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部分(1/1)

他根本没有请求裴、涂两人同意的意思,说了话之后就当先进入客栈,涂森和裴宣也只得跟了进去。

店小二一瞧来了三位大爷,忙迎了上来,哈腰道:“三位爷敢是来住店?”

展鹏飞道:“嗯,准备三间清静上房,我们住一宿再走!”

店小二笑脸可掬的道:“是,是,三位爷请随小的来,后进正好有三间又干净又清雅的上房,来,请这边来!”

店小二哈着腰将展鹏飞等三人让进里边,穿过一处宽阔的天井,来到后进上房,小二推开房门,道:“大爷,这房子还合意吧?”

展鹏飞略一流览,觉得房间还不错,遂道:“好,我们就住这里!”

店小二分配好三人房间之后,又回到展鹏飞的房门口,问道:“大爷们是不是在小店用饭?”

展鹏飞取出三两银子,道:“马上准备酒菜来!”

店小二恭声应是,接下银子,迅快吩咐厨下准备酒菜。

不一会儿,展鹏飞三人已稍事净身,坐在房中吃喝聊天,只听西儒裴宣首先道:“展兄,只不知你有没有觉得,我们这一路的行踪,太过公开吧?”

展鹏飞吃了一口菜,道:“裴兄的意思,想必是说我们须得躲躲藏藏,才到得了幽灵谷,对也不对?”

裴宣反问道:“难道说我们如此大摇大摆,就到得了幽灵谷吗?”

展鹏飞道:“当然,为了防止各大门派的干涉,我们的行踪自然是越隐秘越好,可是目前却没那个必要!”

裴宣讶然道:“为什么目前不必要?”

展鹏飞道:“因为我们还没有进入这隆前镇之前,早已被人盯上稍了!”

裴宣皱皱眉头,道:“哦?原来如此,难怪展兄要这么招摇,敢情是要诱使那些不明的敌人,现出行踪,是也不是?”

展鹏飞道:“不错,裴兄的脑筋果然转得快!”

勾魂客涂森突然道:“展兄刚才说有人在镇外便盯上咱们的梢,何以在下和裴兄都没有发觉?”

他言下之意,显然是要展鹏飞仔细想想看,不要疑神疑鬼。

展鹏飞微微一笑,道:“信不信由你,我是不是在疑神疑鬼,想必今晚便可分晓……”

裴宣道:“展兄的感觉必然不错!”

涂森以为裴宣在拍展鹏飞的马p,因此没好气的对他说道:“你又不是展兄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他心中的感觉不会有错?”

裴宣并不生气,道:“涂兄若是知道展兄这些日子来,经常与天遁门孙小二在一起这件事,你就不会如此讪笑兄弟的!”

涂森沉吟一会儿,才道:“这么说,兄弟是错怪你裴兄了?”

他停了一会儿,又道:“嗯!展兄一定受过鼠精孙小二的指点,所以对那追踪逃遁之术,颇有心得,对也不对?”

展鹏飞笑笑道:“孙大哥的那一套技术,在下可没本事学了来,不过,在下与他相处时久,有那么一点儿心得确是真的。”

他这么一说,涂森顿觉紧张起来,心里想道:“看来展鹏飞发觉有人盯梢之事,大概不会有错,那么,这些盯梢的人,会不会是本教派来的人?”

裴宣发觉涂森沉吟不语,问道:“涂兄,你觉得这件事很严重是不是?”

涂森只好道:“兄弟觉得展兄的发觉如是不差的话,今晚来的人一定相当麻烦!”

裴宣道:“会不会是屠龙小组的眼线在盯咱们?”

涂森道:“要是屠龙小组的人,事情便好办,凭咱们三人之力,就可解决!”

裴宣讶道:“既是如此,涂兄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涂森道:“兄弟担心的是,万一来的是本教教主,或贵教教主中州大善人农润霖,那将如何是好!”

西儒裴宣闻言,也耸然动容,忖道:“是啊,若是教主亲临,我该怎么办?”

展鹏飞冷言旁观他们俩人的神情,好象碰上什么难题似的犹疑,不由诧然道:“你们两位一向计智百出,而且也不是怕事的人,今天怎么为了被盯梢这小事,而现出忧虑之色呢?”

勾魂客涂森道:“兄弟怕的是,盯住咱们的人要是敝教门众,就太糟糕了!”

展鹏飞奇道:“这又有什么关系,涂兄在贵教中之地位,不是很高吗?如果真是三y教的人来,凭涂兄三言两语,还怕打发不走他们?”

涂森道:“万一是敞教主无邪仙女亲临,兄弟有包天的胆子,也不敢顶撞,岂不要乖乖听令?”

