣无耻!专对我的朋友下手,算什么,有本事,你就跟我斗,来来,咱们划下道!”

“这家伙脑残了,没救了。”三公主翻个白眼投降,“顾小南,别手软,玩死她!”

顾家琪像没听到似的,原地一旋,找到人跑过去还枪,道谢。

“甭客气。”路人卫与有荣焉地激动。

顾家琪笑笑,打算回自己位置。秦广陵紧追不舍:“站住,你只会欺侮弱小吗?”

三公主顿时大笑,秦广陵意识到问题所在,但此时此刻,强大与弱小显然与年龄、身高无关,她改口道:“恃强凌弱,你根本不配姓顾!”

顾家琪回头,吸了吸鼻子,不是很痛快地提醒道:“小姐,麻烦你弄清楚一件事,不动你,只因为你、姓、秦!”

秦广陵好像不太明白,顾家琪好心等着,等到对方明白她话里意思。秦广陵转过弯,恼羞成怒,喝道:“你少东拉西扯,我和秦家堡没关系!”她扔火铳给对手,“输的人,滚出京城。”

顾家琪伸脚脖勾住铳管,踢抬起一定高度,再两腿用力踢向对手,秦广陵腰腹受击,闷哼退两步,像熟虾弯腰,出气有声无力:“你、你好卑鄙!”

“不姓秦,还要本小姐陪你玩,”顾家琪冷言冷语骂道,“你算哪根葱?!”

三公主又开怀畅笑:“说得真是太对了,除了秦这个姓让她拽了八万的,其他的她还真是样样都见不了人。她娘都快愁死了,她还一天到晚打着为她娘好的旗闯祸败坏她娘的名声,那些没头没脑的事,真是想起来都要笑死人。”

“不关我娘的事!”秦广陵气得直咬着唇,眼泪在眶里滚来滚去。

“哟,就你有爹妈生的,别人就没有吗?你凭什么骂人全家?”三公主讽刺地吐口水。

秦广陵再拦小孩去路:“你说,要怎么样才跟我比?”

顾家琪不耐烦之极,道:“你烦不烦呐,给你两分钟,钻回你老娘肚子重投胎!没本事,就少给人增加负担。听明白的话,麻烦让个路。”

秦广陵的脸青转白,白转红,竖着手指尖,怒下战书道:“算你有种!给我走着瞧。”

顾家琪回到看台,三公主一把勾住小孩的颈脖,笑道:“顾小南,原来你生气是这个样子啊,好玩,”等她反应过来手心里湿漉漉的是什么时,换三公主仰天尖叫,“太医,都死到哪里去了!?”

景帝呵斥了声,还想闹成什么样子。

三公主行礼请罪,低头退回原位。附近的二皇子站起来,鼓掌赞道:“顾小姐身手之非凡,当真叫人大开眼界,还请顾小姐不要再推辞,定要代表我大魏一展国威。”

福嘉公主离座行礼,急急求情,道:“父皇万安,启禀父皇,顾小姐有伤在身,实难当此重任,还请父皇另择贤能。”

二皇子否决:“皇姐此言差矣,顾小姐都能忍痛为顾家战,难道还不能忍痛为我泱泱大魏一战吗?”

“皇弟,你就不能看在顾小姐救过你性命,让她得以保命这双手吗?”福嘉公主哀声道。

“启禀父皇,我大魏军民一心,时刻准备着为国捐躯,无惧牺牲个人骨掌。顾小姐身为忠良之后,定当如此。恳请父皇下旨,给顾小姐机会,效忠帝君。”

太子党人这会儿很急,却没办法求情,因为他们怕二皇子会把这扬国威的机会推到东宫头上。

++++++++二皇子给秦广陵出头了。

他非要小南下场跟战俘比试,小南却不能应战,因为她一动战俘,后面就会有一串y谋从而引发边关危机外交新麻烦,太后大寿时,顾照光没把战事解决,那李太后跟顾家有得磕。

福嘉很温柔,可惜没气魄;三公主彪悍有气势,但景帝已经在惦记她多事了。

那么,这回谁来救小南的场呢?

