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部分(1/1)

惫憔悴。梁景生的心里又勇气了难以控制的焦躁痛恨,语气也开始尖刻:“你是什么样的人,不用我再提醒你了吧!梁齐还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就算你要玩,也要看看对方是什么人吧?我不想让我们兄弟俩成为别人的笑柄,更不希望他受到任何伤害。趁他还没有知道你的那些丑事,离开,走得远远的,再不要脸,也总得给自个儿留点面子吧!也许你们日本人并不觉得脸面有多重要,可我还是希望木子小姐会有所不同。”

他不再看樱木子,从怀里摸出支票单字拍在面前的矮几上,指了指说:“多少都随你,开个价儿吧,你要多少?”

樱木子还是像傻子一样定定瞧着梁景生,就仿佛不能明白他说的是什么,可心里却是痛,痛不可抑,痛到连气都透不过来。从今天得知梁景生就是梁齐的哥哥开始,她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她不能再自欺欺人,眼泪终于顺着脸颊滑落,流进她线条清晰地唇里,又苦涩地落尽心里。房间内暂时的沉寂,耀眼的灯光,都仿佛变成了铁铅,沉重地压在她的心上,她缩了又缩,希望眼前咄咄人的男人忽然消失,或者是她自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也好,只要不让她再面对这样的痛楚。她受不了,做不到,一想到再也不能见到那个让她重生的男孩子,她就受不了。她摇着头,哑着嗓子喃喃开口:“我不要钱,我对梁齐是……”

梁景生已然没了耐性,沉下脸,只是冷笑:“梁齐?你还有脸提梁齐?”他哼哼着冷笑,停不下来,控制不住,轻蔑地说道:“任何人都可以,只有你不行,因为,你不配。”

她知道自己不配,她做错事,错得那样离谱,眼泪疯狂地涌出来,噗噗地往下掉。梁景生的话就像一场暴风雨劈头盖脸地砸来,整个心又冷又疼。如同整个人陷在九重地狱里,身受火烧冰蚀而精疲力竭,还要做最后的挣扎,明知道是徒劳却还要挣扎:“我爱梁齐,是真心的。”

梁景生就像听到了一个好笑的笑话一样,笑个不停,“我发现你的脸皮还真不是一般的厚啊!木子小姐,难道你真的不知道什么叫羞耻,什么叫不要脸么?说说看,你是怎么爱梁齐的,难道背着他跟别的男人……”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那张英挺的脸上忽然就布满了深重的厌憎,几乎是带着恨意地咬牙切齿:“你可真是犯贱!”

樱木子却仿佛没有听见似的,站起身,坐在离他近一点的沙发上去。脸上带着卑微的渴求,眼中闪着幼稚的期望,期望这个男人能发发善心,他甚至激动地去拉梁景生的袖口:“梁先生,我知道我没有资格,可我是真的爱梁齐,请给我一个机会,我发誓,从今以后,我一定一心一意对待他……”

梁景生厌恶地反手挥开她,胸中汹涌而起的愤恨几乎烧红了他的眼睛。他冷冷地道:“这么说来,木子小姐是没有诚意和平解决这件事了,敬酒不吃吃罚酒了,是么?那成,我就换一个方法。”

女人离他太近,一股若有似无的香气隐隐地漂浮在他的鼻端,让他焦躁,让他厌恶。站起身的时候,他的眼光落在离矮几不远的那个纸箱子上面,里面随便堆放了一些衣物还有照片。他踱了过去,弯腰用两根手指踮起一张照片,看了看,冷笑,扔掉,转身看着抹眼泪的樱木子,满身戾气,一字一句地说:“你的路只有一条,那就是离开。如果你不乐意,尽管兴风作浪。不过我的耐心有限,我可以让你在短时间内了解我的手段。对付你,法子太多了,随便一种就足够能让你得到不听劝告的深刻教训,比如说……”

他又坐回沙发,脸上有恢复了儒雅温良,似笑非笑地说道:“比如说,木子小姐这么漂亮,对有些男人来说,极具吸引力。要是哪天不小心,万一……”他忽然敷在樱木子耳边说了一句话,樱木子立刻吃惊地看着他,梁景生嗤嗤笑着说:“这种意外随时随地都会发生,你可得小心点。”

樱木子难以置信地瞪着梁景生,就仿佛他是个她从来都不曾认识过的陌生人,她哆嗦着:“你,你竟然,你真是龌龊,卑鄙!”

“龌龊?卑鄙?”梁景生默然地盯着樱木子,冷冷地说:“彼此彼此。如果你怀疑我的话没有真实性,我可以给你证明一下,你也要有个心理准备,记得,最短时间内。”他看了看腕表,忽然笑了笑,说:“哟,跟木子小姐谈得这么愉快,都忘记时间了。后半夜了,这个设计兼呆在单身女人的房内实在不妥,啊,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告辞!”

