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部分(1/1)

嘲弄的语气再度激怒了她。“你不懂!”

“我是不懂。”他冷然凝视她。“我不懂就为了一个男人,你宁可把自己饿成皮包骨,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脸色很难看?简直像鬼一样。”

她倒抽口气。“我像鬼也不用你管!”

“我管定了。”他淡淡扯唇,挟起一小片鱼r。“张开嘴,吃下去。”

“我不要。”她撇过头。

他强悍地转回她的脸。“给我吃!”

“叶南军,你……别太过分!”她恨恨地瞪他。

“你要是再不吃的话,别怪我不客气。”警告的语气带一抹y狠

她脊背泛冷。“你、你想怎样?”

他微微一笑,喝一口汤,跟着以手撑圆她的嘴,俊唇凑近,霸道地哺喂她。

喜蓉没料到他会来这一招,一时惊愕,睁大眼,好半晌,才挣扎起来,气得用力捶他肩膀。

“嗯、咳咳……”汤汁一半进了她喉咙,另一半却流溢至胸前。她又羞又窘,又是狂怒。“放、放开我!”

他不理会她的抗议,利用自己的身躯将她整个人推抵沙发背,圈在自己怀里,继续哺喂。

微热的汤汁,暖了她唇腔,而他柔软又灵巧的舌,更放肆地四处点火,她嘴里烧起火灾,胸口更是滚烫得发慌。

忽然,她忘了自己在喝汤,他也忘了自己在喂汤,舌尖与舌尖交缠、卷绕,他汲取着她的甜蜜,而她,脑海一片空白。

他吻了她好一会儿,才慢慢离开她的唇,侧头,将流到她玉颈及胸前的汤汁,一滴一滴舔回来。

当他火热的唇放肆地碾过她柔软的丰r时,她才蓦地惊觉,猛然推开他。“你、你放开我,我自己、会吃。”

她气喘吁吁地声明,他静静望着她,染上情欲的眸慢慢恢复清明。

然后,他抽出一张纸巾,轻轻擦拭她湿润的嘴角。

“别碰我!”她推开他,撇开脸蛋,贝齿咬着唇,不肯看他。

他凝望她,许久,无声地叹息,将一碗饭和筷子递到她手里。

她接过,默默地吃,很慢很慢地咀嚼,很慢很慢地吞咽,但确实是遵守诺言,乖乖进食了。

她吃着,眼泪忽然滴落,跟着又一滴,终于,泪流不止。

她一面吃,一面垂泪,哽咽着,将餐盘上所有饭菜,全部咽下,然后她将碗筷放回茶几上,低着头,一语不发,唯有不停颤抖的肩泄漏她哀伤的情绪。

他心一拧,展臂将她拥入怀里,让她哭湿的脸庞埋在自己胸前。

“你做得很好,喜蓉,很了不起。”他轻轻拍她的背,沙哑的嗓音柔柔拂过她耳畔。“事情会过去的,一切都会好转,你一定可以克服,没问题的。”

喜蓉不说话,哭泣声却更响了,双手紧紧环抱住他的腰,嘤嘤哀泣。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这么多天来,她强忍着一滴眼泪也没掉,却在这男人面前爆发。她不明白为什么,当他抱着自己温柔安慰时,她会觉得那么安全,又那么委屈,只想把心底所有的哀怨与痛苦,全数倾泄。

他明明是个自以为是又可恶的男人,为什么她却觉得自己可以信任他,可以放心把所有不堪的情绪倒给他?

“会没事的,放心吧,你一定会没事的。”他语音轻柔。“你哭吧,没关系,我会在这里陪你。”

他会陪着她,会陪着她……

她晕眩地听着他的保证,哭到差点不能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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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睡着了。

吃饱了,哭累了,她掩落红肿的眼皮,疲倦地睡去。

潘正杰夫妇得知叶南军不但哄宝贝女儿吃了饭,还哄她入睡了,欣喜若狂,直向他道谢。

“谢谢你!南军,谢谢!”潘夫人眼眶含泪。“这孩子就是心眼太傻,明知道对方配不上她,还傻傻地跟人家谈恋爱,现在受伤了,她可知道苦了。”

“幸亏你来了,不然我们真不晓得怎么劝她。”潘正杰接口。

叶南军教两夫妇感激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劝她几句。”

“重点是她肯听你的话,看来还是你拿喜蓉比较有办法。”潘正杰叹息,深思地注视眼前的年轻人。“南军,我看得出你对喜蓉不是无情,如果你不嫌我这老头脸皮厚,我想问问你,你……愿不愿意娶我们家这傻女儿?”