四十回 陌上柔桑破嫩芽 神马青春(下)

这时,路上林出个了主意:“启禀陛下,顾小姐出生时,时逢边关大难,其父携妻出征,因种种原因,至今未曾入郦山侯府族谱。倘使顾小姐能为我魏国扬得此威,还请陛下为顾小姐正名。”

东宫众人觉得此法甚好,二皇子要讨好青青折顾小姐羽翼损东宫基础,他们就给顾小姐加侯府嫡小姐的身份保障,这就不是损失而是大大得利。

听说顾小姐为换池家承认连池老夫人的洗罪法都愿接受,那么,用一双手换得郦山侯府的承认,也该是能接受的。反正,最多手指不灵活,又不是剁掉手掌。

东宫这边期盼地给小姑娘打眼色,快上前请命,只要皇帝龙心大悦,就可以正式成为侯府家小姐了。很划算滴。

顾家琪低着头,看太医敷药包伤口,好像所有事都跟她没关系似的。

“儿臣愿意一战。”一个瘦瘦弱弱的小皇子站起来,请命道。

二皇子刚要反讥他算哪根葱敢夸口枪法超神,却听得景帝淡然问道:“哦,你可有十足把握?”

小皇子老老实实地回道:“儿臣不想被人说成,不如女子。”

众臣顿时来了劲,在刘皇后与虞贵妃的强势统御之下,皇帝就只有两个龙子安然存活。这当然不会是偶然事件。前段时间,皇宫里多出一个漏网之鱼,但他的存在感太弱,又不招皇帝欢喜,所以,众人都把他给忘了。

现在,这位没靠山没背景的小皇子,一出头,就连拆东宫与二皇子的台,讥讽他们不是男人。

强,爆强。

就看他有没有这个命,让他们下赌本了。

景帝瞧了这个眼生的皇子一眼,淡笑,准。

外头人早已等得不耐烦,瞧见新皇子现身,纷纷交头接耳:这是谁?

福嘉公主等人归位,太医退场,三公主和顾家小孩低语:干嘛不上?就凭她的身手,郦山侯府大门保管为她打开。

顾家琪活动指关节,确定灵活度有无损伤,她回道:手指痛得抽筋,没力气。

当然,这是假话。就算她手骨全断,必须要开枪的时候还是要开的。实际情况是对战俘s击,太容易出问题。谁都能上场,就她不行。她现在身处漩涡中心,身边几股势力虎视眈眈,要在战俘伤势上做文章太容易,一不小心就会让边关纷争升级。

所以,任何有可能引来麻烦的事,她是能免则免。

否则,她也不会事先弄断指甲,可惜没料到有秦广陵搅局,到底还是遭了一回罪。

三公主摸摸:可怜的孩子,回头让你爹找他们算帐。

福嘉公主干脆把小家伙搂在怀里柔声细语地安慰,顾家琪笑,三人不再交谈,注意力回到场中。

悠悠天地间,一马平川,天涯围场里,夷虏大笑,魏国是没人了吗?刚请过吃奶的女娃娃,又派一个饿死鬼来送死!

五皇子因长年受饥挨饿,固而养了三个月,还是一副皮包骨头的瘦样子。模样的确是掺人得慌,不过,身上功法却不差。

锦衣卫放入更多的恶犬,干扰夷虏;皇子身上带有药囊,不会被袭,他在狗群里忽左忽右忽闪忽现,对准位置,放了一枪,却没中。

夷虏大笑不止,锦衣卫冲入狗群,欲把小皇子带出围场。小皇子比了个手势,其中一员锦衣卫取下所佩弓弩,交予皇子之手。

锦衣卫再退出围场,谨慎的样子表明他们随时都能在第一时间跳入场内救人。

小皇子扬扬手中利器,道:“来比比,谁杀得快!”

他抛掉避犬药囊,一箭s杀了扑向他的恶犬;夷虏似是明白他的意思,纵声长笑,用不熟练的魏语道:“好汉子!”脚踢恶犬,两人真地在场中赛起来。

今天以前,五皇子之于大众,还是一个相当陌生的存在。

今天以后,人人都记住了这个身法有如飞燕惊龙般快、狠、绝的异人小皇子。

五皇子胜那夷虏一犬,回到帝座前,却是文文静静,不倨功不自傲,下耷的眼角,显得格外驯良。景帝很是欣赏,当场就赏下随身配刀。五皇子带了点害羞的喜意,摸着宝刀,爱不释手。

景帝让他先退到一旁,着刘国舅速把这事解决。

在场八部天龙新卫、锦衣卫们纷纷跪地,向皇帝请命,准他们与夷虏公平一战。

他们的血性,都叫五皇子这个小孩给激发了。打不能反抗的人靶子算什么英雄好汉,完全是在侮辱他们多年苦练的功夫,真男人,一刀一枪拼杀,死也值!

