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部分(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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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我我就爬起来,挨饿了就去挖野菜充饥。仿佛只要不死,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什麽可以难倒我。不管我娘怎麽劝,怎麽说,甚至为了不让我惹事硬生生的将我的名字由常锁改成了莫言,我都没有磨平过这种死强死强的脾气──典型r烂嘴不烂的性格。

“常锁……常锁……孩子,你不要说话了,不要再说了……以後你就叫宁莫言,记住娘亲的话,不要去反抗了……我的孩子……”

是的,我本该叫宁常锁。

一个饱含著我娘对爹的一往情深的名字。可是我这把锁不仅没能为她锁住爱情,反而招人嫌妒,终是寂寥了一生。

“孩子……改改你的脾气,变得温顺些可好?”

“孩子……女人不要性子太强,脾气太倔。在这个男人说话的世界,你这个性子一定会吃很多苦头的……要听娘的话啊……”

“孩子……我的孩子……”

“娘……娘……”

胡言乱语泪眼婆娑之时,我被一双手臂摇醒。夜已深,织娘穿著一件单衣正半抱著我的身体唤著我的名字。

朦胧的烛光中,她一脸焦急与心疼,红唇颤抖著却除了叫名字说不出更多的话语。我烧的甚是糊涂,心里满满的都是灼烧的痛楚。

努力的抓著织娘的手臂,我一边摇头一边不断呓语──

“织娘……织娘……我好苦……我好难受……”

“海棠丫头……丫头……”

兴许是被我第一次这样失控的样子吓到了,织娘只是紧紧的握著我的手,安慰之中带著一点焦急而无助的颤抖。

我仍然一边哭,一边不停的说胡话。说到最後,我都不知道我自己究竟是在做什麽。

也许真的应该听妈妈的话的,也许我应该踏实下来过普通人的生活。为什麽一定要这麽倔,为什麽这麽不知好歹,非要把自己弄得这麽累。

难道不明白,太逞强也是病麽?

最终,织娘还是把云鹤影叫了过来。

男人二话不说请来了大夫,之後的事情我已经不记得了,只知道身上的灼烧感渐渐被一种清凉抚平,而我因病痛而蜷缩的身体也被人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中,小心翼翼的拥抱著。

再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数天之後了。

清晨的微光透过窗子照s进来,不算亮堂,只能是冬日惯有的平淡。垂眼看到搭在我腰间的手臂,我尝试著转过身,只看见男人侧著身子斜躺在我身边。英俊的脸上有著清晰的胡茬,衣衫未褪,竟像是就这样一直照顾了我数天数夜。

“云鹤影……”

嘴唇因缺水而干裂,稍微一动便流出血来。

男人“嗯”了一声,伸手到我的额头处摸了摸,脸上冷淡的很,没有一丝笑容,也没有其它多余的表情。根本不像是关切了我这麽多天的样子。

“不烧了,你先休息下,我去找人来给你煮点粥来。”

若无其事的,他坐起身来,低头在床边寻找著靴子。

“谢谢你……”

努力拉扯住他的袖子,我轻轻的说。

“嗯。”

穿鞋的动作顿了顿,幅度小的几乎察觉不到。云鹤影低头看了我一眼,又复转过头去,依旧是一句话也没同我多说。

“请保重,宁大小姐。”

第95章 莫言

他叫我宁大小姐,不是海棠,不是莫言……而是最最讽刺的宁家大小姐。

大小姐?

哈哈,真是好笑,有我这样的大小姐麽──

松开了他的衣袖,我默默的垂下了头,不再去看他那一身耀眼的红豔。我知道,在这一刻,已经有什麽看不见摸不著的东西在我们之间微妙的发生了变化。

说不上好坏,甚至称不上深刻。至少我已经知道,自己真的不会再是他心目中的家妓了……永远永远,不会再是那个只要他愿意,就可以随时触碰到的女人。

宁王府的千金,我第一次觉得这个称谓是如此的沈重。

很多很多天之後,我身上的伤终於痊愈了。所谓的痊愈只是精神上的,而r体上却留下了一道道嫩粉色的鞭痕,如同垂绦的柳枝倒映在我光滑白皙的後背上,形成凛冽的风景。

我自诩皮肤光洁,浑身上下都是缺点,唯独这一副好皮囊总是那麽惹眼。可是现在,它也不复存在了。宁凌夏的出现,夺走了我身上最後一点光华。将我如同荼蘼的干花一般,狠狠的碾碎在了脚下。

这麽多年过去了,我还是没能躲过她的摧残。

“海棠,少爷们在正厅设宴,你准备好了没?”

