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9 部分(1/1)

随着冰雾凝结,交错在空中的断月弦一根根浮现出来。程宗扬倒抽一口凉气,只见从虞白樱掌心开始,八根细丝放s状张开,构织成一张笼罩整个天井的巨大网阵。

此时程宗扬看得清清楚楚,八根断月弦交错成一张密网,自己每一刀劈出,八根断月弦同时振动,衍生出无数复杂的变化。自己用力越大,断月弦的反弹就更大,反击也更强。

但在看不到断月弦全貌的情况下,自己想破脑袋也不知道虞白樱是怎么c纵这么多的丝弦。虞白樱的断月弦诡异之处在于它的无迹可寻,交手时占了无数便宜。

谁也没想到秋少君别出机杼,用冰法将水雾凝成细霜,顿时破了断月弦最强的一点。此时断月弦被凝结水雾沾上,显出痕迹,八根细丝每一个变化都有规律可寻,而所有的变化都源自网阵中央的一点。

瓢虫小子,有你的!

秋少君天马行空的一击显然打乱虞白樱的步骤。漫空交错的丝网出现一个小小破绽,程宗扬趁机双刀齐出劈在网阵中央。横在空中的断月弦失去c控,一根根垂落下来。

虞白樱手腕一翻,抽回八根细丝。秋少君身体前倾,箭矢般向前掠去,少阳剑由慢到快在掌中微振着递出,凝聚在剑上的真气不断攀升。

秋少君刚出手时给自己的感觉在卓云君之下,与自己顶多半斤八两。但他这一剑不断催发真气,刺到中途便突破第四级的境界,真气聚敛不散,招术神完气足,已经是第五级坐照的巅峰境界。

虞白樱手中结霜的丝弦蓦然翻起,六根攀住少阳剑锋,两根昂起,缠向秋少君的手腕。程宗扬一点都没有两打一、男打女,胜之不武的心理负累,立即一招虎啸风生,双刀带着利啸攻向虞白樱要害。

虞白樱大腿外侧雪白肌肤上樱花纹身一闪,玉脚踢在程宗扬刀侧;她动作准确而简洁,没有一丝多余动作,显示杀手注重效率与实际的特点。与此同时,她左腕一翻,腕下弹出一根黑黝黝的长针刺向程宗扬腹下。

虞白樱这一招算不上什么奇妙招术,但对时机的把握堪称精准。程宗扬护身的左刀被她踢开,身前空门大露,正急忙回刀守住胸前要害,这个银发贱人却像算准一样攻向他小腹。自己并不是一个很能下苦功修炼的人,占了生死根的便宜,修为还过得去,格斗的基本功就差得太远了。幸好这两天被孟老大狂虐,多了几分应变本能,在长针及体的刹那竭力扭腰,硬生生挪开半尺。

虞白樱冷冰冰握住长针正要痛下杀手,突然间脸色一变。她用来阻拦秋少君的六根断月弦尽数缠在少阳剑上,丝弦与剑身相触,立刻凝结出细细的霜晶,像冻在剑上一样无法挣动。

银发女子屈指挑起丝弦,随着真气透入细如发丝的弦身,弦上白色霜晶一路四散飞溅。就在这时,秋少君玄黑色道袍传来一丝波动,他修长手指握住剑柄,长剑一举,长声道:气之始生,是曰太初!

凝在剑上的断月弦同时弹起,宛如飞舞的龙蛇,试图从虞白樱掌中逸出。虞白樱艳目透出一丝寒光,五指按住弦身,娇叱一声,将弦身的震动强行压下。

先天一气,无形无实!秋少君并起左手食、中二指按在剑上,一缕微光游蛇般从剑身上一闪而逝,被虞白樱激飞的霜晶重新凝结在弦上。与此同时,六根断月弦从少阳剑上一一弹开,每一根弹出都重重击在虞白樱掌心。当第六根断月弦弹起,虞白樱发际玉冠砰然碎裂,一丛银发猛地飞舞起来。

虞白樱脸上掠过一丝红色,她退开半步盯着秋少君。

秋少君仗剑道:太初第二!

虞白樱道:你的九阳神功呢?怎么不施出来?

秋少君老老实实道:我不会。

虞白樱齐腰长发在身后飞舞,庭院中如血的月光仿佛凝聚起来,将她手中八根细弦染得血红。

程宗扬道:虫小子,你很能打嘛!能不能干掉她?秋少君小声道:如果说保命,我有点把握。

那好!你在这儿顶着!程宗扬丢下一句话,反身跃入楼内。

这边打得天翻地覆,外面没有一丝动静,可能是那个银发女杀手用了什么屏蔽声音和视线的法术,但楼内一点动静都没有就奇怪了。就算月霜睡熟了,死丫头总不可能听不到吧?

程宗扬越想越是不妙,既然秋小子能顶得住,立即脱身到楼内探视。

程宗扬两个起落跃过楼梯。走廊尽头的房门虚掩着,透出一丝灯光。程宗扬松口气,看来两个丫头已经醒了,多半知道有敌来袭,把窗户掩住才没有灯光透出。

程宗扬一把推开门,只见小紫双手支着下巴,正伏在窗口看着什么。程宗扬正要说话,忽然一只玉手伸来抓住自己的衣襟,紧接着手臂一抬,把肘下一柄利剑架在自己颈中,手法干净利落。

程宗扬大叫道:是我!

