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部分(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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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战,南洪门可谓是伤了元气,先不说损失的人力和南京的得失,只是一个战龙就够让向问天心痛好几个月的。萧方虽然性命无悠,但一身伤也不轻,加上心中窝火,勉强带着不足百人的残兵逃到南京不远的扬州后一病不起。不过在南洪门内部大多数人都认为萧方是装病,他没脸回广州见向问天,只是借口病重留在江苏,对南京还没有彻底死心。他是不是装病,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但萧方这回是真上火了,几天工夫,人好象老了十好几岁,面容憔悴,头发白了一片。

这次大获全胜,对北洪门也是极大的鼓舞,人人脸上都带着笑容,不过有三个人除外,三个很有默契感的瓢把子。

南京,北洪门分堂。会议室中长桌旁坐满了人,一各个胸脯挺得溜直,人虽然不少,但却没有窃窃私语的,一双双眼睛都在看着坐在正中的一个人,谢文东。

谢文东环视一圈,问道:“南洪门撤了?”刘波一探身,道:“逃得又快又干净,目前为止,还有发现一个残余。”谢文东点点头,道:“萧方是不会留下任何便宜给我们占的。这一次,我们打得很漂亮,多亏大家的齐心同力。”

“是东哥神机!”众人如同商量号了一般齐声说道。谢文东摇头笑了笑,话锋一转,道:“虽然我们胜了,可有些话我还得说出来,大家很尽心也很尽力,不过有些人可没有这样。”他一顿,转头问房国栋道:“房兄,你说是不是?”

“我……”房国栋舌头差点闪到,自己没尽力吗?为什么这次自己的手下死得最多?但话说回来,如果不是东心雷即使赶到,那结果会怎样恐怕不敢想象,虽然自己几个瓢把子被战龙打得落花流水,可也不能说不尽力啊?谁能想到在全力对付魂组的时候战龙突然出现?房国栋有苦只能往肚子里咽,总不会说自己无能吧!他垂首摇头,一张老脸红成酱紫色,一个字都没说出来。令两位瓢把子也比他强不了多少,头顶的冷汗直流,手扶桌案,如坐针毡。

谢文东看在眼中,手指轻轻敲打桌面,冷声道:“如果说战龙太厉害你们对付不了,这有情可原,但区区魂组只有二十人,你们带着数千手下攻打竟然也能折损百于人,这,有点说不过去了吧!”说着,他一顿,令有所指道:“是不是人年纪越大,气魄与头脑反而越来越差呢?”房国栋听后黯然一叹,他的反应要比其他两个瓢把子快得多,谢文东虽没把话挑明,但已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自己为洪门征战多年,最后也只落得这样一个下场,现在想来,实在可笑。看来当初谢文东杀死万府也未必是一时气愤那么简单。“唉!”房国栋长叹一声,闭眼苦道:“掌门大哥,这次的确是属下无能,或许真是人的年岁大了,不比当年,我看我已经不适合再做这瓢把子的位置,为了不拖帮会的后腿,我愿意让位给年轻人,希望掌门大哥允许。”

说完,房国栋起身一抱拳,默默而立,等谢文东回话。他明白,自己下台是早晚的事,何必让人把话挑明,自己主动一些效果要得多。他想明白了,但其他两个瓢把子不懂,二人还认为谢文东只是随便说说,没错,这一仗自己打得是不漂亮,但毕竟魂组已经消灭,战龙也死,南洪门大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更何况没有他们几人的阻击,东心雷向杀死战龙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想罢,瓢把子之一的林青山轻轻拉了拉房国栋衣袖,细声道:“房兄,你是不是有些太认真了,掌门大哥怎么会同意你下台呢?!”

他话音刚落,只见谢文东挠了挠头发,点头道:“也好,房兄年岁大了,确实不易在跟着大家南争北战,但毕竟也是我们洪门的有功之人,如果愿意继续留在帮会中,我可以帮你找个轻松一点的职务。”

房国栋摇头一笑,道:“多谢掌门大哥厚爱,我想退出帮会,去国外过安定点的生活。”人在江湖,难免会有仇家,当你地位显赫时,这些人或许不敢去找你,一但你摔下来,那新仇旧恨会如同排山倒海一般压过来。所以江湖人退出的时候一般都会选择隐居或去国外生活。房国栋多聪明,他早把退路想好了,而且知道自己留在帮会中,早晚有一天谢文东还会把枪口对准自己。“恩!”谢文东暗中点点头,这房国栋确非其他几个瓢把子可比,他想了想,面带惋惜道:“既然房兄注意已定,我也不好勉强,就按你的意思办吧!”一句话,贵为一方霸主的瓢把子瞬间成了普通人。