展鹏飞闻言,想了一想道:“裴兄一定也碰上同样的难题了?”

裴宣点点头,展鹏飞遂又道:“这问题果然棘手,如果你们的教主命你们杀我,或离开我,这一来岂不等于要了你们的命?”

裴、涂两人不约而同的点头,表示展鹏飞的话,正是他们的难题。

展鹏飞歇了一会儿,又道:“何况你们两位又不能将服下失心丸之事透露给你们教主知道,确是令你们为难之至!”

展鹏飞既是如此说,涂森和裴宣两人,就越发感到头疼之至,因为他们既不敢违背自己教主之命令,又不能将被服下失心丸,听令于展鹏飞之事说了出来。

这时展鹏飞突然又道:“在下对两位的举止,实在还有不少想不通的地方,比方说,你们凭什么相信我有办法可以得到药宫的解药?”

裴宣道:“这……这本人也想不通,只是直觉认定如此而已……”

展鹏飞又问涂森道:“你呢?涂兄?”

涂森道:“兄弟也是如此!”

展鹏飞道:“如果有人得知大伪教的西儒裴宣,和三y教的勾魂客涂森,居然仅凭直觉,而将生命交在别人手中,必定没有人肯相信的!”

他顿了一顿,又道:“所以说,你们服下失心丸,若是仅仅为了相信我有能力自药宫取得解药,确是说不通之事。”

裴宣道:“难道说,我们冒着生命危险,你还不相信我们的诚意?”

展鹏飞斩钉截铁的道:“打死我也不相信!”

涂森道:“展兄既然自始就不相信我们,何以还要我们同行?”

展鹏飞道:“因为我确实需要你们的协助,才有希望到达幽灵谷,所以我不得不带你们来!”

裴宣道:“如此说来,展兄竟是在冒险了?”

展鹏飞道:“说冒险未免太夸张,倒不如说,我正在与两位赌一赌谁的心计高明恰当一点儿。”

涂森好奇的问道:“与我们赌博?”

裴宣也泛起好奇的神色,显然他正如涂森一般,对展鹏飞之言深感诧异。

展鹏飞剑眉一掀,从容道:“是的,在下既不能相信你们,而又带你们同进幽灵谷,不正是一场赌赛吗?”

裴宣问道:“咱们的赌彩又是什么?”

展鹏飞道:“赌本人的生命,或是你们的良知!”

裴宣叫道:“什么?你的生命和我们的良知?”

涂森却道:“兄弟明白啦,展兄要以他的生命,赌赌看我们是不是还有人性良知,对也不对?”

展鹏飞道:“正是如此,在下深知与你们同行,随时有被害的危险,同样的,在下也深信有可能使两位现露良知,成为仁义之士,因此在下就决定带你们同来!”

涂森和裴宣闻言,不由得面面相觑,心里反复思索展鹏飞的话中之意。

片刻之后,涂森才道:“展兄既然坦白说出心中的话,兄弟自然也不必隐瞒,说实在的,兄弟确不是仅仅为了要获得药宫解药,而参与擒抓火狐之事!”

展鹏飞看了涂森一眼后,又朝裴宣望了一下,只见裴宣神情y睛不决,似是有话说不出口的样子。

展鹏飞遂道:“裴兄自然也和涂兄一样的了,这么说,这一路上我必然须得防范你们的暗算,对吧?”

涂森和裴宣都没有开口,展鹏飞又道:“不过,你们既然是为了另外的目的而来,自然不会在擒获火狐之前对我下手,因此我无须这么早就担心,对也不对?”

这回涂森答道:“展兄既然将事情看得那么透彻,就没有必要再说下去的!”

展鹏飞摇手道:“不,不,我还是要说出来让大家想清楚!”

他端起酒杯,大口喝了一盅酒后,又道:“你们为了什么原因而愿意跟我到幽灵谷之事,在下不提也罢,不过,你们须得想清楚,在下未擒获火狐之前,如果妄想设计陷害我,那么大家便再也到不了幽灵谷,只不知你们信也不信?”

涂、裴两人均没出口说话,或许正在运思判断展鹏飞之言的可能性。

展鹏飞顿了一顿,又道:“在下之意,是因为两位没有七星教处心积虑所设计出来的捕抓火狐计划,而在下却有,所以你们没有我的话,根本就不可能抓住火狐!”

展鹏飞说到此处,突然瞄了裴宣一眼,只见他眼光中充满了y诈贪婪的眼色,当下又道:“还有,你们也无须打歪主意偷窃七星教给我的计划书,因为那位高晋教主交给我的计划书,我看完之后,立刻便会销毁的!”