刚洗完澡,正自对著後背上的伤痕发呆。一头长发从湿漉漉变得微干也未能察觉,忽然间却被推门而入的织娘唤醒。

“设宴?我去干什麽?”

警觉的往後一顿,我一脸的茫然。

看到我的出神,织娘的表情顿时软了下来。随後从柜子里拿出一套干净的裙装来捧到我的面前,示意我将衣服穿上。

“我知道你不想见那个宁郡主,可是这件事还真由不得你。不知道她怎麽想的,点了名的要你去服侍。怎麽,大少爷没跟你说麽?”

“哦……真没有呢。”

恍惚的接过衣服,我的脑海中浮现出宁凌夏那张美丽的脸,後背隐隐作痛情不自禁有些瑟缩。

云鹤影已经好长时间没来看我了。或者说,我们根本就没有机会相见。我伤过他的心,我猜如果以後我不主动去找他,他就永远不会来见我了。这样也好。

可是为什麽我还要去服侍宁凌夏呢?

她一定会变著方式再度羞辱我,而我不想再被她羞辱。

经过鞭打和发烧之後,我发现自己变得胆小了。兴许是梦见了我娘的缘故,还有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是是非非。我忽然间觉得很累,很疲倦。

身上的力气随著蒸腾的温度而撤离,那股倔强的拗劲儿一点一点的被抽干,只剩下一副懦弱的空壳,对著未来没有一点想望。

我不要再一个人去对抗所有了,也不要甜蜜的束缚。没有完满的人生,没有完美的恋人。我现在想做的,就是离开这里,然後缓慢而平凡的过完我的余生。

“快去吧孩子,委屈你了。我已经知道了你和大少爷的约定,再忍两个月你就自由了。”

织娘看著我神情恍惚的穿衣,而後亲手执起梳子为我挽出一个柔情却不招摇的发型。穿上那一身细致的罗裙,微施脂粉,我看著镜中的自己。那种美貌透著一股淡淡的忧伤,我第一次觉得自己的漂亮也是那麽的刺眼。

“记住,少说话。多说多错。”

临出门前的那一刻,织娘握著我的手认真的叮咛了我。她知道我的脾气,更担心我的顽抗。我

点点头,脑海中浮现了我娘的脸。

“孩子,你以後就叫莫言,你不要再说话了……”

第96章 哀嚎

我的出现并没有给歌舞升平的正厅带来什麽s动,连一点点微妙的波澜都没有。这种氛围著实令我松了一口气,好像没有什麽危险的样子。

云鹤影依然是那个不咸不淡的表情,云征月则忙著和宁凌夏说笑,时不时的会有一些轻触的动作,暗示了两个人即将亲密的未来。

他们似乎聊得很投机。对於云征月那样的男人来说,女人的美貌是凌驾於一切之上的。只要足够漂亮,便可一见倾心。或许这样的性格对於他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吧。至少再不会被什麽人像我那样冷酷的伤害了……

一个人,有心的话便会痛。无心无爱,只保留简单的欲望最是轻松不过。

“来,夏儿,尝尝这种点心。我知道你爱精致,这是请宫里的师傅专门为你做的,可花了我不少的心思呢。”

安静的来到云征月和宁凌夏的身旁等著服侍,虽然不想看,但还是躲不过男人对她的种种殷勤。

我知道这样做不应该,但是此情此景映在我的眼帘里不自觉地勾起我很多对往事的回忆。想当初,他也是这般恋著我、宠著我、对我照顾得无微不至。然而我却辜负了他的一番心意。

曾经不懂他的好,现在看到他对别人好,我这心里便说不出是苦还是酸,总之万般不是滋味。

也许是我太贱了吧。

但是是别人的话还好,宁凌夏真的可以吗?

这个从小就刁蛮跋扈的女人,这个总是怀著最冷酷的想法伤害我的女人……这样一个只爱自己完全不考虑别人感受的宁凌夏,真的能回报云征月的好,安分的当他的妻子,对他一生一世忠诚吗?

我不信,我为云征月担忧。

“去,给我倒杯酒。”

兴许是我看宁凌夏背影的眼神太过出神,没过多久云鹤影便把我叫了去,轻而易举的转移了我对那两人过於热衷的视线。

“大少爷,请──”

依言斟了一杯给他,他看都没看接过便一饮而尽。让我几乎怀疑他的酒量是不是真的有那麽糟。

“再来。”

伸手抹掉唇边的水痕,男人很快将空了的杯子再度亮到我的面前。让我不禁紧张起来,不知道他又在闹哪门子的脾气,为什麽总让我如此的不安。

“是……”

颤抖著接连又为云鹤影斟了四五杯,他都毫不犹豫的接过来喝了。到最後,他的异样已经成功引起了云征月和宁凌夏的注意,让他们纷纷把不解的目光投向这里。

“哥,你怎麽了?”

