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3 部分(1/1)

说……”他们这里坐下来才说到黄昏时与陈静碰巧碰了面又与葛荫均在他们公司楼下起冲突的事情,孙静檬人在建邺就听到消息打电话过来,香港还真是小呢。

张恪在电话跟孙静檬胡掰了片刻。就将手机还给孙静香,回过头来对傅家俊说:“今天下午讨论的那个方案,最好能雷厉风行一些,让科王那伙人误以为得罪了我才会遭至如此凌厉的反击,则更有喜剧效果……”

陈信生哈哈一笑,说道:“那他们岂不是永远都琢磨不透你心里在想什么东西?”

“此时的科王不堪一击,将嘉信电子拖进来,才有些意头。”张恪说道,“倒也不是我好战,缺乏激烈竞争的电子工业实在不值得期待。要是在你眼前,一边是风平浪静、风和日丽的湖泊,一边是充满暗礁、湍流、寒风怒号的海洋,你选择游向哪边?”

陈信生问道:“恪少是想说湖泊最终都会干涸?”

张恪笑了笑,说道:“跟你说话。真是没有卖关子的乐趣。”

傅家俊说道:“要想雷厉风行的执行今天下午讨论的方案,最好马上就动手,但是这么来的话,就没有时间制定详细的方案,预算就很难控制了……”

“那你们马上就实施好了,”张恪说道,“我拟一个大体的方案,之前怕拿出来会影响你们的思路,既然时间紧迫,现在拿出来凑数也是可以的。你们在执行过程中可以随时随地的修正补充,预算可以放宽一些,超过一两千万,可以算成爱达集团对总代理商的市场宣传补贴……”

下午讨论的方案是大量买断东南亚地区中小电视台低价的垃圾广告时段,在这些垃级广告时段反复的、长时间地播放爱达碟机的广告,以达到高烈度广告轰炸占领市场的目的。这本是在与葛荫均起冲突之前就确定下来春末夏初为配合增发并购方案要推出的海外宣传计划,立即着手实施,就是要给葛荫均等人造成错觉。

张恪最终的目的还是要在这次增发并购计划中顺利套取出38亿港元的资金,相对38亿港元的巨资,额外补贴一两千万。实在算不了什么,甚至不及这次发行费用的十分之一。

见张恪还藏着这手,傅家俊自然忙不迭地要跟张恪回宾馆将他早就拟定的方案拿过去,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就要召开临时股东大会对增发并购方案进行审议,这边的动作自然是越快越好。原来计划要花一周的时间才能拟出具体的方案与预算交董事会审核。既然有现成的,那自然可以提前一周的时间。

有时候信任也是盲目的——一切都来自于爱达电子所创造的市场奇迹地影响——张恪对东南亚地区的经济、政治、文化的了解并没有傅家俊来得深刻。不过这段时间来,对东南亚的研究比较深入,才有能力鼓捣一份还能让自己满意的市场宣传方案出来。方案虽然很粗陋,但是能大体将张恪对东南亚地区超出时代地市场战略意图体现出来,细节方面地缺陷,有傅家俊这些优秀的职业经理人,就没有什么好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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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之后地几天,葛荫均就感受到来自嘉信实业的压力,首先是马来西亚。

马来西亚是东盟国家除新加坡之外经济基础相对雄厚的国家之一,70年代以来不断调整产业结构,大力推行出口导向型经济,电子业、制造业、建筑业和服务业发展迅速,其中最令人瞩目的是马来西亚的电子业,在马来西亚,电子电器的出口一度占到总出口额的50%;为发展电子产业,马来西亚政府九十年初就想复制美国硅谷模式启动超大型的超级多媒体走廊项目。

此外,华人在马来西亚的经济地位与政治地位较高,远非近邻印度尼西亚能比,占马来西亚约四分之一人口的华人拥有马来西亚70%的私人财产,香格里拉酒店集团的拥有者郭氏以及云顶集团的拥有者林氏都是当地华商的代表。

马来西亚的经济遭到金融风暴摧残看来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张恪虽然不屑做推波助澜的事情,但是不能否认他对马来西亚相对发达的电子产业垂涎欲滴;此外马来西亚的造纸产业也较为发达,林氏家族云顶集团旗下的造纸企业云顶杉源就是马来西亚最大的造纸企业之一,拥有各类高级纸张生产的技术。