景帝给他们说得兴起,道:“好,这才是联的龙虎千骑卫!给朕杀!”

“臣等遵令,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锦衣卫们解开俘虏的绳索,给予他们武器,双方一对一公平决斗,锦衣卫们要让草原上的野蛮子看看,什么叫真正的中原功夫!

这一场混战,打得汗水四溅,血滴淋淋,双方各有胜负,但重要的是,那股子憋在心底的郁结这气,顺了。大家都能抬头,堂堂正正,做男人。

所有参战者,走过骄傲到以为天下没男人的公主座席前,那下巴是昂得无比高的,眼睛个个都长在头顶上。但是,有人的眼尾扫到在他们浴血奋战的时候,顾家小姑娘趴在福嘉公主怀里,呼呼睡得香!

以为重振雄风的男人们,抬起的那只脚,集体打了个拐。

三公主捂嘴偷笑,太有趣了。

天龙卫们抹把冷汗,加快脚步,来到龙座前,齐声呼喝:“陛下,臣等幸不辱命。”

景帝龙颜大悦,所有参比的千骑卫,不论胜负,都给予重奖。

最该赏的,就是新归位的五皇子。照皇帝的意思,异子如此出色,该大赏特赏。

“陛下,八部天龙新军还未有营头。”夏侯俊关键时刻再出列,前回他用定新军番名讨太后欢心却暗中得罪皇帝,这回他趁着太后不在,又卖皇帝一个好。这般反复,只能说,做官很辛苦。

魏景帝欣然,道:“好,皇儿上前听令,朕封你为天机内臣大将(提督),领八部天龙,戌守京畿!”

神机营是京畿卫三大营之一,负有内卫京师,外备征战的重任,直接称它为皇城禁军也可。这么一支重要的军事力量,交给个小孩,皇帝的意思,很明确,就是不想让它落入李太后之手。

大家明白归明白,但还是挡不住人心浮动。

静妃想不到这个硬塞来的祸殃子,竟是如此争气,白得宝了。

虞贵妃诧异此子身法高妙,问:“此子师从何人?正该让所有皇子都学学。”

这一问,真问到点子上。皇帝也好奇,这皇子打小住在冷宫,从哪儿学来的好武艺。五皇子低声对答,他没跟谁学过武,为抓老鼠,所以跑得快了点。

“母妃,是他,就是那个吃老鼠吃蟑螂的脏家伙!”“母妃,你快赶他走!”“母妃,他很脏,很恶心,我不要和他在一起!”“太医说,他全身都是脏病,他会害我们都生病吃药!”

三个共患难过的小公主,当众发作。

五皇子黯然,默默的低下头。

吃老鼠r长大的孩子?三个小公主的母亲一脸厌恶:“难怪这些天皇儿不舒服,身上总起红疹子,原来宫里多了这么个脏东西。”

“母妃,你咳嗽一直不好,太医院说,得找个干净的地方清养。”三公主扯着静妃的手臂,不紧不慢地说道。

静妃轻咳几声,半信半疑状:“真地跟他有关?”

“仔细些总是没错的。”三公主的回答滴水不漏。

“陛下,您不顾着臣妾们几个,也得想着太后老人家。太后年纪大了,身体虚,哪里能让这么个脏物在宫里,招病?”虞贵妃搬出景福宫的大佛,众妃找到了依据,纷纷向皇帝谏言,可万万不能留这么个祸苗子在宫里,龙体要紧。

刘皇后则搬出祖宗家法,事关皇家血脉安危,任何有害之物都要彻底地消灭。

皇后请旨,杀。

五皇子惊得发抖,兰妃怜惜,道:“说到底,这孩子也是苦命人。当年若在正宫生养,也是金贵的皇子,哪里会沦落到无人照料的地步。陛下,您发些慈悲,饶了这孩子吧。”

“兰淑妃!”刘皇后喝道,“如此恶物,竟还要留在宫里,祸害皇族,你是何居心?”