涂森这时道:“裴兄,展兄之言想必你听到了吧?”

裴宣有气无力的道:“听见了!”

涂森道:“听见了便好,免得你乱打歪主意,连累我。”

展鹏飞道:“你们大概已经了解我们合作的重要性了吧?”

涂、裴两人点点头。展鹏飞道:“这样子咱们便可很愉快的合作,至于擒得火狐之后的事,到时候再谈不迟,对不?”

涂、裴两人又点点头,于是三个人就将话题聊到其他江湖上的事情,一面尽情吃喝。

大约吃喝了将近一个时辰,才吩咐撤席休息。

因为他们三个人都预料得到晚间可能有事,所以虽是掩门熄灯,表面看来已躺在床上休息。实际上他们三个人都只略略运功调息而已,换句话说,三个人均保持极高的警戒心,以防有人潜入房内。

差不多是子牌时刻,客栈里外已一片岑寂。

果然不出展鹏飞所料,就在这个时候,来兴客栈之外,有两条纤细的人影出现。

这两人虽穿着夜行衣,蒙住了脸,但身材玲珑苗条,一看便知是女子打扮的。

她们来到客栈之前,先相互打了一个手势,便自翻身上了瓦面,蹑行潜至来兴客栈的后进,又复翻身落地,在天井之前,略略打量。

其中一人指指勾魂客涂森的房门,另一人便掩了过去,轻轻在窗棂上扣了数下。

不一会儿,勾魂客涂森便悄悄推开窗口翻了出来,他只略略向那两名蒙面夜行人打了一个手势,那两人随即转身,当先飞跃离开客栈。

涂森跟在她们之后,三条人影,很快的便来到镇外,一直到一处僻静郊区,方始停步。

那两名蒙面人扯下面巾,现出娇美的脸靥,却原来是连城壁和玉城霞两女。

涂森皱皱眉头,冷冷对她们两人道:“你们跟到这里来干什么?”

连城壁浅浅一笑道:“禀总座,我们奉教主面谕,来此有事与总座商量!”

涂森道:“教主有什么交代呢?”

连城璧道:“教主要我们姐妹转知总座,有没有须要帮忙的地方呢?”

涂森道:“目前还没有必要,请你们上复教主,有事的话,本座会随时以本教联络暗号,与你们联系。”

玉城霞接着道:“教主想知道那展鹏飞是不是还有利用的价值?”

涂森道:“当然还有利用的价值,否则本座何须冒险与他如此接近?”

玉城霞讶然道:“冒险?与展鹏飞接近会有什么危险吗?”

涂森道:“怎么没有危险,万一被屠龙小组碰上,本教便脱不了勾搭展鹏飞的关系!”

他自然不便将服下失心丸之事说了出来,因此就将冒险之事,归咎于屠龙小组的可能干扰。

这时连城壁却道:“总座奉教主之命,冒险接近展鹏飞自是应该的,但大伪教的西儒裴宣,何以也冒同样险?是不是有跟本教同样的企图,此事教主想要知道。”

涂森道:“裴宣的企图,很可能跟本教一样,这事本座已有计较,请你们一并上复教主。”

涂森这话并未完全撒谎,因为裴宣打的主意,他看得很清楚。

连城壁和玉城霞均点点头,涂森又道:“若是教主没有其他令谕,你们可以走了!”

连城壁道:“教主还想知道一件事情!”

涂森问道:“什么事?”

连城壁道:“总座还记得那名展鹏飞的兄弟,叫阿平的人吧?”

涂森道:“自然还记得,他不是在总坛吗?”

连城壁道:“是的,他不但在总坛,而且受教主刻意调教,本教不传之秘,几乎被他全学了去!”

她言下之意,大有吃醋的味道,想来必然很不满她们教主无邪仙女偏爱阿平的作风。

涂森闻言笑笑,道:“阿平天生聪颖,根基和体型均甚适合学本教技艺,教主有心调教他,自然有她的打算,你们无须担心。”

连城壁道:“属下姐妹并没有什么,倒是教中好多姐妹,一见阿平与教主形影不离,却不免要酸溜溜的!”

涂森沉吟不语,心道:“听她这么一说,教主确是打算全力拉拢展鹏飞这个人了?”

他思念只此一打转,就未再想下去,道:“你们突然提到阿平,想是有什么事吧?”

连城壁道:“教主要属下问总座,若是利用阿平以拉拢展鹏飞,是不是有成功的机会?”

