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部分(1/1)

冉旭昇说话之际,阿伟已经一计手刀将倪煜盈打晕了。

“你怎么知道这些?”冉旭昇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看着阿伟抱起了倪煜盈离开了他所租住的小房间。“是我易容后混进了雪的周围调查的。”kate出现在了冉旭昇面前,“倪煜盈那丫头现在最当务之急的是治疗,白露已经在神经科的一家医院了,这种新型变种的冰蝴蝶还能最可怕的是能控制人的大脑,破坏中枢系统,使人处于被深度催眠的c控状态……”

“放心,阿伟会将倪煜盈送到医院去治疗的。”阿兵说着,将一个证件拿给了冉旭昇,“这个是我替你办的。据我所知,吴梓松顶着李奥兰多的脸混进了这个商会,商会上会有许多政商名流。”冉旭昇接过证件,看到证件上的姓名和照片和自己均没有关联。正想发问,却望着一脸坏笑的kate,“有我在,你就是这个工作证上的人!”

国际商务大厦宴会厅,这里正在举办科技传媒it公司的创意市场商会。吴梓松西装革履,尽管面孔是李奥兰多的模样,气场却输掉许多。之前在白沧海的培训下,他多少知道了一些礼仪,但是走在那些商场老手之中,仍显得有些稚嫩和格格不入。

还好,这并不是一个国际级的商会,此次商会的目的,只是接触政界的朋友。否则,白沧海也不会如此轻易地将吴梓松放出来“穿帮”。

觥筹交错,推杯换盏。吴梓松微微感到有些迷醉的错觉。他本不喜欢这样的气氛,很有赶鸭子上架的意思。但是,他此刻也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身份不是吴梓松,而是化名李奥的李奥兰多。大厅里,有一个貌似三十岁出头,西装革履的年轻人备引瞩目。

“那个人是谁?”吴梓松一边非常绅士地冲一位女士微笑,一边趁机打听。其实,在白沧海给他的资料中,就有这个家伙的全部经历,包括姓名、年龄、身份、职权等等。他也能勉强记得一些,这个人叫赵宇,爸爸是省政法委的副书记,自己本人也是市政法系统的公务员。“他啊,赵宇,高干子弟,爸爸可是省政法委的副书记呢!”女士娇滴滴地说,“我的一个朋友是他的前女友,公司惹了官司,偷税漏税,还是他爸爸摆平的呢……唉,他和我朋友分手了,还能帮我朋友公司出头,我要是成为他女朋友,还不知能赚多大便宜呢!”

吴梓松笑着,“这么说,你认识他咯?”女士猛点头,像是有些反应过激,“要我向他引荐你吗?”说着,女士晃着细腰,千娇百媚地向赵宇走去。

“哟,这不是赵宇吗?还认识我不?”女士声音仍是娇中带俏,伸出一只柔若无骨的玉手,“我是宁俪的闺蜜,记起来了吗?”赵宇狐疑地看着她,半天,他才一拍脑袋,“哦,你是俪俪的朋友——”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我已经和宁俪分手了啊——”女士的脸立刻变了色,囧得脸红如杯子里的红酒。

“赵先生,您好,我叫李奥,是大哥伦比亚集团风云科技的ceo,之后,我还想在这里投资,以此开拓中国北方市场呢……”吴梓松走到了赵宇面前,端杯示意,“我知道您,也很高兴认识您,今后还请多多关照。”

“好说,好说……”上下打量着吴梓松,那一张混血的面孔分外鲜明。赵宇也不谦虚地点头,“关照不敢当,如果需要帮忙,我还是很乐于助人,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的。”

“赵先生,您还真是谦虚呢!”吴梓松皮笑r不笑地奉承。不一会儿,他远远地看到了一身正装的四十岁左右的男子直冲他使眼色。

“对不起,赵先生,我还有事,先失陪了,以后在青岛,还真的要请您多多照顾呢!”寒暄过后,吴梓松顾不得注意,赵宇的嘴角有一丝若隐若现的笑容。

“您老还有什么指示吗?”吴梓松闲闲地问,“我已成功接近了目标,下一步就是拖他下水了——”

四十岁左右的男子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根雪茄烟,“我只是觉得太顺利了,总有什么地方不对,但是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

“是你老了吧!”吴梓松倚在楼梯口,眼睛逡巡着那来来往往的绅士美女们,“顺利,总是好的,像你这般瞻前顾后,事情都不要做了,你以为我喜欢这张脸吗?”