“臣妾听闻,南方黎族,多食蜘蛛蜈蚣蚁虫防病治病。太医院用药,也有用虫蚁之类药材,山海经上也有鼠r精美之述,从未听说,吃了这些东西,就带了脏病。”兰妃不徐不疾,缓缓说道。

她离开座位,行大礼跪拜,请求道:“臣妾恳请皇后娘娘,看在此子与太子同为陛下骨血,宽待少许。”

“爱妃请起。”景帝扶着兰妃起身,“你身子不好,就不要和她们争了。”

兰妃软软地靠着皇帝,似娇弱不胜气力,她轻柔一笑,道:“臣妾总不能看着陛下的骨r,无故去了,何况,他还这般有志气。”

景帝瞟过五皇子手中的刀,问道:“静妃,你的咳病未好吧?”

静妃低声应话,吴太医说须再服几贴药,方能痊愈,谢陛下挂怀。景帝道:“朕担心这孩子养在你那儿,加重你的病情,这皇子就转给兰妃教养了。”

“臣妾遵旨。”静妃一磕到底,兰妃欢喜,忙跪下谢恩,“臣妾谢陛下,臣妾定当尽心尽力教好五皇子,不负陛下所托。”

“好了好了,快起来吧。”

“臣妾万万想不到有这样天大的福份。陛下厚意,妾身万难回报一二。”兰妃靠着皇帝,泪花闪闪,柔情密意尽付脉脉相望中,皇帝甚是受用,道她这般温良贤淑,方当得皇子之母。这话专骂皇后。

刘皇后跪下请罪,皇帝沉默不语;兰妃求情道,皇后也是忧心陛下龙体康健,语气难免急躁,望陛下看在皇后忠心的份上,免于追究。

皇帝罚皇后七年俸例,补偿五皇子。

“朕的皇子,还轮不到皇后挑肥拣瘦。”景帝犹带怒气,喝斥。

“臣妾不敢。臣妾谢陛下宽勉之恩。”皇后给训得面无血色,老实谢恩。

景帝嗯声,叫五皇子来见过新母妃。五皇子依着规矩叩拜,兰妃感动落泪:“好孩子,快起来,快让母妃看看。”

“淑妃娘娘,回宫您能天天看。”烟云提醒道,“陛下还等着呢。”

兰妃抹抹眼角,对皇帝露了个难为情的笑脸,道自己一时忘情,请陛下责罚。景帝没放在心上,宦官袁振适时地喊了句:陛下回宫。

“陛下,臣妾还想求个恩典。”兰妃跪得快,皇帝没拦下,他不快地问道,还有何事?

“臣妾恳求陛下,允许臣妾把五皇子养在宫外。”皇帝冷了脸,兰妃连忙解释道,“太后老人家礼佛,凡事讲究个吉利。五皇子食虫蚁长大,我等怜悯不惧,世人却多愚,以为不祥,三人恐成虎,惹太后老人家不快。陛下事孝至亲,若因为臣妾一时任意纵情,令陛下与太后生嫌隙,反而罪过。望陛下成全。”

“爱妃心中可有心仪之选?”

“臣妾属意博远侯府。”

“那就这样,起吧。”

“臣妾不敢,臣妾恃宠,请陛下责罚。”

“爱妃处处为朕考虑,朕哪里会怪你,起来吧。”

兰妃这才由着宫女搀扶起身,众妃恨恨地差点咬碎一嘴牙,好人全让她做了,敢情她们都是谋杀皇嗣的愚人凶手。

下回预告:顾照光让要过寿的李太后很不痛快,但是,当时,军派势力抬头,大家嚷着喊着要太后为国让步。

现在,事情解决了,李太后要来算总账。

小南还在京中,李太后会准备什么菜招待顾照光的心肝宝贝涅?

卌一回 水面清圆风荷举 妖精打架(上)

前回说到战俘贺寿惹出大风波,朝野势力大竞逐,太子党人夏侯俊胜出,以一场神抢手比试活动化解李顾党争危机。就在人们以为可以平安过渡到太后寿诞,战俘营爆出一个惊人消息——身份最高的人质真波给魏人公主打残了。