叶南军无语。

他并不意外潘正杰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也有心理准备面对这一天,只是他心底,还有些迟疑。

她爱着别的男人,他真的能够娶她吗?

潘正杰夫妇离开喜蓉房间后,他拉过一张椅子,坐在她床畔,凝视着她即使在梦中仍掩不住哀伤的睡颜。

他伸出手,轻轻抚平她纠结的眉宇,她惊颤一下,似是梦见了什么,气息变得急促。

“不要……不要丢下我。”她朦胧呓语。

他握住她的手,让体温暖透她冰凉的掌心。“我在这里。”

“承家……”

破碎的呼唤震慑他,他下颔一凛,腹部如遭重击。

他咬牙,试着松开她的手,她却紧紧地拽住。

“不要!”她嘶哑地低喊,额前渗出惊慌的冷汗。“别走,别丢下我……”

她又要哭了。

他几乎可以想象,梦中的她,是如何孤伶伶地被遗弃在一片黑暗里,就像小时候的他,总是被父母抛在身后,独自一个人。

她只是不相信,曾经深爱自己的人会背叛自己,就像他总是疑惑,为什么理应疼爱自己的父母从来懒得多看他一眼?

为什么她的爱会离去;为什么他得不到爱?

“不要走,我求求你……”

“我不会走的。”他低下头,前额与她相抵。“我会留在这里陪你。”

“承家……”她静静地流下一颗泪。

他拭去那眼泪。“好好睡吧,我在这里陪你,别哭了。”

她似乎听见他的抚慰,渐渐地在梦中平静下来,坠入更安稳、更深沉的睡眠。

他默默陪伴她,直到夜更深了,确定她不会因恶梦而忽然惊醒,才悄然起身,来到窗前,盯着窗外清透月色。

他到底在做什么?

他懊恼地深呼吸。

他真的打算娶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吗?他是叶南军,有太多女人等他垂怜,只要他点个头,她们会迫不及待主动爬上他的床。

他何必要一个心不在自己身上的女人?他是男人,而且还是个骄傲的男人,他有尊严的,绝不许任何人践踏。

可现在,他竟认真地考虑与她结婚……

叶南军回到床前,俯视喜蓉静谧的睡颜,她原本雪白的脸色已恢复一丝红润。

他看着那淡绯色的容颜,心跳加速。

是的,这个女人的确不爱他,她爱着另一个男人。

但又怎样?那个男人已经决定退出了,放弃了给她幸福,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能由他来保护她?

为什么不能是他来给她幸福?

他会让她笑的,总有一天,她灿烂甜美的笑颜会为他而绽放!

他会做到的,他是叶南军,连松叶那么大的企业集团都能在他手里欣欣向荣了,又何况只是一个弱女子?

他不相信自己给不了她幸福!

叶南军忽地下定决心,锐眸闪过坚定的光芒——

他决定娶她!

第五章

“你说什么?!”喜蓉抬起头,不敢置信地望向坐在对面的男人。

“嫁给我。”叶南军一本正经地重复。

“什么?”她再确认一次。

“嫁给我。”

她没听错。

喜蓉睁大眼,手上握着的叉子凝在半空中,形成一种可笑的姿态。

“你疯了!”思索片刻,她得到结论。

他淡淡一笑。“我是认真的。”

她怔住,圆亮的大眼凝视着叶南军,他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她看着他吞咽时急速滚动的喉结,怀疑他是否有点小紧张。

他会紧张吗?这个自信心过剩的男人,也会紧张?

她愣愣地含住叉子,陷入深思。

自从她和承家分手后,他便经常出现在她身边,最开始是那一夜,他强迫她吃饭,陪伴哭泣的她入睡,接下来,他天天来看她,盯着胃口不好的她努力加餐饭。

他有时嘲讽,有时诱哄,软硬兼施,就是不让她深陷在失恋的黑暗深渊中,推着她走出来。

等她情绪稳定些时,他便接她上下班,虽然下班时他因为公务繁忙,不一定能来,但每天早上,只要他不出差,一定准时开车来送她上班。

每逢假日,他会带她上山下海,呼吸新鲜空气,让美丽的风景开阔y郁的心胸。

她已经习惯有他的存在。

虽然她也曾怀疑,为何他要对她这么好,但总是不敢太深入推敲。她想,他或许只是应父亲要求,把她当成一个必须照顾的妹妹吧。

但他当然不可能是把她当妹妹,一个男人会那样热烈地亲吻妹妹吗?她知道自己是在逃避现实,只是不愿承认两人的关系或许有超出友谊界线的可能。

但她现在,似乎必须面对现实了……

“别这样。”他伸手抽去她含在嘴里的叉子。“很难看。”锁住她的星眸闪烁着笑意。

她蓦地脸颊一热,为掩饰自己的窘迫,也端起水杯喝一口。

“是不是因为我爸?”她哑声问,试着为他突如其来的求婚找个理由。“是不是他对你说了什么?你别理他——”