那柄剑本来已经停住,他不叫还好,听出他的声音,利剑不但没有撤回,反而猛刺过来。程宗扬心念电转,月丫头这是逮到机会要顺手替天行道。

程宗扬拼命向后一退,衣襟嗤的一声撕开,接着举刀,间不容发之际才格住月霜的利剑。

程宗扬目光与月霜一触,几乎能感觉到她视线迸出的怒火。月霜银牙咬紧,美目盯着程宗扬,握剑的手掌捏得发白,似乎在等机会再给自己一个狠的。

月霜终于把剑收到肘后,扭过头不去理他。程宗扬悄悄抹把冷汗,按道理说月丫头昨晚处于昏迷中,不可能知道自己做的事,但她醒来之后会不会发现身体的异样就不好说了。理智对女人来说属于奢侈品,她真要在这时候跟自己拼命,那肯定是个让自己笑不出的笑话。

程宗扬叫道:死丫头!捣什么鬼呢!

小紫回过身把手指竖在唇边,小声道:嘘……不要吵,有人来了呢。

走廊内一片静谧,忽然一只戴着鹿皮手套的手掌伸来,轻轻推开房门。

看清门外身影,月霜面露惊愕;小紫目光瞬时亮了起来。程宗扬却大叫一声:干!

第七章§利杖冥薇

程宗扬第一个冲动就是想冲出去看看那个养虫的小子是不是被干掉了。

眼前女子玉冠银发,美须面孔有着一股说不出的妖异气息。她身上皮衣如墨、肌肤如雪,凸凹有致的身材火辣至极,赫然就是天井中正与秋少君交手的虞白樱!

程宗扬心头猛跳一下。突然又出来一个虞白樱,她是会分身法,还是这么快就干掉秋小子,过来追杀自己?

当视线落到那女子发际,程宗扬想起虞白樱的玉冠被秋少君用先天五太的太初诀震碎,眼前这女子玉冠仍是完整的。而且虞白樱用的是断月弦,眼前的女子拿的却是一枝碧玉杖。还有,虞白樱眉眼间冷冷的,蕴藏无限杀机,眼前这女子却多了一分漠然,看着众人的眼神和看着待宰的家畜没什么分别。

小紫拍手笑道:人家最喜欢双胞胎了!月姊姊,你看她们长得像不像?

月霜微微侧过身挡在小紫身前:你是谁?为什么几次三番刺杀我?

那女子淡淡道:我们杀人,从来不用几次三番。

小紫笑吟吟道:姐姐好厉害哦,能让姐姐出手肯定要不少钱呢。

程宗扬立刻道:对啊,你们干这一行不就是为了钱吗?要多少钱大家好商量,何必打来打去呢?月霜狠狠瞪了他一眼,程宗扬叫道:瞪我干么?谈生意也有错吗?

月霜怒道:败类!

那女子冷笑着伸出两根手指。

程宗扬精神一振。有的谈就好商量:两千……银铢?敖润当雇佣兵,半年才拿到这个数已经不少了。

两枚铜铢。那女子冷冷说道:岳贼的女儿只值这个价钱。

程宗扬明白过来,这不是钱的问题,完全是岳鸟人为人的品德问题。看她们的年纪,岳鸟人死的时候多半才十六、七岁,这样一对姊妹花与姓岳的那个禽兽可能有什么深仇大恨,用脚趾都能想出来……

月霜英气面孔露出怒意,刚想举步却被小紫悄悄扯住。小紫天真地眨眨眼睛:

外面的姐姐叫虞白樱,这位姐姐叫什么名字呢?

那女子一笑,小妹妹,想拖延时间你便打错主意了。她举起碧玉杖指着月霜道:在地府遇到岳贼,莫忘了告诉他是虞紫薇杀了你们。

一股y森气息从虞紫薇颈中的黄宝石间散发出来,房内灯火像被压迫一般,一瞬间黯淡下来,只剩一点淡淡微光贴在灯蕊上。

突然间一颗白森森的头颅出现在虞紫薇玉冠上方。月霜一声惊呼,连程宗扬也头皮一阵发麻。

那头颅深陷的眼窝空无一物,凹陷鼻孔形成两个不规则的黑窟窿,牙齿l露在外,竟然是一具骷髅。那骷髅仅剩下骨骼的躯体比房门还高,骨骼又粗又大,白森森的指骨弯曲如爪,握着一对镔铁重斧,直挺挺立在主人身后。

虞紫激朝月霜一指,去!