消息传到北疆,然赤悍然率军,和宣同魏军打得你死我活。

事前,大家可是说好的。罕东都给顾照光面子,暂时停火,换回自家王子,可这不表示北夷十八部就怕了魏国。动他们王子,也要看他们的兵马答不答应。

话说天涯围场虐俘时,三公主打的是王庭护卫队的队长。

夷人们却振振有辞,那个被三公主s透四个肢的倒霉蛋,就是真波王子假扮的。这中间的y差阳错,只能说这个外族王子他的人生茶几上,摆满了洗具。

魏国的朝臣也不是笨蛋,都对这个说法的真假持怀疑态度。

战俘们的态度很奇怪,真波受伤,在围场那会儿就可以说,非等到确定是三公主下的手,才到处嚷嚷,明摆着有猫腻。

因此,魏国这边有百分之百十的人认定,夷人是想敲大魏的竹竿。

大魏这边派专员和夷俘谈判,不要随便夸大事态,打仗是不好的嘛,大家都是爹妈生的,死人谁都要伤心;有要求尽管提,大家好商量。

战俘们看这谈判专家态度还行,提了一堆改善俘虏环境的要求,再督促赶紧送他们回北边。

谈判专家满口答应,但是在带队头领这方面双方有分歧,俘虏们认为魏人他娘的都是一群卑劣无耻之徒,他们强烈要求,宣同总督顾照光回京负责遣送团外交事宜,否则,真波王子不惜自刎,大家一拍两散。

内阁当然不会真傻到像这帮俘虏所希望的那样,把顾照光调回京,但是训斥一顿是少不了的;有没有搞错,连俘虏的身份都没弄清楚就送过来,你这总兵提督怎么当的?

训完之后,再追究相关当事人,大家还要顾照光速度解决边境战火,务必在圣母皇太后寿诞前,打造出四海升平、外夷臣服的美好景象。

三公主捅了马蜂窝,李太后大加训诫,关她禁闭,又关怀备至地吩咐太医院得把人治好了再送走。

太医院院首吴太医回禀皇帝,真波王子的伤起码得养三个月。

那时候,太后的寿诞都过了。李太后又有话了,你们说你们急个什么劲儿,到头来,还不是要半年后才能放人。

就在这时候,舆论大肆曝光顾家琪伤指事,小姑娘语焉不详,人皆以为其母池越溪又虐待女儿。不管小孩如何强调与亲娘无关,无奈众人皆不信,都叹这个孝女真是至诚至善至可怜。

不明真相的观众围观新太师府,嘘声不断,府里下人都不敢到菜市场去买菜,走哪儿都要被扔烂菜自j蛋,谁也受不了嘛。池越溪当时没去天涯,不明白为何宫里皇子凤女送礼只送护甲指套。等她弄清楚事情来龙去脉,真是差点儿气喷一口心头血。

想当年,王雪娥加诸在她身上那些无法言说的耻辱与折磨,可不说和这孽种背后使y招表面全然无辜的花招如出一辙!

池越溪无法忍受顾家琪在她眼前晃悠,她怕克制不住宰了这孽种,远在夏侯俊折磨顾女之前。

恰在此时,景福宫懿旨,宣小姑娘进宫伴驾。

池越溪狂笑一宿,天不亮就把小孩打包扔到皇宫门前,最好死在那儿甭回来了。

李太后很喜欢顾家小姑娘,逢上宫妃命妇王侯公勋蕃王世子家眷来请安,就把人拎出来,给大家说叨说叨小姑娘的孝言孝行。看那帮大老爷们闹腾的,有这样的不忠臣工、不肖子孙么,老太婆还能过向个寿?

叭啦叭啦,总之,整个魏朝上下都是不孝的干货。

李太后是借小孝子这个榜样,敲打皇帝及诸臣工是显而易见的了。

景帝就是那低头做小的孙子,天天问安,日日赔罪,皇子公主都叫来背孝经抄佛经,万不敢再惹太后不高兴。

前线那头,报到朝里的请功表,李家儿郎名字后面的军衔齐刷刷的全是参将以上,就连刚出生三个月的小奶娃都是个军百户。

太后主场迎战景帝、东宫、内阁、朝臣、郦山侯府乃至整个天下,李太后技压全场。

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很漂亮的杯具。

这时候,谁敢捋太后的毛,唯有皇帝的宠妃,李太后的娘家人,兰淑妃娘娘是也。

话说兰妃自二月冷湖边受寒,身体一直不见好,拖到五月末,得皇帝恩典抢回来就该是她的儿子。人逢喜事爽,兰妃的病就慢慢养好了,也该出来见见人活动活动。

兰妃来到景福宫给太后请安,李太后正在听戏,旁边杨林通说着逗趣话,李香凝在后轻捶肩,小人质顾家琪抱着一碗西瓜牛奶冰吃得欢。

“太后圣安。”兰妃娇娇弱弱地行礼道。

李太后面容冷冷淡淡,道声:“坐吧。”

杨林通亲手搬了个绣墩,兰妃缓缓坐定,陪太后大人看戏。

李太后不经意地问了句:“你认了个儿子?”