涂森考虑一下,才道:“那要看阿平是不是有替本教办此事的诚意了。”

连城壁道:“教主最近对阿平言听计从,看来很信任阿平的样子。”

涂森突然打断她的话,道:“依你这么说,教主像是很相信阿平的忠心,如是这样的话,请你上复教主,由阿平负责拉拢展鹏飞,必然可以成功。”

连城壁道:“既是如此,属下便将总座的话,转禀教主。”

涂森颔首道:“嗯,还有什么事情吗?”

连城壁道:“属下没什么事了!只不知总座另外有别的交待没有?”

涂森道:“本座也没事了,此后我们最好不要再碰面,以暗号联系便行,免得启人疑窦。”

连城壁道:“属下知道啦!”

她和玉城霞一齐向涂森施了一礼,然后消逝在夜色中。

勾魂客涂森直到他们走远之后,才由原路回到客栈。

当他堪堪翻上客栈瓦面,准备回房休息之际,蓦地听到客栈内传来阵阵嘈杂之声,像是有人正在叱喝那些投宿在客栈内的旅客。

涂森本已作势要从瓦面上,纵落天井,但一听到突然传来叱喝之声,立刻收势伏在瓦面上,注意底下的动静。

不久,那些嘈杂之声,渐渐静了下来,伏在屋顶上的涂森,已能看出那些原在天井中挤挤拥拥的人群,此刻只剩下三个人而已。敢情那些投宿客栈的旅客,经一番检查之后,均已被驱回房内。

勾魂客涂森因为无法在黑夜中看清楚那三名不速之客,正在纳闷之际,只见西儒裴宣的房门霍地打开。

裴宣摇着手中的折扇,神态悠闲的踱了出来,对那三人道:“我道这么晚了会有谁来,却原来是屠龙小组的人?”

那三人中,有一个粗声粗气的人,亮着声音,道:“裴宣兄,听说你和涂森已经抓到了展鹏飞,有这回事吗?”

而屋顶上的涂森,一听那人的声音,便认出原来是玄蜃头陀。但另外两人,涂森却还看不清是谁。

此刻西儒裴宣却道:“玄蜃大师,你们不会是想来分功劳的吧?”

玄蜃头陀大声道:“洒家和老狼谷的白狼白庆同兄,以及贵教的南神应高保,怎会有此非份之想?”

涂森从玄蜃头陀的口中,一下子摸清楚了他们三人的来历,心下便大为轻松。

可是西懦裴宣却因为同门的南神应高保在场,心中大是烦躁,因为这一来,使得他有碍手碍脚的感觉。

尤其南神应高保,在大伪教中,最是与西儒裴宣格格不入,两人总是勾心斗角,所以他的出现,反而不被裴宣所欢迎。

这事当然只有西懦南神两人之间,心里有数,其他人自然不会知道。

西儒裴宣一看场面如此,迅速运思应付。

他转思之间,已然决定要以快刀斩乱麻的方式,迅速解决当前的局面。

裴宣心里虽然有所决定,但表面仍然保持相当的平静,徐徐道:“既是如此,你们怎会寅夜来吵人家的睡眠?”

南神应高保道:“师兄,是玄蜃道兄急性子,一接到消息,听说师兄和三y教的涂森押着展鹏飞在此地落脚,便带着小弟和庆同兄连夜赶来……”

老狼谷的白狼白庆同也道:“是啊,玄蜃大师也不晓得急个什么劲!”

玄蜃头陀一听同来的两人,异口同声的将连夜干扰裴宣的事推到他的头上,很不服气的道:“喂,喂,你们两人说话可要凭良心,你们不急,怎会跟着洒家来啊?”

西儒裴宣冷冷道:“你们三个人必然是同一个屠龙小组的,既同属屠龙小组,自然懂得大家的规矩,现在请你们走开,兄弟还没休息够……”

玄蜃头陀抗声道:“裴宣兄,洒家等人老远跑了来,虽说被你捷足先登,抓住展鹏飞,但是也不能如此拒人于千里之外呀?”

裴宣道:“大师可要放明白点儿,你要是敢动手夺走展鹏飞,就等于是六大门派的共同敌人……”

玄蜃头陀哈哈笑道:“裴宣兄,你怎么把事情想歪了……”

裴宣道:“你们不走开,就是存心不良,将来出了事,跑走了展鹏飞,兄弟便唯你们是问!”

他这话说得强硬之至,不要说玄蜃头陀和白狼白庆同听了不服气,就是与他同门的南神应高保也在心中连连冷笑。

玄蜃头陀看看同来的白庆同和应高保一眼,心知他们也很不满裴宣的嚣张跋扈,于是冷笑道:“洒家本是一番好意来此,裴兄既是如此疑神疑鬼,我们就此走开也罢!”