呼的一声,那具骷髅影子般从虞紫薇身后穿过,一纵便跨到月霜面前,挥起两柄重斧,光秃秃的趾骨踩得地板一阵吱嘎乱响。

重斧带起的狂风触肤生疼,单凭一柄剑万难抵御这两柄数百斤的重斧,但月霜背后便是小紫,若是闪避便该小紫独自面对这个可怕的怪物。月霜顾不得多想,立即举剑档住斧刃。

叮的一声,长剑被重斧荡开。月霜性子执着却不笨,出剑时微微划个圆弧顺势一引将重斧带到一旁。

骷髅粗大臂骨挥出,利斧重重劈在墙上,半尺厚的砖墙轰然破碎,被劈开一个半人高的大d,碎砖霹雳啪啦飞入隔壁,洒落满地。

月霜头发沾上砖石粉末,形容狼狈,出手却毫不犹豫,长剑刹那间光芒大作,直接使出真武剑,一招诛邪;剑上吐出半尺长的剑气,将弥漫在室内的妖异气息一扫而空。

月霜突然显露的修为,不仅虞紫薇为之动容,连程宗扬也看傻眼。月霜的底细自己再清楚不过,在草原时虽然一只手就能打自己七、八个,但自己迈入第四级之后比这丫头只强不弱。虽然几次交手都被她追着打,但不是自己真打不过她。

可她这一招出手却重演当日决战力斩黄金骑士的一幕,修为攀升不只一级。

虞紫薇挽起碧玉杖在空中疾旋,化去月霜的剑气,接着杖身在剑上一点,破解她这招诛邪。她刚要追击,忽然一条深紫色鳞鞭从月霜腰侧飞出,缠在碧玉杖上。

虞紫薇冷笑一声,震开紫鳞鞭,然后闪身抢入室内,玉杖挥出一片碧森森的光影,将真武剑和紫鳞鞭一并开。

程宗扬心下叫苦。两个丫头一起朝虞紫薇出手,只剩自己一个人对付那具骷髅。眼看着骷髅掀飞半堵墙壁,椎骨格格作响地转过一百八十度,挥斧朝自己劈来,程宗扬只好暴喝一声,双刀齐出,拼尽全力硬撼它的双斧。

月霜剑光四s,真武剑法的斩妖、诛邪、伏魔、镇恶……诸般精妙招术狂风暴雨般朝虞紫薇攻去。小紫却一鞭挥出就不再出手,只饶有兴致地看着虞紫薇,笑吟吟道:姐姐的黄泉玉好漂亮呢!

虞紫薇玉容冰冷。月霜的强势已经出乎她的意料,姓程的年轻人刀法劲急,也不是三、五十招可以打发的。一听到岳鹏举的女儿在晴州出现,她和姐姐一同寻来,如果这次有失,被团主知道,免不了要受责罚。

忽然间手上一凉,虞紫薇转眸看去,只见握杖手上的鹿皮手套不知何时绽开一道裂缝,露出雪白指背。裂缝沿着黑亮的皮革,蚯蚓般向上延伸,不一会儿就延伸到臂上。

虞紫薇神情大变,厉声道:殇侯老贼也来了吗?

姐姐好聪明哦!小紫笑道:一眼就认出人家的破甲散了。

破甲散严格来说不属于毒性,对人体伤害并不大,唯一用处就是能让皮制物品迅速变得干枯脆硬,像薄纸般易碎。

施毒者最头痛的就是武者使用皮制的护具抵御毒药,破甲散就是专门为此而设:先消解皮具,再从容施毒。那个精致如玉的小女孩一脸稚气,却神不知鬼不觉地放出鸩羽殇侯那种用毒大宗师才有的破甲散,让自己也大大吃亏。

程宗扬被骷髅的双斧压得喘不过气,刀斧相交,巨大的冲击力将太阳x上的伤痕都震得霍霍跳动。他拼尽全力将骷髅退半步,转身叫道:太不公平了!让我去打死人——

话音未落,程宗扬猛然张大嘴巴。那个双胞胎美女杀手与月霜斗得正急,每次出手都有一块黑色皮革飞出;她双手鹿皮手套已经脱落,腰侧皮甲上一道裂缝正不断绽开。与此同时,她颈下黑亮皮甲也浮现出无数蛛丝般的裂痕,越过那颗黄宝石朝胸前延伸。

小紫拍手笑道:人家听过一个很好玩的笑话——有一对漂亮的双胞胎,连妈妈也分不清谁是姊姊、谁是妹妹。有一天妈妈给姊妹俩洗澡,好不容易洗完,其中一个双胞胎咯咯笑着说:妈妈给姊姊洗了两次,妹妹一次都没有洗到。

皮甲裂痕越来越大,忽然间厚硬胸甲绽裂开来,两团充满弹性的雪r猛然弹出。虞紫薇一声尖啸,碧玉杖张开两片翠绿光翼,宛如一只诡异的青凤陡然扑出,拍散月霜真武剑上的剑气。

程宗扬一刀劈在骷髅粗如拳头的臂骨上,借势跃起,双刀一起砍在虞紫薇的碧玉杖上。虞紫薇修为本在几人之上,此时恚怒出手,屈臂用玉杖格住双刀,然后反压过来。

程宗扬一阵眼晕。虞紫薇屈臂把玉杖横在胸前,两团美r丰腴而白腻,雪团般高高耸起朝自己直压过来,让自己大呼吃不消。

y贼!月霜看到几乎流口水的程宗扬怒火就压抑不住,她一脚把程宗扬踢开,挡住虞紫薇。

程宗扬被她一脚踹中肋下,一口气几乎没提起来,狼狈不堪地从骷髅斧下着地一滚,滚到一边。

小紫张开小手,悄无声息地掷出一丛细针;虞紫薇上身一折,在细针及体的刹那堪堪避开。她颈下黄宝石只剩一条皮缕系住,这时一折腰,黄宝石从颈间飞起,接着紫影一闪,紫鳞鞭凌空掠来,轻轻巧巧卷住那颗黄泉玉,从她眼前夺走。