打开门的时候梁景生又回头,笑着道:“我跟你说的这些话,你最好是仔细地琢磨琢磨,甭跟我掉腰子耍花枪,我还是十分有诚意,跟你和平解决这件事。真不希望木子小姐这么漂亮的姑娘,万一……那不是让人遗憾么?言尽于此,希望你能好好地考虑考虑。”

梁景生合上门走了,樱木子一直过了很久都坐在那里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她都不敢动一动,只怕一动,便会魂飞魄散了。满室的静谧,仿佛坟墓一般死寂,沙发边的物架上传来钟表的滴答声,伴着她沉重的心跳,“咚”的一声,又一声,非常缓慢,非常沉重,一下一下。从心底深处渐渐扩散的痛楚,很细微却很清晰,慢慢顺着血脉蜿蜒。她无声地流着眼泪,眼光落在不远处的纸箱子上。

直到她再也流不出眼泪,脸上绷绷地发紧,她才缓慢地站起身,慢慢踱到客厅的飘窗前。脱了鞋子坐上去,拉开窗帘,折起身子,把脑袋搁在蜷起的膝盖上,傻傻地看着一片模糊的窗外。夜深了,她看到窗外衣角的夜幕,在霓虹灯的衬托下,现出一片幽深的炫紫,就像是一种绚丽凄美的毒,就像通往地狱的黄泉路边用鲜血浇灌的曼珠沙华,有着妖异、灾难、死亡与分离的不祥之美。

闭上酸涩的眼睛,一串串的眼泪珠子一样滑落。她吸吸鼻子,终是扭回头,吧眼光有放在客厅里的那个纸箱子上面。

不管樱木子有多痛恨命运无情的捉弄,也不管她多么哀怜自己的遭遇,第二天,她还是一如既往地早早爬起去上班。她还有工作,还要养活自己。出门的时候,接到梁齐的电话,他今天要随编辑出奇,另一个城市,要她好好地照顾好自己,他可能在哪里逗留两三天。最后他还说,等他回来,就商量他们的结婚的事。

挂了电话,樱木子梦游一样乘电梯去了停车场。可到了她的停车位,她才发现,她的车子,竟然四只轮子全部瘪掉,软趴趴地伏在停车场。她盯着轮子看了半晌,手指微微发颤,她自然明白是谁干的。

中午在餐厅吃饭,她一点胃口都没有。不住地用勺子戳在干干的米饭里,纪云看了半天,忍不住问:“木子,我怎么觉得你今儿个不对劲啊,小梁呢?今儿咋不见人影儿啊?”

“哦,他出差了,过几天回来。”纪云打趣道:“哦,看我说你咋魂不守舍的,原来是害了相思病啊。”

樱木子勉强地笑一笑,等着手中的勺子发呆。纪云发现自从樱木子打日本回来就这样,老是精神恍惚的神态。她跟小张有意说些笑话逗逗她,可她笑着笑着就思想抛锚了。你问她一句,她也是反应迟钝,老半天才“啊?什么?”。经常会深思恍惚,仿佛瞬间思维已经飘到了远处。她的父亲才过世,她也明白失去亲人的痛苦,她不由得心疼这个被伤痛折磨的女孩子,尽量想开导她,让她高兴点,像从前那样:“木子,小梁不是说要结婚么,决定了么?日子定在什么时候?”

提起这个,樱木子就心酸地想要掉眼泪,垂下眼皮,轻轻地摇了摇头。

纪云看她这样不禁说道:“木子,咱们女人找男人,图的就是安生,像小梁这样能干肯吃苦,有知道心疼女人的男人不多,要结婚就赶紧的,省得夜长梦多。”

樱木子有些仓促地胎气眼睛,她的神色又陷入那种恍惚,只是有些乏力地说:“可,可我比他大了两岁……”

“切!”纪云瞪了她一眼:“你原来发愁这个啊,大了两岁怎么了,人小梁都不在乎,你在乎个啥呢?再说了,不就两岁么,这夫妻,女的比男的大二十岁的都有,你才大两岁,哪儿稀罕啊?成了,赶紧地吃饭,尽想些没用的。”

可到了下午,樱木子依然是梦游状态,在办公室里飘来飘去,翻译的文件也是频频出错,被老总叫进办公室一顿好批,吓得小张,纪云都不敢给她活儿干了。下了班,樱木子还得找人修理她的车子。

修车的那师傅看了看车轮子,一边支起千斤顶,一边说:“小姐,这一看就知道是故意的,这停车场不是有摄像头么,说不定都录下来了,报警。这些小丫挺的,不安好心眼儿,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报警?那不是让梁齐知道地更快么?她苦笑,等车轮子都换好了,把师傅的工时费给人清了,她又拿出拖布把车子擦了一遍,这才慢腾腾地往电梯走去。

