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7 部分(1/1)

赶到雪隼佣兵团所在的北城已是掌灯时分。晴州各大商家、书院大都聚处而居,比如贩马的商家大都聚集在马王巷一带,晴州最有名的书院集中在书院长街。

唯一的例外是佣兵团。

佣兵团大都是血气贲张的壮汉,两家在一条街上免不了摩擦生事,再多几家只怕会闹翻天。因此按照不成文的惯例,各支佣兵团散居在城中。一旦有事,由晴州总商会出面召集几个佣兵团的团长,大家聚在一处谈生意。

马车驶入铜狮巷,程宗扬一眼便看到那十几名看似坐着长凳,实际扎着马步的汉子,不由啧啧赞叹两声,基本功很扎实嘛。

秦桧道:雪隼佣兵团规模只算中等,但两位团长薛延山和石之隼手面阔、交情大,在晴州也是数得上的人物,看来名不虚传。

程宗扬摘下绷带,活动一下手脚,准备下车。

秦桧指了指面孔,笑道:我去吧。

程宗扬这才想起自己脸上还挨了孟老大一记狠的,眼眶瘀青未褪;虽然手脚利落多了,但一下车免不了让人看笑话。

叫上死丫头就走,别让她惹出事来。

是。

秦桧下车走过去客气地拱拱手,与那些汉子谈笑风生地交谈几句,然后回来道:敖润和两位团长去总商会谈生意上的事,这会儿还没回来。

程宗扬也不在意,问道:月丫头呢?

月姑娘的房间昨天失火,暂时搬到外面的客栈。

不等程宗扬吩咐,秦桧就报了客栈的名称方位,马车随即转向,辘辘向客栈驶去。程宗扬从背包里翻出那副烟茶水晶制成的墨镜戴在脸上,得意洋洋地说:

怎么样?不错吧。

秦桧一怔,笑道:倒是遮住了。不过公子戴上这个能看到吗?

程宗扬运足目力,看了看周围,还行。

那间客栈离雪隼佣兵团隔了两条街,再往外便是城郊。天色已晚,店小二正在油灯下记帐,猛然见到一个戴着墨镜的男子闯进来,不由吓了一跳。

程宗扬粗声大气地说道:我是雪隼佣兵团的!月副队长住在哪个房间?

店小二赶紧道:兵爷,雪隼团是小店的老主顾,掌柜的交代,专门给月队长安排到后院楼上,就她一位住户,里里外外安静得很。

程宗扬问明位置,自己去了后院;秦桧过来一边与店小二攀谈,一边留意周围动静。

晴州人烟稠密,建筑大都是两三层的小楼,这里虽然靠近城郊也不例外。院中静悄悄,只有楼上一扇轩窗隐约透出灯光。

也不知道死丫头是不是在房间里。如果只有月丫头一个人,自己这么去敲门说不定又会被当成y贼。

程宗扬心里一动,一缕真气透入窍yx找到那个魂影。魂影痕迹比平常淡了许多,看来泉贱人还留在城南,没有跟小紫一道出来。程宗扬顺便往魂影上干了一记;两天没碰这个贱人,自己还真有点冲动。

那个亮灯的窗口忽然人影一闪,接着油灯被人吹灭,光线暗了下去。时间虽然短暂,但程宗扬看得清楚那个人既不是月霜,也不是小紫,倒像个身材粗壮的男人。

不会是找错了吧?程宗扬纳闷地踏进小楼,紧接着抬起头;只见小紫坐在梁上,两只小靴子一摇一摇,笑嘻嘻看着自己。

程宗扬把墨镜拨到鼻尖,没好气地说道:死丫头,明天我给你做条超短裙,看你还爬那么高!

程头儿,你的眼影好漂亮呢。

这是打的!打的!程宗扬指着乌青的眼眶道:看到了吗?要不是为了你,我才不受这份罪呢。

小紫跃下来,踮起脚尖看了看他的眼睛,好惨哦……唔……

程宗扬一把抱住她,还想跑!说着往她唇上亲了一口,神采飞扬地说道:你怎么在这儿?月丫头呢?

小紫也不生气,笑吟吟道:在楼上啊。人家本来已经走了,遇上一件好玩的事才回来的。

好玩?说吧,又干什么坏事了?

我是看别人去干坏事了。

谁还能在你眼皮底下干坏事?也太献丑了吧?这回倒霉的是谁?

跟你有一腿的那个小美人啊。

月霜?她怎么了?

她很不开心啊。在自己团里险些被一个女贼打伤,还丢了东西,很没面子呢。

月丫头体内有寒毒,打不过泉贱人也正常;不过月丫头那么好强的性子,未必会这么想。

小紫笑吟吟道:还有呢。有一个小毛贼从夜影关一直跟到这里,刚才我看到他用一枝小竹管c到门缝里,往里面吹了一股烟。好奇怪哦。

我干!她是你亲姊,你就这么在旁边看啊!