这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尽管身材挺拔,但是浑浊而深沉的目光却也令人对他的年龄生疑,浓密的黑发中也有遮掩不住的银丝,他也的确不是四十几岁,已经年近花甲——他便是整容之后的白沧海。

“那好吧,既然那么顺利,那么你就提前行动吧。”白沧海眯着眼睛,视线内的赵宇一副乐于交际场,谈笑风生的公子哥模样。“请他到海洋天堂,雪会在那里配合你。”白沧海从口袋里又掏出了一支雪茄烟,“这是雪从南非研发基地拿回的新货,是给赵宇的……到时候,小舟也会在海洋天堂。”

吴梓松的脸色立刻变得很难看,“非要小舟出马吗?”似乎是看出了吴梓松的不满,白沧海笑着,“放心,只是做做样子,摆拍几个让人想入非非的大胆镜头而已!”看到吴梓松还是不信任地盯着自己,白沧海眼角的皱纹也着急得犹如一朵绽开的花,“小舟也是我的女儿!”

“你把小舟看成过自己的女儿吗?”吴梓松冷笑,“如果你把她看成是女儿,就不会在李奥兰多欺负她的时候袖手不管,更不会成为让小舟堕落的帮凶!”尽管声音很低,但是吴梓松的语气却放得很重,声色俱厉地控诉着。

白沧海盯着吴梓松的脸好一会儿,对于叶小舟要参与这一次行动,他的反应这么激动,是他所料不及的。“说吧,你是不是有什么要求?”果然是老狐狸,知道恩威兼用。吴梓松当然就等着他的这句话,“我希望这件事后,我和叶小舟可以离开‘暗香’以及整个组织,过我们自己的生活!”他不怕过早地亮出底牌,白沧海尽管狠,但是却不忍心对叶小舟下手,因为她是雨莲的亲生女儿,而雨莲现在又是他在这个世界上的唯一寄托。

“好吧。”白沧海点头,“这件事之后,你们是不是继续留在组织,我不强求。”吴梓松没有再说话,只是对白沧海这么痛快就答应了他和叶小舟脱离组织的事稍稍有些怀疑。将白沧海递给自己的雪茄塞到怀里,一个上楼梯的女士便撞了他一下,一抬头,是那个说要介绍他认识赵宇的女士——那个女士微微一笑,“对不起哟,我酒喝多了点儿,走路有点晃……”吴梓松没有理会他,尽管她的眼神充满了挑逗,媚态横生。

海洋天堂。

赵宇有一些微醉,雪悄悄走了进来。吴梓松已将掺进新型冰蝴蝶的雪茄递给了赵宇,“吸一口吧,上好的南非货……”

赵宇将之叼在了嘴上,“你们还真能搞到些新鲜玩意儿!”;他一边吞云吐雾一边望着以酒吧老板身份走到吴梓松和他身边的雪,眼睛里闪烁着笑意。

“怎么样?是不是有一种在天堂的感觉?”吴梓松凑到了赵宇身前,“是不是眼前到处都是美丽的蝴蝶……”赵宇眼神迷离,面部逐渐发生扭曲,就连眼泪也流了出来,“蝴蝶,真的好多蝴蝶,美,真美……”他夸张的叫着,泪流满面,正在这时,叶小舟出现在了赵宇面前,有些神志不清的赵宇抱起了叶小舟便疯狂地吻上了她。吴梓松不忍再看,而是把一个微型的高清数码摄录机交给了雪。

雪手持录着毫无神智的赵宇与叶小舟之间的身体纠缠,吴梓松隐隐地瞥见镜头中,赵宇粗鲁地就要撕破叶小舟的衣服……忍无可忍,他终于上前去一把拉开了叶小舟,并打了赵宇狠狠一计耳光。

赵宇没有被打醒,反而因为这一巴掌而倒在了沙发上,沉沉睡去。“我真想杀了这个家伙!”吴梓松咬牙切齿,叶小舟却软软地躺在了他的怀里,“这是怎么回事?你们也给她注s了冰蝴蝶?”吴梓松望向雪的眼神极冷,雪却一副嘲笑的样子,“她跟在李奥兰多身边的时候就是冰蝴蝶的‘瘾君子’了,还用别人给她注s吗?”

看到吴子松一脸不解,雪很同情,“我还是蛮佩服她的,吸冰都能戒掉,但是吸食和注s冰蝴蝶,可比冰要厉害几十倍呢!”吴梓松有一丝绝望的感觉,难怪白沧海说什么不强求的鬼话,因为他知道,压根叶小舟就离不开组织!