她的停车位离电梯较远,从两辆大型休闲车空间里穿过去。还没等她越过车头,身后的车子忽然响起车门打开的声音。停车场里极其安静,这突兀地响声吓了她一跳,本能地回头,却不想回头的瞬间有人紧贴在她的后背,伸手就捂上了她的口鼻,并使用蛮力把她往后拖去。

第三十章

这一惊非同小可,只把樱木子吓得魂飞魄散想要尖叫。可她的口鼻都被人紧紧地捂住,连呼吸都困难,更别说张口呼叫了。身后的人力气蛮大,她抬起手胡乱地掐在那人的手背上,整个人似是网里的鱼一样弹跳踢腾,却抵不过那人的力道。她被拖到打开的车门边,那人要把他塞进车子里,慌乱中樱木子一把扒住车门,死也不松开。可车子里居然还有人,她看不起到底是几个人,只感觉有几只手同时拽住她,蛮力地把她像拖麻袋一样地拖进车子里。

恐惧与绝望像陨石一样,沉重地击撞在樱木子的心上。除了害怕,她已不能思考。本能中,她拼尽全力张开口,咬在那人的手指上。那人忽然哼了一声,他的手刚离开她的嘴巴,还不等她叫出来,便又有另一只手迅速地掐在她的脸颊,那么用力,捏得她感觉骨头都要碎掉了。那几只手紧紧地按着她,有人抓住她的手,也有人按着她的腿,她再也动弹不得反抗不了。恐惧犹如湖水一般把她湮灭,除了沉下去她再也不能做别的。

眼泪疯狂地涌出,樱木子躺在车座上孩子啊蠕动挣扎,誓死反抗,却有只手忽然来到她的胸前。她本来穿着薄料子的套装,那只手勒住衣领只是用力向外扯去。“嗤”的一声,衣服就被撕裂老长一道口子,露出了女人坚挺白嫩的胸脯。这些人的意图明显,樱木子只觉得恐惧,只觉得害怕,疯狂地摆动头部挣脱那只手的桎梏尖叫出声,大哭大叫着用力踢腾被钳制的腿。可另一只手已经翻起她的裙子,要去撕扯她的内k。

她的眼前晃动着人影,那紧紧按着她的每只手都仿佛是地狱使者的勾魂索,要把她生生拖进地狱里去。她一边哭,一边大叫:“梁景生!梁景生你这个混蛋!”

这个名字似是有什么魔力,钳制她的那些手就像来时那般突兀,迅速撤离她的身体。车子轻微地震动,那些本来对她施暴的人影退出车子,却有另一人又进来,坐在一边沉默地看着她。有人关上了车门,车子里除了她抽搐的哭声,只有那人闪动着的目光。

樱木子还躺在椅座上,极度的恐惧让她浑身发软颤抖。早已散乱的头发被泪水润湿,贴在脸颊上。死死地咬着嘴唇,抖着手,把半褪的内k穿上,用残破的衣料吧胸脯遮起,失了几下紧抓住椅座边缘才能缓慢地坐起身。

车子里光线并不好,樱木子孩子啊流着眼泪哽咽,可还是认出沉默着的男人是梁景生。她用尽了力气,狠狠地瞪着眼前模糊地轮廓,满腔的恨意洪流般叫嚣着要冲出胸膛。她抖得似是帕金森病人一般乱颤,投手抹掉眼泪,忽然疯了一样对着梁景生扑过去。尖尖的十指狠狠地抓向那张可恶的脸,却被男人轻易地捉住。他的手稍用力,樱木子就觉得被他抓住的手腕仿佛碎骨一样疼。

梁景生居然在笑:“这感觉怎么样?今儿晚上只是牛刀小试,下次,你可没这么幸运。”

除了恨,樱木子没有其他感受,不管男人手上的力气会不会弄伤她,挣扎着叫骂着不管不顾地扑上去。梁景生不防这个女人突然地疯狂,只是眨巴一下眼睛,女人已经扑进他的怀里。他怕真扭断了女人的手腕,刚要松开去推搡她的身体,却不想女人竟然一口咬在他的颈窝。

梁景生倒吸一口冷气,迅速抬手一把抓住她的头发,想要迫使她抬起头,另一只手已经探到女人的下颚紧紧掐在她的脸颊两侧。可她咬得那样紧,就是不松口,脖子里尖锐的疼痛刺激着梁景生的神经。她咬得他那么疼,疼痛让他恼怒万分,他抓住她头发的手不觉更用力,身子猛地前探,把女人一下子压进座椅里去。