谁说人家只看了?小紫不高兴地说:人家还帮他把风,免得有人不小心闯进去。

好你个死丫头!回来跟你算账!程宗扬连忙冲上楼去。

小紫在后面笑道:不用着急,程头儿,那个泼皮这会儿已经跟你的小美人儿上床了呢。

想起刚才窗口出现的人影,这会儿又被死丫头缠了半晌,程宗扬心里一阵发急。他三两步闯上楼,只见走廊尽头的房门虚掩。程宗扬二话不说,直接一脚踹开。

死丫头说得果然一点不假,这会儿一个汉子正光着膀子趴在床上;在他刺有纹身的肩膀下露出月霜雪白面孔。听到声音,那汉子回过头,赫然是夜影关撞见的泼皮牛二。

房间后窗开了一扇,河风涌入室内,空气中迷香气味已被吹散。牛二被这个两眼用黑镜片遮住的恶汉吓了一跳,猛地打个寒噤,叫道:哪里来的妖怪!

程宗扬也不废话,飞身过去,一脚朝牛二头上踹去。牛二也有几分底子,翻起身抬手一挡,竟然挡住了。

可惜程宗扬今天刚接受孟老大的特训,正一肚子恶气没地方发泄,紧接着一记千斤肘,用上八分力气。牛二手臂被他肘尖击中,格的一声,臂骨踢成两截。

牛二横飞出去,背脊重重撞在墙上,额头滚出黄豆大的汗滴。眼看程宗扬拔出匕首,他顾不得叫痛,立刻攀住窗户,野狗一样了出去,篷的落入楼后的河内。

程宗扬顾不上追赶,急忙回头来看月霜。那丫头眼睛睁开一线,目光却灰蒙蒙的,昏迷似的躺在床上。她身上劲装被扯开一半,衣带也被拉开,露出腰间一抹雪白肌肤,身体软绵绵没有一丝力气。

看到月霜没有被人占到便宜,程宗扬松口气。笨死你了,连个小毛贼都能把你麻翻……

程宗扬伸手探探了她的脉搏,手指一触禁不住打个哆嗦。那丫头皮肤像冰一样,凉得扎手。难怪那泼皮这么久还没有搞定,月霜的寒毒竟然在这时又发作了。

程宗扬想起卢景交给自己的药丸,连忙掏出来送到月霜口中。月霜被迷香迷倒,已经没有知觉。程宗扬只好捏住她的下巴,把她唇瓣分开一线,将药丸塞进去。

可月霜体内寒毒发作,连吞咽的动作都做不了,药丸虽然塞进口中仍无法咽下。

程宗扬试了几下没有成功,不由有些发急,但摸到月霜柔软唇瓣,心头不禁微微一动。反正这丫头已经被迷昏了,占点便宜她也不知道,何况自己还是救人……

程宗扬心里狂跳几下,露出大灰狼的笑容。他低下头吻住月霜冰凉的小嘴,先狠狠亲了一口过瘾,接着用舌尖拨弄药丸往她喉咙送去。

月霜唇瓣又软又滑,像冰一样奇冷无比;她光洁的玉颊仿佛蒙了一层薄霜,散发出冰冷寒光。那颗药丸在舌尖转动,传来辛辣的味道。月霜舌根宛如冻僵,一动不动,自己几次用力都没能把药丸送进她喉咙内。

程宗扬松开嘴,活动发酸的舌头。这丫头喉咙太紧了,怎么也咽不下去,眼看她体温越来越低,再等一会儿,睡美人儿就变成死的冰美人儿。

自己舌头不够长,有东西够长,毕竟是救人要紧啊……程宗扬在心里对自己说着,抬头看了看周围,确定门窗都已经关好,周围绝对没有人窥伺,终于心一横,解下裤子,一手扶着发硬的阳具,一手捏住月霜的小嘴,把g头塞到她唇瓣内来了个深喉。

ok!一杆进d!

那颗药丸乖乖滑入喉内。程宗扬还有些不放心,又挺动了几下,免得她不小心吐出来。

月霜凉滑的唇瓣在阳具上摩擦,传来诱人的软嫩感。一个邪恶的念头渐渐从心底升起:月丫头一点知觉都没有……意思是,自己上了她,她也不会知道……

反正大家已经有过一腿,再多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吧?

这个念头越来越强烈。程宗扬拔出阳具,看着月霜微睁的美目小声唤道:

月丫头,醒醒啊……哇,小毛贼的迷香有这么厉害吗?

醒醒!程宗扬在月霜脸上轻轻拍了几下,小美人儿像睡着一样,一动不动。

月丫头,我打算跟你再干一回,你看可以吗?

我数到三,如果不回答我就当你默认了。三!好了!