“小舟,小舟……”吴梓松轻声呼唤着,“我知道,我知道有个地方能戒毒,也有办法戒掉新型毒品,我一定帮你戒掉冰蝴蝶——”他像是在跟叶小舟说话,但更像是毫无逻辑的自言自语。

“你知道是谁让叶小舟冰蝴蝶成瘾的吗?”雪望着吴梓松,眼睛里闪烁的光让吴梓松感到困惑。雪之于他,虽不是敌人,但也从来不是朋友。“不是李奥兰多吗,她的前夫?!”吴梓松恨恨地说,却看到雪摇头,“李奥兰多一直很爱她,尽管那种爱近乎变态,但是他是不会让她碰毒品的!”

吴梓松不解地望着雪,等待着他的下文,“叶小舟是回国后开始吸毒的,从冰到冰蝴蝶都是白沧海给的她,她也一直是冰蝴蝶新品的试验人……其实,她一直都在国内,是她陷害了阿伟,也让黎馨儿替她顶了罪!”

真相往往令人不敢想象的残酷。叶小舟,那个曾经有一双清澈眼睛的小才女,什么时候成了大毒枭,甚至还是一个“瘾君子”?

“我要去杀了白沧海那个王八蛋!”吴梓松终于爆发了,不知为什么,潜意识里竟然对雪所说的深信不疑。因为,叶小舟告诉他她吸过冰,因为他怀疑过叶小舟其实很早就回了国,因为他见到过叶小舟经常出入黎馨儿的酒吧,因为……他不敢想了。

“你不用去杀了他……”雪一把拉住了不太理智的吴梓松,他真的能冲出去找到白沧海并杀了他。

“别拦着我!”吴梓松怒视着雪,雪却悄悄递给吴梓松一份材料,“只要你把这个交给警方,还不怕白沧海比死还难过?”

吴梓松愣愣地接过材料,看到的是他的整容资料。吴梓松拿着资料,嘴角一扬,走出了海洋天堂酒吧。好久,雪望见吴梓松真的离开,便走上前去,拍了拍正在装晕倒的赵宇。两个人并排坐在沙发上,雪还将叶小舟也扶到了沙发上。不一会儿,一个浓妆艳抹,妖精一般的女士走了进来,“要不是我将雪茄换了,你现在也许还真的就疯狂了呢……”将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一揭,女士露出了掩盖下的kate的脸。

随即,赵宇和雪也相继揭开了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竟然是冉旭昇和阿伟!“还好,真正的雪没有过来穿帮,应该是被阿兵拖住了!”阿伟心有余悸,吴梓松和他真的对抗起来,真不敢保证自己能够应付得过。

“白沧海那个老头子,吴梓松能摆平吗?”冉旭昇有些担心,却看到阿伟诡异地笑着,“当然不能指望他,我们一边要推他一把,一边要着白沧海狗急跳墙!”冉旭昇点头,却见阿伟抱起了叶小舟,“我想,她真的应该去医院了——”

60、红豆已磨半杯伤

雪就知道,自己一定中了阿兵的什么圈套!他开着自己新买的马自达轿车上路,没开多远就被交警拦了下来,说他的车牌有问题,怀疑是套牌车。这还不算,交警一检查,竟然从他的车里搜出了疑似毒品的不明晶体,他便有口难辩地被带到了警局。在警局里,雪见到了一脸坏笑的阿兵,便如疯子一般的冲了过去,尽管他很能打,却也开始衡量自己在警局打人的可行性,尤其自己还要一个人打十几个,甚至更多……到时候,可能袭警罪是免不了的了。

审讯室里,雪望着阿兵,“你到底是干什么的?”尽管阿兵与他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但是他对他如今却陌生得很,而最为可怕的,却是阿兵对他非常熟悉,甚至要比小的时候更加熟悉。

阿兵知道,雪也累了,疲惫了;否则,凭雪的能力,任何的监狱、看守所都不会关得住他。他是受过特殊训练的杀手,有着很强的拘捕与犯拘捕,审讯与反审讯的能力。

“我是警察,一种极为特殊的警察。”阿兵说着,将自己的警官证递给了雪。雪看到证件外皮上竟然是英文,国际刑警。雪自嘲,“我现在升级了,被国际刑警抓了……不需要问我什么问题吗?”