这辆车子里的空间很充足,两个人一声不吭地纠缠在一起。梁景生压下来的力量差点把樱木子胸腔里的空气都挤出来,几乎想要窒息,可樱木子用手臂死死地搂住梁景生的脖子就是不松开。扭打中,她的脑袋好型磕在车门子上了,“咚”的一下很响。不知是窒息还是头上传来的疼痛让她在瞬间有些晕眩。可她似是个嗜血的小兽,一击得手便再也不松开,死也不松开。她觉得恨,恨这个男人真是这么无情,竟然真的说到做到让别人对她施暴。她本来以为那只是威胁,毕竟他还要顾忌梁齐不是么?可是他真是这么做,刚才那些人撕扯他的衣服,她动弹不得反抗不了,绝望、恐惧、和无能为力撕碎了他的心。那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感觉生生摧毁了她的神志,她的坚强,还有她的懦弱。

她怎么抵得过男人蛮横的力量,终于哭出声,牙齿渐渐松动。景生紧揪她的头发的手也渐渐松开,他喘息着低头看着身下的女人惨白的脸庞,她的手臂还软软地挂在他的脖颈上。仿佛是恨地无力宣泄,樱木子握紧拳头击打在梁景生的肩膀上,哭着的女人像是呜咽的小兽,抖得像是秋风里的落叶,纳闷软弱可怜。他慢慢直起身子,而樱木子被撕裂的衣服抹布一样挂在胸前。微弱的光线里,他能看到那片白皙的肌肤,随着那人急促的呼吸颤动。

梁景生的脖子里很疼,女人用尽了力气,似乎真的要喝他的血,食他的r才能解恨。他也没有立刻去检查脖子里的伤,倒是沉默地脱下上衣外罩,扔在樱木子的身上。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女人忽然折起身,一耳光甩在他的脸上。啪”的一声,那么响,梁景生几乎同时一伸手又揪住女人的头发,把她揪了过来,恶狠狠地看着樱木子湿漉漉的眼睛。车子里又陷入死寂,只余他们俩粗重的呼吸声。

梁景生记不得这么多年有谁敢这样挑衅他的威严,特别是女人,她们要么死心塌地,要么温顺乖巧,就算是胆子真的生了毛也不敢这么挑衅他。一口恶气憋在梁景生的嗓子眼里,恶狠狠的眼睛里几乎迸出火花来,紧揪着女人头发的手不自觉地收紧再收紧。

樱木子仰着脸看着跟炸了毛的雄狮一般的男人,眼睛里却没有害怕,用同样恶狠狠地眼光瞪回去。其实心里早已乱成了一锅粥,甩出那一巴掌,她就后悔了。虽然她很梁景生的无情,却没敢想她竟然脑子一懵甩了他一耳光,还竟然打着了。头皮疼得跟要裂开一般,男人的眼光两团火一样落在她的脸上,烧得她懵了,也不知该如何收场,有人不知接下来男人会怎么收拾她。正惴惴不安地瞪着他,却不想梁景生忽然“嗤”地笑了一下,随即松开手,扯了下身上的衣服,还拿起一边他的外罩披在她的肩上,低沉地说:“穿好了,我送你上去。”

说完便打开车门,下了车。

樱木子这才是愣怔在那里动弹不得,想不明白,他怎么突然转性了。她默默地扒拉一下乱得j窝儿一样的头发,裹紧了身上梁景生的外套,磨磨蹭蹭地终是下了车。

车外只有他一人还站在那里,手指上夹了一根燃着的烟。那些把她拖进车子里的人来无影去无踪,早就没了任何踪迹,就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见她下车,梁景生就转身朝电梯走去,樱木子拉紧了衣服,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从电梯门的反光里,梁景生看到身后的她就缩在一角,低着脑袋,蔫蔫的,了无生气。

到了她的门口,樱木她的腿到现在还是软的,手也抖,拿着钥匙“哗啦哗啦”晃着却对不准锁眼。梁景生忽然伸手,说:“我来吧。”

她吓了一跳,反应迅速地闪开,睁着满是湿意的眼睛,戒备地看着他。

走廊里的日光映在他的发顶,那光晕衬得他的头发乌黑得几乎发蓝,一侧的脸颊上还有几道突兀的指印。有几秒,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但犹豫也只是一霎那的事,他的手还摊在那里,她又垂下眼皮,抖着手把钥匙放到他的手心里。

很快“嗒”的一响,锁头转动,梁景生打开门按亮了门口玄关的灯,却推出一步,吧钥匙又交给她,点点头说:“进去吧。”

他转身要走的时候,樱木子却又脑子秀逗地叫住他:“噯……你的衣服。”

梁景生回头,盯了她一会儿才说:“扔了吧。”

樱木子看着男人大踏步地走进电梯,她才合上门,只觉得精疲力竭恍如做梦一样。没多久,她的手机就在手袋里响起来,拿出查看,却是陌生号码。她一接起还没有说话,那边就传出男人低沉的嗓音,他说:“今天晚上的意外,或者还会发生,我劝你还是仔细做个掂量比较好。”