程宗扬心里欢快地跳动,一把抱起昏迷的小美人儿,托起她的纤腰;先解开她的衣带,然后把她的裤子脱到膝间。

两条白生生的美腿暴露出来,冰肌玉骨、触手生寒。上次跟月霜做a好像已经是上辈子的事。当时这丫头还推三阻四,恨不得咬死自己,哪像现在这么乖。

迷香加寒毒,自己就算再给她开一次苞,她也不一定会醒。

程宗扬脱掉衣物,皮肤在微凉空气中微微绷紧,显露线条分明的肌r。他俯下身扯住月霜的亵裤,一把拽到膝下,然后剥下她的裤子,拉住她的脚踝朝两边分开。

程宗扬摘下墨镜,满意地打量眼前的少女。小美人儿两条白美玉腿张成v字形,光滑小腹又白又嫩,像玉球一样晶莹。在她大腿相连的部位,两片白玉般的软r娇柔地合在一起,仿佛没有人碰触过的处女般鲜嫩无比。

上次自己被药物刺激,脑中只剩下本能的性欲冲动,只顾发泄欲望,这时才注意到月霜和云如瑶一样,下t都光溜溜的像婴儿滑嫩,没有一丝毛发。

也许是两女都受到寒毒侵蚀、气血不畅,抑制毛发生长,才会出现这种相似状况。

程宗扬张开手掌覆住少女娇嫩的玉户。果然她肌肤犹如寒冰,虽然光滑柔嫩却没有丝毫温度。手掌的热气一点一点渗入她雪滑肌肤,晶莹如玉的美r像雪一样,仿佛在手中融化。

心跳越来越快,每次心跳,阳具都胀硬一分。程宗扬吸口气,正准备挺身而入,一抬头却看到月霜微微张开的眼睛。

虽然明知道她已经昏迷,但看到她微睁的眼睛还有点不舒服。程宗扬左右看了看,扯起被子盖住月霜的头脸,然后托住她双腿放在肩上,腾出手抱住她雪滑p股,下身向前一挺,阳具顶住她柔嫩玉户。

程宗扬并不急于进入。毕竟月丫头还在昏迷,就这么干进去,自己爽到了,月丫头可会大痛特痛,一醒就知道被人占便宜。他耐着性子挺动下身,火热的g头在r缝中挤弄。

月霜面孔被盖住,只露出光溜溜的下t。两条白玉般的美腿在肩头摇晃,圆润雪臀不住翘起,用嫩x承受阳具的压力,就像一具精美的玩偶。

渐渐的,g头下传来湿腻感,紧凑的x口一点一点松开。程宗扬一边享受她秘处的紧窄,一边和自己经历过的女人比较。

说起来泉贱人也是处女,可自己每次搞她,稍微一捅就y汁四溢,反而在月霜身上找到处女的感觉。

程宗扬两手抓住月霜的臀r,挺起阳具,g头一点一点塞进少女充满弹性的x口。月霜体内又滑又凉,随着阳具进入,柔嫩蜜r仿佛被火热r棒烫到,微微战栗;那种感觉就像在给一个心爱的小美人儿破处,享受她生平第一次交h。

程宗扬用了一盏茶时间才把阳具完全送入月霜柔嫩的蜜x中。昏迷的少女像睡着一样静静躺在床上,浑然不知自己正受到侵犯。

故地重游完全是一种不同的感受。柔嫩蜜x紧密地包裹着阳具,带来阵阵充满凉意的挤压感。自己答应过王哲要照顾岳帅的后人,这会儿好像就在履约吧。

反正苞都开过了,再干一次叙旧,师帅在天有灵想必也不会很生气。

程宗扬抱住月霜绵软雪臀,俯着身,阳具一下下在她体内挺动,脑中不禁想起睡美人的故事。那个王子当时也是这样搞昏睡的小公主,还搞大她的肚子,然后大家从此快快乐乐地生活在一起。

可惜月丫头只有睡着了才这么乖……

渐渐的程宗扬心里升起一丝怜意。月丫头爹娘都不在了,抚养她的王哲也与世长辞,自己又身中寒毒,世间唯一的亲人只剩下……小紫。

月丫头也太倒霉了,摊上这个妹妹。那死丫头不知道打什么主意,不会真想拿她来报复姊妹俩该死的亲爹吧?

少女美妙的蜜x渐渐变得湿滑,程宗扬也渐渐加快速度,火热阳具不住抽送,将热量输送到月霜体内。

月霜体内寒意仿佛被热流惊动,凝固的血脉开始流动。程宗扬尽可能贴紧月霜冰凉的肌肤,用自己的体温压制她身上寒意。月霜下t慢慢变得温暖,湿滑蜜汁从x口溢出,淌入臀沟。

程宗扬拥住月霜的身子,阳具重重捅入柔腻x内,充溢真阳的jy激s而出,灌进她战栗的蜜x内。

月霜的体温已经转为正常,雪白肌肤透出一抹淡淡血色。程宗扬松了口气,心满意得地抬起身体。看来自己的真阳真能克制她体内的寒毒。

月丫头,乖乖吃了我的十全大补汤,身体很快就会好起来哦。程宗扬坏笑着,轻手轻脚帮月霜穿好衣物。等揭开被子,程宗扬忽然觉得有些异样。月霜双目紧闭,眼球微微转动,眼角隐隐有泪光闪动。程宗扬不由怔住了。

她哭了哦!