林青山多少感觉出气氛有些不对,瞪大眼睛看着谢文东,心情复杂,不知该说什么。一旁的聂天行心中苦叹,他现在算是知道谢文东为什么把看起来最简单的任务交给四位瓢把子了,他早算准这四人消灭魂组不是问题,但是要费一些周折,而这时战龙会返回南郊解救萧方之险,去南洪门那间旅馆恰恰要进经过魂组所在之地,也恰恰会和这四位瓢把子相遇,这四人怎么会是战龙的对手,本来最简单的任务其实也是最困难的任务。谢文东早有心把这四人踢下去,只是一直以来苦无机会,这回他怎能轻易放过,房国栋能主动下台是他聪明,看来其他两个瓢把子的下场比他好不了多少。这计用得太过于y险了!聂天行仰面,心中即是无奈,又感无力,同时也有一丝失望。谢文东的为人处事和他的差异太大。

谢文东又看向其他两大瓢把子,问道:“房兄主动下台,你们有什么看法?”

他话里的意思很明显,连一旁的东心雷也感觉到了,可林青山不知是装糊涂还是真糊涂,听后急忙起身道:“房兄其实正当年,现在退出太过可惜,对我们洪门也是一大损失,希望掌门大哥再考虑考虑。”

谢文东仰面而笑,道:“考虑什么?”林青山道:“当然是让房兄留下来!”谢文东眼睛一眯,道:“可我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人年岁一大,身体不比当年,让位给年轻人或许更好一些。”林青山急道:“可年轻人缺乏经验,瓢把子这样重要的位置交给一个毛头小子又怎能让人放心?!”谢文东站起身,一仰首,道:“我也是毛头小子!”

“这……”林青山再傻也能感觉到自己的失言,他忙道:“掌门大哥不一样,您是江湖人百年难得一见的英才,其他人哪能比得上,象掌门大哥这样的年轻人天下又会有几个……”谢文东一摆手,打断他的废话,说道:“我不是什么英才、天才,只是普通人,很普通的年轻人。世界本来就是年轻人的世界,向前发展需要的是魄力,其次才是经验。林兄,你老了。”

老了?林青山苦笑,他只是四十出头,被人家说老还是第一次,他摇头道:“我自己没这么觉得,我认为至少还能为洪门奋斗二十年!”“可惜我觉得你在帮会中一天都是多余的!”谢文东双眼精光一闪,直视林青山,目光如箭,刺穿他心魄。林青山大声分辨道:“掌门大哥,我……”谢文东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冷冷道:“这次一战就能代表一切。当其他人浴血奋战的时候,你在哪里?”林青山抿了抿嘴,没有说话,也无话可说。谢文东接道:“你在最后面,因为你怕死!”

林青山头顶冒汗,垂首不语。谢文东又道:“当吴业开战死的时候你又在哪里?”林青山头垂得更低。谢文东道:“你在跑,因为你怕和吴业开落得一样下场!”林青山颤抖着手掏出手帕,擦擦额头上的汗水。谢文东猛然间一排桌子,声音之大,会议厅内嗡嗡做响,林青山紧绷的神经差点断掉,他身体一震,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谢文东大声呵斥道:“就你这样的瓢把子有什么用,你所带领的人能打赢什么仗?”说完,谢文东如刀的目光打在林青山脸上。

好半晌,林青山反应过来一些,他懦懦道:“可我在帮会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掌门大哥,你不能因为这一次而把我完全否定掉。”谢文东冷然道:“一棵想长成参天大树的树木必须得先去其糟粕!”林青山彻底绝望了,自己辛辛苦苦拼下来的基业看来全完了,可是他又不甘心这样放弃,自古以来,官民反,谢文东,这是你我的!他心中默默算计着,大不了自己回山西老家反了他乃乃的,不管怎么说多年的基业不能白白葬送。

他脸上的表情一览无疑的全部落在谢文东眼中,他心中想什么,谢文东一清二楚,微微一笑,道:“林兄,现在你是不是该在大家面前表个态了?”林青山故意无奈道:“既然掌门大哥这样说,那我尊重你的意思,我下台!”

“很好!”谢文东道:“我也不是不懂情谊的人,林兄在江湖摸趴滚打多年,仇家自然不少,过几天我安排你去澳大利亚,在那里安度下半辈子也是一件美事,当然,帮会也不会亏待你,至少得让你吃喝不愁!”