“你不答应吗?”他打断她。

她愕然。

“你讨厌我吗?”剑眉微拧。

“不是那样的!”她急忙否认。“我只是……”

只是什么?她惘然,自己也摸不清自己的心思。

“你不爱我。”他替她找到借口,表情很平静,嘴角甚至含着笑。“我知道。”

他怎能那样笑?喜蓉蹙眉。如果他认为她不爱他,为何还要提出求婚?

“可是你喜欢我,对吧?”

不是爱,是喜欢。她松口气,点头接受他的结论。

“我也喜欢你。”他柔声说,垂下眼。“很小的时候,我爸曾经对我说过,像我们这样的人是不谈恋爱的,叶家的媳妇只能是可以为家族带来庞大利益的人。”

“也就是说策略联姻吗?”

“嗯。”

“你娶我,是因为潘家可以为叶家带来利益吗?”她问,心头匆地泛上一种奇待的酸涩。

“那是一部分原因。”他低声一笑。“另一部分是我喜欢你,我想跟你在一起生活,应该会很有趣。”

“有趣?”她呆看他俊朗的脸庞。

他回应她的注视。“你愿意跟我一起生活吗?”

“叶南军,你是认真的吗?”

他挑眉,又笑了。“我不是个爱开玩笑的人。”

“说的也是。”她愣愣地同意,神智还飘在缥缈的云里雾里。

“你可以慢慢考虑,不必马上回答我。”他体贴地给她宽限期,然后低头,继续对付他面前那盘沙拉。

他的餐桌礼仪跟一般男人不一样,很优雅,看得出受过良好教养。她默默欣赏着,心跳慢慢地加速。

这个男人,他求婚的方式一点也不浪漫,场合不对,台词也很势利,不说爱,只说利益和生活趣味,这样现实的求婚,正常女人都不可能答应……

“你吃吗?红萝卜。”他忽然问她。

“啊?”她蓦然回神。“嗯,吃啊。”

“那这个给你。”他俐落地叉起几块红萝卜,全堆到她盘里来。

“你不爱吃红萝卜?”

“我不喜欢。”他揪了下眉。

她新奇地望他,不知怎地觉得很好笑。“这么大一个男人还挑食,真孩子气!”

“你笑我?”他怀疑地瞥她一眼。

就是笑你,怎样?

她抿着唇,明眸清亮。

他没说话,默默地把红萝卜块叉回来,送进嘴里,嚼一口,眉毛便抽紧一下,但他仍是坚持将讨厌的食物全部吃进去。

她奇怪地注视他的举动。“你干么?”

“我吃了。”他放下刀叉,宣布。

“所以呢?”

他眯起眼,瞪她。

他一点也不孩子气。

她仿佛能听见他不以为然的眼神,正对她如此控诉。

心跳撞击得更厉害了。喜蓉胸口疼痛,脸颊发烧。她凝睇着眼前的男人,眸光不知不觉流露一丝媚意。

“叶南军,你其实……”是个很容易令人心动的男人。她咽回想说的话,轻轻叹息。“你这里,沾上了。”突来的冲动令她拿起餐巾,擦拭他嘴角。

亲匿的动作教叶南军心弦一扯,忽地倾身上前,扣住她后颈,恣意攫住她柔软的芳唇。

她吓一跳,却没抗拒,气息轻喘着,喉间逸出几声模糊的嘤咛,无意间挑逗着叶南军的感官。

他更加疯狂,要不是碍于这里是餐厅,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他几乎想当场要了她。

过了好片刻,他才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不舍地放开她。

她被他吻得红唇水亮,双颊生晕,娇媚的神态宛如一株盛开的水芙蓉。

老天!他蓦地深吸一口气。

“南军。”她娇声唤。

“嗯?”他闭了闭眸,极力和体内的欲望作战。

“我愿意。”她嗓音沙哑、细微。

愿意什么?他愣了愣,两秒后,恍然大悟。

他瞠大眼。“你是认真的吗?”