兰妃应道:“是,陛下给定了排位,行五。孩子吃了很多苦,臣妾恐孩子无状,冲撞太后娘娘,向陛下讨了恩典,养在宫处。今日博远侯夫人带他进拜见臣妾,臣妾一时难忍,做主留孩子在宫里多住几天,还请太后不要见怪。”

“可知,他生了双夷人的眼。”

“臣妾没想那么多。”

二人不再说话,听了一会子戏,李太后忽然说了句:“凝儿也有十三了,你领回去,指点些。”

据闻当年李香兰刚满十三,就给亲姑母强塞给自己的儿子即景帝,哪怕李家上下皆知李氏两姐妹都钟情于郦山侯府的九少年。

台上正好唱到“遥望见十里长亭,减了玉肌;此恨谁知。”

兰妃恍惚,错觉。

杨林逋轻唤声:“淑妃娘娘,太后与您说话呢。”

“太后请吩咐。”

李太后转过脸,将她好生打量,道:“哀家给了你十年时间,不是叫天下人来嘲笑,李家女人生不出儿子的。”

兰妃坐在那儿,面容上的笑,轻轻淡淡,似烟似雾,道:“太后明鉴,臣妾身体微恙,陛下已有多日未到臣妾那儿了。臣妾只怕帮不上忙。烟云,本宫累了。”

烟云行了个礼告退,扶起兰妃,离开景福殿。

当晚,皇帝夜宿芳林殿的消息传入景福宫。李太后笑道:“杨林逋,这差办得好。”

“都是太后指点得当。”杨林逋不轻不重地拍了个马p。

李太后转向李香凝,和蔼可亲地拍拍十三少女嫩葱似的手,道:“凝儿,明儿去你兰姑姑那儿住几天。”

李香凝腻到太后身边,撒娇道:“凝儿舍不得姑婆。”

太后笑,道:“只怕到时候就不这么说喽。”她不动声色地瞄过侄孙女,“凝儿心里有人呢?”

李香凝粉面带红,弯垂了脸,道:“凝儿只想服侍姑婆,不敢多想。”

“好了,跟姑婆还不说实话。谁家小子,姑婆给咱们小凝儿把把关。”

“姑婆~”李香凝拉长声音撒娇,“凝儿是瞧着兰姑姑不喜欢,兰姑姑平素待凝儿都好,凝儿、凝儿就这样去那儿,伤兰姑姑的心。”

李太后还是一脸笑脸,却叫人心里发寒。

李香凝微微瞄过太后的侧颜,鼓起勇气道:“姑婆,要不缓两天,兰姑姑心顺了,凝儿再跟兰姑姑提?”

“也好,你们姑侄俩打小感情好,倒是老太婆做恶人了。”李太后淡淡道。

“姑婆~凝儿是真正不想离开姑婆。姑婆就依凝儿这回嘛。”

李香凝和太后撒娇讨好,总算讨了恩旨,到芳林殿再探探兰妃口风。李香凝到芳林殿,一坐下来,就哭。

兰妃冲烟云使了个眼色,烟云把众人带出殿外,并合上门。

“哭什么,谁让你姓李。”兰妃淡淡道。

“求姑姑帮帮凝儿。”李香凝跪下,伏在兰妃双膝间又哭又求,景帝确实是全天下最尊贵最有权势的男人,但他同时也是李香凝的姑父。

也许有人能够接受这样的不伦事,但她李香凝无法忍受。

何况,她已有心上人。

“夏侯俊?”兰妃轻笑,“那是郦山侯府的女婿,你想气死太后娘娘?”