其实玄蜃头陀这话本是“以退为进”,因此他说完话之后,并没有立刻走开。

不料西儒裴宣却道:“这样最好,不管你们有什么好意,兄弟全部敬谢不敏,请!”

他做了一个送客的手势,玄蜃头陀等人除非当场破脸扯赖,要不然也不好意思再呆下去。

于是玄蜃头陀重重哼了一声,当先举步欲走。

就在这个时候,勾魂客涂森却突然自西懦裴宣身后转了出来,道:“三位请留步,兄弟有话说……”

玄蜃头陀等三人,果然闻声停步,齐用诧异的眼光看着涂森。因为他们实在弄不清楚勾魂客涂森叫住他们的用意。

三个人正在疑神疑鬼之际,只见涂森和裴宣两人正在咬耳朵,讲悄悄话。

玄蜃头陀见状,第一个兴起非要弄清楚涂森和裴宣两人,到底在搞什么把戏的念头。

同样的,南神应高保和白狼白庆同,也被涂森的行动,勾引出炽热的好奇心。

在场的人,原都是喜欢行险使诈,是以疑心最重,因此玄蜃头陀、白庆同和应高保,对涂森和裴宣两人的举止,大为疑惑与不安,实是很正常的心理反应。

涂森对裴宣咬了一阵耳朵之后,裴宣好象很勉强同意了涂森的意见,涂森才转向玄蜃头陀等人,朗声道:“裴兄刚才急着下逐客令,实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还请三位原谅!”

他抱拳行礼,又道:“否则兄弟和裴兄正感人手不够,怎会将你们撵走呢?”

玄蜃头陀问道:“人手不够?”

涂森随口说道:“是的,兄弟和裴兄原是和七星教血八卦齐空玄同在一个屠龙小组,但空玄兄在力战展鹏飞之时,不幸伤在姓展的蓝电宝刀之下,所以目前就只有兄弟和裴兄两人,押着姓展的回去交差……”

白狼白庆同问道:“齐空玄死了没有?”

涂森道:“没有,但是伤得不轻,已经回七星教养伤去了!”

南神应高保和白狼白庆同,因为从未见识过展鹏飞的武功,因此对齐空玄受伤之事,不大相信。是以两人都拿询问的眼光,看着玄蜃头陀。

玄蜃头陀也是只闻展鹏飞大名而已,何况他心高气傲,自然不相信齐空玄会败在展鹏飞之手。当下道:“就算是齐道兄不是姓展的敌手,但是涂兄你和裴宣兄都在场,难道说合你们三人之力,竟然收拾不下姓展的?”

涂森道:“合我们三人之力,当然绰绰有余,要不然姓展此刻怎会落在我们手中呢?”

他顿了一顿,又道:“可是我们的代价却是齐空玄的伤……”

玄蜃头陀心知齐空玄的功力,不在自己之下,心想,齐空玄在涂、裴两人协助之下,依然难逃受伤之厄,这么说那姓展的不是比自己高明许多吗?

他自己这么一比较,心中更不是滋味。

玄蜃头陀本是个争强好胜之徒,心里一有如此感觉,对涂森的解释便更加不相信。当下冷哼道:“洒家不信展鹏飞有此功力,所以这其中定然另有文章!”

涂森反唇讥道:“信不信由你,反正大师晓得展鹏飞已经被擒,再也没有机会同你交手,才这么托大……”

玄蜃头陀叫道:“你是说洒家吹大牛,是因为明知不会有机会跟姓展的交手之故?”

涂森道:“不错,若是姓展的没有被抓住,大师恐怕不敢如此批评姓展的吧?”

第24章 虎啸伴狼啼尔虞我诈

这话气得玄蜃头陀哇哇大叫,道:“洒家偏不信姓展的有什么三头六臂,来,来,来,你们把姓展放出来,洒家当场印证给你们看!”

涂森问道:“大师想和展鹏飞交手?”

玄蜃头陀道:“不错,洒家要你们亲眼看看,是不是光会讲大话!”

裴宣倏然道:“这如何使得,万一跑了展鹏飞,涂兄,咱们不是白费了一番力气?”

涂森闻听果然沉吟不决,玄蜃头陀却又叫道:“你们今天要不让洒家打这一场架的话,洒家当是你们有意折辱我。”

涂森终于又开口,但却是对裴宣,道:“裴兄,玄蜃大师这话就相当严重了,咱们实是犯不着因此得罪他!”

他是提高声音说话,是以在场的人都听得很清楚。因此都竖着耳朵,倾听裴宣怎么说。

西儒裴宣却道:“玄蜃头陀只是在气头上而己,他不会真的想跟展鹏飞交手的。”

涂森正待说话,玄蜃头陀已经吼道:“胡说!洒家岂是个摆摆样子的人?”