林青山一听急了,忙道:“掌门大哥,我还得会家准备准备,毕竟这是一件大事,我……”

第五十四章

谢文东一挥手道:“不用了,该安排的我自然会帮你安排好!你的家人我也会一并送去,如果还有其他的琐事我来解决。”

林青山即使有反心,但谢文东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谢文东做事周密,一件事做出来后,会产生那些后果,他已然了然于心,既然决定踢掉这几个瓢把子,那自然是一脚踢倒底,不给他们任何机会,放虎归山,留有余地,这不是谢文东的风格。

谢文东这么说了,林青山纵使有千言万语也难以开口,干笑一声,苦道:“多谢掌门大哥关照,属下永生难忘!”

谢文东道:“有些事只能记在心里,如果真做出来,那结果不是你能承担得起的。”他一顿,身子前探,若有所指道:“让你去国外,我是为了你好,希望你能了解我的苦心!”“呵!”林青山点点头,脑袋深垂,双肩下塌,如同打了霜的茄子。其实谢文东后面的话是实话,如果放林青山回山西,他一定会反,可就凭他的头脑又怎会是谢文东的对手,只要一反,必死无疑,谢文东不想看见也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干脆直接把他送到国外,自己也安心。

四大瓢把子一死两隐退,剩下那一个再傻也知道怎么回事了,事业难舍,但命更重要,这位瓢把子没等谢文东开口,主动提出下台,回家养老。这倒是省了谢文东一翻口舌,点点头,大手一挥,同意!这一次和南洪门的大战,谢文东只大胜萧方,拿下南京,同时又借机完成一次洪门大换血,把金鹏时代的四大地方堂主全部踢出洪门。他这样做不是针对金鹏,也不是想独霸洪门,俗话说一代天子一朝臣,谁坐在他这个位子上都希望自己的部下即忠诚又有能力,这不是用眼睛能看得出来的,只有自己培养出来的人才最可靠。也正如谢文东所说,他喜欢年轻人,不需要经验,只需要锐气的年轻人。

第二天,谢文东在南京开了一个小型追悼仪式,算是表达对战死的吴业开的尊敬。仪式过程很简单,只用了半天时间,之后,谢文东命人把吴业开的遗体运会t市。他没有太多的时间浪费在这方面,南洪门虽然大败,但其实力仍然不能让人小窥,谢文东想借这个机会一举压上,打近南洪门腹地,由防守转为进攻。世界上最好的防守也只是被动挨打,只有主动出击才能掌握主动,掌握了主动也就代表着抓住了胜利的天平。在他看来,现在向问天在广西扑后院大火无法抽人,萧方又被自己打成重伤需要时间疗养,还剩下的三位天王也不知去向,南洪门暂时出现领导真空现象,群龙无首,正是进攻的最佳时机。如果一切顺利,他有信心一鼓作气打下南洪门经济来源的要地,上海。只是时世难料,有些事情也是谢文东无法想象到的。

上午刚刚开完追悼会,下午谢文东召集所有干部准备商讨下一步的进攻计划。人到齐了,初步的方案他也想好了,站起身刚要要开口,嘴还没等张呢,电话却很不是时机的响起。‘叮玲玲……’和弦音乐很好听(两千年时和弦音手机不多),可谢文东没空欣赏,他一翻白眼,大声道:“现在在开会,有天大的事等会开完了再说,把手机都关掉,我不想再听见机器的叫声!”

下面的人纷纷一缩脖,不管手机关还是没关,都拿出来检查一遍。等了片刻,见众人整齐坐好,谢文东才点点头,轻咳一声,说道:“现在南……”‘叮玲玲……’他一句话还没说完,电话声又响,谢文东一眯眼睛,如同刀子般的目光在众人脸上划过。两旁人纷纷低头,不敢正视。会议厅内静悄悄的,只有手机玲声还在不停的响着。

谢文东无奈的挠挠头,柔声道:“是谁的?”

他旁边的任长风听得真切,用手掩嘴,咳了一声,细声道:“东哥,好象你自己的呀!”