云征月率先开了口。在他的印象里,云鹤影一直是颇为节制的男人,绝对不应如此嗜酒。

“没事,来,你陪我喝。”

伸手一掷,白玉酒杯在地上摔个粉碎。男人一把将桌子上的酒壶执起,对著薄唇就大口大口的灌了起来。英俊的脸上已经飘起一抹红晕,就连幽深的黑眸也因酒醉而变得愈发迷离。

“这是干什麽,你什麽时候变成酒鬼了?”

云征月一怔,紧接著便皱著眉开始抢云鹤影手中的酒壶。

“走开!”

成功的咽下大半壶的酒,云鹤影身子晃了三晃,不耐烦的推开上来劝阻的兄弟。

我站在一旁无助的看著这一切,不知道该怎麽办,也不想去知道为什麽事情会突然间变成这样。

男人们总有自己的原因,他们要名利,要地位,做事有缘由有逻辑。而我只是个女人──一个曾经自以为是,天不怕地不怕,现在却恨不得像蜗牛一样缩进壳里的纸老虎。

“哥!你这是怎麽了!”

云征月被推得很是莫名,语气也禁不住变得不好了起来。

“你、你过来……”

厅里的气氛忽然间就变得不对了,那些跳舞的歌姬也识时务的退了开去。

云鹤影推开了云征月,迷离的眼神却并没有放过站在一旁完全不知所措的我。只见他摇摇晃晃的朝我靠过来,用力的抓住我的手腕将我拽向他。而後,脸上带著酒鬼才有的执著指著宁凌夏对我说。

“你是她……的姐姐?为什麽……不告诉我……”

“我……”

眼瞅著宁凌夏的表情由冷漠变成嫌恶,我知道她是最不愿意听见这句话的。望著云鹤影问的眼神,我不禁害怕得用力想抽回自己的手,却被他紧接著缠上来的手臂箍住腰带进怀里。一瞬间成了笼中困兽,动弹不得。

“云大哥,姐姐这个词儿需要斟酌些吧?她不是你府上的家妓吗,可别跟我扯上任何关系。”

“我不是……不是的……”

被云鹤影失控的样子吓到,我急忙顺著宁凌夏的话摇头。

姐姐?

她说得对,我算什麽姐姐。一个被她当做玩具来虐玩的牲畜罢了,从小到大,我跟宁王府就沾不上半点边儿。告诉不告诉他这种不尴不尬的身份,又有什麽意思呢……

“你知不知道……这意味著什麽?”

不接受我的抗拒,云鹤影将我越搂越紧,脸上竟然浮现出痛苦的表情。

“大少爷……你喝多了……”

不懂他到底在打什麽哑谜,我只顾著自己挣扎。远处的宁凌夏不知什麽时候,已经走了过来。尖尖的鼻子一扬,魅惑的美眸中眯出冰冷的利光。

“云大哥,真想不到你对她这样的女人还挺不舍。不过话既然说到这里了,上次我跟你谈得事应该没问题了吧?”

“……”

“什麽事?”

云征月纳闷的看向她,同时问出了我的疑惑。

“虽然我从来没有承认过她,但是这女人不管怎麽说都流著我宁家的血y,在你们府里继续当家妓岂不是在骂我们宁王府出了贱种?所以我跟你哥哥说过了,过几天就会派人来把她接回我们府里。是死是活都要在我宁家自己解决。”

“这……”

一番话,宁凌夏说的气势汹汹理所当然。我却犹如坠入万丈冰窟,一下子从皮肤冷到了骨子里。

什麽意思……

宁凌夏这是在要人?

不能继续留在云家,也就意味著我失去了两个月後就能获得自由的希望……宁凌夏要我回去,无非是想囚禁而後继续折磨我。

这简直就是要我死啊──

“不!我不走!!”

我真的吓坏了……肝胆俱颤。

好不容易才对未来能有一点点的期望,现在她又要来折了我的翅膀。带我回去做什麽?继续拿鞭子抽我?我跪在雪地里三天三夜?不给我饭吃,不给我水喝……

不!!

我不要!!!