“我跟你一样,不是那么爱开玩笑的人。”她甜甜地笑。

他却是脸色苍白,瞪着她,一副被雷劈中的表情,看着他那样的反应,喜蓉的心更软了,胸口甜蜜地融成一团。

瞧他方才求婚时,好似上谈判桌面对客户那般理智又实际的模样,原来他根本不像表面上那么笃定嘛,或许还真有点紧张。

“喜蓉!”叶南军猛然握住喜蓉的手,紧紧的,怕她忽然逃开似的。“我保证一定会好好待你。”

他不会让她后悔,绝对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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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后,他们曾有过一段快乐的日子。

正如叶南军所预料的,两人的婚姻生活很有趣,每天都会挖掘出一点彼此新鲜之处。

比如喜蓉发现,自己的丈夫有低血压的毛病,每天早上起床都会有几分钟时间处于精神恍惚的状态,那时候的他会好可爱,呆呆地坐在床上,手揪着被单,像个迷路的小男孩,睁着迷蒙的双眼。

喜蓉总爱趁这时候偷袭他,呵他的痒,或者轻轻在他颊畔印下一吻。

而叶南军也发现,他的娇妻比他所想象的率性许多。她会换上工人裤,流连在庭院里种花,把自己弄得一身泥泞,吓死一干佣人及他母亲。

叶母受不了,老在他耳边叨念儿媳妇的不是,偶尔她听见了,总是悄悄对他扮鬼脸,逗得他当场噗笑出声,更把母亲气得脸色发白。

“南军,妈好像不太喜欢我耶。”

这天是星期天,两夫妻说好了要合作弄一席好菜,一起床便兴冲冲往超市跑,采买了大包小包回来,便窝进厨房忙碌。

叶母眼见从小便被教导君子远庖厨的儿子竟然堕落到跟老婆在厨房里玩耍,震惊得眼珠子快要掉下来,一直碎碎念。

直到叶南军受不了,翻白眼将她瞪离开。

一旁的喜蓉见了,又是好笑,又难免忧虑。“妈会不会觉得是我把她优秀的儿子给带坏了?”

“你会介意吗?”叶南军轻声一笑,握起一把菜刀,准备切萝卜。

“不是这样啦!”喜蓉惊慌地阻止。“你得用一只手先扶住萝卜,不然会切到手的。”

“这样吗?”堂堂松叶集团大总裁,像小学生一般小心翼翼地摆出切菜的姿势。

“没错,就是这样。”喜蓉这才放心地点头。她顿了顿,又回到原先的话题。“我在想,妈好像从我一嫁进来,就对我没什么好感。”

“别管她,我喜欢你就够了。”

话虽如此,她还是很介意。“可是我至少得讨她欢心吧?”

他放下菜刀,笑着点一下她鼻尖。“你只要记得讨你老公欢心就够了。”

她看着他爽朗的笑容,忍不住也笑了。“嘻。”

“笑什么?”

她没回答,明眸俏皮地打量穿一件深蓝色围裙,帅气中又不免带着几分滑稽的丈夫。

“看什么?”他微微眯起眼。

“没什么。”她摇摇头,匆地从背后环住他的腰,像只企鹅般黏人。“老公、老公、老公……”

娇软的呼唤差点没酥化叶南军全身骨头,他咳两声,假装不悦地皱眉。“干什么一直叫?”

“人家觉得很好玩嘛。”螓首在他身后撒娇地磨蹭。“像你这么高高在上又老爱装模作样的男人,居然会在家里跟老婆一起下厨,好不可思议!”

“怎么?有什么不满吗?”他故意粗声问。

“在下岂敢!”她轻笑,探头看了看他面前的砧板。“对了,你到底打算做什么菜啊?”

“这个叫‘花开富贵’。”他语气听来很得意。

“花开富贵?什么花啊?”

“这些白萝卜片就是花办啊!这些绿的花椰菜就是叶子,还有,我等下会把这些红萝卜压出一颗颗小圆球,你看着吧,一定会很好吃。”

“你这么有把握啊?”

“当然!”他超有自信。开玩笑,不过就是一些蔬菜,他一个大男人还会拿它们没办法吗?“我知道你怕油,放心,这道菜我会做得很清淡。”顺便补充一句。

“那我就先谢谢啦!”她心窝一阵甜。这男人,很明白她的口味呢。

“那你呢?打算做什么?”换他好奇了。

“我要做这个。”她献宝似地捧起一块上好五花r。“东坡r!”