“啊?”谢文东一楞,把浑身的兜摸了一遍才把手机找出来,拿起一看,可不是嘛,果然是自己的,他本想马上关掉,可来电显示的号码他很熟悉,老鬼的手机号。这一阵老鬼一直没打电话来,现在打来不知会有什么事?谢文东有些莫名,他歉意的向众人一点头,道:“我去去就来!”说完,转身快步走出会议厅。

到了走廊内,谢文东接通电话,语气不善道:“给我个好理由!”另一边的人确实是老鬼,这家伙语气更不善,对着电话大喊道:“他乃乃的,货让人给扣了,这是不是一个好理由?!”“什么?”谢文东被他说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疑声问道:“什么货让人家扣了?说清楚点!”老鬼强压怒火道:“昨天,我们出一批货刚进境内,没等出昆明就被警方扣下了,如果不是我跑得快,现在只能在警察局里给你打电话了!”谢文东差点笑出声来,摇头道:“我说鬼兄,你们金三角在云南应该有点人吧,和昆明的警方也应该是经常打交道,以前都平安无事,为什么这回警察会扣你的货?”

老鬼咬牙道:“那都要‘感谢’你的朋友嘛!”“我的朋友?”“是啊!哪个,哪个叫什么水的警察,女警察!”

谢文东道:“秋凝水?”老鬼道:“对!反正不管是什么水吧,就是她把我们的货给扣下了!我们和市局长本来是熟人,就是她咬住不松口,乃乃的,我先跟你打个招呼,这事将军已经知道了,你这个朋友如果有什么意外,你先作好心理准备。”

呀!谢文东倒吸口凉气,金三角的手段那可不是一般人能防得住的,别说是秋凝水,就算是自己也要退避三分。再说,秋凝水好好的为什么惹上金三角,上次救她的时候应该知道自己和金三角有关系,那次老鬼帮了不小的忙。谢文东想不明白,说道:“老鬼,凝水是我的朋友,我不想看见我的朋友出现什么意外,我的为人你应该很了解。”

老鬼道:“这不是决定得了的,现在是将军着急。她这次能把我们的货扣下,那下次,大下次她同样能扣我们的货。她现在咬住不放,将军那边还急着要出货,文东兄,你说我应该怎么办?你让我怎么办?”

谢文东知道老鬼的难处,想了想,说道:“这样吧,我给秋水打个电话,等问明白原由后给你回信。”“好!我等你!”谢文东挂断电话,走到走廊窗前来回徘徊,好一会才停住身,轻叹了口气,拨打秋凝水手机。他心中对秋凝水始终有一种愧疚感,或者说是负罪感,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让谢文东害怕的人,那秋凝水绝对算是一个。谢文东不知道该用什么身份面对她。

电话很快接通,另一边似乎知道是谁打来的电话,似乎也知道他打电话的目的,没有说话,谢文东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两个天各一方的人,拿着电话却默默无语。

还是谢文东最先打破沉寂的尴尬,先开口道:“是凝水吗?”电话另边沉默了一会,依然干脆和清澈的声音传来:“是我!你是文东吧?!”“恩!”谢文东苦笑一声,道:“这一阵还好吗?”秋凝水道:“老样子,没什么好不好的。你呢?”谢文东道:“我也是!只是这一阵比以前累了一些。”“哦!”话说到这,两人又沉默下来,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断断数月没见,两人之间的陌生感油然而生。谢文东知道,他俩永远不会再有第一次见面时的那种情景出现。这让他感到悲哀,本以为两人会成为最好的朋友,成为知己。“听说你扣下一批金三角的货?”

秋凝水叹息道:“你打电话来主要是想问这个吧?!”谢文东想说不是,可却无法说出口,他选择不语。秋凝水接道:“如果没有这件事,你恐怕永远不会打电话来的!”

“不!”谢文东急道:“我是关心你。金三角是什么样的人你不会不知道,扣下他们的货,他们又怎会放过你,不要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好吗?”秋凝水道:“我没有开玩笑,打击毒品,是一个警察应该做的,我相信我做有没错!”谢文东叹道:“你做的是没错,可是你也会因为这个‘没错’而丢掉性命。”秋凝水语气坚决道:“我不在乎!如果你打电话来只为说这些,那我们没什么好聊的了!”说完,她快速挂断电话。谢文东听着嘟嘟的盲音,喃喃道:“可我在乎!”