如果要在东南亚地区选择香港之外的另一个中心据点,由于政治因素,进入台湾几乎是不可能的;新加坡地域狭窄,能发展的余地太小;而印度尼西亚未来的政局让人担忧——虽然印尼有着东南亚最密集的人口,但是张恪还是想彻底的放弃那边的市场,既然无能为力,那就眼不见清净吧——经济基础相对较好的马来西亚与泰国就成为首选对象,马来西亚在电子产业上的优势更为明显,在嘉信实业成为爱达电子在东南亚地区的总代理之后,张恪就催促嘉信实业将菲律宾的电子工厂迁到马来西亚,这次的市场宣传攻势还是以马来西亚为,也为重点。

“怎么会这么快?”葛萌均翻看科王在马来西亚的合作商传来的传真件,“你看看这个,”将传真件递给坐在他办公桌对面的谢瞻——谢瞻在科王负责市场营销,之前决定让陈静代表总部到香港来配合葛荫均的工作,3月28日的事件,让陈静对葛荫均满腹意见,于是返回国内,让谢瞻到香港顶替她在香港的工作——很难想象嘉信实业在短短几天时间里就如暴风骤雨似的展开如此凌厉的市场宣传攻势,“马来西亚十三个州的地方电视台几乎同时拿出大段时段对爱达影碟机进行功能性的展示……”

“还真是一个小孩子脾气未消的少年,”谢瞻对张恪一向都不是很看重,想当然以为这是张恪对3月28日事件的激烈反应,不过他更关心现实的问题,“爱达电子在东南亚的广告攻势,会不会影响到科王在同一地区的表现?”

“做广告说白的就是在抢风头,”葛荫均自持比谢瞻有在海外留学的经验——谢瞻又没有陈静的美貌——他拿一种轻松自若的语气轻描淡写的将问题回避过去,并不想与谢瞻深谈,更不用说接受他的业务指导,说道,“你有没有注意到在马来西亚播放爱达碟机广告的时间都是收视率很低的时段,这些都是没有价值的垃圾时段,或许是嘉信实业市场宣传预算受到限制,而张恪那小子又急于给我们颜色看的缘故吧……”

第546章 李代桃僵

从中环银厦广场四十六层的高处望出去,压着眉头看着远处山巅的薄云,谢剑南嘴唇微微挤着,嘉信实业在马来西亚的异动,让他匆忙从海州赶到香港来。

“就在这楼前,张恪让葛荫均刹车溅了一身水,张恪指使傅俊回了葛荫均右眼窝一拳?”谢剑南撇嘴含着y柔的浅笑,走过去确定办公室的门关密实了,免得有人经过无意间听到什么,回头看着站在窗前的谢瞻,“你们以为嘉信实业在马来西亚的异动是张恪在闹小孩子脾气?”谢剑南冷冷一笑,说道,“这些年来,我所有的傲气都折在一个人手里,你以为他就是时不时闹些小孩子脾气的人?”

谢剑南这两年在谢家威势渐重,语气如此严厉,谢瞻倒也不能表示不满。

“不要把一个敢与李远湖分庭抗礼的人想得太简单,”谢剑南的语气里没有太多的感情色彩,“他们这段时间的重心就是嘉信实业的增发并购计划,他们在马来西亚的异动只是他们在东南亚造势的第一步,只是看起来时间有些巧合而已,或许是这小子想是把我们往歧路引,迫使我们自乱阵脚……”

谢瞻不是没脑子的人,有些事实是抹下脸来承认的,他皱眉看着窗外,说道:“葛荫均似乎对那个人有很深的怨气呢……”

“这难道不好吗?”谢剑南撇嘴笑了笑,“你能想象手里捏着三四十亿资金的锦湖吗?很多事情不是你不希望就不会发生的,锦湖即将超越正泰集团在省内的地位,目前看来,这似乎是谁也阻止不了的事情了。你应该认真研究一下锦湖近三年来的发展轨迹,张恪这个人我很不喜欢,但是他这个人却又让你无法忽视;我们不需要掩耳盗铃,这对我们没有一点好处。前些日子陈信生代表锦湖在北京宣称要让爱达集团全面进军消费电子产业,还要投资六到八亿打造一个大型的科技园项目来弥补基础技术研发上的不足。很多人都以为这又是锦湖的一个大忽悠,我却相信锦湖将陈信生挖过去绝不是仅仅希望陈信生在最后关头帮忙将爱达电子卖掉……看吧,锦湖将永远都是我们科王所必须要攀越过去地一座山,有时候,你还不得不承认,这座山要凭我们自己的力量去攀越非常困难……”