他一愣。

“我知道你喜欢,所以特别做给你吃的。”她也很得意地眉飞色舞。

“你会做吗?”他怀疑地问。这道菜可不简单呢。

“别小看我。”她比起一根纤葱玉指,在他面前摇了摇。“我可是特别回娘家接受过厨子特训的,绝对不让你失望。”

“好!那我就拭目以待。”

两个人各自发下豪语,也转身各自忙碌起来,又笑又闹地经过两个小时后,总算大功告成。

结果叶南军许诺会做得十分清淡的“花开富贵”油是放得少,但盐却不小心搁太多,咸到不行,而喜蓉预备拿来当招牌料理的“东坡r”则是煮过头,线绑得又不够紧,瘫软成恶心的一团。

“这就叫清淡?”

“这就叫受过特训?”

两人互相吐槽,又互相强迫对方把自己的爱心料理吞下去,一顿饭吃下来,又咳又呛,脸色一下青一下白,却也开怀得哈哈大笑。

吃完饭,两人很不负责任地把大战后的残局交给佣人收拾,迳自溜回干净温暖的卧房。

一进房,叶南军便到相连的浴室,在浴缸里放了一缸热水,又忙碌了一会儿,才拉开棉纸玻璃门,对妻子招手。

“老婆,过来。”

赖在贵妃榻上转电视看的喜蓉抬头。“干么?”

他闲闲倚着门,嘴角拉开邪佞浅笑。“老公大人帮你洗澡。”

“什么?”她一怔,脑海自动浮现一幅活色生香的画面,脸颊瞬间爆红。“我才不要!”

“过来!”他威严地下令。

她嘟起嘴,心跳怦然,慢吞吞地走向丈夫。

他伸出手,一把将她拉进怀里,扳过纤细的娇躯。“看。”

“哇……”她眼睛一亮,被眼前浪漫的布置迷住。

阔朗的浴室里,随意摆放几盏素雅的蜡烛,幽幽地亮着,方形的大浴缸里,漂浮着玫瑰花办,旁边的茶几躺着一瓶香槟、两只水晶酒杯,还有一盘鲜红欲滴的草莓。

“香槟、草莓、蜡烛!”她赞叹。“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罗曼蒂克了?老公。”

他轻笑,转过她下巴,不客气地啄一口蜜唇。

“你不是一直嫌我当初求婚时很没情调吗?这是补偿。”

“所以这算是第二次求婚吗?”她凝视他,诱惑似地扇扇眼睫。

他下腹一紧。“你说是就是。”

“那我考虑一下。”

“你说什么?”他瞪眼。他这么用心,她竟还胆敢说要考虑?

“我说我要重新考虑一下。”她笑嘻嘻,眼珠转动。“毕竟你这个老公,好像有点太色了。”

“我色?”他懊恼。“好!让你见识一下我有多色。”魔手开始放肆地解她衣襟。

她吃吃笑着,在他怀里扭动,想躲开他邪恶的侵犯,却反而更加速激发他情欲,索性扯破她裙子,甩在一边。

“哇!好暴力。”

“还有更暴力的呢。”他打横抱起她,不管她大呼小叫,把她抛进浴缸。

高高溅起的水花迷了她的眼,视线蒙眬。

“喂!你——”还来不及抗议,他便打开莲蓬头,冲刷她的发。

“叶南军!”

“别动,我帮你洗头。”他又温柔又霸道地命令。“这还是我这辈子第一次帮人洗头,你可得好好珍惜自己的幸运。”

什么幸运嘛。她闭上眼,气恼地噘嘴。

“躺着。”他轻轻推她,让她的头靠在浴缸边缘,掌心抹上洗发精,在她头皮上按摩。

还满……舒服的。

她忘了要挣扎,沉醉在他灵巧的指劲里——唉,哪天他要是不做总裁,还真可以考虑去当洗头小弟,技术不错嘛。

他仔细地替她洗沐秀发,动作极慢极慢,慢到她几乎疯狂,他的指腹,在她的头皮性感地来回搓揉,那是爱抚,把一个女人到崩溃边缘的爱抚。

她咬住唇,阻止自己不争气地逸出呻吟,血流在体内悄悄地。

他玩够了,才拿水冲净她的发,而温热的水流又是另一种折磨,逐渐升高她体温。

“舒服吗?”他仿佛还嫌这一切不够捉弄她,还故意低下头,轻咬她耳垂。

她终于忍不住叹息。

“出来。”他牵起她的手,拉她跨出浴缸,她梦幻地由他摆布。“现在轮到身体了。”