他还在沉思的时候,电话又响起,谢文东一震,拿起一看有些失望,原来是老鬼。老鬼道:“刚才我和将军通了话,他说三天,如果三天秋凝水不把货吐出来,那就开出两百万的‘暗花’买她的脑袋!老弟,这回可不是开玩笑,你看……”

谢文东沉默片刻,说道:“我去昆明。”“什么?”老鬼惊讶道:“你来昆明?不至于吧,只是一个女人而已。”谢文东道:“我说过她是我的朋友,反正在我没到之前,凝水如果有个三长两短,我拿你是问。”老鬼委屈道:“如果过了三天她还把松口,那将军也会拿我是问的。我感觉我自己很象夹在馅饼里的馅,左右为难。”谢文东仰面一笑道:“你是老鬼嘛,什么事能难得住你?!”老鬼道:“我只是不想变成真鬼。”

谢文东挂断电话,一脸平静,让人看不出有何变化,从新回到会议室内。里面众人正等得不耐烦,三三两两交头接耳,猜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见谢文东回来,众人急忙正身做好,会议室内顿时安静下来。谢文东一笑,道:“没什么,只是一个老朋友打来的电话,我们继续。”他顿了顿,然后和众人商讨起对南洪门的进攻计划。

别人或许看不出来什么,但姜森感觉到不对劲,虽然谢文东面上风平浪静,但说话时暗露焦急,姜森和他相处多年,哪会看不出来。再说他会有什么老朋友,谢文东的朋友姜森基本都认识,觉大部分是文东会的,如果有什么事情发生他不会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事呢?消息最灵通的暗组头目姜森也是猜不出一二。

草草开完会,谢文东让众人回去休息,姜森没马上离开,而是在走廊转了一圈又溜达回会议室,后面还跟着两只‘小尾巴’,一个是东心雷,一个是任长风。这两位没看出谢文东不什么不对,却看出姜森魂不守色,散会时不走,故意慢吞吞的留在最后,东心雷和任长风都是聪明人,互视一眼,双双点头,跟在姜森身后也回了会议室。

姜森眼角扫过后面这两位,一翻白眼,也不理他俩,直接走到谢文东身旁,轻声问道:“东哥,是不是有什么事?”

谢文东转头看了看他,还有他身后伸长耳朵的东心雷和任长风,呵呵一笑,道:“是有事!我准备去趟昆明。”

“去昆明?”耳朵尖的任长风横着走过来,摇头道:“东哥,去昆明干什么?那里可是南洪门的底盘,你去太危险了。”

第五十五章

谢文东笑道:“危险吗?以前我没少去过,都是平安无事的回来!”谢文东以前数次去昆明任长风也听说过,他摇头道:“但现在和那时不一样。以前东哥去的时候南北洪门并未开战,向问天即使知道你去了也会睁只眼闭只眼。可现在,南北洪门激战正酣,他们有三个天王死在东哥手里,一个被擒,萧方也是被你打得身受重伤,如果现在向问天知道东哥深入自己的底盘,结果怎样可想而知。就算他向问天再怎么清高,不消动手,但谁能保证他的手下不动手,而且南洪门还有三个天王隐藏未出。”

任长风唠唠叨叨说了一通,谢文东有听没有往心里去,而姜森和东心雷在旁连连点头,赞叹他说得有道理。姜森接道:“长风说得对,那里毕竟是人家南洪门的底盘,真发生个意外可就不好办了,再说,东哥带人多了去目标太大,容易发生危险,带人少了去……更加危险,所以还是不去的好。”

谢文东摇头,坚定道:“我必须得去一趟。”“为什么?”姜森三人异口同声道。谢文东叹道:“为了一个人。”“谁?”“秋凝水!”姜森叹气,本来有一肚子的理由阻止谢文东,现在一听这个名字,他只能摇头苦笑。谢文东做事虽然y狠狡诈,但对朋友却可两肋c刀,特别是秋凝水这个朋友,谢文东虽然一直没有说,但姜森知道他一直在为秋凝水的失身而深深自责。如果秋凝水有危险,前面哪怕是个火坑,谢文东也能往里跳。这不是姜森所能阻止得了的。

姜森眨眨眼睛,无话可说。东心雷和任长风不知道秋凝水是谁,两人同声问道:“她是谁?”

谢文东闭目不语,姜森也没有回答,而是说道:“东哥,如果你一定要去,我只有一个要求,带我一个。”谢文东轻轻敲打桌案,正色道:“带人多去目标太大,容易发生危险。”姜森老脸一红,喏喏道:“多一个人毕竟多一份力量。”谢文东笑道:“在昆明我们不是没人。”姜森眼珠一转,猛得一拍脑袋,道:“五行!”谢文东道:“没错,是五行!”

东心雷和任长风有些糊涂,不知道姜森为什么一听见秋凝水这个名字立场就改了,本来是反对谢文东去昆明,现在倒好,他也想去了,任长风不管那些,认为姜森要做的事自己抢着做保证没错,他急道:“带一个人也是带,带两个也是带,加我一个应该不算多哈!”姜森心中暗气,你跟着凑什么热闹嘛,东哥还没同意带自己去,你又c进来了!他转目一瞧东心雷,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得,不用问,这位也想去。果然,任长风话音刚落,东心雷跨前一步道:“既然大家都去,又哪能少了我?!”