“你是说要把嘉信电子往里扯得更深?”谢瞻问道。

“不仅仅是这个问题。这些天来,我一直在思考三叔跟我说的话,无法正视自己的竞争对手,很可能就永远超越不过去。陈信生到爱达集团赴任,外经贸部的副部长叶臻民跳出来替他们摇旗呐喊,这不是偶然,这是叶家公然跳出来支持锦湖,这也是李远湖最终选择让步的主要因素之一。张恪与叶家地关系,最初是从叶建斌开始的,但是他与叶家之间的关系之深,似乎也超脱我们的想象了。叶臻民从去年入秋以来就一直唱衰亚洲的经济趋势,他的观点里有些地方的确是值得深思与忧虑的,但我们不能因噎废食,”谢剑南说道。“我跟三叔,跟大舅商量过,必要地准备是必须要做的……还有,凭借我们自身的力量要压过锦湖,似乎很困难的,要承认这一点,很困难,你不要看我现在说得这么轻松,在家里,我给三叔狠狠的训过。所以你也不要怪我对你说话难听;我们要将葛明信、葛荫均父子更深的扯进来,但是不能因此将主动权拱手让给他们,就要费一番脑筋……没想到香港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想张恪让傅俊给葛荫均地那一拳大概也激起他的性子吧!”

葛景诚死后,家族财富进行分割,葛明信继承的资产是整个正泰集团的四五倍,要与葛明信打交道,还要占据主动,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是谢剑南也实在想象不出手里的捏着三四十亿资金的锦湖除了将葛明信父子扯进来还要怎样才能对付……

“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做?”谢瞻问道。“葛荫均似乎想针对嘉信实业在马来西亚的异动采取一些措施,按照你的想法,我们真要跟着动,就可以给引入歧途……”

“他要任他的性子才好,”谢剑压着嘴角笑了起来。说不出来地y悒。又斩钉截铁的说道,“我需你来配合着唱黑脸。”

“怎么唱?”谢瞻说道。“我知道你鬼主意多,不过我演戏还是有一手的……”

“咚咚咚……”

办公室门中间嵌着一块玻璃,映出敲门人的窈窕身影,看着门把在扭动,谢剑南知道是陈静,忙走过来帮她开门。

陈静对葛荫均满腹意见,之前提前回海州,这次又陪谢剑南到香港,来回奔波也很辛苦,她迟疑的看了看谢剑南与谢瞻两人:“两个大老爷们,大白天的在办公室反锁着门做什么?”

谢瞻歪着嘴笑了起来:“剑南又不是把一个小姑娘锁屋里,你担心什么?”

“呸!”陈静啐嘴轻呸了一声,“谁管得了他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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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信实业在马来西亚的动作,葛荫均起初是以轻松自如的姿态去面对,但是几天来反馈回来的销售数据却不大乐观,就不容他不小心对待。当他建议采取针对性措施时,谢瞻都没有机会跳出来唱黑脸,陈静就先提出坚决的反对意见:“爱达有爱达地节奏、科王也应该有科王的节奏,不应该亦步亦趋跟着别人的步伐走;何况我以为目前在东南亚的动作已经够大了,蕴含很多不可控的风险,应该注意现金流与应收账款地问题,市场占有率是第一还是第二,在目前阶段并没有实质性地意义……”

“真正地财富却往往蕴藏在风险之中地,”葛荫均并不否认目前在东南亚地区的激进扩张蕴含着一定的风险,但是他有他自己的坚持。“这是科王能迅速在局部市场超越爱达的机会,只有抓住这个机会,我们才有可能在内地地市场追赶上爱达的步伐……”葛荫均问谢剑南,“剑南,你来说什么看?”

“我啊,”谢剑南笑了笑。“我还是先听听你们的意见……”侧过头问谢瞻,“你有什么好的看法……”

“小静说的现金流与应收账款的问题,我觉得的确有必要注意一下,毕竟科王不是腰缠百亿的葛家,稍不注意,资金裢就可能出现让人头疼地麻烦……”谢瞻y不y、阳不阳的说道,“我这人没到国外留学见识过世面,超过爱达又能怎么样。世界比爱达电子实力更强的电子企业比比皆是,我们总不能因为个人意气硬要将公司带入危险的境地吧?”

“你说什么,”葛荫均眉头一竖,“你说我这么做是因为个人意气……”

“除了这个还能是什么,”谢瞻冷然一笑,“爱达电子在东南亚有些异动,我们就要修正年初拟定的市场计划。接下来新科、步步高、爱多都要进入东南亚市场,我们也要频频修改我们在东南亚的市场计划?”谢瞻冷嘲热讽道,“不就是眼窝给打了一拳吗?有必要跟这种人斤斤计较,也不怕失了你葛家大少爷的身份!”

