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浑浊世道早就没慈悲这词(1/1)

她向来运气不好,这回可能是坏心的报应,丫鬟们外室鼓躁兴奋谈论着,段擎风回来了......

总之,短短十四年岁,许愿从来没实现过。

丫鬟们嘰嘰喳喳说得她发愣心慌?

圣旨到?

称许战神?

先锋小将一举跃升为大将军?

她头更疼了,事情发展变化得太快太复杂,令人震惊无语,欲哭无泪......

蒙骗一个无功无名的紈裤子弟,和欺骗一个大将军,能一样吗?

都不知该喜还是该悲?

她运气太差,而段擎风运气又太好,接下来等待的,恐怕不仅是风暴,而是天崩地裂了,鸣鸣......

她坐不住站在门边上继续偷听,很好,消息又来了,这次真的死定了......

新任的大将军一入府,立即一把掀了数桌的宴客酒席?

所以,等会大将军入了新房,发现被骗,应该会暴怒一刀毙了她吧?

她气笑了,运气太差是命了,扯掉盖头极重釵饰,一身轻松,拿起桌上的合巹酒,狠狠怒喝了几杯,被呛得眼泪鼻涕都流了......

圣上称颂的战神,新任大将军,藉机爆发满腹不爽,大闹宴席,谁又能如何?

宾客败兴而归,仅剩兴远侯府眾人脸色青白交错,都觉莫名荒谬诡异,事先完全没得到任何消息生死难辨,怎突然就归家,怎就成了大将军了?

兴远侯在宾客前失了面子,愤恨难消指着段擎风想骂又不敢,谁想得到这个逆子竟然比老子位阶更高?

兴远候世子段旭言倒是平静微笑不语,他没料到特为陇络鲁王解套的一场婚事,竟然出现如此巨大转折,他终究是小看了二弟,大意失算无话可说,然事已至此双方礼成,段擎风又能如何?

闹吧,他乐见其成。

段擎风环顾眾人,冷笑数声后,在所有人以为要爆发激烈争吵之际,他在眾人瞠目结舌中,大步离去。

他踹开了新房大门,不料见个白嫩粉娃儿拿着酒杯自斟自饮,自得其乐?

他气笑了,想不到这假新娘胆忒大,不错,挺有趣。

消了想一脚把人踹出新房的念头。

小娃儿肤色极白,圆亮大眼水汪汪的,长得跟先前养的那隻进贡猫儿似的。

他难得喜欢那隻猫儿,浑身雪白蓬松柔软的皮毛,一双清澈水亮蓝色大眼, 瞳孔较寻常猫儿又大又圆,少了寻常猫眼的神祕感,傻呼呼的特别可爱。

眼前的小娃儿,大眼睛和猫儿除了顏色不同,几乎如出一彻的清澈透亮。

特别是猫儿某日失踪,找着时莫名被剔去全身雪白长毛,那可笑模样,也跟眼前这娃儿一个模样,瘦得皮包骨似的毫无曲线可言,就剩一双眼儿极大极亮,水光濛濛无辜的望着他......

他竟忍不住想逗她,来回打量邪笑道:「这模样,当真是京城第一美人?」

粉娃儿大眼闪着错愕、惊恐、慌乱、然后蓄满泪光,接着......

小娃儿扑地抱住了自己的小腿,可怜兮兮抬头望人,大眼无辜含泪,模样可怜极了!

她真是不故意跪地求饶,是醉了,加上吓得,脚软瘫的!

「二爷,芙儿犯了大错,不该代大姐姐出嫁蒙骗......」

他服了,又跟那猫儿一个样,犯了错就死命地蹭人,用水汪汪无辜猫眼撩人,这娃儿该不是被猫魂附身了?

闯祸后,一双迷人水灵的无辜大眼求情!

公孙芙看出他定然早知情了,急急表明:「求求二爷留芙儿,一年为期,届时期满自请和离,不,自请休书离府,绝不反悔!」

顿时空气凝滞,两人对视无言,心思各异。

摸着良心,就算她害怕,也得承认段擎风长得好,高大挺拔朗目清俊,不像坏人,只是嘴角笑得有些坏意......

即使眾人都说他冷酷无情,说他残暴嗜血,她仍存有一丝奢望,谣言不可尽信,拼命乞求上苍,盼望他是个好人,慈悲为怀饶了她,还能允了她的请求!

段擎风嘴角微弯,难得感兴趣了,没想到被硬塞来的小娃儿,比他设想的更好玩,不是枯躁乏味的闺秀,故作柔弱的小家碧玉,更不是矜持假面的贵女,鲜活有趣,让人忍不住想逗着玩。

本来也没期待所谓的京城第一美人,如今被掉了包,无谓可惜,不过被公孙侯和鲁王摆了一道,不,他还漏算了自家的大哥,都有份看他笑话的,这笔帐不能不算,方才掀了宴席不过解气,尚不解恨。

打算进房后,将顶包的女人剥个赤条光丢出大门外,先让公孙侯顏面丢尽......

没料到,这小娃儿挺好玩的,勾起他兴趣来了。

段擎风扯着她的乌发玩弄,触感柔顺软茸和猫儿相仿:「留你,二爷有什么好处?」

该死,果真不是好人,她不该心存侥倖,这浑浊世道早就没慈悲这词,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但她没有回头路,绝不能回公孙候府,寧死她都不要回去被大哥糟蹋!

她心烦低头叹气,扯着他的衣角缓缓道:「二爷开口吧,芙儿愿做牛做马,求二爷给一条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