谢文东点点头,道:“我这次去昆明行程要保密,既不能让南洪门知道,也不可让自己人知道。而且进攻的计划还是要进行,就如同我没有离开一样。不然,让大家知道我不在,军心必乱,南洪门又得到喘息的机会,到时再想打出现在这个局面可不容易了。所以,你们跟我去我不反对,但当中要留下一个人主持大局,和天行一起对南洪门施加压力。”

姜森听后松了口气,笑道:“我是不能主持大局了,毕竟我是外人嘛!”任长风接着道:“我也不适合,论智谋我比不过老雷,论武艺我更是甘拜下风。主持大局这个人,非老雷莫属啊!”

东心雷看着任长风得意的笑脸,恨不得一拳把他打个稀碎,他咬牙道:“我不信你打不过我,咱俩可以试一试!”

任长风摇头,道:“不用试,在身手方面还能有让我佩服的人那只有你一个。”东心雷哧道:“我真是感到荣幸啊!”

不管东心雷荣幸于否,心中多么不甘,最终谢文东还是没有带上他。正如任长风所说,与之比较,谢文东对东心雷要更信任一些。不是后者跟他时间长的关系,而是东心雷比任长风做事稳重得多。狂傲是一种气势,能够压倒一切,但有时也是最最致命的。任长风一身傲骨,这也是谢文东最欣赏也最为之担心的地方。

南京和昆明不算远,可也不近,之间要跨过五个省。之所以说不远,是因为有飞机这种交通工具,只需两个小时。

谢文东、姜森、任长风三人便装打扮,带着墨镜,悄悄南京坐飞机南下直奔昆明。飞机上,任长风看着窗外还忍不住叹息道:“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谢文东呵呵一笑,道:“如果事情有变,我们很可能得出国一趟呢。”“啊?”任长风一呆,疑问道:“去哪?”谢文东低声道:“金三角。”姜森眉头微皱,问道:“东哥,去那里干什么?”谢文东冷然笑道:“和金三角的大将军‘聊聊天’。”姜森听后面色变了变,嘟囔道:“早知道要去那,多带上几个人就好了。”

谢文东摇头道:“带再多的人去也比不上军队。”

昆明,谢文东这是第四次来这里,每回来的情况都不一样,但为有这一次他的行踪最隐秘。下了飞机,第一件事先找金眼五人。经过数月的调养,金眼的伤已经基本痊愈,他们在市北租了两间房,数月下来,生活倒也平静。本来这几天金眼正准备给谢文东打电话,不想在昆明呆了。可突然听说秋凝水把金三角的货扣了,几人一商议,不用回去了,弄不好东哥得亲自来。真被他们猜对了,事隔两天,谢文东果然到了昆明。

金眼五人在机场等候多时,一见谢文东走出来,五人平静的面容泛起一阵波澜。谢文东走到近前,仔细打量一会五人,良久,他才笑道:“这一阵你们胖了不少。”他拍了拍金眼的肩膀,问道:“伤好了吗?”

金眼歪头一笑,伸出手臂,握紧拳头,朗生道:“我感觉现在能一拳打死头大象。”

“呵呵!”看见金眼这样,谢文东也感到很欣慰,如果他因为这次受伤而留下什么后遗症,那自己又会产生一份愧疚。

金眼向谢文东身后一瞄,见还跟了两人,看清这二人的面容后,他笑了,姜森和他们五人自然熟得不能再熟了,任长风他们也不陌生,毕竟金眼等人在没跟谢文东之前是在北洪门混的,对这位年轻一代的二号人物怎么会不认识。只是任长风为人太傲,看不起五人的杀手行径,所以虽然同是一个帮会,但接触甚少,说话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

任长风走上前,看了看五人,感叹道:“有两年了吧。恩,咱们快有两年没见了。”

金眼叹道:“是啊!时间如流水,眨眼而过。”任长风轻笑道:“这么长时间没见,不知道你的身手退步了没有,有机会比试一下。”这个家伙还是老样子,万事争先。金眼心中嘟囔道,但嘴上不能这么说,一笑道:“好啊!”