谢剑南瞥眼看见葛荫均黝黑地脸气得酱红,给谢瞻丢了一个严厉的眼神:“胡说八道什么!”

“我哪里有胡说八道,”谢瞻板着脸,故意不买谢剑南的账,“嘉信实业为什么这段时间会在东南亚加大广告投放,原因是什么,还需要我来说吗?谁拉屎谁来擦p股。没必要将整间公司都扯进去……”

“够了!”谢剑南拍了一下桌子让谢瞻住嘴,“说话要注意分寸!”

谢瞻顶替陈静到香港来督促海外分公司的经营,表现一直很沉默,并不干涉葛荫均主导海外公司的业务,葛荫均却没有想到他会突然间就发难,手脚都气得发抖,虽然谢剑南对谢瞻严厉的声音让他好受一些,但是看到谢瞻挑衅的怀疑眼神让他心里很不舒服,心头起了毛,站起来指着谢瞻说道:“这个p股我来擦。不劳你一分力气,海外分公司里,你那点股份,我都买下来,所以请你不要对海外分公司的业务指手划脚!”

“没那么轻松吧?”谢瞻跷起二郎腿。“大雅集团也觉得海外分公司在东南亚的扩张过于行险。难道你也要将大雅集团在海外分公司的股份买下来吗?

“如果有分歧,这么解决那是再好不过。”葛荫均侧头看了谢剑南一眼,“你觉得怎么样?”

“别人地想法我不管,”谢剑南说道,“我是支持你,我个人也绝不会从海外公司撤股的。”

葛荫均给谢瞻今天突如其来的发难搞得有些措手不及,谢剑南的表态让他心里多少好受一些,海外分公司的注资额度才一个亿而已,谢瞻与大雅集团要退出去就退出去,反而能让他个人对海外分公司控股,这有什么不好的呢?

“还有应收账款的问题,”谢瞻又慢条丝理的说道,“这个问题该如何解决,总不能让海外分公司无限制占用科王的货款吧?海外分公司的现金流没有问题,科王地资金裢却要断了!”

海外分公司独立注册注资,负责海外市场的开拓,赢亏却是要自负的,不过海外分公司在一开始注资时,各家股东的注资比例是等同于科王的,唯一不同地是,葛荫均父子对科王地持股是通过嘉信电子实现的,对海外分公司地持股,却是葛荫均直接注资四千万港元,所以在实质上,海外分公司与科王不会有太尖锐的利益矛盾。即使葛荫均想私人出资将谢瞻与大雅集团的股份买下来,那就有了利益矛盾,谢瞻与大雅集团不同意海外分公司继续占用科王的货款,那也是说得过去的。

“两三个亿的货款,我私人还垫得起,绝不会拖科王的后腿,”葛荫均私人名下也就两三亿的资产,其他的都在他老子葛明信的名下,但是让谢瞻不y不阳揭疮疤的话惹毛了性子,也就考虑不了太多了,市场急速扩张期要抓住难得的机遇就势必冒一定的风险,葛荫均还不知道他要冒的风险究竟有多大,他看到陈静、谢瞻他们都畏首畏尾,心里多少有些不屑,“真正的巨额财富蕴于风险之中,我想有一年的时间,你们会体会到这句话的深刻含义的……”

目的已达,谢剑南见谢瞻还想说什么,板着脸严厉的说道:“你还想说什么,要不要我将你在科王的股份也买下来?”

谢瞻讪然一笑,说道:“工作中总不会一点分歧都没有……”

“有分歧,有你这么说话的?至于究竟如何解决,也要召开董事会讨论决定,不是我们四个人坐在这里随便说说就算数的,”谢剑南脸色很不好看,将桌前的文件夹一合,“你们先出去吧!”将陈静也不留情的赶了出去。

第547章 太聪明

将谢瞻、陈静赶了出去,谢剑南拔了一支烟丢给葛荫均,说道:“你大概想象不到我与张恪第一次见面时的情形……”

“啊?”葛荫均还在为谢瞻冷嘲热讽的话恼火,听谢剑南突然提起这个,有些愣神。

“九五年,我刚回国内,叶天帮我庆祝,喝酒喝到凌晨,我开了叶天的车去海州见我二姐谢晚晴……我差不多有半个月没脸出去见人,”谢剑南在葛荫均面前回忆起他与张恪初次碰面的情形,脑子里却浮现起大舅周瑾玺说的话:当你能将屈辱轻描淡写的拿出来利用时,你才能算得上成熟;谢剑南努力让自己的脸色看起来轻松一些,“后来在惠山,我又跟他起过一次冲突,结果……”谢剑南将惠山那次给叶小桐讹诈一部奔驰的事情也说给葛荫均听,说了后来,神色郁郁的吐着烟圈,按着葛荫均的手背,轻轻的拍了拍,“有些小事,就不要放在心上了。”