不像是调侃,阿兵知道,雪是真的对自己有诉说欲。这种诉说欲绝对不是坦白,更不是什么但最事实的交代,仅仅是,他对他,这个发小,潜意识里还在乎,还当做亲近的人,或者曾经亲近的人的一次闲聊家常。

阿兵自然不会拒绝。对他而言,卧底这么久,所掌握的证据确凿,不需要什么审讯,铁证如山,就能定罪,不需要对方认罪。何况,依照雪自负的性格,不是自己做的都会揽到身前,自己做的大事情更是唯恐天下人不知了。

“白沧海真的打算让吴梓松去接手哥伦比亚帮?”故意把问题问得那么白痴,他知道雪一定会受不了,滔滔不绝的。果然,雪摇摇头,鄙视地望着阿兵,“怎么可能?”但是像是看出了阿兵的企图,雪想了一会儿,“其实,白沧海是想干掉吴梓松的,就在利用完他之后,自己能全权接管大哥伦比亚旗下一切运转的组织,那时就制造一个事故,让他死在中国;反正无论是他,还是李奥兰多,都会是死人,吴梓松,更是名义上的死人……但是,叶小舟对他动了真情,白沧海就有了顾虑,所以他的计划是让吴梓松带着叶小舟去南非,自己再把李奥兰多的身份变成众矢之的,结果就可想而知了——”

阿兵点头,“你肯定是关键的帮助他向警方散布李奥兰多消息的神秘线人;你又会得到什么好处呢?”雪不是傻子,混江湖的人可以说都不是傻子,摸爬滚打,枪里来,刀里去,见血屡屡,脑袋别在了裤腰带上。那样的日子,阿兵这几年深有体会,尽管他只是卧底,却要演的像,不让人怀疑,内心深处也便感同身受了。

“我会有一个新身份,然后是整个美洲的毒王!”雪有些沾沾自喜,整个美洲的毒王,一克新毒品价格便堪比黄金,不用说,他是生产这些毒品的王者!但是,他也知道,这在全球任何国家都是禁忌,尽管他也会像李奥兰多那般,拖一些政要下水,自己也会有一个不一样的,见得光的光鲜身份……

“的确很诱人。”阿兵笑了,他知道,在雪的眼里,金钱是罪实用的东西。正因为此,他喜欢瓶子,瓶子却远远地躲着他,瓶子眼中,金钱至上的他是不懂感情的——感情,使用金钱买卖不到的东西,这一点,雪却始终不能明白。因为,在雪的眼里,感情远没有金钱那般靠得住。为了金钱,他出卖了最初救自己的老黎——老黎心心念念以为,他是可以出去以后用同样的办法将自己换出去的;但是雪却因为收了李奥兰多的钱,最终让老黎挨了枪子儿,因为,老黎是替夜鹰定的罪!因为金钱,他又一次出卖了李奥兰多,他与李奥兰多相处了近十年,形影不离,不能说没有感情……也许有一天,他还会因为金钱,出卖白沧海,或者其他人——阿兵望着雪,第一次感到他的生命如此可悲。

“阿兵,任何的法律对于我来说是不是都不会让我活?”雪突然凄然一笑,像是看破了红尘。阿兵不语,雪这几年凭借不同身份杀害了许多国家的政要和名商名流,血债累累。看到阿兵不语,他当然知道自己的结果。

“许多年前,我在灵隐寺求过一卦,不都说灵隐寺的卦签很灵验吗?”雪地眼神放得很远,似乎追寻着那久远的回忆,也不在乎阿兵是不是在听,“卦签上说,我是猫的命;呵呵,猫不久有九条命吗?我死过一回,怎么着,还应该有八次命——”

“你只死过一回?”阿兵好笑地看着他,他翻看过关于雪详细的内部资料,上面的描述可谓惊心动魄,在阿兵看来,雪每一次出手,都是一次玩命,死里逃生……

雪听阿兵这样一说,无所谓地笑笑,“我说的是必死……不知为什么,现在,我突然很怕死!不怕你笑话,我坐在这里面对你,才真的很珍惜生命,尤其是我自己的这条命!”阿兵不解地望着雪,这不像是雪说出的话。在他的印象里,雪是亡命徒,是自负的视人命如草芥的屠夫,就连自己的性命也轻贱不在乎——