他并没有等她回话,就把电话挂掉了。听着单调的忙音,樱木子虚脱地瘫倒在玄关的地板上,整个房子似是坟墓一样沉静。在地上躺了一会儿她才慢慢爬起,跌跌撞撞地进入盥洗室,打开冷水洗了把脸。抬头看镜子的时候才发现,额角还有脸颊上基础乌青,用手一触钝钝地疼。看着镜子中狼狈的女人,樱木子只觉得鼻窝里酸酸地疼,眼睛也疼,还有头皮,这会儿,就像被火少过一样热辣辣地疼。低头的时候眼泪一颗颗地滴在面盆上,他看到撑在面盆上的手,手腕处一圈的青紫,还有身上被撕裂的衣服。她用手捂着脸哭了好长时间,才又回到客厅,客厅里的一角还放着那个纸箱子。她就走过去,把纸箱弄进卧室里,吧那些相框又拜会原来的位置,衣服也挂进衣柜里,达也留在这里的洗漱用品也一一摆回盥洗室里。

弄好了一切,樱木子觉得她要累死了,整个身子轻飘飘的,连衣服都没换掉就躺进沙发里,哪国一直考点盖在脸上。她太累,太想好好睡一觉,她固执地想,也许明天醒来,梦就醒了,一切还是安然无恙。

第三十一章

第二天樱木子去开车的时候,她的车子跟昨天早上一样,新换的四只轮子已然软趴趴地没气。她用力攥紧手里的包包,用力地咬着牙,才忍住满眶动一动就要落下来的眼泪,心底深处忽然生出一丝恍惚的疼痛疲惫。她明白,梁景生是不准备放过她了。

停车场里很静,偶尔传来一声关车门的声音,就把樱木子吓了一跳。看了看四周,有人开车出了地库。她的心里已然被惊得噗通乱跳,想了好久才摸出电话,打给昨天的那家汽修行,要他们来人继续换车胎,然后她又拨出昨晚接到的那个陌生电话,接通后那边“喂”了一声,她就说:“转告梁先生,让他放心。”她也不管对方是否听明白,就挂了电话,眼泪终于滚落。经过昨晚,她仿佛成了惊弓之鸟,等电梯的时候有邻居从她身后出现跟他 打招呼,也会把她吓得手脚发软满身的虚汗。她沉浸在悲哀里,快要虚脱。

这个繁华地近乎混沌的城市里,季节交替正在不知不觉地进行,一阵无意付过的凉风,便无端端地惹哭了一天的乌云。刚才还是艳阳高照,这会儿已经是乱雨纷飞。公司里还用着冷气系统,纪云拂了拂满胳膊的j皮疙瘩捧了一杯热茶站在窗边静静地看着匆匆而来的雨。其实她心里却在想着她守候的那张办公桌前,樱木子安静得犹如一朵睡莲,斧头看着手中的文件,半晌都没有动一动。

纪云稍微侧过脸去,就能看见樱木子低垂着眼,看到她长长地睫毛覆下去,在咽下皮肤上投s出一弯弧度的y影。她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整个人都在逆光里,模模糊糊的一层光晕的毛边,她一动不动地,就仿佛被镶嵌进了一幅画里般安静,纪云看她这样都难受得慌。今天进入办公室,她也只是礼貌地对她和校长笑着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知道现在连一句话都没说。以前她可是爱说笑的,这个女孩子笑的时候喜欢扬起下巴,笑得很张扬。总能让她想起她这个年纪时孩子啊啃着书本,哪有这般的轻松快活?她有时候真是有些羡慕樱木子,这样的青春美少女,本身就是一种诱惑,吸引人的眼球。可这两天,樱木子的气色不太好,总是显得有些苍白,那双闪闪发光的眼睛里似乎不满了迷雾一样,雾腾腾的,叫人捉摸不透。而且纪云发现,从日本回来后,樱木子迅速地消瘦了下去,她那本来r呼呼的小下巴,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尖得都能穿针了。

纪云忍不住走过去摇了一下她的手臂,问:“木子,这一页儿,你看了快一个小时了,我都替你累得慌。”

樱木子仿佛猛一下回过神来,她的脸上十分苍白,嘴角无力地沉下去,喃喃说:“我,不知道,我不是故意……”

纪云这才感觉这姑娘是真的不对劲了,都开始胡言乱语了。他坐下,认真地看着樱木子:“木子,还在为了你父亲的事儿难过啊,还是有别的啥事儿?我咋看你老是魂不守舍的,跟姐说说,姐是过来人,能帮你拿拿主意。”

樱木子看着纪云愣了半天才艰难地说:“不,没什么。”

她知道没人能帮她,是她自己做错事,她只是很累很累,什么也不愿再去想。。只要一想起来,整颗心都是绞痛不能安宁。无所谓了,她想,就这样吧,就当做是场梦也好,或许像窗外这场雨,来去都是匆匆。反正最后都会是她一个人,无所谓了。