“嗯,”谢剑南的话当然安慰不了葛荫均,但是起到他想要的效果,葛荫均恶狠狠的将烟头捻碎在烟灰缸里,“这些过结迟早都要找回来的……”

“是啊,”谢剑南长长叹了一口气,挪动椅子搂过葛荫均的肩膀,“陈静说的话,你不要放心里去,她哪里知道有些气是不能吞下去的?不过,你也要体谅我,我总不能在她面前表现的睚眦必报吧……”

葛荫均颇为感动的拍了拍谢剑南的肩膀,说道:“哪里话,只要你支持我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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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静心里憋着气与谢瞻走出来,她想着找谢剑南好好的谈一谈,她相信张恪的提醒没有恶意,过度的扩张会带来额外的风险……她担心谢剑南刚才对谢瞻的话太重,毕竟谢瞻还是谢剑南地堂兄弟,还打算帮谢剑南在谢瞻面前缓和两句,没想到谢瞻撇嘴轻松的笑了起来:“剑南身上越来越多三叔与他大舅的影子了。”

听到谢瞻这句没头没脑的话。陈静愣了愣:谢瞻为什么这时候提谢汉靖、周瑾玺?

陈静没有与谢瞻多说什么,推门走进海外公司给她临时准备的办公室。

谢瞻看着陈静的背景,呶着嘴,心里想着:谢剑南会不会连他未来地丈人都坑?

下班时,陈静去找谢剑南,才得知谢剑南与葛荫均早就离开公司。也没有跟她说一声,打他手机,手机关机,不知道两个男人到什么地方鬼混去了。

香港的夜色降临得额外晚,陈静不晓得这时候回酒店有什么能打发时间的,没有让公司的司机送她,她独自下了楼,站在中环银厦广场前。地面干燥,没有前些天的积水,站在那里,能想起那天发生这里的事情,虽然是葛荫均的恶作剧,但是在那瞬间张恪没有惊慌失措的跳开而是将许思护在身后,大概每个女人都想感受这样地幸福吧;自己是不是也想就站在他身后。而不是仅仅是给关心的望一眼?

陈静轻笑了起来,将脑子里的胡思乱想赶了出去,往广场外走去,不想太早回酒店,也没有什么地方能打发时间,就想着看看临街酒吧的两张高脚凳空不空着,坐在那里喝杯酒,看着红砖楼间的夕阳,的确是不错的打发时间地方式,说不定会遇上张恪、许思也说不定。

走到巷子拐角。高脚圆凳着坐着一名风姿绰约的中年妇女边喝酒边与风度翩翩的店主聊天。花白头发的店主当然记住陈静这个穿着干练、却一脸幽寂的美丽女人,温和的笑了笑。

陈静坐下来,要了一杯咖啡,任温暖和熙的夕阳光芒照在自己美丽的脸上。

“你的同伴没有过来?”店主将现磨制冲泡的咖啡端给陈静,笑着问她。

“嗯,没有特地的约好,”陈静笑了笑,“上次见面也是巧合。”

“总是期待巧合可不行,”店主开玩笑说,“记得上回离开时。你说要请他们到这里喝一杯酒的……”

“呵呵,”陈静轻笑着,“朋友间不经意的相遇,总会感觉更加的温馨,一个人坐在这里喝咖啡的感觉也不错……”想了想。又说道。“我没有那个朋友在香港的联系方式,想请他们再到这里喝一杯。也只能期待偶尔的相逢了。”

“你真是幸运的女孩子,”店主笑了起来,“他们前天还在这里打发了一下午的时间,我也是健谈的人,聊得很开心,你朋友将联系方式留给我,他要是还在香港地话,这个联系方式应该能找到他。”店主从柜台下拿出一张纸质杯托,杯托上用油笔写着一个电话号码。

店主的确很健谈,普通话说得腔圆字正,陈静刚刚听见他用法语跟那名风姿绰约的中年妇女说话,香港街巷里总能偶尔遇上——说是异人也恰当吧——异人。

陈静将电话号码输入手机,打过去,是傅俊接的电话,一会儿就转到张恪的手里。

“哦,陈静啊,你怎么会有我在香港地电话?”