虞紫激美目圆睁,发出一声尖啸,刺耳啸声几乎震碎耳膜。忽然她喉中迸出一缕鲜血,溅在碧玉杖上,接着银发震碎玉冠,在身后猎猎飞舞。她吟诵着,手中碧玉杖吸尽鲜血,色泽由绿转赤,露出碧血杖的真实面目。

小紫玉手一展,紫鳞鞭灵蛇般收回缠在腰间;那颗黄泉玉高高抛起,落入她洁白掌心。小紫一手握住黄泉玉,娇声唤道:泉奴!

一道剑光流星般从空中闪过,朝银丝飞舞的虞紫薇刺去。

叮的一声,蒙着面孔的泉玉姬一剑点在碧血杖上,锐利剑锋在空气中荡出一圈涟漪。

泉玉姬潜藏多时,她修为本来就在月霜等人之上,这时久蓄真气的一剑突然刺出,无论时机、角度都极为险恶,不仅打断虞紫薇正在施展的血咒,还将她注入杖身的鲜血硬回去。

剑锋点在杖上,真气不断攀升,虞紫薇握杖的手指拧紧,一边抵抗泉玉姬突如其来的偷袭,一边将还未施展威力的血咒化解。她雪白面孔由白转青,忽然间身体一震,残存的皮甲像雨点般每片都迸散开来,l露出曲线丰润的雪滑玉体。

程宗扬单挑虞紫薇的骷髅随从已经有些力不从心。那具骷髅实力不弱于它的主人,更因为光秃秃的骨骼不惧刀剑,甚至还高少许,只是动作略显迟钝,自己才能支撑到现在。

他一边竭力抵挡骷髅挥来的重斧,一边用眼角余光看着这边,心里渐渐升起一丝疑虑。虞白樱被秋小子挡住,没看到她的真实修为,但虞氏姊妹见到自己这边的人马还敢出手,不会这么轻易就被泉贱人暗算吧?

眼看月霜使出一招伏魔朝虞紫薇颈侧划去,程宗扬眼角突然瞥到一丝暗红月光浮上地板,大叫道:躲开!

那丝几乎看不到的月光突然昂起,正是虞白樱攻来的断月弦。幸亏程宗扬叫声在前,月霜及时停步,才没有被切金断玉的丝弦缠住手臂。

虞白樱丝弦攻来的同时,虞紫薇也强压下逆行血咒,碧血杖蓦然抬起,泉玉姬的落梅剑在杖上发出一声刺耳声响,肩后被银隼镖刺中的部位猛然迸出一缕血箭,落叶般飞开,撞在墙上。

短短两个呼吸时间,虞紫薇、泉玉姬同告负伤,月霜被那根细如发丝的断月弦得手忙脚乱,程宗扬也因为分神,被骷髅随从用骨肘撞到腹侧,从重斧劈出的缺口跌到隔壁。

只有小紫笑靥如花,握着那颗黄泉玉娇声道:虞姐姐的身子好白呢。人家最喜欢双胞胎了,一会儿人家给你们当妈妈,帮你们剥光光,乖乖待在盆子里面,让妈妈给你们洗白白,好不好?

虞紫薇美目露出骇人怒火,她的目标一直是月霜,这时注意力终于被小紫吸引,转身朝她掠去。

小紫早就等着这一刻,随即r燕般飞起,手掌在窗棂上一按,木制窗棂顿时碎裂,轻笑着闪身掠出。

虞紫薇放开月霜,l露着白生生的玉体跃出窗户,地上破碎皮甲被劲气带动,宛如受惊的蝴蝶飞开。

死丫头!跌入隔壁的程宗扬跃起身朝小紫追去。

几根枯骨握住黑沉沉的斧柄将程宗扬硬劈回去。那具骷髅失去血r和筋腱,白森森的骨骼被无形力量连接在一起,偶尔某根细小骨豁被程宗扬的刀气震飞也能重新飞回,简直就是个不死怪物。

死丫头虽然在船上休养快一个月,但失去的气血没那么容易复原,论起实力只怕比在建康时还弱一些,而虞紫薇的修为绝不在苏妲己那妖妇之下。对小紫来说,此时局面比建康那一晚更凶险。

情急之下,程宗扬抛开双刀,两掌砰的合拢,大喝一声:临!