窗户不知何时打开,小紫坐在窗台上笑吟吟看着自己,像个午夜出没的精灵,白嫩指尖还滴着殷红的血迹。

程宗扬一边跑一边系着衣带:她不是被迷香迷倒了吗?

被你这种坏人占便宜,她做梦也会哭啊。

好吧好吧,程宗扬道:我是跟她有一腿,那时候我还没遇见你呢。真的!骗你是小狗!

喂,你别生气啊。

小紫转了转眼睛,你的女人也是我的女人,你要玩,我也要玩。

她可是你姊!

l伦呢,好期待哦。

……岳鸟人为什么不把你s到墙上呢?

讨厌!

糟糕!程宗扬猛地停下脚步,忘了关窗户!

已经替你关上了。大笨瓜。小紫撇了撇小嘴,谁像你,只顾着高兴,什么事都不管。

程宗扬讪笑两声,不是有你嘛?他们来了几个人。

就一个。如果多来几个,人家说不定已经被他们抓到,先j后杀了。

有这么夸张吗?来,我帮你擦擦手。

小紫翘起手指,帮人家舔干净。

别开玩笑,那是血!

小紫皱皱鼻子,不舔就算了。

喂,你不会真想让我舔吧?

骗你的!大笨瓜!

小紫飞身朝树林掠去,程宗扬连忙跟上,心里生出一丝歉意。自己看到月霜昏迷的样子,一时冲动,完全忽略月霜被迷倒的原因。

月霜是雪隼佣兵团的副队长,本身修为也过得去,牛二一个街头泼皮怎么可能随便弄点迷香就把她迷倒呢?

死丫头本来说一到晴州就去找波斯商会,结果一连两天都或明或暗地跟着月霜,恐怕早就发现有人在跟踪她。月霜的房间失火,被迫搬到客栈,跟踪她的人趁机下手,却让小紫等个正着。

就是他吗?

地上倒着一具尸体,他手里拿着一把青钢剑,长得其貌不扬,倒是额头几个指孔看起来很带劲。牛二跪在一旁,胸口被剑划破,鲜血淋漓,下巴被人摘掉,舌头拖出来,这会儿口水流了满胸混着鲜血,呃呃不知说些什么。

小紫抬脚一踢,牛二下巴合上,拖着一条腿爬过来,带着哭腔说道:小姑乃乃,你可来了!

程宗扬揶揄道:哟,这不是牛二爷吗?怎么腿也断了一条?不会是跳窗户时摔的吧?

我呸!你算个什么东西!牛二恶狠狠呸他一口,转过脸立刻换了副感恩戴德的表情,又是感激又讨好地朝小紫道:小姑乃乃,多亏你救了小的一条狗命。从今往后姑乃乃有什么吩咐,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牛二一皱眉头就不是娘养的!

小紫扬起下巴,滚吧。

哎!牛二趴在地上磕了两个响头,这才去了。

程宗扬纳闷地说:这泼货吃错药了?

笨死你了。

知道我笨还跟我打哑谜?

你猜呢?

程宗扬赌气地蹲下来打量尸体。那家伙瞪着死鱼般的眼睛,一副死不瞑目的表情;周围并没有多少打斗痕迹,似乎是猝不及防下被小紫一招击杀。

看样子他好像和牛二动过手,你这死丫头满脑子坏主意,肯定在中间挑拨离间。我猜你会先对这家伙说牛二把他卖了,正带人往这边来,然后又告诉牛二这家伙要杀他灭口,把牛二那泼皮骗得死心蹋地。对不对?

程头儿,你好像聪明一点了哦。

跟着小姨,我脑筋也灵光多了。说吧,这家伙是谁?可别说你没摸清他的底细就把他杀了。

小紫踢开尸体,露出他身下一块玉佩。

程宗扬眼角跳了一下,太乙真宗!

第四章§万贯陶贾

晴州城南,鹏翼社隐秘的宅院内。

程宗扬抹着鼻血从厅中出来,脸上却带着得意笑容。他伸出手指朝小紫摆了个胜利的手势,狂笑道:妈的!挨了孟老大一二天打,今天终于让我找到机会给了他一记狠的!哈哈哈哈!

小紫刚做半个鬼脸,又连忙摆出淑女样子,露出连小猫都能迷倒的纯美笑容,细声细气地说道:公子辛苦了。

程宗扬道:刚学的撩y腿!我用上十成力气这么一踢!哈哈!孟老大就是铁打的也得有两天起不了身!痛快啊痛快!

背后传来一声冷哼:谁说的?

孟非卿负着双手,纠髯怒张,雄狮般从堂内出来,沉声道:你的腿法全无根基,要从基本功练起。每天先扎上两个时辰的马步,再练一个时辰的梅花桩校正步法。

孟老大,你是故意整我吧?

臧修!孟非卿道:拿两个一百斤的铁锭,等程公子练功时给程公子戴上。扎马步时手也别闲着,把沙盘取来,让程公子堆出江州一带的地形。三天之后我要考较他的军事课。

程宗扬大喝一声,猛虎掏心!