他暧昧地宣布,抹上沐浴r的双手开始在她身上点火。

喜蓉只觉一阵强烈晕眩,双腿发软。

他根本不是在帮她洗澡,而是……简直就在挑逗她嘛,哪有人洗澡洗得那么慢,一寸一寸,反复按抚搓揉,有时连嘴唇都来凑热闹,衔来一颗草莓,喂进她嘴里,然后跟过来分享蜜汁。

连喂了几颗草莓,将她逗得气喘吁吁后,他忽地搂她纤腰,另一只手握着沐浴巾轻柔地刷她的背。

她软弱地靠在他怀里,娇躯与他紧密相贴,她能感觉到他衣衫下紧绷的肌r,以及胯下那火热的勃起。

她心跳狂乱,女性深处倏地窜起一道疼痛的渴望。

她迷蒙地望向他,他身上的白t恤湿透了,阳刚的胸膛若隐若现,她瞪着,忽然好想剥开他,狠狠咬他曲线完美的肌r。

对啊,她早就该剥开他了。她一丝不挂,在他面前毫无防备地l露着,他却还好端端穿着衣服,这不是很不公平吗?

她冲动地想着,勉力将小手挤进两人密密相贴的r体间,扯开t恤。

“你干么?”他好笑地问,但不一会儿,当他感觉到她调皮的指尖正旋弄着自己的r尖时,气息一紧。

他僵立着,而她的手滑过他结实的小腹,再往下,缓缓拉下他长裤的拉链。

他喘息。“喜蓉,你到底在做什么?”

“帮你脱衣服。”她沙哑地低语,索性蹲下来,拉下他长裤,然后往他内k进攻……

火山爆发,情欲的融浆蔓延,他倏地拿高莲蓬头,温水冲刷过她全身,她颤栗不已,全身汗毛敏感地竖立。

泡沫被冲走了,欲火却丝毫未灭,他饥渴地以目光侵略她雪白如免的胴体,然后将她推抵墙面,俊唇迫不及待地找到丰r上两颗比草莓还甜美的果实。

他激狂地吸吮着她,品尝着那难以形容的绝妙滋味,欲望昂然挺立,厮磨着幽径入口,她不能呼吸,贝齿用力咬他肩膀。

他一点也不觉得痛,就算痛也是至高无上的享受,他抬高她细嫩的玉腿,圈住自己的腰。

“南……”

她轻喘嘤咛似c药,将他迷得神魂颠倒,捧起她圆臀,野性地冲刺……

她喜悦地娇吟,迎接他,包容他,她但愿自己是大海,能容纳这男人所有的一切,她愿他和自己一样,感受到这份异样的饱满与充实。

她捧起他的头,玉手探入他浓密的发间,芳唇吻他额头,吻他耳垂,吻他泛着男人香的颈侧,以及他仿佛能撑起天下的肩膀。

他在她身上驰骋,载着她一起征战四方,她不想要天下,只想要他的温柔。

她要他,要他!多一点,再多一点!她要和他一起攀上激情的顶峰……

狂喜的浪潮袭来,她在他怀里痉挛,他抱着她,两人一起坐倒在地。

她依偎着他,虚软地赖靠在他胸膛,起不来。

他重重喘息,爱怜地替她拂开一束束落在脸上的湿发。“喜蓉。”

“嗯?”

他贴近她耳畔,暧昧地吹气。“这次换你帮我洗了。”

她愕然,半晌,逸出一串风铃般的笑声。

第六章

有多久,不曾像那样笑了?

喜蓉叹息,从悲喜交杂的过去中回神。

如果后来,她没在路上和谢承家的母亲巧遇,或许她会无知地继续与他过那幸福美满的婚姻生活吧!

可惜她知道真相了,也不能原谅他刻意的隐瞒,五彩的梦幻泡泡,终究还是幻灭。

喜蓉咬了咬唇,从阅读窗台上起身,来到床前,静静注视着依然躺在床上沉睡的男人。

昨夜,是他们几个月来第一次同床。自从她得知真相,和他大吵一架后,他便悄悄搬到客房去睡了,要不是家里临时有客人来,他也不会留在这里。

他倦极坠入梦乡,她却是睁眼到天亮。

她奇怪他怎能睡得着?难道他不觉得两个各有所思的夫妻躺在一张床上是一件极尽讽刺的事吗?他怎能忍受两具躯体如此亲近,两颗心却遥远如天涯各一方?

她不能忍受这虚假的婚姻、虚假的亲匿,但为什么他可以?