从丹田传出的声音在体内隐隐震动,与真气奇妙地融合。一颗光球从丹田涌出,如同脱缰野马,通过手少阳经络从指尖飞出。

昏暗的室内一瞬间被九阳神功的耀眼光芒照亮,骷髅随从像被强光刺痛眼睛一样,举臂遮住空荡荡的眼眶。那颗光球击在它干枯臂骨上,格的一声,白森森的骨骼表面绽出一片龟甲状的裂纹,然后断裂开来,一截惨白臂骨带着重斧咣落在地板上。

泉玉姬肩部鲜血狂涌,染红半边衣物;她惊愕地看着程宗扬,完全被他突然施展的九阳神功所惊呆。

程宗扬顾不上理会她的惊愕,舌绽春雷,暴喝道:兵!

又一颗光球脱掌飞出击在骷髅胸膛正中。骷髅胸骨像被烈火焚烧过一样变得黝黑,几粒细小骨渣迸裂开来,骷髅所有骨骼都为之震动,整具骨架摇摇欲坠。

程宗扬长吸一口气,暴喝道:斗!挥出一颗光球,朝骷髅头颅击去。

几乎散开的骷髅突然间一紧,骨架顷刻间小了三分之一,堪堪避开程宗扬的九阳真气,接着仅剩的左臂抓住重斧朝程宗扬胸口劈来。

程宗扬一口真气刚用完,眼看着重斧横扫过来却无力闪避。此时离自己最近的泉玉姬只要出剑挡住骷髅这一击,自己就能缓过气来,可那贱人不但没有出手,反而惊惶地向后退去,把自己暴露在重斧的狂飙下。

干!程宗扬心里大骂一声,一口血险些吐出来。早知道这贱人靠不住,没想到会在这要命时候卖了自己一道。

忽然一个人影飞来撞在程宗扬身上,重斧擦着头皮扫过,带上几缕头发,两人一同倒地,翻滚着压在一处。

程宗扬瞪目结舌,从斧下救了自己一命的竟然是月霜。那丫头身上多处被断月弦割出伤痕,看起来比自己还要狼狈。更要紧的是,程宗扬突然发现月丫头身上的衣服都用针线缝在一起!

程宗扬感觉像挨了一个耳光,一时间无地自容。昨晚的事月丫头全知道得清清楚楚……太乙真宗用的什么狗p迷香啊!

月霜虽然救了他一命,看着他的眼神却没有丝毫客气,充满鄙夷和愤怒。

忽然间程宗扬翻过身压在她柔软胴体上,月霜脸色一下涨得通红,用力啐了这个不要脸的y贼一口,接着屈膝给他一个狠的。

呃……程宗扬刚才在下面,正看到骷髅再次挥出重斧,本来抱着她想翻滚躲避,这下仿佛被一头犀牛撞到胯间,浑身力气一下散得净光,脑中只剩下一个感觉:蛋疼!

脑后风声响起,程宗扬几乎能听到骷髅握住斧柄的指骨摩擦着格格作响。生死关头,太阳x忽然一跳,感应到一丝死亡气息。

额角这种跳动刚才已出现不少次,程宗扬并没有太在意,这一刻却萌生一个念头。

除了最初星月湖那名自己的属下,双方并没有死人。这股死气的来源只可能是背后的骷髅随从。与一般死亡气息不同,它身上死气聚而不散,只有交手时才能感应到。

程宗扬顾不得多想,真气送入太阳x,通过生死根奋力一吸,将那股死气硬生生夺入体内。

重斧落下将木制地板斩开一个大d,离自己耳边不过寸许。

坠落的木板雨点般掉在楼下,砰砰声不绝于耳。片刻后室内安静下来,只有灰尘四处弥漫。

程宗扬面无人色地侧过脸,只见那只白骨森然的骷髅手掌握住斧柄,在距离自己不到一寸的位置,凝固似的一动不动。

程宗扬外表并没有变化,只不过他自己知道,自己窍yx内多了一个模糊的影子。

程宗扬压低声音,试探着说了一声:走!

骷髅随从缓缓提起重斧,然后向前迈出一步。

程宗扬与月霜面面相觑,接着月霜抬起手臂,充满愤怒地甩来一个耳光。

我又不是故意的!哦……程宗扬两手捂着胯下,像虾米一样蜷起身体,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庭中传来一声厉叱,阿薇!

虞紫薇在走廊中尖叫道:她抢了我的黄泉玉!

一道黄光从天井s入走廊,程宗扬醒悟过来,挣扎着爬起来,一脚踢在骷髅完好的手臂上,将它的臂骨踢得散开。

果然,在自己拆散骷髅的同时,那个被自己强行吸入窍yx的魂影受到一股强大力量吸引,散成丝丝寒意从体内逸出。

小紫娇笑着从隔壁破d跃过来,紧接着虞紫薇出现在断墙另一侧。她一手握着黄泉玉,一手拿着碧血杖,银丝般的长发垂在身后,那具光溜溜的胴体一丝不挂。

这女人身材果然惹火。该凸的凸,该凹的凹,那具雪白r体丰腴妖艳,充满成熟女子的秾艳风情,让人不禁想入非非——如果真把她们抱在怀里,给这对并蒂的姊妹花轮流洗澡、任意摆布,该是何等乐事!