“云鹤影……云鹤影你救救我……你救救我!!”

才反应过来究竟是发生了什麽可怕的事儿。今天这宴会分明就是我的鸿门宴,根本就是早有预谋。用力的扯住男人的衣袖,眼泪从我的眼眶里大颗大颗的掉了下来。我惶然极了,只能拼命拼命的摇头。

宁府和云家不一样,周围站的都是禁卫军啊……即便是当了多年海贼的我,也没有这个自信能逃出去,更何况还有宁凌夏在。

“……”

一个字也没能再说出口,男人的眼睛里有了痛楚,却只能紧抱著疯狂的我无可奈何。

“海棠……海棠……”

“哟……还救救你,宁莫言,你还真当自己是个宝。别再在这里丢我们宁家的人了,听话一点就能少受一点苦。”

云鹤影对我的不舍明显激起了女人的不满,宁凌夏看我的眼神越发的凶恶。

她为什麽这麽恨我……

为什麽一定要我生不如死才会感觉到快乐?

挣扎无效之後,我最终无力的瘫倒在云鹤影的怀里,断了线的木偶一般任由他抱著。

天要亡我。

这是天要亡我。

第97章 怎麽,你有办法

醉得厉害的云鹤影很快就被云征月叫来的人给架走了。一时之间,曲终人散,方才还热闹不已的正厅变得格外的冷清。

宁凌夏看了呆坐在地上的我一眼,带著胜利的笑容挽著云征月的臂弯向门口走去。他们走的时候正对著月光,男俊女美,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那麽那麽的合衬……

离开之前,云征月回过头。幽深的黑眸看著我,似乎是在好奇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子能让他那冷漠无情的大哥甘愿为我大醉一场。不过我想他应该是失望了,此时的我非但没有半点妖娆。苍白的脸色和绝望的神情恐怕足以令任何一个男子望而却步。

我又变成了困兽──

偌大的一个正厅里空无一人,没有人记得关门。冷风呼呼的往屋子里面灌,映衬著皎白的月光让我忘却了自己还有过温暖的体温。

我一个人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张嘴大哭。拳头击打著硬邦邦的石面,迎合早已断续的心跳声,整个人几乎都要立刻化为溃烂的血水。

我好痛,我的心好痛……

可是哭又怎麽样呢?

你笑,全世界都跟著你笑。你哭,永永远远就只有你一个人在哭。

等到眼泪都流干了,身体已经冻得几乎失去知觉。僵硬的抱紧了自己,擦擦眼泪,最终我还是一个人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一步一步艰难的向自己房间的方向走去。

我想回屋了,一个暂时还算是属於我的地方。

路过湖边,我不由自主的停住脚步。冬夜的景致显得不那麽唯美,甚至说,冰冷得有些萧条。那些为了迎接宁凌夏而精心准备的布置,也在日复一日的褪色凋零。可见任何美好的事物都没有办法维持永恒……

“海……我想念大海……”

不知道为什麽,脑海中浮现出当初为了沅唯九而一次次纵身入海骗人的情景。

没有人我,甚至大家还劝我不要以身涉险。唯独沅唯九用那样淡定的目光看著我,一边喝著冰凉的酒,一边任由腥甜的海风将他的黑发拂起。

那是一种信任,或者说是笃定。

这样的自信曾让我恨得咬牙切齿。因为他清楚明白的知道,我一定会不顾一切的活下去,不顾一切的完成任务回来。因为他是沅唯九……而我舍不得就这样死去、离开。

我怀念那个恣意纵情的我,怀念那个不顾一切的我。而现在,究竟是什麽让我变得如此懦弱。

“怎麽,想死?这底下都是冰,跳下去最多也只是扭到脚。”

兴许是我怀念当初怀念的太过出神,不自觉地竟然做出欲跳的姿势。差一点点就朝著湖面跌下去的时刻,胳膊忽然被一个强有力的手掌握住了。而後一阵晕眩,我人已经被带到一个宽厚的怀抱之中,不容抗拒的抱住。

“你……是你?”

茫然的抬头看去,眼前的男子鼻梁挺直,细长的眼睛目光深邃。唇角挂著不可一世的邪恶笑容,正神情倨傲的低头望著我的脸。

“柳……柳砚……”

“哈哈,小海贼,真亏你还能记得本官。”

这位年纪轻轻的海防总督似乎很满意我见到他时的惶然,就像是狼享受著羊的懦弱一般。

“放开我!你为什麽会在这里?”