“阿兵,你还当我是兄弟吗?”雪突然盯着阿兵,似乎期待着肯定的答案。阿兵昂起头,小时候他们都相信,只要昂起头,眼泪就不会流出来,就会流回眼窝里——良久,阿兵闭上眼睛,他不想让学看到自己眼中的泪花,点头,不是勉强,而是真的点头——他要给他一种希望,雪一直是在寻找着希望的,他一直知道,因为希望太飘渺,太不真实,所以他才会绝望地将自己的视线转移到金钱……

雪突然笑了,笑得像个孩子,“……你能帮我个忙吗?”阿兵狐疑地点头,雪却像是看穿阿兵心事那般,“你放心,我只是想重新做人,因为,我有想爱想守护的人了……”

倪煜盈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接听,声音却是她极为熟悉的吴梓松的声音,“……我知道你爸爸车祸的真相,如果你想要第一手资料,下午三点半就去台东步行街的喷水池底下取一个钥匙,钥匙上面有地址——最后,我想对你说,对不起……我,我不知道怎么爱你——”

挂下了电话,倪煜盈的心跳还是扑扑的,她将手放在自己胸口,爱,真的是一个很难解释,很难维持,很难理清头绪,推敲对错的习题!

吴梓松挂了电话,随手拨打了叶小舟的电话。电话另一头,接听的却是阿伟,“小舟现在情况很稳定,医生说,像她这种情况,有成功戒掉毒瘾的希望;现在,她正在留院观察——”吴梓松沙哑着嗓音,他知道阿伟在小舟的生命里及其特殊,忽而是哥哥,忽而是情人;阿伟亦然。但是,他们彼此即使相互伤害,却也不会相互要掉对方的性命,甚至彼此是相惜相怜的。“哦,替我好好照顾她——”吴梓松简短地开口,话筒里,一直是阿伟在汇报叶小舟的情况,他知道,吴梓松打电话过来一定是十分担心的。他也知道,他即将为了叶小舟和自己站在同一条战线上,为了他与小舟的自由,而与白沧海,那只最后的老狐狸相斗,他不能让他带着满腹的担心去战斗。吴梓松放下了电话,其实他人就在医院,视线默默地望着病房里的叶小舟,还有陪床的阿伟——小舟,我此刻许你一个自由,我们很快就会过我们想要的那种生活了!吴梓松在自己胸前画着十字架,眼光中尽是温柔与对美好生活和未来的憧憬……

下午三点,倪煜盈从喷水池底下拿出了钥匙,那是一把寄存公司的保险箱钥匙。很快,倪煜盈找到了那家寄存公司。轻轻地,钥匙转动,倪煜盈打开了保险箱,从其中拿出了一个牛皮纸袋。好奇心的怂恿下,她打开了牛皮纸袋,还没来得及细看其中到底是什么内容,耳旁一阵风,她便脖颈后一阵麻疼,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倪煜盈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是在一张病床上。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雨莲的脸。她年过半百的脸微微一笑,像是最邪恶的绽放的毒花。想起身,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和脚都是被捆绑在床上的。

“雨莲姑姑,你到底想干什么?”倪煜盈一边挣脱着绑缚着自己的绳子,一边挣扎着质问。雨莲眼中熟悉的恨意又闪烁出来,倪煜盈有些害怕,她真的不知道,人恨起来竟然可以这般疯狂!

“我不想干什么。”雨莲摇摇头,“只是想让你爸爸交出我们想要的东西——那个东西不是什么好东西,在他身上,他会短命的!”雨莲说得理直气壮,倪煜盈这才想起,似乎是有什么重要东西在爸爸身上,以至于惹得白沧海杀人灭口……那是爸爸遭遇车祸的直接原因!

“我爸爸不会来的!”倪煜盈想憋回自己的哭腔,让自己变得坚强,但是无奈,望着雨莲近乎疯狂,透着无限恨意的眼神,她就是无来由的害怕。

“你爸爸会来的!”雨莲声音很轻,不再言语,而此刻,倪煜盈才想起,这是什么医院,医院难道会让人把自己绑起来吗?太多的蹊跷涌上心头,就在这时,白沧海慌慌张张地推门而入。

“不好,我被人算计了!”白沧海气急败坏,“都是那个吴梓松,我早说过,留着他就是一枚祸害!”

雨莲却淡定得很,“出了什么事?”白沧海一边收拾着东西,将一些器具也一并归拢好,一边拉着雨莲的手,“我现在这张脸被吴梓松出卖了,他们已经发布了通缉令,到处在抓我……你不是认识什么蛇头吗?要不,我们偷渡吧,从这到韩国,应该很近,实在不行,就去台湾,只要走出这里,到哪里都是安全的!”