铁骑渡江!孟非卿暴喝声中,双掌推出。

没等程宗扬看清他怎么出手,身体仿佛撞上一群狂奔的铁马,然后又被无数铁蹄踏过。

孟非卿轻松地拍了拍手,温言道:今天课就上到这儿,起来吧。

程宗扬躺在地上,有气无力地说:老大,你打死我算了。

那怎么成?孟非卿搓着双手,乐呵呵说道:今天还有事要请公子爷帮忙呢。

我都被你殴打得不成人形,还帮忙?没搞错吧?

看你说的,我今天不是没打你脸吗?走吧,江州之战能不能打赢就看兄弟你了。

小紫笑盈盈道:公子马到成功。

借姑娘吉言。程兄弟,请。

程宗扬坐起来,借钱?

孟非卿点了点头。

马车朝晴州钱庄云集的宝泉巷驶去。程宗扬擦着鼻子的血迹,一边道:还差多少?

一半。孟非卿道:本来已经谈好,但贾师宪铁腕封锁云水,让陶氏又犹豫起来,迟迟没有付款。

底线在哪儿?

二十万金铢,实付十万四千,只要能借到,我把人头押给他们都行。

程宗扬叹口气:老大,你把底线放这么宽,陶氏不趁机狠敲你一笔才是傻子。这样吧,我来跟他们谈,你给我打包票就行。

孟非卿也不客气,反正这也是你的事。

先说清楚,我没答应跟你们一起扯旗造反。

我们不过是借一块地,给兄弟们一个落脚的地方,又不招谁惹谁。贾师宪想跟我们过不去,我们总不能当缩头乌龟吧?

陶氏钱庄与现代银行完全不同,没有宽敞明亮的营业大厅,只有一排y暗的小房子。为了安全,房间没有开窗,仅有的一扇小门也常年掩着。房内柜台足有一人高,客户要踮起脚尖才能与栅栏后态度冷淡的朝奉对话。

孟非卿道:这是陶氏钱庄的总号,你别看它冷冷清清,随便一笔帐目都不低于一千金铢,每月进出帐目以百万计。没有上万金铢的身家根本进不来。

怪不得呢。程宗扬道:这种环境,换成散户早被吓跑了。

一名上了年纪的朝奉不言声地打开一道小门。两人弯腰进门,跟着老朝奉在狭窄甬道间弯弯曲曲走着。两旁都是两丈高的砖墙,灰色瓦片生满青苔,墙上同样都没有开窗户。

程宗扬好奇地问道:大爷,要把这些库房都装满得多少金铢?

朝奉道:单算金铢,整个晴州的金铢都装不满。换成铜铢,再多十倍的库房也不够用。

我看南荒那边连铜铢都缺得很,做生意都是你换我的、我换你的。

老朝奉眼睛微微一亮,公子去过南荒?

程宗扬笑嘻嘻道:做生意嘛,当然到处奔走了。

老朝奉慢吞吞道:晴州商人遍天下,去过南荒的可没几个。

老朝奉在一道小门前停住脚步,从腰间拿出一大串钥匙,慢慢捡出一只打开门上的铜锁。

小门吱哑一声打开,里面是个清雅的院落;院中植着几株梅树,四周是整洁的厢房,隐约能听到女子娇笑声。

老朝奉躬下身,少东家,孟老板来了。

片刻后,糊着素白纸的格子门拉开,一个三、四十岁的男子出来,抱拳笑道:一连出门几日,让孟老板久候,惭愧惭愧。

孟非卿笑道:谁不知道晴州陶五风流多金,这几日多半是去会哪位美人儿了吧?

陶弘敏大笑道:知我者,孟兄也!这两日南港的胭脂巷来了几位名妓,让人乐而忘忧。

程宗扬以为会见到一个外表木讷、内里精明透顶的老头子,没想到这位少东家却是一副花花公子的作派。

陶弘敏目光扫来,笑道:这位倒是面生。

这是我兄弟,姓程。

原来是程兄,请坐,陶弘敏随便往地上一坐,吩咐道:上茶!

一个小婢捧着茶盘进来,屈膝将三只茶盏放在众人面前的小几上,轻声道:

公子慢用。

陶弘敏一把搂住小婢,一手托起她的下巴笑道:孟兄,你看这个小婢怎么样?

孟非卿道:果然是个尤物。

陶弘敏挤了挤眼,低笑道:她家小姐才是尤物,孟兄哪天也试试。

孟非卿对这些声色之娱毫无兴趣,这会儿满脑子都是几万金铢。他放下茶盏正要开口,衣袖被程宗扬拉了一下。

程宗扬笑道:我来看看。

陶弘敏大大方方地把小婢推过来,程宗扬拦腰抱住,好轻的身子。

那小婢脸颊微微发红,小声道:公子吉祥。

程宗扬笑道:看面相,陶兄已经尝过鲜了吧?

陶弘敏大笑道:没想到程兄也是行家!

小婢羞红了脸,微微低头,更显得秀美可爱。程宗扬赞叹道:一个小婢都这么出色,她家小姐该是何等尤物呢?