涂森和裴宣两人作了一个会心的眼色,然后涂森徐徐说道:“大师既然执意如此,兄弟和裴兄自然不便反对,只是我们不能不顾虑万一因此逃走了展鹏飞这个问题!”

玄蜃头陀道:“这问题由洒家负责!”

裴宣讥道:“大师之话未免太夸口了吧?”

涂森c口道:“这个问题不须过虑,兄弟我倒是有个方法。”

玄蜃头陀问道:“什么方法?”

涂森道:“比如说,我们几个人在大师和姓展交手之际,四面八方将现场围起来,姓展的就不会趁机溜掉!只是应、白二位不知肯不肯合作?”

玄蜃头陀转脸看着在一旁的南神应高保和白狼白庆同,只见他们两人似乎一点儿兴趣也没有。

玄蜃头陀于是道:“白兄,应兄,咱们是同一组的人,这个忙你们应该帮吧?”

南神应高保未置可否,白狼白庆同却道:“玄蜃大师,不是兄弟不帮你这个忙,只因为兄弟觉得大师实在犯不着去逞这个能!”

玄蜃头陀道:“这不关白兄的事,只问你帮不帮忙?”

白庆同道:“本来就不关兄弟的事,却因为咱们是同一组的人,因此兄弟有一句话不能不讲!”

玄蜃头陀道:“有什么话尽管讲……”

白庆同道:“兄弟且问大师你,即使你打败了姓展的,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这些人通常行事均以利为先,是以白庆同这话果然打动了玄蜃头陀的心,他心道:“是啊!如是只为了证明自己功力在姓展之上而打这场架,自己岂不太糊涂?”

玄蜃头陀正在后悔自己坚持找姓展的打一架之际,白庆同却又道:“所以大师先仔细想一想,不要上了涂森和裴宣两人的当!”

玄蜃头陀并不觉得涂森和裴宣在耍什么花样,因此白庆同警告他不要上当的话,使他大为诧异,道:“上什么当啊?”

白庆同道:“大师当局者迷,兄弟一旁都看得清清楚楚……”

白庆同瞧一下南神应高保,道:“应兄一定也和兄弟有同样的感觉……”

南神应高保立刻道:“兄弟和裴师兄是同门,因此不好在此置啄,白兄不必问我!”

应高保话中之意,很明显在暗示玄蜃头陀,他确是同意白庆同的见解。

这一来玄蜃头陀对涂森和裴宣起了戒心,居然不再提出想和展鹏飞交手的要求。

涂森却也淡淡的道:“玄蜃大师要和姓展的交手是他自己的事,白兄怎可如此含血喷人呢?”

白庆同反唇讽道:“兄弟并没有含血喷人……”

裴宣此刻也道:“白兄明明有意拿话挑拨兄弟等和大师之间的感情,怎说是没有含血喷人?”

白庆同冷冷嗤道:“裴兄,你无须如此制造事端,你以为你那种欲擒故纵的伎俩,兄弟看不出来吗?”

裴宣道:“庆同兄,今天你可要将话说清楚,否则……”

白庆同道:“否则怎么样!你和涂兄一搭一挡,说得玄蜃头陀落入圈套,差点儿上了当,你以为兄弟也那么糊涂啊!”

玄蜃头陀却道:“白兄,你凭什么说洒家糊涂!”

白庆同一时失言,反而惹起玄蜃头陀的疑惑,心下大是着急,忙道:“兄弟的意思是……”

玄蜃头陀见他结结巴巴的样子,心中更气,怒道:“洒家糊涂是不是?”

白庆同气道:“这敢情好,大师爱怎样便怎样,兄弟绝不开口管闲事!”

他果然退到南神应高保之旁,抱手停立,不再说话。

玄蜃头陀冷冷一笑也没有表示什么,这两人竟然像小孩般的,互相赌起气来。

涂森心中好笑,缓缓说道:“好啦,好啦,大家都是自己人,有什么好生气呢!这……这不太那个吗?”

玄蜃头陀被白狼白庆同指为糊涂,心中甚是不痛快,涂森这话虽是好意劝解,但却在玄蜃头陀的火气上泼了油,他怒火中烧之余,却不敢惹翻白狼白庆同,于是将一股怒气,全归在展鹏飞身上,竟无端的恨起他来。

这一迁怒展鹏飞的结果,使得玄蜃头陀再也按捺不住,脱口道:“涂兄,如果你仍然同意的话,洒家仍希望有机会和姓展的交手打一架!”