望着雨莲不动,白沧海觉得有些奇怪。雨莲走到饮水机跟前,倒了一杯水,“说了这么多,你也不觉得口渴?”她温柔地笑着,“现在就是要走,我们也应该把这个医院处理掉才能走——玛丽医院,这将会是我们送给这座城市最好的礼物!”

倪煜盈像是听天书一样听着她和白沧海的对话,但是望进雨莲疯狂的眼神,直觉似乎什么不好的事情将会在不久之后发生,也许会是什么事物的毁灭!她屏住呼吸,瞪大了眼睛看着雨莲,似乎刚才心中的害怕也麻木了。

雨莲望了望倪煜盈,从衣服上衣口袋里拿出了一根针孔,“宝贝儿,这可是好东西,你只需要睡上十几分钟,就能上天堂的——”倪煜盈静静地看着蓝色的y体注入到了自己的身体中,慢慢地上下眼皮开始打架,最后是逐渐破碎的雨莲那犹如《白雪公主》的童话故事中巫婆皇后的脸……

阿兵和冉旭昇赶到玛丽医院时,看到的是真正的疯人院的场景。

“乖乖,他们一直在拿玛丽医院的病人当试验品!”冉旭昇气急败坏地差点捶墙,报了警之后,警察与救护车纷纷赶到,将其中的重病号送到了其他医院,警方也封锁了现场。阿兵更是懊悔,自己之前来玛丽医院的时候,为什么就没有瞧见蹊跷?总觉得这些地方有哪个环节不对,但是还没有来得及细想,警方便在一个病房里发现了一具尸体。阿兵与冉旭昇立刻赶到现场,发现躺在冰冷的地板上的竟然是白沧海!

“他是怎么死的?”阿兵愈发肯定了自己的直觉,他们刚刚知道白沧海在玛丽医院,手头掌握了他的第一手资料,他便被杀害了——看样子,白沧海背后,还有很深的幕后黑手!

验尸官简单看了看尸体,仔细勘察过后,又检查了一下病房其他的东西。“是氰化钾中毒,我们怀疑是饮水机的水搀了氰化钾——”法医将饮水机中提取到的证物以及尸体旁提取的水迹一一仔细做了标签。然后,面向阿兵,“我们还要将这些东西拿回去做进一步的化验,还有尸体也将进行进一步的解剖。”阿兵点头,看到了被绑在床上的倪煜盈。冉旭昇此刻正揪住一个法医不放,“她到底怎么样了,怎么样了?!”

“她,她好像是被注s了什么致幻药物,具体什么药物,我们也需要做进一步的检查……”法医吞吞吐吐,他对死人很专业,活人,尤其是这个大活人被人下了药,真不是他的专长能解决的。阿兵上前一把拖走了冉旭昇,“你冷静点!”说完,阿兵拨通了kate的电话号码,“……倪煜盈现在在玛丽医院,你赶快联系一下,看看能不能找一个精神科的大夫!”

阿兵还在电话里和kate说着什么,冉旭昇已冲上前去解开了绑在倪煜盈四肢上的绳子,将之打横抱起,冲出了医院病房。

阿兵没有来得及拦住冉旭昇,冉旭昇已抱着倪煜盈消失在了医院的走廊。冉旭昇气喘吁吁,在他怀中的倪煜盈也被他起伏的呼吸震得慢慢睁开了眼睛,“炸弹,有炸弹——”她的意识不是太清醒,但是她却在最后的意志力之下,看到雨莲狞笑着将一个什么y体状地针孔刺入了白沧海的身上……

“白沧海,白沧海……白沧海是炸弹!”倪煜盈语无伦次地重复着,冉旭昇抱着倪煜盈思考着,也放慢了脚步。突然,冉旭昇想起,孙雨莲是学化学出身的,后来y错阳差做了几年街道办,算得上最底层的公务员了,这其中,又自修了医学……她是很有资质去做传说中的y体定时炸弹的——就是将一种y体注入到死者或是活人体内,限时温度升高,到所限时间之后,温度便会导致爆炸——

想到这,冉旭昇突然感到一个头两个大,他将倪煜盈放到了一个病房的床上,“亲爱的,等我回来——”还没来得及多说什么温存的话语,天知道他想对她说的很多很多,冉旭昇直奔白沧海尸体发现的病房而去。