一声模糊的低吟从叶南军唇间逸出,他伸手抚了抚额头,看样子快醒了。

喜蓉顿时僵住,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他睁开眼,坐起上半身,见到她,蒙蒙眬眬地打招呼。“喜蓉,你起来了啊。”说着,他打哈欠,搔了搔头皮。

他还没真正地醒来,现在的他,正处在意识迷蒙的状态,这是他的老毛病了,刚起床时,会有一些低血压。

喜蓉心一扯。

她曾经觉得这样的他很可爱,一个在外头总是气定神闲、精明能干的男人,原来也有这样小迷糊的时候。

他摸索着下床,脚板不小心踢到床脚,痛得哀叫一声。

“你怎么了?”她不由自主地上前。“小心一点!”

“我没事。”他对她微微一笑,忽地伸手拉过她,轻轻拥了拥。“别担心。”

我才不担心!

她好想抗议,声音却梗在喉咙,出不来。

他放开她,甩甩头,仿佛要自己清醒一点,然后摇晃着走进浴室。

她目送他,几秒后,瞪向自己无意间伸出的双手,懊恼不已。

她在做什么?难道她想扶他吗?她干么还要关心他?他只是个她恨不得早早跟他离婚的男人!

她早就想跟他离婚了,他一直不肯,两人才勉强维持这种貌合神离的婚姻。

对,她早就想离婚了,每多见他一次,她便更痛苦一分……

走出浴室后,叶南军似乎已完全清醒,倚在门边,深幽的眸若有所思地凝视着喜蓉。

“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昨晚没睡好吗?”他哑声问。

只有他这种没神经的人才能睡得好吧?

她恨恨地想,白他一眼。“我睡得很好,多谢关心。”

“是吗?”他撇撇嘴,不相信。

她一阵气恼,蓦地冲口而出。“你什么时候才要搬回书房去睡?”

他闻言,神色一沉。

“你的青梅竹马看来会在我们家作客好一阵子,难道你打算这段期间一直跟我同房吗?”

“有何不可?”他眼神冷漠。“我们是夫妻,本来就应该同房。”

她咬唇。

“我以人格保证不会侵犯你,这样你总该放心了吧?”他语气讽刺。

她不说话。

“今天晚上我会早点回来,你也是,客人来了,总该好好跟人家吃一顿饭,尽一下主人的本分。”

“……”

“还是你晚上又有什么非参加不可的慈善晚宴?”他挑衅地问。

她瞪他。“我会回来吃晚饭。”

“那就好。”叶南军表示满意地点头,他转身,没让妻子看到自己嘴角扬起的一丝放松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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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南军去上班后,喜蓉也换上外出服,在叶母和魏明怡的冷嘲热讽下,昂然踏出家门。

她跟谢承家的母亲约了见面喝咖啡,对方告诉她一个大消息。

“伯母,你的意思是,承家要回台湾了?”喜蓉颤声问,又惊又喜,又是惘然,内心五味杂陈。

“嗯。”谢母笑着点头。“承家说他身体已经休养得差不多了,过阵子就回台湾来。”

“他真的要回来了?”喜蓉一时还不能相信这个消息。

自从谢母告诉她,谢承家其实是得了胃癌,动过几次手术后,在美国一家疗养院疗养,她便一直犹豫着是否该主动联络他。

几个月来,她多次想打电话给他,拿起话筒后,却又总是怯懦地放下。

她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又能说什么,虽然知道他当初并不是因为无情才和她分手,虽然知道丈夫明知真相却故意隐瞒一切,但,又如何?

她毕竟已经嫁为人妻了,也离不了婚……

“我告诉承家,你已经知道他是因为得了胃癌,才会故意跟你分手,他说他一回来就会找你,亲自跟你解释。”

“他会来找我?”喜蓉顿时恐慌。

她曾经深深爱过的男人要回来找她,她该怎么办?她会不会一见到他,才发现自己最爱的还是他?会不会恨自己这两年来无法陪伴他?他得了那样的病,却因为不忍心拖累她而将她推离自己……他真傻!

“承家他……身体真的好了吗?”

“你也知道这种病,就算手术成功了也不能保证可以活多久。”谢母叹息。“不过听说医生认为承家复原的情况很好,还满乐观的。”

“那就好了。”喜蓉掩住唇,咽回一声软弱的呜咽。他能好好活着,真是太好了!

谢母见她激动的神情,忍不住倾身上前,握住她的手。“你听我说,喜蓉,我知道承家那孩子很爱你,我看得出你也还是关心他,就算伯母自私,我想问你,你能不能回到他身边?”