玄蜃头陀的这一个决定,原在涂森算计之内,因此涂森并不觉得意外。

可是涂森知道如不爽快作个决定,玄蜃头陀立刻会打消和展鹏飞交手的念头,于是涂森道:“可是可以,但大师不怕因此上了兄弟的当吗?”

玄蜃头陀道:“洒家不在乎这些!”

涂森道:“真是快人快语,兄弟很感激大师如此信任!”

他望一望裴宣,又道:“因此兄弟决定将擒住展鹏飞的功劳,分一份给大师作为人情!”

玄蜃头陀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讶道:“什么?你们要分一份功劳给洒家?”

涂森道:“是的!”

玄蜃头陀指着裴宣,道:“裴兄也同意涂兄这么做吗?”

裴宣双手一摊,道:“兄弟当然不会反对涂兄的意见,否则涂兄怎敢在未征得兄弟同意之前,自作主张?”

玄蜃头陀一想有理,但不放心地又问道:“这是为什么?”

玄蜃头陀显然还不相信如此轻易便获得这份人情,其实任谁也不相信天下哪有这么便宜之事。

涂森却好整以暇的道:“不瞒大师,兄弟和裴兄早就想将这份功劳送给人家!”

这话不只玄蜃头陀不明白其中道理,就是南神应高保和白狼白庆同也私下大表讶异。

只听涂森又道:“这是因为兄弟和裴兄有鉴于力不从心之故……”

玄蜃头陀道:“怎说会力不从心,你们不是已经抓到展鹏飞吗?”

涂森道:“是啊,大师不想想,各大门派成立屠龙小组之目的,并非屠龙而已,其实大家各怀鬼胎,否则我们何须抓活的?”

他歇一会儿又继续道:“既是各怀鬼胎,谁也不愿功劳被他派抢走,如今展鹏飞在兄弟手中,但在还没有带回屠龙总部之前,谁敢保证没有其他人会暗中抢劫?”

西儒裴宣亦道:“何况我们这一小组少了齐空玄,实力大是减低,如果中途有人存心不良,兄弟和涂兄岂不要大大吃亏?”

玄蜃头陀恍然道:“哦?原来如此,难怪洒家刚出现之时,裴宣兄会那么紧张,想是怕洒家出手抢人?”

裴宣顺着他的口气道:“对,对,在这种劣势之下,任谁也会紧张……”

玄蜃头陀已经有点儿相信涂森和裴宣的话,但他仍不放心,道:“既是如此,适才见面之时,你们何不明言?”

涂森道:“兄弟已经说过我们人手不够,只是大师没有察觉兄弟话中之意而已!”

玄蜃头陀想一想,涂森确实说过“人手不够”之言,因此他越发相信涂森裴宣的诚意。

但他对这两人仍有很大的戒心,因此一时拿不定主意捞不捞这个便宜。

倒是白狼白庆同在一旁大为反悔,他万料不到玄蜃头陀歪打误撞,居然被他不劳而获,分得一杯羹。

因此他也想c一手,遂道:“玄蜃大师既然不能决定是否接受这份功劳,兄弟就代老狼谷接受好了!”

涂森道:“那要看大师的意思,因为他列为优先!”

玄蜃头陀忙道:“洒家参加一份也好……”

涂森道:“哪敢情好,此后押送展鹏飞的责任,大师也应该负责!”

玄蜃头陀还没说话,白狼白庆同已道:“兄弟也负一份责任好啦!”

不料,涂森却斩钉截铁地道:“不行,咱们人手已够,何况这份功劳也能不分给那么多派别,如今本教、裴兄的大伪教。齐兄的七星教,加上玄蜃大师的燃犀府,六大派已有了四派得到这功劳,若再加上你们老狼谷不劳而获,我们还有什么好处?”

白庆同道:“涂兄这样做不嫌厚此薄彼吗?你不允许兄弟不劳而获,难道说玄蜃大师就出过什么力气了?”

涂森一时语塞,玄蜃头陀恨然地望了白狼白庆同一眼,但也不敢说话,因为白庆同确是说得有理。

于是白狼趁机又道:“所以涂兄若是要做得公平的话,还是答应兄弟c一手才算合理!”

涂森还在犹豫不决,南神应高保居然说道:“见者有份,如果光是让他们两人分得功劳,不算公平,兄弟应该也有一份才对!”

这一来越弄越僵,玄蜃头陀再也忍不住,道:“应兄是大伪教的人,你们已有裴宣兄做为代表,你何须再抢这功劳?”

不想南神应高保却道:“咱师兄的功劳不干兄弟,我怎么不能分一份?”

涂森见状道:“这样好了,为了公平起见,兄弟倒有一个解决办法,不过话说在前头,最后还是只允许一人有份而已!”