每次他抱著我的时候,这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都令我如芒在背,就像是拥抱著巨大的仙人掌。挣扎著想从他的怀里逃开,可是他却顺势握住了我的两个手腕,将我一步一的压在了身後假山石上。

“真伤人,方才可是看了一出某人借酒浇愁的好戏呢。我这麽大的一个人,就坐在旁边你居然没有看到我。你说你这丫头,究竟招不招人恨?”

“你……”

他这半真半假的一问,倒把我给问愣了。怎麽他刚才也在麽……真的是完全没有注意到他。

可是说话归说话,他的脸却在不经意间离我越来越近。到最後,嘴唇几乎是贴在我的耳边用气声轻喃,使得气氛一下子就变得暧昧起来。

“我什麽……嗯?”

男人灼热的唇瓣点著我的耳朵,让我情不自禁打了个寒战。

“你要干什麽……”

敏感的察觉到了他的不善,这家夥就像是在空中盘旋良久的苍鹰,一旦决心下手就势在必得,不会给别人半点逃脱的余地。

我不知道他这一次又想从我身上得到些什麽,我很是惶恐。

“你猜猜。”

果不其然,下一刻他就张开嘴唇将我的耳坠整个含了进去,稍显用力的啮咬了起来。

“喂!你不要……不要这样……”

被他这样恣意的轻薄著,我又羞又怒,脑袋都快要缺氧了。膝盖努力的向上抬,想要给他致命的一击,却被他早有预防的挡住,而後将我的身体往山後的石壁上用力一掼。

“嘶……”

好痛。

这个王八蛋又开始使用暴力。

“我劝你最好乖乖的听话,否则的话你就只能跟那个不好伺候的宁凌夏郡主回你的老家去。你可想清楚了,现在我是唯一能救你的人。”

修长的指尖威胁性的点著我的鼻子,我被柳砚强大的气场给说愣了。等反应过来後,才意识到这男人居然说有方法可以让我不用回宁王府,受宁凌夏的虐待。

“你、你能救我?”

第98章 交换筹码 1

柳砚的话让我如梦初醒,一时间非但不再闪躲,反而像是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拼命的贴了上去。

“告诉我,是不是真的!”

寒冷的冬夜里,我们两个人就这样站立在萧瑟的湖边。月光白得苍凉,而他高大的身影笼罩在这夜色之中,却神秘如同来自黑暗深处的鬼魅。

九叔……

不知为什麽,我从他的身上感觉到了一种和沅唯九类似的气息。

同样的邪佞、神秘、暴戾起来如同狂风骤雨令人招架不住。然而沅唯九,毕竟是比他多了一层忧郁。莫名的颓丧总是令酒醉的他看起来很伤感,就像是失去了什麽最重要的东西留下的只是陷入怀念的空壳一般。

而柳砚不同──

他是傲慢的、鲜活的、邪佞而又耐人寻味的……

充满求助的看著眼前的这个男人,我的身体再一次为即将被改变的命运而颤抖了。

“呵,现在知道我的好了?”

将我再度压在石壁上,男人毫不客气的低下头来就吮住了我的嘴唇。

我先是睁大了眼睛,而後僵硬的身体却屈服一般的慢慢的软了下来,甚至主动的闭上了双眸伸手轻抱住了他的腰。

我承认自己的懦弱及无耻,为了达到目的已经不择手段。但是这就是我一直活下去的做事准则。

只要能让我不回宁王府,不被宁凌夏那个狠毒的女人作贱,我什麽都愿意做。

“嗯……嗯……”

很满意我识相的顺从,柳砚接吻的动作很熟练,甚至带有一点蹂躏意味。

他的舌头就像是活动著的泥鳅,在我的嘴里面钻来钻去,不时的吸吮我的舌尖,甚至还用牙齿用力的啮咬。

但是我能感觉得到,他的举动情欲十足,却是无心的。和曾经云鹤影云征月吻我的感觉相比,柳砚更像是为了什麽而去做什麽,而不是出於对我的喜爱。

好奇怪的男人,明明就不喜欢我,为什麽要对我做这样的事情?