但这会儿实在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好时候。脑筋刚转了半圈,下面就像又挨了一脚,程宗扬龇牙咧嘴,痛得冷汗都出来了。

虞紫薇握着黄泉玉的手掌横在胸前,抱住双r,那对雪滑丰r在臂后起伏着,两眼放出骇人怒火。她的骷髅随从已经散成数十块,即使有黄泉玉在手,短时间内也无法复原。

虞紫薇提起碧血杖重重一顿,脚下木板像地毯一样扭曲变形,掀起水纹般的波痕。与波痕一触,室内木桌的四只桌腿同时裂开,发出一声脆响。

程宗扬咬紧牙关,扑过去想抢过双刀,刚迈开步子就闷哼一声,两手捂着胯下差点跪倒。月霜跃起身娇叱一声,双手握剑奋力刺进地板。水纹状的波痕掠过剑锋,扇形分开,剑刃像置于熔炉中,温度迅速升高,变得暗红。

月霜死死握住剑柄,缠在剑柄上的丝绦在高温下冒出青烟,就像握着烧红的烙铁。

小贱人!虞紫薇盯住小紫,恨不得吞了她。

小紫骇怕地向后退去,忽然双手拢在嘴边,娇声道:救命啊……

虞紫薇怒极反笑。她们姊妹出道十余年来从未失手,今日却在这几个年轻人手中好一番灰头土脸,即便用最酷毒的手段杀掉她也难解自己心头恨意。

整座小楼微微一摇,接着楼顶被一对蛟龙般的黑戟掀开。木石纷飞间,一个高大身影从天而降;虞紫薇骇然转身,一手拔出碧血杖朝空中刺去。

孟非卿的天龙霸戟绞住碧血杖,翻腕一拧,虞紫薇的玉杖脱手飞出,劲风所及将她整个笼罩在内。虞紫薇尖叫着闪身退后,避开霸戟凌厉的锋芒。孟非卿雄狮般的身躯落在室内,双戟如同蛟龙出水攻向虞紫薇。

反而是虞紫薇处于劣势时才看出这个女杀手的真实身手。她在狭小的斗室内翻滚跳跃,躲避双戟的追击。那对赤l雪r在胸前跳动,白花花的r体忽而弯转如环,忽而疾退如风,雪白双腿不住跳跃,开合间展现出无穷妙态,大腿外侧那朵蔷薇真得仿佛活过来一样活色生香。

程宗扬刚看了两眼就再支持不住,不得不含恨移开视线。孟非卿却对眼前l女的艳态视若无睹,他击飞虞白樱的断月弦,双戟越收越紧,忽然戟尾一摆打在虞紫薇腰间。虞紫激痛叫着按住腰肢,孟非卿戟交右手,左手张开,像抓一只小兔子那样拧住她的脖颈。

破空戟声突然中止,楼内安静得几乎能听到各人的心跳声。

程宗扬望着孟非卿,对他又多了一分佩服。下午踹他那一脚只觉得过瘾,这会儿自己也原样消受才知道有多要命;孟老大不仅浑若无事,还能出手破敌,真不愧是铁打的好汉。

虞紫薇咬牙道:有种你便杀了我吧!

孟非卿沉声道:当年之事,岳帅已经赠给两位黄泉玉作为补偿,还有什么对不住你们的?

虞紫薇尖声恚骂道:孟走狗!你以为我们姊妹是什么人!啐!

孟非卿有些尴尬地避开她的唾沫,挺起腰背威风凛凛地喝道:龙宸的人要蹚这滩浑水吗!

庭中格斗声戛然而止,接着虞白樱飞身上来。她与秋少君一战虽然没有楼上凶险,但绝不轻松,此时白腻rr香汗淋漓,甚至溢出皮甲,看起来比虞紫薇还要吃紧,虞白樱厉声道:放开她!

孟非卿松开手,还挥下外衣覆在虞紫薇身上。虞紫薇却毫不领情,将他的衣服扔到一边,赤条条挽住姊姊的手臂。

姊妹俩站在一处,容貌仿佛一个模子印出来的。虞白樱充满恨意的目光从程宗扬、月霜、小紫、泉玉姬身上一一扫过,最后停在孟非卿身上。

孟走狗!虞白樱道:你和你的兄弟们一天十二个时辰尽管守着这小贱人!我们走!

程宗扬叫道:孟老大!你就这么让她们走?

孟非卿尴尬地低声道:闭嘴。

虞白樱狠狠盯了众人一眼,搂着妹妹离开。

第八章§驯驭姬奴

程宗扬气得七窍生烟:有什么家丑不可外扬的?不就是姓岳的占了人家便宜,让人家记恨了十几年吗?老子做的混账事让女儿承担,这当爹的也太不负责任了吧!

孟非卿道:此事一言难尽,她们姊妹本来是龙宸的人……

程宗扬不客气地打断他,龙宸是什么东西?

晴州最没有名气的杀手团。孟非卿道:我想晴州知道龙宸刺客团的人不超过十个。

程宗扬怀疑地说:是吗?

龙宸每次出手都是以一千金铢起价,能出得起这个价钱的并不多,十个主顾已经不少了。孟非卿回过头,月姑娘、紫姑娘,你们没事吧?

小紫笑嘻嘻道:孟大哥,你好棒哦!

月霜却道:你是谁?