下班的时候纪云还有些不放心,对樱木子说:“今儿晚上不用加班,干脆咱俩去吃小火锅吧,要不然一个人吃饭多无趣啊。”

樱木子哪有胃口,她摇了摇头,纪云就扯着她的胳膊,把她拉进电梯里。一路上还数落:“不吃饭哪行呢?就算天塌下来,还有比咱高的人顶着,瞧你这脸拉得,又不是世界末日了,愁啥呢这是。高高兴兴一天,不高兴也是一天,干嘛跟自个儿过不去?糟践啥也不能糟践自个儿胃,这胃钥匙坏了,受罪的还是你,没人替你难受。听姐的高兴点啊。”

除了电梯纪云一眼就瞧见了接待区里的沙发上,坐着几日不见的梁齐,看见她们出电梯就站起身,笑呵呵地走过来。一看见梁齐,纪云就松了一口气。

樱木子还低垂着脑袋,纪云扛了扛她,小声说:“哟,这小冤家可算是露面儿了。”

樱木子仓促地抬头,就看见了梁齐。

其实天色还早,可大型的落地窗外的天空依然黑压压地y沉。雨也许还没停,大厅里早已亮起来等,天花板上漫天穹庐繁星般的灯光洒下来,更把梁齐衬托地英挺朝气。那英俊的脸庞上神采飞扬,眼睛里闪动着璀璨的光,仿若阳光下潺潺流动的清泉。樱木子最喜欢梁齐的这份透明,那是一种毫无杂质的清纯,有一种深入肺腑的清凉,可以让她得到心灵的解放。可现在看着梁齐,她却只有,满心的伤痛。梁齐已经走过来,随手接过他手中的包包,笑嘻嘻地说:“怎么,看到我都傻了?”

樱木子这才挑起唇角笑了笑:“怎么回来了?不是要呆上几天么?”

梁齐想说想你了呗,却碍着有纪云在,只笑道:“提前回来了呗。”

纪云翻翻眼,说道:“你量这不是废话么?好了,梁齐回来了我就放下了。不打扰你们俩恩爱了,我先走了。”她想想又对梁齐说道:“大记者,再忙也要照顾下女朋友的情绪好不好。一闪几天不见人影儿,有你这样儿做人男朋友的么?对木子多关心关心啊。”

梁齐好脾气地笑:“那是那是,噯,云姐,甭走啊,咱一起吃饭去。”

纪云笑道:“你们小两口说体己话,我杵在中间那不是大灯泡么?”她又把梁齐拉一边去,小声说:“这姑娘估计还在为她父亲的事儿难受呢,你啊,好好地安慰安慰她,甭来时顾念着工作把人给忽视了。”梁齐点点头,纪云对他们摆摆手:“我走了啊。”

纪云走后,梁齐就拉着樱木子的手,爱怜地刮了刮她的小鼻子,轻声问:“有没有想我?”

樱木子含着满心的悲伤就笑着点点头,他们走出大厅,外面果然还在下着小雨,梁齐揽紧了樱木子冲进雨里。好不容易拦到计程车,梁齐对司机说:“马克西姆餐厅。”

樱木子却说:“不,还是先去八里桥南街吧。”她对梁齐笑了笑说:“有点冷,我想先回家换件衣服。”

可到了公寓小区樱木子并没有回家换衣服,却是径直去了地库,梁齐疑惑地问:“来这儿干嘛啊,不是要换衣服么?”

樱木子在他的停车位前停下,车轮子已经换好了。他拿出车钥匙开了车门,轻松地笑着说道:“想想还是算了,麻烦,饿惨了,咱先去吃饭吧。”说完便钻进车子里,启动了车子。只轻轻一按,软顶的棚子一点点地合拢,梁齐还站在那里没动,她便扭过头笑嘻嘻地说:“上车啊,发什么呆呢?去寿司名店吧,上次是你请我,这次我请你怎么样?”

梁齐心里一咯噔,也不知怎么就开始心发慌、良好的教育还是让他笑出来,说:“成啊,吃什么都成,甭说请啊什么的,咱们还用得着这么客气么?听起来跟……”梁齐一顿,没再说下去,樱木子也不搭腔,只管开车。下着雨,路上行人不多,出租车在这种天气里很忙碌。樱木子的右手打在皮质排档上,在雨中车流中穿来c去,她一只没有扭头去看梁齐,就怕她一看,满眶热辣辣地眼泪就要留下来。

寿司名店很多人,很热闹,没有了包厢,他们就在大厅一角的位置坐下来。樱木子点了很多次,她仿佛真的饿惨了,只顾着低头吃得很香。梁齐确实胃里塞了石头一样满满的。樱木子低着头,他看到她的睫毛覆下去,遮掩住一双眸子,仿佛幽潭的深影,深得让他看不清,深得让他有些心慌。他正悄悄地看着她,谁知道她突然抬起头来,四目相对一时四周仿佛都安静下来。