“唔……嗯……”

两个几乎还只能算是陌生人的一对男女,就这样站在湖边热吻了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吻得意乱情迷,吻得气喘吁吁。彼此交换著氧气和唾y,进入了一种野兽一般纯发泄的模式。

到最後我的嘴唇都已经完全麻木了,肿肿的失去了所有知觉。而他也像是被挑逗起了全部的激情,目光如狼的望著我,双手已经开始不规矩的在我身上摸来摸去。

“怎样,陪我睡一个晚上,明天我就让你脱离宁凌夏的魔掌。”

一句简单的承诺,成为引诱我的魔咒。

我甚至没有任何方式能让他为这句话做一个保证,以至於就算是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明天早上一起身又反悔我也一样的拿他无可奈何。

但是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好……”

苦笑了一声,我缓缓的抬起头,将被风吹乱的额发用手指别在耳後。

“我陪你睡,你记得要兑现自己的承诺。”

“那就一言为定,跟我回房吧。”

漫花之舞 卷二

第01章 蹂躏慎'

柳砚的房间很大、很奢华,就连桌子上的 第一只杯子都是上好的,足以显示出云鹤影对这位大表哥的重视。然而他看起来却像是早已习惯了这一切,举手投足间依然是那种傲慢到不行的官家派头,仿佛他们生来就是要受到这样的优待一般。

我一向讨厌这样蔑视天下的人──

他也罢、宁凌夏也罢。都是一身被宠坏了的骄奢,从来不会在乎别人,也不会将他人的生死放在眼里。一向就只有他们说行,由不得别人说不。就好像除了他们之外其它的都不是人。在这一点上,从小吃过苦的云征月就要比他们强上千百倍。

但是我还是被他身上笼罩的另一种气质所吸引……

他比宁凌夏多了一层y暗的气场,比云征月多了一点令人捉摸不透的内敛与智慧。他是强势的、疯狂的,仿佛令我看见了当年的沅唯九,却又比沅唯九更有活人的气息。

也许,这是因为他还没有失去对自己而言最重要的东西,还依然对生活充满了热爱与期待吧。

九叔。

九叔……

默念著这个令我又爱又恨的名字,我跟随著柳砚来到了他那张专门订制的大床旁。

柳砚身材高大,兴许是常年习武的缘故,体格可以称得上是强壮。此时他坐在榻上,御寒的冬衣被他扯开大半,l露出肌r纠结的胸膛。

他是个英俊的男人,很英俊很英俊。

单看外表,全身上下几乎找不出一个缺点。让你会暗自觉得,男人应该是个什麽样子,他就刚好是什麽样子。然而在了解他的性情之後,却只能感叹这个世界上没有什麽是完美的。这麽漂亮的男人每每对人认真时却只能让她不寒而栗……

“看著我。”

没过多久,他伸出手缓慢而不容抗拒的端起我的下巴,漂亮的脸上依然是那副挑剔而鄙视的神情。

他看我的眼神让我仿佛见到了饿了三天的狼,每一道目光都在啃噬我的皮r嘬饮我的血,将我牢牢钉死在原地无从挣扎。

那眼神是种很纯粹的欲望,不仅仅是性欲,更包含了对猎物凶残掠夺的快慰。

我不会自作多情的以为这又是一个对我一见锺情的优质男人,因为在他身上我感觉不到任何与云家兄弟类似的温情。

他不爱我……他不爱我……他不爱我却这样看著我……他不爱我却对我提出了这样的要求。

“脱。”

瞧,命令又来了。

在心里苦涩的叹了口气,我甚至没有丝毫做作的抗拒,就动起手来麻利的将自己剥了个一干二净。

男人的屋里点了两个炭火盆,已经足够温暖,但是我还是忍不住环著自己赤l的身体瑟瑟发抖。

我无法想象即将到来的事实,更没有办法真的去享受那种旖旎的春情……我只知道当他的手开始抚摸我的身体,就像是在把赏什麽待价而沽的物件儿。我便一眨不眨的睁著眼睛看著他对我做的这一切──

看著他握住我的胸部缓慢的画著圈揉捏,看著他手掌滑过我的肩膀,抚摸著我的背脊。看著他将只有男人才有的宽厚大掌伸向我的两腿之间,然後终於我眼球酸涩的涌出泪来。

“哭什麽,真扫兴。”

果不其然,我僵硬的态度令柳大人感到不悦。很快他便扯了腰带下来,像玩躲猫猫一样蒙住了我的眼睛。

“你真是一个糟糕的妓女,你这样不情愿,有哪个爷愿意上你?”

将蒙住眼睛的我拖到床上压住,柔软的被褥和身上沈重的阳刚之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的世界陷入一片昏暗,我却能清楚的感觉到他脉搏的跳动。

“我不是妓女……”

不知道为什麽,连挣扎都懒得做了,却偏偏对这个称谓如此敏感。

“我哥哥为我赎了身,我早就不是云家的妓女。”

“哦?”