谢文东不想在机场耽误太多时间,招呼大家走出机场。外面金眼等人早把车安排好,一辆中型面包车。谢文东先是一楞,但也没问,凭金眼几人的能力搞到一辆车不是难事。上了车后,直奔金眼等人落脚的地方开去。车上,谢文东问道:“金三角的货被扣你们知道了吧。”金眼点头道:“听说了,是秋凝水扣下的。金三角的货竟然有人敢扣,道上传得沸沸扬扬,也许……”他一顿,看了看谢文东,小声道:“也许那件事对秋凝水的打击太大,水镜有给她打电话,劝她不要碰金三角,可她听不进去。”

谢文东叹了口气,仰面道:“金三角哪是那么容易惹得!”

一旁的水镜问道:“他们有什么反应?”谢文东道:“老鬼和我通过话,只有三天的时间,三天之后如果看不见货,将军会开出百万的‘暗花’。”金眼惊道:“暗花?如果金三角开出暗花,那秋凝水恐怕……”木子接道:“恐怕死定了。”姜森道:“如果到时秋凝水真的不松口,我们怎么办?”谢文东眼睛一眯,道:“我欠她一个人情。”

众人互相看看,暗自摇头,不再说话。

见气氛有些沉重,木子笑道:“既然东哥有了决定,那绝对错不了。这里是中国,不是缅甸,金三角就算再有实力在这里也同样施展不开,没什么好怕的。”姜森谨慎道:“金三角是施展不开,我们又何尝不是如此。”昆明毕竟是南洪门的地盘,谢文东在这里暴露身份都是一种危险,更何况要和金三角周旋。木子一翻白眼,话锋一转道:“别说那些扫兴的话了,今天我来施展一下数月苦练而成的厨艺。”

任长风一听他要做饭,嘴角差点撇到耳根下,说道:“希望不要把我们毒死就谢天谢地了。”

汽车开近一座住宅小区,内部环境幽雅别致,花园凉亭,小桥流水,北方的寒气在这里没有丝毫体现,花红娇艳欲滴。

谢文东下了车后环视一番,忍不住道声不错。金眼边带路边道:“虽然这里偏远了一些,但环境和空气都不错。”

任长风点头道:“这里是养老的好地方。”姜森赞同道:“没错,等老了在这里买栋房子,倒也悠闲自在。”

金眼租的房子在二楼,用他的话说二楼是最佳位置,哪怕真出了事,进可攻,退可受,实在不行还能从窗户跳走。姜森对他这套理论佩服有加,直赞叹他是天生混黑道的人。谢文东三人不知道木子做饭的水平怎样,不过一看他的打扮,心想这顿饭不是那么好吃的。木子歪带着一顶白色帽子,任长风敢打赌,这绝不是厨师带的那种,身上系碎花围裙,显然是水镜的,嘴里叼着烟,眼睛眯缝,一把菜刀在他手中舞得霍霍生辉,其他人纷纷闪出厨房,因为那把刀在他手中有随时被甩出的危险。

任长风透过玻璃看着里面的木子,问金眼道:“你们平时也是让他来做饭?”

金眼道:“一般不会!”任长风刚想问为什么,只听喀嚓一声脆响,举目一瞧,木子手中菜刀脱手而出,把玻璃制成的拉门打出一个碗大的窟窿,肇事者正一脸不好意思的向众人摆手示意。任长风挑挑眉毛,道:“我看出来了。”

木子做菜速度快极,切菜眨眼之间完成,毕竟是玩刀高手嘛。一道道菜摆上桌,谢文东吃了一口,点点头,虽然算不上顶级,但也可称是美味。席间,金眼看着面前的酒杯,眼珠一转道:“东哥,我想到一个注意。”

“什么?”谢文东问道。金眼笑呵呵道:“如果三天后秋凝水态度还是那么硬得话,我们可以让她失踪。这样不就天下太平了!”“失踪?”谢文东一楞,道:“什么意思?”金眼道:“把她灌醉,然后直接送到咱北方去。”

任长风听完差点没把嘴里的酒喷出来,咽了口吐沫道:“真是好得不能再好的狗p主意。”

谢文东也是摇头道:“不妥,凝水的脾气太硬,如果这样做,弄不好会搞出事来。再说,这也太儿戏了。”

“这不行,那不行,到底怎么办才好。我看让她改变主意,那根本就不可能。”金眼无奈道。

谢文东喝了口酒,笑道:“车到山前总是会有路的,就算没有,也得挖出一条路来。”金眼莫名的眨巴眨巴眼,问道:“东哥有好主意了?”谢文东笑眯眯的指指自己的脑袋,道:“我现在还在想!”