电话那头很安静,听不出张恪在什么位置,或许在办公室里也说不定,这是他在香港地联系方式,陈静将额前的碎发捋到耳后,眯眼看着红砖楼缝里地夕阳,冲着夕阳微笑,说道:“恰好到酒吧喝杯咖啡,想起来还曾说过要邀请你与许思小姐到这里来喝一杯酒的话……”

“太可惜了,我在机场,还有十几二十分钟就要登机,你迟一些打电话还联系不上我,”张恪笑了起来,“下回到香港再一起喝酒吧……”

原来是机场贵宾室。

“哦,对了,还要谢谢你提醒我的那句话………”

“啊,现在说谢未必太早了吧,稳健的经营说不定会错过一些机遇,到时候不会怨我?”张恪在电话那头笑了起来。

“不单大雅集团,谢瞻个人还有正泰大概都会考虑从海外公司收缩股份,”陈静问道,“你与剑南之前有什么恩怨?”

“呵呵,你倒是不担心泄露你们公司的机密给我知道?”

“这些事情瞒不过你,还不如大方一些告诉你。”陈静笑了起来,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才听见张恪说了一句:“谢剑南是很聪明的一个人,这次就非常的聪明,所谓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之计,也不如他这次玩得精彩。有些话,我不便多说啊,要说我与他的恩怨啊,就是因为他太聪明了,所以我与他之间的过结才解不开……”

陈静还想再说什么,却听见电话那头傅俊小声的跟张恪说事情,声音刻意压着,也不晓得是不是张恪捂着手机话筒,隐约听见“柳志军”的名字,陈静心里想:柳志军?省委书记陶晋的秘书,还是说同名同姓的另外一个人?

陈静在思量张恪话里的意思,为什么说谢剑南这次表现得很聪明?自己明明很注意没有跟张恪说太多的事情,张恪又从自己的话里听出什么来了?

可惜这是一个局,陈静甚至期待张恪与剑南成为惺惺相惜的朋友,怎么可能看透这个局?

傅俊走过来告诉张恪陶晋的秘书柳志军打电话过来,张恪只有匆匆掐掉陈静的电话,拿起另一只手机与柳志军聊起来,原来柳志军打算等他到建邺下飞机时请他吃饭。

柳志军是省委书记陶晋的专职秘书,所谓宴无好宴,柳志军请客吃饭,绝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张恪告诉柳志军他们大概抵达建邺的时间,赶到建邺市里大概正好赶得上吃夜宵,自己没有打算在建邺过夜,柳志军要跟自己见面,也只能一起吃夜宵了。不晓得柳志军从哪里知道自己的行程——作为陶晋的秘书,想要知道自己的行程总是有办法的,他一个电话打给周游,没有特殊情况,周游也不会隐瞒不说,甚至都来不及提前通知张恪一声——也不晓得柳志军找自己是谈什么事情,许思坐在张恪身边问他:“柳志军找你会有什么事情?会不会是陶晋书记找你?”

“我也不知道是谁找我,”张恪装神g一样掐起兰花指算了起来,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我算出来了,也就那么几样事情!”

第548章 坐不住

飞机越过坚实厚重感的云层,从舷窗望下去,夕阳投s而成的飞机影子在湛蓝的海水上浮掠,黄昏时分的海洋有着难以言喻的美

张恪收回视线;许思坐在靠过道的座位上,胳膊肘儿支在扶手上,手托着下巴,凝眸专注的看着舷窗外的湛蓝海洋,挽着发髻的精致头颅横在张恪胸前,戴着黑色的玳瑁框平光镜,高高挑起的眼睫毛几乎抵到透明的镜片,张恪伸手将她的玳瑁框眼镜摘下来,手枕着脑袋,仔细欣赏这一幅让人心悸的销魂容颜。

“看什么?”无论多熟悉,在张恪的凝视下,许思秋水清澈的眼眸里凝着些许羞涩,要避开他灼人的眼神,便枕着他的肩头小声说话,“你跟陈静通电话时,说谢剑南这次太聪明了,我没有想明白呢,陈静在电话里跟你说什么了?”

“她倒没有说太多,”张恪嗅着淡淡的发香,微侧过头来,下巴轻轻压在许思的秀发上,说道,“科王的海外公司是科王各家股东按比例注资一亿港元注册成立,负责替科王开拓海外市场。一般说来,科王的海外公司与科王之间不应该有实际性的利益冲突,但是事情并非绝对,葛明信、葛荫均父子对科王的持股是通过嘉信电子进行的,然而对科王海外公司的持股,却是葛荫均以私人名义直接注资,这当中或许有葛明信想借机将葛荫均培养成接班人的意图,却也造成某种利益上的失衡,还有一点可能也是相当致命的,那就是葛荫均个人对科王的影响力非常弱,但是对海外公司的控制力却特别的强,这本身就是一种失衡……”

“那……你那天提醒陈静也不是好意喽?”许思精致的头颅没有离开张恪的肩膀,而是下巴高高扬起看了张恪一眼,“我还以为你将陈静当成朋友对待呢?”