孟非卿道:在下姓孟。星月湖八骏之一,铁骊孟非卿。王真人和你提过我吧?

月霜点了点头,师帅要我离你们远一点。

看着孟老大吃瘪的样子,程宗扬觉得很开心,他捂着裆假惺惺道:孟老大,想开点,也许王大将军不是这个意思呢!

孟非卿道:王真人多半是一片好心,怕你们跟着我有危险。

月霜不冷不热地说道:谢谢你了。再会吧!

孟非卿沉默片刻:我们兄弟虽然性子各异,但对岳帅都是一片忠诚……

月霜打断他,我知道了。

孟非卿只好起身抱拳道:月姑娘保重,待我们兄弟在江州立足再来见姑娘吧。

等一下!月霜眼睛猛地一亮,你说江州?

孟非卿道:我们本来想请姑娘到江州,共襄大举……

少拽文!是不是和宋军打仗的事?

不错!我们……

月霜又一次打断他,有多少人马?充数的就免了,只说能上阵的精锐!

将近两千。还有一些雇佣军。

雇佣军不可靠。月霜皱眉道:两千人太少了。城池如何?

万无一失。

道路呢?

孟非卿道:江州西靠大江,有水路贯穿南北,隔江便是宁州。旱路主要有两条,能通车马。

月霜用剑在地板上迅速勾勒出地形:东边是烈山?有大路吗?粮草供应怎么样?兵器储备如何?城中人口有多少……

程宗扬暗自嘀咕:真让孟老大赶上了。月丫头做梦都想上战场,何况还要给她两个营,这下想不让她江州去都难了。

程宗扬与小紫对视一眼。小紫吐了吐舌头,亮出掌心的黄泉玉,朝泉玉姬摇了摇。看到那贱人,程宗扬气就不打一处来。口口声声把自己当成主人,事到临头却弃主逃生;纵然她血透罗衣,此时又一脸惶惑,也激不起自己半点同情心。

一个大脑门小子在门外探头探脑地窥视,程宗扬一眼看见,招呼道:秋小子,滚进来吧!

秋少君踏进不成形状的房门,躬身斯斯文文地行了一礼:不知哪位是月姑娘?

月霜正和孟非卿谈得投机,闻言扭头看了他一眼,是我。然后又转头说道:

你刚才说经过烈山的道路很窄?

秋少君碰了一鼻子灰却没有露出丝毫不耐烦。他与刚才虞白樱满身香汗的狼狈之态截然相反,衣冠整整齐齐,除了开始被切断的袍袖,几乎看不出刚与人交手的迹象。

程宗扬道:秋小子,你很行嘛。虞大姐起码有五级修为,看你的样子还很轻松啊。

秋少君心有余悸地说:那女子真厉害,我都用到太素才支撑下来,再打下去就该太极了。

喂,你的先天五太是什么功夫?

太乙真宗的小术,秋少君谦逊地说道:比起师哥的九阳神功差远了。

程宗扬打量他几眼:师帅的九阳神功没传给你吗?

秋少君道:我入门时师哥就离开龙池了,后来说过两次,但师哥在塞外一直脱不开身,就耽误下来。他叹口气,得知师哥龙须大漠,夙师兄远赴塞外,就是怕九阳神功从此失传……

正和孟非卿交谈的月霜忽然抬起头,你是太乙真宗的人?

在下秋少君。

月霜恍然道:秋少君就是你?在塞外的时候,每次太乙真宗来人,师帅都会询问你的进境,还说怕你进境太快、根基不稳,最好能周游天下,历练几年。原来你这么年轻。

秋少君怔了片刻,合掌道:多谢姑娘面传掌教师兄口谕。

月霜道:我要去江州,你来不来?

秋少君指着自己,我?

月霜一摆手,不来就算了。

程宗扬踢了秋少君一脚,秋少君连忙道:当然要去!话刚出口,他就为难地敏起眉,低声道:程兄,我那些瓢虫怎么办?

好办,全放了。放不完你就炒吃了。

秋少君苦着脸道:那东西会放p,很臭的。

一提起两军交战、疆场争雄,孟非卿与月霜谈得分外投机,月霜当场决定搬到鹏翼社好商量如何筹备江州战事。

出于安全考虑,月霜的身份对佣兵团还没有公开,反正薛延山和石之隼已经接下江州的生意,月霜和敖润等人都会去江州。

孟非卿如释重负,先把月霜送上马车再过来道:紫姑娘,虞氏姊妹身手不俗,今夜仓促而来吃了大亏,下次就没这么容易了。

小紫抱住程宗扬的手臂,笑吟吟说:程哥哥会保护我的。

孟非卿深深看了她一眼,抱拳道:那就拜托程兄了。

等孟非卿离开,程宗扬低笑道:死丫头,孟老大看出你的狐狸尾巴了。

那又怎么样?

程宗扬捏了捏她的鼻尖:你不是不认姓岳的吗?为什么还敷衍他们呢?