南神应高保讶道:“既是只能允许一个人有份,这办法算什么公平?涂兄不提也罢!”

涂森微微一笑,道:“应兄这你就不懂了,自然是能解决问题才算办法,你何不先听完兄弟的话再反对!”

应高保闻言遂保持缄默,玄蜃头陀已大感不耐,道:“涂兄不必再耗时间了,赶快将你的办法说出来大家研究!”

涂森乃道:“兄弟的意思是,不如由你们三位先后与那姓展的较量较量,要是谁能打败他,就算这人也是擒住姓展的功劳者,你们意见如何?”

玄蜃头陀和南神应高保还在考虑之际,白狼白应同已道:“若是我们三个人都打败姓展的,岂不大家都有份了吗?”

涂森摇手道:“这怎么可以,人人若都有份,这份功劳也就没啥稀奇了。”

白庆同讶道:“这么说,你如何解决?”

涂森道:“你三个人依先后次序,一个一个与姓展交手,谁先打败他,其余的人便没份……”

他话还没说完,白庆同已听出他的意思,迅速道:“兄弟明白啦,来,来,来,兄弟第一个自愿打这头阵,涂兄把姓展的叫出来好了!”

他想占便宜,玄蜃头陀和南神应高保可不答应,两人立刻齐声反对,同时均主动表示要打头阵。

这三个人当然都想利用打第一仗的机会,绝了其余两人抢功的机会,换句话说,他们每个人都充满信心,深信自己可以收拾下展鹏飞,使别人徒呼奈何。

他们三人争先恐后,又使问题难于解决,裴宣与涂森交换一个眼色,缓缓道:“请你们三个人先静下来,兄弟还有一个办法……”

裴宣遂道:“兄弟觉得,大家抽个签以决定先后,不就可以解决吗?何必作那无谓争吵?”

玄蜃头陀道:“不行,涂见已答应过分洒家一份,他们两人根本就没有资格与洒家竞争……”

他还在咕噜,南神应高保已重重哼了一声道:“哼!你凭什么占优先?”

白狼白庆同也道:“是啊,难道说就凭你是燃犀府的人?兄弟看啊,你不够格吧?”

玄蜃头陀本已觉得自己的反对理屈,此刻被白庆同一奚落,更是涨红了脸,哇哇叫道:“怎么样?你们老狼谷就了不起了?哼!”

涂森忙打圆场道:“好啦,你们也不必再争了,兄弟还是赞成抽签公平些!”

他怕又有人反对,遂加了一句道:“你们别以为打第一仗轻松,姓展的可不是省油之灯,说不定第二、三个上阵的人,反倒有利呢!”

他的意思很明显,展鹏飞武功不弱,第一个上场较技的人,有可能落败,那第二个岂不可以因展鹏飞消耗过功力之后,占了不少便宜吗?

同样的,万一第一、二个上阵均不幸落败,那么第三个岂不更十拿九稳吗?

经涂森这么一说,玄蜃头陀等三人,遂不再反对。

于是涂森很快的用纸条搓了三个签,道:“这三张纸条上写有壹、贰、叁等次序,谁抓到壹谁先上,依此类推,你们同意吧。

三个人点点头,表示同意,于是开始自涂森掌中,各自拿了一个纸团,拆出号码来。

抽完的结果,玄蜃头陀抽了第一位,依次是白狼白庆同,最后是南神应高保。

次序就这样决定,玄蜃头陀惊喜参半,惊的是深恐打不过展鹏飞,不但失去分功的机会,而且脸上也挂不住。

喜的当然是自己抽上第一,比其他人抢功劳的机会,大得多了。

当下抖擞精神,道:“涂兄,洒家准备好啦,将姓展放出来好啦!”

涂森颔首道:“好,可是大师等下出手时,可要有点儿分寸,万不可杀死姓展的,否则咱们不但没些许功劳,反倒会受罚,大师知道吧?”

玄蜃头陀道:“知道啦,这是屠龙总部的规定,洒家自然晓得!”

涂森道:“那敢情好,兄弟这就将姓展的押出来,大家可要当心点儿,可别被他趁机溜走呀?”

他最后一句话,自然是对白庆同和应高保说的,因此白、应两人均掣出兵器,小心戒备起来。

这一来,玄蜃头陀的心理深受威胁,因为他先受涂森那种慎重态度所影响,再加上白庆同和应高保那样慎重其事地掣下兵器戒备,不由得他不大为紧张。

玄蜃头陀紧张的看着涂森走进客房内,然后再看着涂森扶着展鹏飞出来。

涂森将展鹏飞扶了出来之后,朗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