陶弘敏遇到知音,眉飞色舞地说道:她家小姐是粉黛院新来的红牌,那身子跟水做的一样!

孟非卿耐着性子听两人谈笑风生,讲风月之事。陶弘敏像是忘了借贷的事,说得高兴,程宗扬也只字不提借钱。

好不容易说完粉黛院的名妓,孟非卿忍不住在旁边咳了一声。

陶弘敏忙道:失礼失礼,和程兄谈得投机,忘了正事。

程宗扬一副恋恋不舍地放开小婢,随口道:借钱只是小事。陶兄要是忙的话,我们改日再谈。

陶弘敏笑道:总不能让孟老板白跑一趟吧。

程宗扬这才叙衣坐好:金铢我们孟老大已经拿了,今天来是和陶老板签下契约,明年这个时候,十万金铢原璧奉还。

陶弘敏不动声色,哦,剩下的款项不用了吗?

程宗扬夸张地叹口气:月息四分,这也太高了,恐怕好借不好还呢。

陶弘敏微笑道:月息四分不算高。长安民间借贷的羊羔利可是一倍利息,而且利滚利的算法。

我和孟老大商量过,十万金铢一年就要还十四万八,再借十万,恐怕真还不起。

陶弘敏笑道:我还以为孟老板需要二十万金铢,如果十万够用就不勉强了。

程宗扬大倒苦水:哪里够用啊。如果不扣利息,再借上一些,手上有十四、五万的金铢还差不多。

陶弘敏关切地说:原来还差这么多啊?程兄打算怎么办?

程宗扬双手一摊,没办法,只好再借了。

陶弘敏微笑道:能一笔拿出十万金铢的恐怕不多。

可不是嘛。我想来想去只好去建康碰碰运气。如果能两分利息借来十万金铢,那就菩萨保佑了。

云家?陶弘敏慢慢摩着手指,笑道:云六爷未必那么大方。

这个我也想过了,大不了把鹏翼社抵押给他!

陶弘敏抬起眼睛讶然道:贵社值不了十万金铢吧?

这笔帐好算。程宗扬把茶盏放在几上,我们向云家借十万金铢,两成四的利息先扣掉,云家只需支付七万六千金铢。我们要买的货物准备都在建康买齐,这七万六千金铢一大半又回到云家手里。算下来云家净支付的金铢最多不过三、四万。我们鹏翼社再怎么也值这个数吧?

程宗扬一笔一笔算道:这样云家拿出三、四万金铢,如果一年之后我们还清欠帐,除去卖货的利润,净得两万多利息。就算退一万步来讲,我们还不起,把鹏翼社抵押给云家,云家等于花三、四万金铢就买下鹏翼社遍及六朝的船行和车马行。这笔生意怎么也值得一做。

陶弘敏收起嘻笑,注视程宗扬,一字一顿说道:十万金铢,月息两分;以鹏翼社为抵押,至少有六成货物在晴州采购。孟老板如果答应,我们便签下书契。

一分!程宗扬道:上一笔的四分息你们可是先拿了。

两分。陶弘敏道:这次不先扣息,一年之后,本息全部还清。

成交!

程宗扬抬掌与陶弘敏一击,彼此大笑起来。陶弘敏笑道:程兄这笔帐算得好生精细,佩服佩服!

陶兄快人快语,十万金铢眼都不眨就扔出去,这才叫英雄呢!

陶弘敏洒然道:我和孟老板多年交情,这点钱算得了什么?

程宗扬笑道:那好!改日小弟作东,请陶兄带小弟到胭脂巷一游。陶兄可不要藏私啊!

陶弘敏大笑道:好说!好说!

回到车上,孟非卿摸着下巴浓密的胡须:小子,你怎么弄的?十万金铢就这么到手了?

一上车,程宗扬神情变得冷峻。这一记隔山震虎,拿云氏当幌子,从陶氏钱庄借来十万金铢,解了孟非卿的燃眉之急,但程宗扬心里却没有半点喜悦。

晴州商家对云氏这个外来户戒心十足,宁可让出一半利息也不让云家c手钱庄生意。另一方面,陶弘敏一句都没有问孟非卿要这笔钱做什么,如果他不是傻子,就是对孟非卿借钱目的心知肚明。

孟老大,陶氏知不知道你借钱做什么?

我上次借款只说在洛阳、长安、临安各地要建分社,扩张生意。至于有没有走漏风声就难说了。孟非卿道:晴州这些大钱庄的耳目不是一般灵通。

程宗扬点点头。孟非卿在晴州秘密采购粮食、兵甲,但他即便做得再隐秘也瞒不过钱庄,只要钱庄的人有心,从帐目就能分析出太多线索。

问题是,陶弘敏明知道这笔钱要用到江州,为什么还敢一掷十几万金?毕竟星月湖的对手是掌握整个宋国军政的贾师宪。宋军可以败十次、二十次,江州只要打一次败仗,这十几万金铢立刻打了水漂。

孟老大,你和陶氏钱庄的交情很好吗?