“尸体呢?”急促促地赶到那个病房,尸体似乎已经被警方抬走了。阿兵指了指那个蒙着白布的担架,示意尸体在那里。“你对y体炸弹了解多少?”像是在问阿兵,又像是在问自己,冉旭昇顾不得阿兵看自己不解地眼神,“我记得,一般的y体炸弹定时不会超过一小时,温度就会达到爆炸点——”说完,冉旭昇趁所有人不注意,扛起尸体便跑,这一次阿兵还是没有来得及反应,但是腿上却追了出去。

冉旭昇将蒙在白沧海身上的白布扯了下来,系成了白条,顺窗子甩了下去,白条可以让他直接跳窗到大天台,然后再从大天台跳到楼下……玛丽医院依山而建,山的另一头便是大海。冉旭昇使出了自己吃奶的力气,用最快的速度远离了医院,跑到了山顶,一步步向山的另一头,向大海移动,他的速度快如闪电,拿到奥运会,也许博尔特都要让出飞人的金牌,更何况他还扛着一具尸体?渐渐地,冉旭昇的身影化为了一个看不见的黑点,直到山的另一头,那靠近大海的地方火光冲天,出现了惊雷一声响——

倪煜盈坐在沙滩上。她面对的海,据说便是冉旭昇牺牲的地方。那爆炸的巨大气浪据说将他的尸体卷入到了海里,被海浪冲到了海底,所以才会尸体不见——她不相信,她就是不相信,他们每个人都在吓她,或者是在骗她的——她在昏迷中,冥冥之中那一句“等我回来!”是那般清晰,清晰到她的心都会回答他,我等你,然后我们要在一起,很幸福地在一起……

阿兵走了过来,他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是,她难过,他的心也不会好受。“倪倪,我要走了——”有时候,他挺恨自己的,说出来的,都是自己在乎的人不爱听的话!但是,他就是不会说话!

“还是继续做卧底吗?”倪煜盈现在一点也不怪阿兵了。相反,在她的心里,对他还充满了敬意。阿兵点头,“kate和我一起走……我们,我们这一次要扮夫妻!”阿兵不知道怎样说才能让倪煜盈知道自己的心,也许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真正的心,对倪煜盈,对kate,他感到自己都是爱着的。

“很好啊!”倪煜盈冲阿兵绽出了一抹大大的笑容,“祝你们圆满完成任务,然后从假夫妻变成真夫妻……”她真的打心眼里祝福阿兵和kate,现在,甚至在她的心里,由衷地期望有情人都能终成眷属。

“对了,kate不知道为什么,非要我把这个东西交给你,她说,你最好去那里散散心,要不然,会后悔终身之类的——”阿兵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大观园的旅游宣传票。倪煜盈接过,勉强地挤了挤笑容,“替我谢谢她,我一定会去……”视线又放回到了大海,突然,她想起李奥兰多说,看,海是灰的;他说过,自己妈妈的骨灰就撒在海里,那么,冉旭昇呢?

玛格丽特公主号,回航。

甲板上,阿伟和白露并肩而战。小雪莉仍然像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时而蹦跳着,时而穿梭在众多人群之中……

“还在想倪煜盈?”白露拉回了阿伟的视线,“是谁都不会想到,那个在寄存公司用手刀打晕倪煜盈,将她送到玛丽医院交给雨莲和白沧海的人是你!”

“所以,我已经没有资格想她了!”阿伟的语气略带悲伤。

“如果,她真的死了呢?”白露娇俏地笑,“你怎么办?”

“我会一辈子记住她!”阿伟望着快乐的笑着跳着的小雪莉,眼神充满了慈爱,“但是,我现在,只为雪莉而活——为了她,我什么事都会去做!”

“所以,你已经不适合做一个特工了!”白露摇摇头,“我也是——”

“你到底是白露,还是露丝,还是其他人?”阿伟像是无所谓的语气问着,手却不经意地探到了她的脊背,那一处是人最隐晦的致命x位,高手一捏便会让人骨碎而亡。白露有刹那间的颤抖,“我,我真的是露丝……一个被孙雨莲在海外收买了的露丝!”

“孙雨莲有那么大能耐吗?”阿伟不屑,也不信。露丝却笑了,“你知道吗,孙雨莲和栾静长着一模一样的脸,她们是双胞胎……其实,在十多年前,相认的她们俩便以对方的身份而活着了!”