小紫白了他一眼,傻瓜。

程宗扬叹口气。我就是知道才问你。你知道吧,孟老大已经说了,谢艺和小狐狸两个营交给你,这一下就多了几百名忠心耿耿的手下。可是如果你不开心,就是得到整个星月湖大营也没意思。喂,开心点吧,今晚月丫头就该知道你是她妹妹了。

小紫拨弄那颗黄泉玉,眨了眨眼睛:想要我开心呢,你就要送我一件礼物。

什么礼物?

那对双胞胎姊妹。

程宗扬抓了抓脑袋,你知道哪儿有卖吗?

晴州官衙虽然基本是一个摆设,但一个正常州级官衙的官吏无不具备,知州以下包括通判、判官、推官、户曹参军、司法参军、司礼参军、录事参军、孔目官、勾押官、开拆官、押司官、粮料官……无不具备。而且在晴州当官还有一个好处:不用做事并且俸禄丰厚,因此被无数人视为美差。

相比于其他无所事事的职位,主管司法的判官、推官还有点事做,但也仅限于维持市面的治安、小偷小摸之类的,较大的案子都由总商会接手。因此见到长安六扇门捕头前来接洽,衙门的判官杨展很是吃了一惊。

验过这位六扇门总部泉捕头的腰牌,杨展客气地奉承几句,立即表示州衙的一切资源都对六扇门完全开放——反正衙门监牢也是个摆设,除了暂时关押一些醉酒闹事的闲汉,从来都没用过。

拽掉头上麻袋,元行健脸上重重挨了几个耳光,清醒过来。他一伸手才发现身上戴着重枷,眼前一排手臂粗的木栅栏,竟然是一座监狱。元行健愕然片刻,接着咆哮道:谁!谁敢偷袭老子!

旁边是一个穿着捕快服色的端庄丽人,她坐在一张矮矮的书案后面,拿着纸笔,语调生硬地说道:姓名。

元行健怒气上涌:老子是太乙真宗的人!谁敢抓我!

那丽人看了他一眼,拿起一枝铁尺放他踝骨上,然后伸足踩住。元行健眼睛慢慢瞪大,忽然格的一声脆响,元行健舌头猛然吐出,眼睛瞪得比铜钤还大,接着鼻涕口水都淌出来。

泉玉姬拂好纸,挽笔问道:姓名。

元……元行健……元行健用变调的声音道:快松开……

出身。

太……太乙真宗门下……别踩啦……

什么时候加入太乙真宗的?座师是谁?

三……三年前……林……林之澜……

加入之前呢?

劫……劫匪……元行健狂叫道:我都招了!都招了……快松开……

十月十一日晚,你在什么地方?

混……混元观!

为什么要暗算雪隼佣兵团的月副队长?

不是我!嗷——元行健发出非人的惨叫声。

眼前的女捕快不动声色,冷漠地问道:你为何给牛二迷香?

元行健喘着气,目光不停闪烁,下一个瞬间,他左手拇指便被生生拧断。

是林教御!林教御的谕旨!元行健惨叫:林教御吩咐,见到姓月的丫头便把她擒下,送往龙池。如果无法生擒就杀了她!我只给了迷香,没想伤她的性命……

你如何知道她在晴州?

我们听说她在夜影关出现,一路追到晴州!

听谁说的?

一位同门!他随蔺教御来晴州,无意中透露在夜影关见到一个酷似月霜的女人,我们用了两天才找到她!

林之澜为什么要暗算月副队长?

我不晓得,林教御没有交代原因!

泉玉姬重新拿起铁尺,元行健惨叫道:我真不晓得!好像姓月的是谁的女儿,是个要紧人物!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道:蔺采泉也来晴州了吗?

元行健这才看到栅栏外还坐着一个人,他拼命点头:三天前刚到!还有商乐轩商教御!

他们来晴州做什么?

我不……看到女捕快拿起铁尺,元行健急忙改口,我晓得!是拜火教的事!听说拜火教有件东西十几年前丢失了,那些拜火教徒认定与我们太乙真宗有关……

元行健声音忽然停住,过了一会儿才怪叫道:是你!

程宗扬笑道:你好,我们又见面了。

月霜去了鹏翼社,秋少君返回混元观放他的瓢虫。他们都拍拍p股走人,剩下客栈的损失,当然由自己这个冤大头买单。至于怎么向客栈老板解释整幢楼几乎被彻底毁掉的惨状,就交给秦桧去头痛了。

小紫一回宅院便去摆弄那颗抢来的黄泉玉。看到她兴致勃勃的样子,程宗扬升起一种不安感。能让死丫头这么上心,肯定有人要倒霉。不过自己也没闲着,趁秋小子放瓢虫的机会,指使泉玉姬摸进混元观把元行健打晕拖出来。秋少君为人虽然不错,但就是太好了,有些事只能背着他干。

说到泉玉姬,程宗扬真有些佩服这贱人。自己昨晚显露出九阳神功,泉玉姬再傻也知道她已经犯了一个无法挽回的大错。短暂惊惶之后,泉玉姬立即做出选择,在回去的船上,她解下衣、剑,羊羔似的伏在他的脚边表示彻底忠诚,并把自己所知道的全部黑魔海内幕都说出来。

昨晚被月霜用膝盖顶那一下正撞到要害,程宗扬没好气地把她交给小紫,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