李香凝哭得更厉害,她知道这不可能,可她就是喜欢夏侯俊,从见到他的第一面起。兰妃久久不说话,李香凝忽地抬头,用红通通的眼睛看着兰妃,道:“姑姑,太后娘娘每日都请太医诊治凝儿身体,以求一举中子。凝儿身体很好。”

兰妃看着这个宫里长大的孩子,好像昨天还在她怀里撒娇,今天就红口白牙地威胁起她,不从,她不介意和亲姑姑争宠,以能生孩子的肚皮固位。

她笑了。

李香凝很紧张:“姑姑,凝儿不想的,凝儿不愿的,姑姑,帮帮凝儿。”

兰妃抚了抚发鬓,问道:“你是问过顾小姐了?”

“她、她还不懂,不过,凝儿与她相处,小南妹妹心宽和,性豁达,想、想来、不、不会介意。”李香凝娇羞地回道。

“先回去,姑姑考虑考虑。”

李香凝欢喜地抹干泪,回到景福宫,宫门前,顾家琪蹲地捂肚子哼哼,李香凝停下来,帮孩子揉肚皮,道:“小南,你要记得宫里和宫外不一样,自己要多长心眼,不该多吃的不要贪嘴,别让你爹爹担心。”

“阿南没有贪吃。”小孩辩道,她只吃了太后赏的西瓜泡冰。

李香凝左右看看,低声道:“西瓜性寒,又加老窑子冰,对你身体不好,记住了?”

“那些嬷嬷不敢害阿南。”小孩瞪着黑白分明的大眼,认真地反驳道,“太后娘娘待阿南可好了。”

“傻孩子。”李香凝低喃,“太后的心思,你怎么猜得透。”随即,她出了神。

瞧着这姑娘眼底荡漾的喜色,顾家琪心底直摇头,非要她敞开窗子说太后大人,绝不可能让这颗不听话的棋子如愿,和皇帝上床与和一个陌生男人上床,其实区别不大。

顾家琪点到即止。

宫人的宣声惊醒李香凝,又是池老太太递帖子,老太太想念外孙女,想太后给个恩典,但从来没成功过。

李太后对池家后院的厌恶,那是只要进宫的人都知道。这里要提到先帝的仁孝和章皇后的娘家。李太后还是贵妃时,与章皇后情同姐妹。这章皇后去后,李贵妃还代抚养过已故文德太子。是以,李太后与章家关系一直来都不错。

宁章氏自打听说小姑在婆家受非人虐待,可没少进宫和李太后告状。

终归因那是太师底家事,人家老太太又抑郁劳苦功高,李太后也就眼不见为净,逢年过年什么朝臣命妇拜见,直接把池家的名儿勾却了事。

就算不讲这里头种种盘根错节的关系,就冲着池老太太做的那些事儿,李太后也没兴趣和个老虔婆唠嗑苦难奋斗史,聊生儿育女经?她以为太后什么身份,跟她聊折腾名门贵女媳妇的小花招,别糟贱景福宫的贵气好不好。

所以,池老太太想进宫朝拜太后尊驾,有生之年都甭想了。

李香凝也不喜池老太太,每回池家递帖,都是她指点小姑娘怎么回帖打发人的。

这次了不例外,李香凝握着小姑娘的手,指点她的书法。顾家琪抓了块芙苓饼塞嘴里,李香凝点小孩小腮帮,笑嗔:“小馋猫,小心俊少年嫌你吃胖了。”

“回头阿南问问他。”

“俊少明天进宫?”

“不知道。”

“那还是赶紧问,问完,小南就可以多吃点心了。”李香凝提点道,铺开新的信纸。

顾小姑娘嫌麻烦,直接叫人传话夏侯俊,明日进宫。

卌一回 水面清圆风荷举 妖精打架(中)

夏侯俊乐癫癫地进宫,小姑娘问完一句话,小姑娘就自己踢键子去了。夏侯俊不死心,又不忍扰她兴头。正自我折磨着,洛江笙咳嗽一声,提醒夏侯俊办正事。

“李小姐,三公主也反省了一段时间,太后娘娘可有发话什么时候?”洛江笙比了个消气放人的手势。

李香凝低声道:“太后姑婆还是很生气,都没人敢为三公主求情的。”

夏侯俊行礼作揖:“还请凝姑娘为三公主多多美言。”

李香凝半垂脸,道:“夏侯公子不必客气,三公主是凝儿的朋友,凝儿一定尽力。只是,没个由头,凝儿也不好开口。”

洛江笙挥转纸扇,问最近谁在太后娘娘前头说得上话。李香凝微偏个头,洛夏看向那个踢键玩的小姑娘,洛江笙一敲扇柄,道:“若是如此,那洛某就有法子了。”