鹏翼社成立之初就是从陶氏钱庄借到一笔钱,数额虽然不大,但帮了我们不少忙。这十几年生意往来,大家交情还可以。

程宗扬呼了口气:看来陶氏是把宝押在你身上,赌星月湖赢了。

孟非卿一笑,他倒有些眼力。说着他转过话题,听说月姑娘回来的头一天夜里就遇到有人偷袭?

程宗扬含糊地点点头。那天晚上是小紫和泉玉姬下的手,但第二天月霜确凿无疑地受到偷袭。

这已经不是太乙真宗第一次对月霜下手,上次在草原中,太乙真宗的队伍里就有人试图暗杀月霜。

孟非卿哼了一声。臧修这小子越来越没用了,让他守着月姑娘还出了这种事。

这不怪臧修,死丫头要支开他手下的人还不轻而易举。程宗扬道:孟老大,太乙真宗这个道门宗派到底怎么样?

太乙真宗起自龙阙山,总坛在龙池。孟非卿道:宋国崇信道门,太乙真宗是当仁不让的第一大宗派,在唐国也仅次于佛门的十方丛林;论实力在道门六大宗派中名列第一,往后就难说了。

王哲的嫡传弟子和教中精英大都在左武军中,左武军第一军团覆没,对太乙真宗打击之大还在自己意料之外。听孟非卿的口气,就此沦落到二流也不是不可能。

听说太乙真宗有十万门人?

差不多。孟非卿道:从晴州往南,每一州府都有太乙真宗的分观。太乙真宗的门人身份显赫,几位教御在宋国更是势比王侯。

难怪王真人当年能要胁宋主。不过除了王真人和他的嫡传弟子,我接触过几个……似乎都不怎么样啊?

孟非卿道:门下弟子太多,未免良莠不齐。这些年颇有些下三滥的人物加入太乙真宗。太乙真宗几位教御,蔺采泉老j巨猾,商乐轩刚愎自用,齐放鹤y沉,夙未央孤僻,林之澜偏执。如果我是王真人也免不了心灰意冷。

程宗扬忍不住道:卓云君呢?

卓教御倒是巾帼不让须眉,不过气盛于外,内必不足。靠他们支撑太乙真宗如今的危局,我看难。

孟老大对卓贱人的评价一针见血。外表越是强傲气盛,内心越是脆弱。谁会想到卓云君堂堂教御会在g棒下屈服?

孟非卿说了一会儿,脸色忽然一变。他吸口凉气,一手按在胯下,脸色铁青地说道:小子,你那一脚够刁的!正踢中老子的要害!

程宗扬张大嘴巴,半晌才道:老大,你还真能忍啊……

少说废话!孟非卿青着脸运了半天气,我要去见月姑娘,你也来。

程宗扬有点心虚地说:这会儿就去?要不要等两天?喂,孟老大,她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孟非卿道:想必是知道的。只不过王大将军有没有跟她提过我们就不好说了。嘿,当年老三骂我们那句,我还记得清楚。岳帅的亲女被他当年的对手抚养,这是我们星月湖的耻辱。开始我们只觉得为难,毕竟我们两千多兄弟都是厮杀的军士,养个女娃娃……孟非卿摇了摇头,结果王大将军一手抚养月姑娘成人,真愧煞我们这几个不中用的东西。

让一群当兵的养一个女孩子,确实勉为其难,不过程宗扬却想着另一件事。

原逃亡之前,王哲告诉月霜去找长安的李卫公,并没有提星月湖八骏。

站在王哲的角度看,那时候星月湖八骏各自隐名埋姓躲避岳帅的各路仇家,把月霜委托给他们远不如委托给他的好友放心,也可以理解。结果月丫头一门心思上战场,偷偷溜出长安,跑到晴州来当个雇佣兵,让王哲一片苦心付诸东流。

你打算怎么跟她说?

孟非卿道:告诉她我们的身份、我们在江州做的事,如果她愿意,我们便是奉她为主也没什么大不了。

太偏心了吧!程宗扬叫道:你们怎么不奉紫姑娘为主呢?

那怎么成!孟非卿正色道:紫姑娘花朵般的人物,怎好让她来做这些事?倒是这位月姑娘性子直爽,又常年在军中,擅长弓马、通晓军事,况且年纪也大了一岁。

程宗扬酸溜溜道:你打听得还挺清楚。奉一个小丫头片子为主,你手下那群虎狼之士会答应吗?没这个先例吧?月霜真要成为星月湖大营的新主人,说不定第一条命令就是把自己五马分尸,不可不防。

孟非卿乐呵呵道:岳帅常说儿子女儿都一样。月姑娘刚生下来时,岳帅抱着她说,将来如果生不出儿子就把爵位传给女儿,王爵都想好了,就叫维多利亚女王!

程宗扬像当头挨了一棒,险些背过气去,过了会儿才道:这么好的王爵怎么想出来的!

孟非卿大起知遇之感。程兄弟有眼光丨当初听到这王号,兄弟们都觉得有点别扭,还是学问最深的老七听出这四个字说的是其命维新,多福多寿,大吉大利,不为天下先!