“什么?!”喜蓉震撼,整个人僵住。

“那时候他是以为自己活不久了,才把你让给叶老板,他请求叶老板好好照顾你……他是真的很爱你啊!你忍心丢下他一个人吗?”

“我……”喜蓉说不出话来,泪水在眼眶泛滥。

她当然体会得出承家对她的爱意,虽然她也曾怨过他不该说谎骗她,但他的出发点毕竟是因为爱,他不忍心她跟着他受苦。

但难道她就忍心抛下他独自对抗病魔吗?如果当初他肯告诉她事实,她绝对毫不迟疑陪在他身边!

但现在……

“承家自己一定不好意思开口,就由我这个做妈的开口来求你。我求求你,喜蓉,回到我们承家身边好吗?”谢母哀哀求恳,满面皱纹折叠着一个母亲的心痛。

喜蓉闭上眸,眼泪流过颊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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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

和谢母见过面,得知前男友不日就要归国,她一颗心便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她知道,摊牌的时刻就要到来,她迟早得做个决定,这决定,绝不可能让三个人都满意,一定会有人受伤。

一定会有一个人……

喜蓉不敢再想,恍惚地走在街道上,一个下午,她压遍了台北东区每一条巷弄,麻痹地注视着一扇扇妆点精致的橱窗。

天上涌来乌云,点点细雨飘落,她走在雨雾里,眼前一片迷蒙。

不知过了多久,她回到家,站在玄关处迎接她的管家见她淋得全身湿透,吓一大跳。

“你怎么了?太太,怎么不叫人去接你呢?淋成这样,小心感冒了!”

“我没事的,吴管家,只是一点小雨。”她淡淡地笑,走进屋里。

叶母跟魏明怡正坐在客厅聊天,抬头见到狼狈的她,两人交换嘲讽的一眼。

“唷!我说喜蓉,你是跌到水沟里不成?”叶母首先发话。“怎么搞成这样?要是被别人看到了像什么话!”

喜蓉不答腔,接过吴管家递过来的干毛巾,默默地擦干头发。

“喜蓉嫂子大概是淋了雨了。”魏明怡接口。“不过嫂子是不是忘了带钱包啊?怎么不叫计程车?”

“她可能是故意想淋雨吧!”叶母冷哼。“明怡你不晓得,你南军哥哥这个老婆性子怪得很,最喜欢学那些穷酸人家的女孩子,她还会到园子里种花,把自己搞得一身泥巴!”

“不会吧?”魏明怡骇然。

“我早说过,要南军好好管管自己老婆,他却总是不管,放任她每天在外头鬼混,也不晓得是不是跟哪个野男人去幽会。”叶母完全无视儿媳就在一旁,不屑地叨念。

喜蓉知道婆婆是故意念给自己听的,她一向就讨厌自己,只是没想到,就连在客人面前,她也如此毫不掩饰。

或许,她也是乘机对魏明怡暗示些什么?

“唉,阿姨,你别这么说嘛。喜蓉嫂子可能只是待在家里太闷,所以才想出去透透气吧?”

“闷什么?哪个做老婆的像她这样三天两头往外跑,还常常比老公晚回来?”

“哎呀!只要南军哥哥不生气就好了嘛。”

“说到南军,他不是说今晚要回来陪你吃饭,怎么还不见人影?我打电话问问他!”

“南军哥哥忙,阿姨就不要催他了啦,我想他忙完一定会尽快赶回来的。”魏明怡甜甜地笑。“没关系,只要是南军哥哥,多久我都等。”

南军哥哥、南军哥哥!

叫得挺亲密的嘛。喜蓉冷冷地想,不知哪来一股闷气堵在胸口。她将毛巾递还给管家,正想告退上楼梳洗,叶母的大嗓门又响起。

“其实我很早以前就想你做叶家的儿媳妇了,有哪个女孩像你这么乖巧又听话,一心一意对我们家南军?只是那孩子不晓得哪里吃错药了,居然白白放过你这么一个好女孩!”

“唉,如果南军哥哥肯要我,我现在嫁给他也可以。”魏明怡叹息。

她说什么?

喜蓉僵住,锐利的眸光朝沙发上两个不怀好意的女人s去。

一个当着客人跟下人的面教训她,另—个公然流露对她丈夫的垂涎——这两个女人究竟当她是什么?真以为她那么好欺负吗?

她上前一步。“凭魏小姐的条件,一定能找到理想的对象,‘单恋’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不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