“你是说,你是说,现在的孙雨莲,竟然是栾静?”阿伟真的害怕起来,更加不敢相信起来,那么,那个对他那么温柔的妈妈是谁?那个记忆中,天下最温柔的女人……“随着雪澈而死的才是孙雨莲!”白露道出了最终的秘密,“还有,李奥兰多其实不是栾静的儿子,他是栾静和那个巴西男人从孤儿院领养的一个有亚洲血统的混血儿!”

“那叶小舟……”阿伟苦笑,白露也点头,“叶小舟是她的女儿,而雪澈才真正是孙雨莲的女儿!”

“可能白沧海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死在谁的手里吧……”阿伟摇头,“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也许白沧海知道真相,也死得很瞑目!”

“是啊!”白露也点头,“阿伟,你知道吗?当我答应白沧海他们再次带走雪莉威胁你时,我的心里也不好受;我都在想,如果雪莉出了什么事,我也不会活了——还好,我们现在都解脱了,真好!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去吧——”

“你确定她不会再召唤你?”阿伟皱眉,却见白露不在乎,“她现在需要的是休养生息,我想这些年,她会培养出更新的新人的,至于我,肯定不会让她再找到就是!”阿伟一把将白露搂在了怀里,“我知道,也许这个世界上能找到唯一一个对我和雪莉好的,真心好的,就是你了——放心,我们从现在开始,一切都会好的!”

“爸爸,白露阿姨,雏菊,雏菊花,漂亮吧——”小雪莉突然扑身到了阿伟的怀里,阿伟抱起了小雪莉,和白露一起望着船外的大海。夕阳西下,余辉落在了这个新家庭三个人身上,像一幅唯美温馨的剪影画。

大观园。这里是位于潍坊民族街的一处旅游景点,保留了原汁原味的民族手工艺术,版画、年画、风筝……

倪煜盈看得一时呆了,好精美的作品,好漂亮的艺术品!突然,她看到了一幅酷似自己的画像,被做成了版画。一时之间,许多人都向她纷纷投来惊奇的眼光。

“师傅,这幅画是谁的作品;卖吗?”倪煜盈走上前去,正在给自己的版画作品套色的年轻画师闻声抬头,倪煜盈惊讶得张大了嘴巴,又惊又喜——这不是冉旭昇吗?

“冉旭昇!”她激动得冲上前去,一把抱住了画师,又亲又吻,那个年轻腼腆的年轻画师顿时傻在了当场。

“这位小姐,我,我不是……你认错人了!”年轻画师又急又囧的推开了倪煜盈,“我姓杨,叫杨颂宝!”

“你开玩笑吧?”倪煜盈也有些脑筋转不过弯儿,再瞅瞅那幅画,还有那一张冉旭昇一模一样的面孔,“你这张脸不会是整得吧?”

“整,整啥?俺的脸一直是这个样子,从小到大就没有动过刀!”杨松宝好笑地说,也瞟见了倪煜盈一脸失望的表情,“不过,不过这位小姐姐,那张画,好像画的就是你哦……”倪煜盈立刻转身,“不是你画的?”她想起了什么失忆症,电影里不是都这样演吗?

“这幅画,不是我画的——但是画这幅画的哥哥现在正在后面那条街的剧组做灯光师呢!”杨松宝笑着说,“你去剧组喊一声倪哥,没有不知道的——”

倪煜盈欣喜若狂,直奔到后街的剧组,她刚才似乎看到那里有拍电影还是电视剧的一大群人,不管是不是开机,不管工作人员的阻拦,倪煜盈从来没有用那么大的声音大声喊过谁的名字:“倪哥——”

果然,一个灯光师打扮的人转了过来,却是一张吴梓松的面孔,表情也似吴梓松当初那般无羁张狂,“喊什么,拍戏呢——等我一会儿哈,戏完了请你吃饭!”只见他朝她抛了一个媚眼,十足当初冉旭昇的痞样子,倪煜盈放下心来,忽听周围剧组的工作人员纷纷开始抱怨,她的一声大喊扰乱了一场戏,倪煜盈连忙鞠躬道歉起来。却听到那个叫倪哥的灯光师不耐烦地冲导演嚷嚷了起来,“导演,至于吗,我老婆探了个班儿没找着我这不急嘛,对了,她也是学影视的,还是学编导的……”

倪煜盈笑着,心里期待着这戏早一点结束。但是她知道,她与那个他的这一出人生之戏才刚刚开始,无论他是夜鹰,是冉旭昇,还是面前的这个灯光师倪哥……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