维多利亚还能这么解?这么说昨晚我上的是维多利亚女王?岳鸟人,你还真扯……

两人赶到铜狮巷却扑了个空。敖润、月霜、冯源一早便和团长出门去谈一笔大生意,只怕半夜才能回来。

能避免与月霜见面的尴尬让自己松口气。孟非卿拿到亟需的巨款,忙着去购置物品,两人便在铜狮巷分手,孟老大还没忘了交代明天上课的时间,更留下话:明天会有战场急救课程,让自己做好被急救的准备。

程宗扬表示自己对晴州的繁华很感兴趣,明天的课明天再说。临分手时又关切地问道:孟老大,你要不要紧?不行找个大夫看看吧。

滚!

程宗扬大笑着跳下车。出了铜狮巷就是晴州最繁华的鸿琳长街。晴州交通极为方便,街上行驶一种可供几十人乘坐的六轮马车,付两个铜铢就能上车,花十个铜铢就能从城南到城北走上十几里,已经有公众交通的雏形。更多的交通工具则是一种青盖窄船,小的能乘坐四五个人,大的能乘坐二、三十人,花费比马车还要便宜一半。

站在桥头四处望去,交错纵横的水路、四通八达的桥梁,构织成晴州热闹的景象,难怪有人说整个晴州港就是一座漂浮在水上的城市。

街道与河流两侧遍布各式各样的店铺。有的叫卖丝绸锦缎,有的摆满珠玉饰品,有的一连十几家都是胭脂水粉,女子用的披肩、绣带,甚至抹胸都堂而皇之地陈列出来,上面精美的刺绣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大大小小的茶铺酒肆星罗棋布,挤满远道而来的游人客商。

与建康不同的是,晴州店铺中负责售卖的大多是年轻女子,她们大胆而且聪明,态度既不冷淡也不故作热情,客人开口询问时,几句语调柔软的晴州口音一说,便让客人心甘情愿在店内一掷千金。

熙熙攘攘的人群在晴州的大街小巷穿梭,叫卖声、讨价还价声、街边艺人的歌声、说书声、围观人的笑声、喝彩声……汇成一片。道路上的车马、桥梁上的肩辇、河道中的船只络绎不绝,连行人的步伐都比别处快了许多,无不给人一种生机勃勃的印象。

更让自己觉得惊奇同时感觉熟悉的,是晴州街头女性比例明显比别处要高,随处可见一群莺莺燕燕的少女在店铺中进进出出,挑选自己喜爱的货物;这在其他地方都是难得一见的景象。

观察片刻之后,程宗扬很快得出结论:这不是晴州女性比男性更多,而是晴州女子习惯和男人一样抛头露面,不像其他地方的女子被留在深宅大院中。于是另一个结论也呼之欲出——在晴州,女性有相当的独立地位和财产支配权。

程宗扬在一条贩卖丝绸的街巷旁停住脚步,简单用脉搏作为计时器计算。六百次心跳时间内,进入街巷的客人将近二百人,其中女性超过一半。

按照高峰时段的客流量减半计算,每天仅这条街巷就会迎来四千名顾客,每人花费十枚银铢,也有四万银铢的交易量,一年就是七十万金铢。按晴州二十税一的税率计算,仅这条街巷的商税就顶得上整个江州。如果放大到全部晴州区域,这个数量会更加惊人。说晴州富可敌国绝不是虚言。

过了一座石拱桥,丝绸脂粉之类的店铺渐渐少了,珠宝店越来越多,装饰风格也多了几分异域色彩。在街角一家酒肆里,程宗扬赫然见到几名金发碧眼的胡姬。

程宗扬心里一动,停下脚步打量这条街巷。

巷内有一座高大的建筑物,尖顶拱门两侧树立两根雄伟的石柱。镂空的柱顶嵌着玻璃罩,里面是两盏黄铜灯具,灯火长明不熄。门拱上方绘制星星和月亮的图案,墙壁以蓝紫色琉璃砖砌成,上面用浮凸的黄色琉璃砖镶嵌成奔走的野兽图案。

门上文字自己虽然不认识,但似曾相识的风格并不陌生。程宗扬拦住一个卖糖葫芦的小贩,花三个铜铢买一串糖萌芦,随口道:里面是哪家的房子?

小贩回头看了一眼,这巷子里都是胡人,那是波斯商会。

程宗扬正要细问,旁边忽然有人叫道:老程!你怎么在这儿?

第五章§瓢虫观主

几名雪隼佣兵团的汉子骑在马上,除了敖润,其他都有些面生。敖润对同伴道:这位就是我说的程兄弟!这次去广阳多亏了他,跟老敖是生死之交!

那些汉子纷纷抱拳向程宗扬打招呼。敖润道:各位先回,我跟程兄弟聊几句!放心,绝不误事!

敖润说着跳下马,等那些汉子笑着离开才一脸歉意地说道:老程,真是对不住!本来说好好陪你玩几天,一回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