看不见柳砚的神情,但是我听声音便知道他来了兴味。紧接著,嘴角定会扬起一个不屑的笑容。

“我说你是你就是,待宰的羔羊凭什麽跟我讨价还价。”

“啊……”

忍不住尖叫一声,因为说完这句话柳砚就粗鲁的掰开我的大腿将自己的性器狠狠的挺了进来。

我对他没有生理反应,所以他戳的我很痛。这种痛从我体内最隐秘的那个地方一直延伸出来,扩散到我全身各处,包括心脏。

“呵,还挺紧。”

似乎很享受我的疼痛,我清楚的感觉到体内的那根杀人的凶器非但没有後退,反而更凶猛的往里挺进,就像是要把我活活戳烂了一样。

“不要这样……柳砚……”

遭受著qg般的虐待,我慌乱的抱紧压在我身上的这个男人,求饶似的轻声呻吟。

“为什麽不,嗯?我觉得这样很好啊……”

不理我的服软,男人用嘴唇梳理我的碎发,粗壮的脖颈与我相缠甚至伸出舌头来舔舐著我因疼痛而流出的冷汗。

“柳砚……柳……”

体内的阳具一下子被抽开,又一下子用力的顶了进来。反反复复,他不在乎我是否为他湿润,我甚至可以肯定他同样也是会疼的。可是他就是爱这种疼,趁著我干便狂抽猛撤甚至不惜弄伤彼此。

等到我终於适应了他的存在,开始慢慢的分泌出润滑的粘y出来,他又仿佛不那麽需要了。结实的臀部反而玩游戏一般,画圈式的轻轻扭动著,坚硬的r棒以极其猥亵的姿态将我甬道内的每一寸都蹂躏了一遍……

“啊……啊嗯……”

“你说……”

趁著我刚松了一口气的空挡,他的舌头沿著我的下巴一直轻滑到我的双r之间,来回的舔弄。

“啊……嗯……”

眼睛看不见,花x里又是痒又是痛早就令我出了一身汗。我抱著他,就像是抱著我今後的宿命。而他却恶劣的玩弄著我的身体,随便的将我摆布成各种下流的姿势。

“我现在要是问你沅唯九在哪里,你会说吗……”

第02章 他在慎'

“我……我不知道……你为什麽觉得我会知道?”

身子猛然间被翻转过来,紧跟著两个手腕一紧,柳砚不知道又用什麽东西将我双手绑在了床头,弄成被凌虐的姿势。

我被迫跪趴在床上,腰部让他箍著不能乱动。两股之间被强而有力的粗壮阳具来回的穿c,把整个甬道都撑到了极致。

“不为什麽,总该有个人知道。”

在我耳边低吼出这样霸道又不负责任的猜测之後,男人伏在我的背上一耸一耸的继续用胯间的r棒进出我的身体。他的下t不断的拍打在我的p股上,发出可耻的“劈劈啪啪”声。本人也喘起了粗气,双手用力揉著我的胸部,就像一头发情的野兽。

这是我见过的最下流的“严刑供”,我还没听说过哪个行刑官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而去强暴一个囚犯的。

而我算是他的囚犯吗?

不,我们只是一场交易……

他承诺我会救我出去不让我被宁凌夏作践,而我则答应陪他睡一晚。

原本我还在想自己为什麽对一个不喜欢我的人有这麽大的魅力,竟然会只为了跟我睡觉而去得罪宁凌夏。现在我有些懂了,这家夥分明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只是想从我这里得到有关沅唯九的消息而已……

“你这是什麽逻辑……总该有个人知道,所以那个人就是我吗……”

被柳砚撞得几乎要魂飞魄散了,我咬紧牙关不让自己的呻吟声太过明显。最後的一点自尊心告诉我,如果今天在他的床上露出享受的样子,那麽今後、今後的今後我都别想再在这个男人面前抬起头来。

“沅唯九现在就在中州,你是他的女人你会不知道他在哪?”

似乎很不满意被一而再再而三的说不知,柳砚大掌不耐烦的扭住了我的下巴我的脸转向他。虽然看不见,但是透过腰带,我依然能感觉得到他那种杀气腾腾充满暴虐的目光。以及他恨不得将我立刻撕碎,好从血r里拼凑出一点痕迹的狂然。

“你说什麽……”

一时之间,我的脑子全部都乱了。

他呼出的热气喷在我的脸上如同森林中的迷雾将我糊弄得团团转,我一下子迷失了方向,过了好半天才激动不已的弄明白了他究竟说出了什麽。

“你说沅唯九上岸了……不可能!他从不轻易上岸的!”