“我的提醒未必没有恶意,但恶意却不是针对大雅集团。所以不能算对不起朋友吧?”张恪浅笑着,“陈静在电话里告诉我,大雅集团将考虑收缩对科王海外公司的持股,撤股都有可能。我想他们应该对东南亚的市场策略有过一番争执、意见得不到统一之后,才会有这样的考虑吧?市场高速扩张期想要保持稳健的财务是很困难的事情。大雅集团地经营与投资思路相对保守,再有我额外的提醒。要是科王各大股东对东南亚市场策略有分歧,陈静所代表的大雅集团选择站在哪一边,几乎是可以肯定的。考虑到科王海外公司的性质,有我这么一挑拔离间,大雅集团撤出来的可能性就相当大了,但是哪一方会坚持激进的市场扩张路线?目前的阶段,科王放弃东南亚市场是不可能地,在这之前。我还没有想到正泰集团这次也会考虑收缩对科王的持股,我听陈静说正泰集团也会一并考虑缩股,所以说谢剑南这人太聪明了,当然了,也不一定就是谢剑南一人的精明,他背后的谢汉靖、周瑾玺哪个是肯吃一点亏的人物?”

“啊,”许思倏的坐直身子。“你是说他们也嗅到危机的气息,要让葛荫均顶在前面承担快速开拓海外市场地风险?”

“应该多少有一些这个因素,这也符合谢家的一贯作风,”张恪笑着说,“当然,还可能有另外的因素。难道谢剑南就不想将葛明信、葛荫均父子更深入的诱进锦湖与他们正泰集团之间的恩怨里来?但是,他们不可能让嘉信电子再增加对科王的投资,那样会让他们失去对科王的控制权,海外公司是附庸于科王的,是负责开拓科王海外市场的。即使海外公司让葛荫均绝对控股,也改变不了海外公司附庸于科王的事实,但是却可以让海外公司借助葛氏父子雄厚地资金实力来迅速开拓海外市场;当然了,就算有什么损失,也是葛明信、葛荫均父子承担得多……”

说到这里,张恪笑了笑:“你说谢剑南他们聪明不聪明?他们简直是太聪明了……谁要是跟他们合作,夜里都睡不安稳的,我们可是早就得到教训的。”

“得了便宜还卖亏……”许思横目顾盼生姿,“是他们在你这里得到教训吧,不然他们未必肯减少对海外公司的持股。毕竟海外公司要分掉他们一部分利润的……”

“也对,”张恪鼻头贴着许思的秀发有些痒,伸手摸了摸,“他们这些人,毕竟是不容忽视的角色……可惜啊。我将他们看透了没有用。要葛明信、葛荫均将他们看透,狗咬狗咬起来才好玩……”

“你就是好斗。”许思细声娇嗔道,“你就没想着要将葛明信、葛荫均完全扯进来?”

“好斗好啊,一潭死水,慢慢发展,海州的电子工业到什么年代才会能成规模?”张恪笑着说。

“现在不能算规模?”许思问道。

“也算,不过产业太单一了,要形成繁盛的产业森林,差距太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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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飞临建邺上空,机翼下是满城繁星似的灯火,下飞机到行子输送架前等着拿行李,透过玻璃,张恪看见柳志军站在外面地大厅里朝这边挥手;公司那里马海龙亲自开车来接。

柳志军旁边还站着一个人,张恪也认识,是去年入秋陪唐婧到东海大学新浦校区看望陈妃蓉无意间在江边遇到的新浦区委书记、新浦高新科技工业园区主任黄克群。

张恪没有想到柳志军要见自己是打算引荐黄克群,犹豫了一下,他能猜出到黄克群出现在这里的意图,这很好猜,黄克群是新浦高新园区主任、党组书记的身份,就表明他出现在这里的意图就是奔锦湖地科技园项目来地。

但是黄克群为什么能找到柳志军当引荐人,而这件事是不是得到省委书记陶晋的首肯。张恪一时间就猜不透了。

当然,张恪也有一点嫌黄克群级别差了些,张恪需要借用建邺市里地力量消掉一些李远湖地强势,黄克群只是新浦区委书记而已,他可是指望建邺市里出面的。

猜不透就有些棘手,张恪还得要在陶晋与李远湖的夹缝里生存呢。

表现出来。却没有什么犹豫,张恪神色振奋的走到外面的接机大厅,与李义江握手道:“你与黄书记在市区等我就行了,这个怎么当得起?”