仨人嘀咕一阵,又带小姑娘到采萱殿看望三公主。

却说三公主闭宫思过中,看不到离开小黑屋的曙光,非常可怜。福嘉公主只能劝皇妹,乖点,回头再跟太后求情,争取早点放她出来。

顾家琪憨声憨气地说道:“三公主,阿南来救你啦。”

“你?”三公主哈哈大笑,豪气万千拍胸脯,只要说动李太后,顾小南想要什么她给什么。

顾家琪马上把洛夏李推出来,三公主听完点子,乐得大叫好玩,就这么办。她命自己的宫人全部听从洛江笙调遣,谁敢妨碍她出关,一律杀无赦。

“顾小南,你要是搞砸了,小心本宫揍你!”三公主威胁道。

顾家琪想想问道:“三公主,可以把阿南的宝贝还来吗?”

三公主眼珠儿一转,道先办成事。顾家琪和她咬耳朵,三公主大笑同意。事情就此定下,众人召集采萱殿宫人大忙活。

当天下午,兰淑妃的首席侍女烟云传话李顾洛夏等人,兰淑妃有请。

芳林殿里,兰淑妃陪着新认的皇儿读书写字,远望去,好一副母子相亲天伦欢图。众人行礼,兰妃微笑,道:“都免了,烟云,给大家看座。”

众人道谢坐定,兰妃把五皇子唤到身边,纤纤玉手捂着孩子单薄的肩,道:“其实也没甚事,只是我们毅儿一个人孤单单,怪冷清,本宫想请你们带毅儿一块玩耍。”

洛江笙与夏侯俊连声道兰妃客气,李香凝想了想,道:“姑姑,我们在排新戏呢,五殿下身法超群,正合做剧中头角。”

兰妃抿了口铁观音,但笑不语。

夏侯俊嗯咳一声,道:“兰妃娘娘,小臣这儿有个新剧,想以瑞王闹京都素材为本,只是一直未找到合适的机会,倘使娘娘准允,微臣想请五殿下来演,共为太后进孝。”

兰妃放下茶碗,笑得意味深长:“陛下夸赞夏侯家出了个栋梁之才,本宫还以为陛下过誉,今日一见,名不虚传。”

“愧不敢当,微臣也是借娘娘的光,有此良机,为娘娘效犬马之劳。”

“也不用谦虚,我们毅儿就拜托两位爱卿了。”

前面说道太后寿诞,皇帝犯错,命大魏王侯公勋家眷每天都要进宫给太后请安进孝道,陪老人家聊聊天,喝喝茶,听听小曲儿。皇后、虞贵妃等宫妃都陪在左右,京中名角儿纷纷登台献艺,大家看得很欢乐,叫好声也很给力。

但是,李太后还是不太满意。

换剧时,李太后瞄着曲目单子,道:都是老面孔,没甚新意。

这并不是说李太后真地不满意京班的卖力表演,而是她念叨“孝”经开始的症兆。凡是可以数落皇帝不孝的场合,太后大人是绝不会放过的。

这时候,顾家琪跳出来:“太后娘娘,阿南准备了个新节目。”

李太后惊奇地哦一声,杨林逋那儿是打过招呼的,也帮忙给小姑娘说好话推荐,李太后给面子地说,那就去看看。

景福宫前,蟠桃园布景到位。

福嘉公主蒙着面纱,额点三丹心,双环发c一根珍珠步摇,提着小仙篮来到蟠桃仙树下摘蟠桃,惊见草丛中有条蛇在偷吃要献给王母娘娘的寿礼。

嘭嘭嘭,三响声效,梁柱顶上袋子被解开,金箔细片纷纷洒落。蟠桃仙女已被神力打倒,扮演王母娘娘的女戏子,装腔作势道:“罚蟠桃仙子思过崖思过五百年!”

蟠桃仙女捂着胸前,不懂:“那蛇妖偷吃蟠桃,破坏王母娘娘寿诞,婢子杀它,何罪之有?”

王母娘娘道:“上天有好生之德,竟管它只是一条蛇,但也是蛇它妈生的,罪不及死,你本该好好与它说道理,让它回归正道修成正果,却随意将它杀害,为其罪一。其二,此蛇乃金蛇族族长之子,你杀了它,激怒蛇妖族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