饭厅里那样嘈杂不堪,到处都是客人边吃边聊的交谈声,但却就像一下子安静下来,只看到她一双又黑又亮的眼睛,乌溜溜地望着他。被她抓到偷看,梁齐不由得脸上热辣辣地,樱木子却又忽然一笑,笑得那么甜,就像桌上那碟r酪穆斯,她似是心满意足地摸摸肚皮,笑得没心没肺:“噯,好饱,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吧,梁齐。”

第三十二章

梁齐没有想到樱木子带他去的好玩地方竟然是一家地下酒吧。

九点过后,对于昼伏夜出的夜生话者来说,此刻正是一天光y的开始,引得无数时尚男女进进出出,酒吧装饰很时尚新潮,躲开瀑布,通过玻璃桥就进入了酒吧,站在酒吧门口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便灌进了耳朵里,暖昧的灯光,衣着性感的迎宾小姐,吸引着黑夜里那些按捺不住内心冲动的食色男女,五颜六色的激光灯就像一条条从天而降的彩色巨龙,张牙舞爪的扑过来刺的人眼睛有些受不了,梁齐刚皱皱眉,便被樱木子一把扯了进去。

酒吧里光线很暗,到处都挤满了人,靠里边是一个舞台,几个穿着三点式性感装的女郎攀附着几根钢管跳着让人欲血的舞蹈,场内灯光昏暗暖昧,激光灯四处扫s,台下是一群摇头摆臂、互相挑逗的年轻人,跟着劲爆的摇滚乐发泄着体内过剩的精力。

酒吧里冷气开的很足,却让人无来由的心生燥意,梁齐被樱木子扯着一路走进去,时不时会碰到一个袒胸露背露肚脐的女人,女人身上喷洒的浓浓香水味不容拒绝的钻进他的鼻端,很诱惑!可他烦的要命,不禁紧紧握住樱木子的手,停下脚步,樱木子回头,那双亮晶晶的眼睛里在闪光灯下看似有几分妖冶,梁齐皱着眉对她摇摇头,音乐声实在太大,向他俩挨这么近说话也得靠吼,樱木子笑着扯着嗓子喊:“我请你喝酒!”

说完不由分说熟门熟路躲开群魔乱舞的人群,拉着梁齐挤到10米长的大理石吧台前,对着忙碌的酒保打个响指,酒保是个很年轻的男孩子,似乎认得樱木子,一扭头看到是她便笑的跟花儿似的,晃过来,笑嘻嘻的喊:“好久不见啦美女,还是老几样‘一醉方休’?”

樱木子点点头,酒保很快在他们面前摆上一套七杯的烈酒,樱木子瞧着梁齐抿嘴笑了笑,梁齐看她拿起杯子,打开一罐雪碧勾兑,再用杯垫盖在杯口,然后很帅的在吧台上猛磕了一下,趁着气泡翻腾一口喝干。

梁齐不知道此刻他心里想了什么,他只知道他很难受,他才离开两天樱木子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樱木子对这个地方似乎很熟悉,而他思想保守,酒吧对他来说就是醉生梦死与糜烂生活的代名词,他实在忍不住犹豫着问:“你常来这里么?”

樱木子只是一笑,说道:“怎么可能……我天天来。”说着就拿起一杯翻腾着气泡的酒杯递给他,对他挑挑眉,酒吧里太嘈杂,梁齐没听清她说什么,看了看她手中的酒杯,犹豫着还是接过浅尝一口,一股芥末似的辛辣立刻钻进他的鼻子里去,把他呛的咳嗽起来,引起吧台旁一群人的笑声,樱木子身边的男人笑指着梁齐对她说道:“这小尖孙儿是雏吧?看这稚嫩的。”

樱木子笑着眨眼,问:“什么是小尖孙儿?”

樱木子一扭头男人的眼前就忽然一亮,开始上下打量她,暧昧的说:“就是小伙子长的挺漂亮的。”用漂亮形容男人是一种歧义,梁齐的脸已经红透,而男人身边的人群不甘寂寞的又是一阵窃笑。

男人又道:“你就是一小尖果儿。”不用樱木子再问他就暧昧的靠过来,说:“漂亮妞儿。”

轻薄而浮艳的笙歌灯火中,有疯狂的音乐,暧昧的灯光,还有暧昧的男人,樱木子似乎已经化成一滩水,她咯咯咯的笑,美的犹如淤泥里的一朵白莲,格外的引人注目,男人心思一动就伏头过来,用下巴指指一边僵硬着表情的梁齐,问:“这小尖孙儿是你男朋友?”

樱木子立刻摇摇头,梁齐的脸黑了男人就笑了,大声说:“请你喝酒?”