“克群现在是建邺的副市长,”柳志军疑惑地问,“你认识黄市长?”

“上回东海大学搞新生军训阅兵,你不是跟陶晋书记都到现场,黄市长当时作为新浦区的区委书记。也有被邀请参加……”张恪提醒柳志军什么时候他们三人在一起见过面,没想到黄克群往前小小迈了一步——也只是小小一步而已——应该是这几天里的事情,任命有没有下来都不一定;他对建邺市里的人事调动一直很关注。

“哦,”柳志军记起这个细节来,也不怪他,当初东大新生军训阅兵时,黄克群在省委书记面前只是小角色。很难入人眼的,张恪又没有当着柳志军的面跟黄克群打招呼,忽视过去也正常。

黄克群去年入秋时在小江的乱石滩遇到张恪就认出他来,那时不是知道他的底细,而是张恪去年夏天在新芜表现太威风了,惹得东海省内地高级官员几乎都晓得他的“混帐”事迹;黄克群这时候才算真正的“认识”张恪,这小子敢跟省长李远湖摆谱,黄克群就没有指望自己副市长的头衔能让他折服,主动伸出手与张恪握手寒暄。

“这位是……”黄克群、柳志军都不确认许思的身份,疑惑的等着张恪帮他们介绍:谁晓得张恪年少风流,这位是他的异性朋友,还是另有身份?

建邺要比香港冷了许多,下飞机之后,许思穿着橙黄地短风衣,戴着黑色玳瑁框的眼镜,挽着发髻,工作装束打扮的她掩去娇柔销魂的媚艳,然而眉眼间的秀美不减,风度绰约,有着典雅端庄的知性美。

“哦,香港越秀控股的总裁……她个人还在建邺投资了一家维域公司……”张恪在许思取名片之时代她介绍。

柳志军、黄克群接过许思递过来的檀红描浅云纹设计古雅的镶金线名片。看着上面的名字,心神都一凛:这个女人!

张恪眼神敛着,望着柳志军、黄克群地反应,嘴唇却咧着笑,丝毫没有冷淡下来的意思。

此时的张恪。他个人是与越秀没有一点关系了。越秀控股只代表海裕公司、苏津东等锦湖高层管理人员还有许思个人的权益,其中海裕公司绝对控股。无论说是明面上,还是官面上,许思都只能算是谢晚晴在香港的代理人。

这年头不兴追究历史陈账了,当年的国军日寇,数十年转身成了手里托着大把现钞的投资人,还不是惹得国内一群官员们围着捧着?黄克群哈哈一笑,微躬着身子致意,开玩笑说:“我都要把投资人当衣食父母的,以后还要指望许思小姐为建邺的发展多出一分力呢。”

寒暄之后,便要乘车去市区吃夜宵,公司有车来接,张恪便与柳志军、黄克群他们分开来坐车前往市区。坐到车里,许思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心虚地样子,傅俊、马海龙坐在前排,倒不便跟张恪说什么。

张恪开玩笑说:“有钱就是大娘,你心虚什么?”

许思娇嗔的瞪了张恪一眼,手里伸到张恪大腿上掐了一记,不让他胡说八道。

张恪嘿然一笑,不再逗许思,拿起电话给许鸿伯打电话,许鸿伯人在澄阳。这时候正是大面积营林的最好时机,林业公司在建邺这边留下来的人很少。在电话里,张恪将黄克群突然出现的事情告诉许鸿伯,有些地方他还看不大透。需要许鸿伯提出意见供他参考一下。

的确,目前能知道信息太少,很难判断黄克群地体现哪方面的意图,许鸿伯在电话里问:“黄克群在省里地关系线不明朗,在建邺市里,他与市委副书记、市长高志华走得亲近。但是不排除黄克群有自己立功地意愿……也可能是制浆项目的事情让一些人心有余悸,将黄克群打发出来试一试锦湖的水底,黄克群的副市长任命是这两天刚下来的,具体的工作分管范围还没有确定,不过黄克群还顶着高新园区主任地头衔,他出面,方方面面都交待得过去。你是担心柳志军掺和进来可能有陶晋书记的意图在内?”

“是有这层担忧,”张恪说道。“我之前算是驳了李远湖的面子……”

“要保持平衡,不能厚此薄彼,怨恨才不会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