一想到那个男人此时很可能就跟我站在同一片土地上,从同一个角度望著月亮,吸进同样冰冷的空气,我就再也没办法无动於衷的继续和柳砚亲密痴缠。

“放开我……你放开我!”

扭动著身体拼命的想让对方从我的身体内退出去,这种沅唯九或许就在我身旁的念头死死攫住我,让我快要不能呼吸了。

“干嘛?你的男人来了,就忘记了自己是什麽身份了?”

冷笑著轻而易举的制服了我的反抗,柳砚非但没有如我所愿的放开我,反而抬起了我的一条腿强行按著我的脖子从侧面狠狠c入,更加凶狠的侵犯起我的身体来。

“啊……啊啊……”

他c得深、抽的猛,一下一下打桩似的撞击著我的身体,就像是故意要让我认清他的存在一般。我屈辱的被qg著,眼泪很快又浸湿了蒙著我的布条,脑子里想的只是扑到沅唯九的怀里痛快的哭一场。

不,不哭也没关系。九叔不喜欢我哭哭啼啼的样子,只要能让我像一个女孩那样用力抱著他,感受著他的体温,呼吸到他身上烈酒的味道……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怎麽?不愿意了又。刚才不是还一副大义凛然,什麽都想清楚了的样子。现在又装什麽贞洁烈女?”

我的眼泪只换来了柳砚的嘲弄,一个不喜欢我的男人根本就不会珍惜我。又怎麽会在意我在交欢的时候究竟是哭还是笑……

“嗯……九叔……九叔……唔……”

无法改变此时此刻自己处境的无奈与凄凉,我不自觉的喃出沅唯九的名字,却在第三声的时候就被柳砚用力堵住了嘴唇,并且狂吻了起来。

“啾……啾啾……”

接吻的声音和cx的声音同样湿润而黏腻,我知道这个男人对我没感情,他只是想借由我与他感兴趣的那个男人一决高下而已。

过了好一会儿,直到他吻得我气息都快断了,柳砚这才狠狠的咬了一下我的嘴唇抵著我的鼻子一字一句的说──

“海贼姑娘,以後你就是本官的玩具了……”

第03章 炫耀

和柳砚睡在一张床上,绝对不会是一场舒服的体验。

做完了之後,他就自顾自的盖著锦被占据了大半张床铺沈沈睡去了。留下我一个人抓著一点点被角缩在床沿努力的想维持身体的温度。

我之前本来是说要回自己房间的,可是他却不让。不仅如此,柳砚还一脸强势的不允许我将衣服穿上,只能赤身l体的睡在他的身边……

呼,这麽冷的天,就算是屋里子再暖又刚做完剧烈运动也不至於光著身子也能安然睡著吧?可是这个男人说什麽就是什麽,不给我半点反抗的余地,那麽那麽无耻的霸道。

无奈之际,我只能从地上捡起他脱下的斗篷盖住光溜溜的自己,然後悄悄的从他头下拽过一点枕头边枕在上面将身体包裹成一个团就像在野外露宿一样,最终也疲惫的合上了眼。

这一夜我睡得并不好,做了很多很多梦。

梦里反反复复的出现同一张男人的脸,不是沅唯九,也不是云征月,更不是这个霸道又暴虐的海防总督……而竟然是红色薄衫的映衬下,神情淡漠、目光深邃的云鹤影。

我很诧异,为什麽梦到的不是沅唯九。在我心里我一直觉得只有沅唯九才是占据了我全部思维的唯一男人。我应该梦到他的,应该除了他再不会想起任何人。

但是似乎事实并不是这样。

在梦中我胡思乱想,暗自觉得云鹤影看起来就像是个游走在尘世间的仙人。如果不是他那麽小气,那麽精於算计。光是之前他在山d里临走前留给我的那个衣袂飘飘的背影,就足以倾倒了我的整个青春。

我一直没想明白自己对云他究竟是一种什麽感情。

我以为自己不爱他,行为也是这样表达的,而且表达的很坚决。可是和柳砚睡过之後,却动摇了我的这种坚决。因为我发现和完全没有感觉的人做那种事是非常恐怖的,那跟我和云鹤影抱在一起时有很明显的不同。就算最一开始,他喝醉了强暴我,我也并没有觉得受伤和不适,更没有像现在这种想强烈从柳砚身边逃走的欲望。

“云……鹤影……”

无意识的呢喃著抓住手边的东西,我忽然就这麽没出息的哭了。也许是因为冷,也许是梦太美,也许是身边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