于是樱木子就跟男人开始最基本的划拳,樱木子输了,她喝第二杯的时候梁齐已经忍无可忍,一把夺过她手中的酒杯,桑邦着脸说:“木子,别喝了,我们走吧。”

还不等樱木子拒绝,男人已死瞪起眼睛,指着梁齐道:“嗳嗳,你谁呀,边儿去,捣乱呢?”

他又掂过来一杯酒,满上,对樱木子说:“你输了妹妹,愿赌服输,这杯你得喝了。”

樱木子刚端起酒杯谁知梁齐猛的用手一扫,酒杯就翻了,洒了,梁齐涨红了脸:“我说别喝了,走。”

他扯着樱木子的胳膊用力扯起她,樱木子一甩手挣脱,皱着眉说:“梁齐,你干嘛呀。”

那男人早已不耐,冲过来揪起梁齐胸前的衣服表情恶很:“我c!你小子找抽呐。”

梁齐冷冷的说:“放手!”

“哟呵,还挺硬,我他妈就不放手,哥几个,把这不开眼的小子给我端了。”

吧台边立刻窜过来几个男的,一个个横眉竖眼的不耐烦,其中一个猛推了梁齐一把,几个人立刻就扭打在一起,梁齐打小被哥哥着学过几把式,可一拳难敌几只手,混乱中有人伸腿一绊,他便倒了下去,撞翻一高脚椅,几个人围上去把他按在地上,变故太快,樱木子都傻了,她的本意只是想要梁齐误会,可没想让别人揍他,她还没反应过来身后忽然有人在她耳边说:“带他走。”

她不知道这句话是谁说的,只见身后呼啦围上来一群人,揪起梁齐身上的几个男人便开打,这下乱了套了,到处就是乱哄哄的人头,喝酒的不喝了跳舞的也不跳了,都赶过来瞧热闹,混乱中不知谁把梁齐推了出来,吼一嗓子:“走!”

樱木子想也不想拉着梁齐便冲出了酒吧,到了外面还有烦人的雨丝绵绵洒洒的落着,新鲜的空气沁入肺腑带着凉意,梁齐却猛的甩开樱木子的手,他捂着鼻子,手指缝里渗出一丝血红,樱木子定定的看着他,梁齐低着头,半响才抬起来,眼睛里平静的几乎空d,他的手还捂在嘴巴上,只闷闷的问:“为什么?”

樱木子也不搭腔,傻子一样看着梁齐,眼泪却忽然涌出眼眶,心里就像装了万斤巨石一样沉重难受,默默地转身,打开车门拿出一盒纸抽,递给梁齐。

梁齐没有接,抬手挥开,皱着眉头又问:“为什么木子?为什么这么做?”

她不回答,固执的流着眼泪,拿着那盒纸抽站在那里沉默,雨下的并不大,可没一会儿她的头发上便聚集了一层白色的雨雾,睫毛一缕一缕的黏在一起,轻轻颤动,便有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梁齐的眼底渐渐浮出一丝痛楚,他用力的用袖口擦了擦鼻子,袖口还有脸颊上立刻沾染了红色,他说:“钥匙呢给我,我送你回去,”樱木子还是沉默,他停顿一下又说:“你喝了酒,还是我来开吧。”

樱木子默默的递出钥匙,梁齐接过很快启动了车子。

梁齐开车很稳,车厢里是令人窒息的沉默,他们一路都没有交谈,她仿佛是累的很了,精疲力竭的坐在那里扭头看着车窗外,这城市的夜色就算是在雨中还是这样美,一片片星星点点璀璨的灯海,在雨中散着清冷的星辉,却支离破碎,一闪而过的建筑被雨水洗刷的似是剔透的水晶塔,仿佛琼楼玉宇。

偶尔超赶过的车子尾灯像是淌着血泪的眼睛,一闪一闪的转瞬远去,她的眼泪又流出来,接下来她要做的事,就是用残忍的事实把这个还在沉静的男孩子从她身边推开,也把她自己再次推进黑暗冰冷的地狱,她知道,她躲不开,明明知道那是地狱,她也躲不开。

樱木子在心里渴求时间就此停下,能让她还这么近的挨着他,哪怕什么都不说只是这样沉默也好,只要抬抬眼皮能看见他就好,她悄悄的低垂下眼眸,就看到他的手搭在排挡上,黑色的皮质排挡把他的手映的苍白,难以言喻的痛楚像是一张网,把她兜住,越收越紧难以呼吸,她只好又把眼光放在窗外,悄悄伸手抓住衣襟,仿佛那样就不再疼痛。

梁齐把车停在公寓小区的地库里,熄了火,她低声说:“梁齐,谢谢你。”

樱木子鼓起勇气还是扭头看了看他,梁齐也不说话,只是用力的攥紧手中的方向盘。

她悄悄的擦擦眼睛,还是说:“梁齐……上去洗洗吧,你脸上还有……”

梁齐终于开口:“不了,时间不早了,你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他说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