第五十六章

谢文东喝了口酒,笑道:“车到山前总是会有路的,就算没有,也得挖出一条路来。”金眼莫名的眨巴眨巴眼,问道:“东哥可是打好主意了?”谢文东笑眯眯的指指自己的脑袋,道:“我现在还在想!”

晚间,谢文东约秋凝水,后者先是一惊,她想到谢文东可能会来,只是没想到来得这样快。不过谢文东一直都是神出鬼没的,秋凝水很快释然。两人相约在秋凝水家附近的一间不大酒吧见面。酒吧的名字叫深蓝,幽雅的名字,内部装饰没有愧对这个称呼,虽然不大,但摆设极有格调,正中央环型吧台,使酒吧的空间发挥及至又不显拥挤。

谢文东单独坐在一张空桌前,姜森和任长风就在他临桌,金眼五人没有近来,躲到酒吧门口的面包车内。

谢文东特意提前来了一会,他拿起桌子上的可乐,慢悠悠喝一口,这已经是他要得第三杯。谢文东一向没什么耐性,但对秋凝水算是个例外。他听着酒吧内的音乐,手指轻轻敲打桌面。就在他怀疑秋凝水不会来的时候,这位大小姐终于到了。

没有客套话,秋凝水直接坐到谢文东的对面,看了看他面前的可乐,说道:“来酒吧哪有不喝酒只喝饮料的道理。”说完,一回手打个指响,对迎面走来的服务生道:“来两杯啤酒,要生啤。”

谢文东仔细端详着秋凝水,数月没见,她比想象中的要好,而且要好很多。面色红晕,光彩奕奕,高挑而黑重的眉毛飞扬入鬓,一对黑眸雪亮中带有盛气凌人的锋利。秋凝水没有穿便装,一套黑色警服既显示出她的干练同时也样谢文东有种说不出来的压迫感。他敢打赌,秋凝水是故意这样穿的。谢文东微微一笑,双手搓着杯子,道:“只要喜欢,喝什么都一样。”

秋凝水一挑眉毛,道:“是啊!有很多人劝我不要做警察,不过我喜欢,所以,我现在还是一个警察。”谢文东摇摇头,把装有可乐的杯子推到一旁,道:“不喝了,今天我决定喝酒。”秋凝水看着他道:“我一直都认为你是很有主见的人。”谢文东苦笑道:“我这人很听别人劝,所以我也比大部分人过得都要好些。”

秋凝水面色一变,坚定道:“我不一样,我决定的事别人改变不了,不管对方是谁。”谢文东身子前探,问道:“如果是我呢?”秋凝水不愿面对谢文东的目光,把脸扭到一边,淡淡道:“谁都一样。”

谢文东叹了口气,靠着椅子上,仰面道:“我一直以为我们可以成为知己。”秋凝水一震,黯然道:“难道现在不是吗?”谢文东平和道:“既然是,那有些话我就得说,你也得听,我不会做出对朋友不利的事,特别是你。”谢文东一顿,见秋凝水垂首,他知道她在听,缓缓道:“你没有去过缅甸,没有见过金三角,更没有经历过那里的战争,没看过他们的手段,在那里,他们视人命如草芥,杀人如麻,我不希望你成为他们要对付的目标之一。”

秋凝水肩膀一颤,抬起头,双眼直视谢文东道:“我不在乎,我不怕死,更不怕金三角。”

谢文东在她的眼神里看不出一丝波动,有的只是一股异乎寻常的坚定,一个人如果连死都不怕,那世界上还有什么事能令他恐惧的。秋凝水和谢文东很象,虽然后者说他很听别人劝,其实他俩骨子里都带着一股倔强。谢文东想做的事,他一定会去做,哪怕撞得头破血流,他仍能品尝到其中的乐趣。秋凝水也是这样,特别是那段灰色记忆发生之后,她确实对死不再产生恐惧,反而有一丝向往。谢文东能感触到她的想法,暗暗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这时服务生送来两杯啤酒,秋凝水端起酒杯,展容一笑,道:“你来了我还没有说欢迎的话,敬你一杯酒吧!”

谢文东举杯笑道:“只要能看见你过得快乐就是对我最大的欢迎。”

秋凝水道:“明天我还要上早班,喝完这杯酒我也要走了,干杯吗?”谢文东还想再说什么,但看着秋凝水闪烁如星的黑眸,他抿了抿嘴,最终没有说出口,和她轻轻一撞杯,道:“干杯!”二人一饮而尽,秋凝水放下空杯,拿起随身提包,起身道:“我先走了,后天休息,到时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