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1/1)

家那个庞大的家族企业唯一的继承人。

他在一瞬间猜到了朱砂现在的身份。

他之前从未听说过朱砂父亲的信息。

但他想到了去年夏天听到的那个消息,红象的朱棠,他的姐姐订婚了。

朱棠、朱砂。

他曾经地在朱棠的身上看到朱砂的影子,当时他只觉得自己疯魔。

朱砂,是朱家的孩子。

他的脑中突然开始变得空白,他们两个人为什么站在一起

似乎有什么在阻止着他去想那个唯一的答案。

直至走到他们的面前,江深终于痛苦地认识到,朱砂订婚了,她和这个自负如他也不得不承认及其优秀的男人订婚了。

他要被这个发现打击地站不住,他想要挺起他的脊背,但苦闷在重重地向下压着他,于是他顺势弯下了腰,把花束放在墓碑之前。

江深缓慢地整理着之前摆放的花束,把所有涌出的涩意重新bī回了心中,然后站起了身。

他们面对面站着。

两把伞,三个人。

“周先生。”江深开口打破了这个沉默的画面,他朝周昱时伸出了手。

“江先生。”周昱时的语气清冷,他记得江深,成功的青年总裁,在哪里都不会缺乏名气,他们在各种各样的会议上,遥遥地见过彼此,但这是第一次近距离的接触,“抱歉。”

周昱时一只手举着伞,一只手握着朱砂。

他的“抱歉”是指他既不会放开朱砂的手,也不会让朱砂举着这把伞。

所以无法完成这次握手。

这并不合礼仪,江深的苦笑一闪而逝。

他不够珍惜她,但总有人会。

“朱砂。”江深收回了手,看着朱砂,他的声音有不为人知的震颤。

朱砂也看着江深。

她对于周昱时和江深彼此认识不算太惊讶,到了一定层级,圈子就是那么大。

但对于江深,她很明确她和江深必定再次相遇,然而这次会面要比她预想的早,也比她预想的意外。

朱砂微笑,“江先生,好久不见。”

“过得好吗”江深想了一年,也没有想到他会在见到朱砂时,和她说什么。

到最后也不过是一句,过得好吗

“很好。”朱砂的回答很简短。

“你订婚了。”

“是结婚。”周昱时回答了这句话,他举起了和朱砂jiāo握的手,无名指戒指上的钻石在雨天依旧熠熠生辉。

江深握住伞的手在不住的用力,他的手背青筋bào起,手指变得发白。

他幻想了一年在这里见到她,却最终等来她和别人结婚的消息。

他的喉咙里如同卡着一颗巨大的苦果,做不到吐出来解脱,而咽下去,更是苦的全身颤抖。

无法放手,也无法再继续。

“这次回来多久。”江深的口中都是苦涩。

“下午的飞机。”

朱砂侧了下头看看周昱时,周昱时看了一眼表,“该走了。”

他们举起的手再次把戒指的光刺进了江深的眼。

“江先生,再会。”朱砂仍是清浅的微笑。

周昱时微微点头致意之后,他们从江深的身边走过。

周昱时走在了朱砂的右边,狭窄的小路,他们的伞在jiāo错时彼此磕碰,打出了一串水珠。

第79章 将至

走到山门外,朱砂开了口,“一段过去。”

周昱时把伞被压低,笼罩住了他们。

在伞下狭小的空间里,周昱时低下头吻住了朱砂。

朱砂搂住了周昱时的脖子去迎合着周昱时的吻,许久才分开。

“再会”周昱时的语气平静,却似乎隐藏着其他含义。

朱砂又仰头亲了亲他的chún角,“谁能保证,永远不会和一个人再次相逢呢。”

会议结束的有点晚,江承直接准备去停车场,在下楼时重新遇到了朱棠。

他们同行着下了电梯。

到了一楼,前台把两束花束递给了江承。

朱棠看见花束中是满满的白菊,江承注意到朱棠的视线,“今日清明,去一下陵园,祭拜一下我妈和一位长辈。”

清明长辈

两个人在停车场分开,朱棠坐进车里,有些出神。

踏着雨,江承走上了山。

这个时间已经有点晚了,祭拜的人群已经散的差不多。

江承在妈妈的墓碑前祭奠完,继续向着深处走去,他远远地看见那里似乎站着人。

江承的心如同被人攥住,他疾走了几步,却发现,那人似乎是江深。

他知道江深也会来,但他们从未在这里遇见过。

走到近前,江承看到江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的伞有些歪斜,雨顺着伞面打在他的肩膀。

江承把花放下,却注意到今天的花束变多了,中间还放着贡品。

那不是江深会准备的。

他猛的站起来,“是朱砂么是朱砂来过了么”

江深木然的眼神动了动,看向了江承,忽的露出了一个有些讽刺的笑容。

人世间的事情,真是一环套一环,江承在感激朱棠阻止了他的狙击时,又怎么能料到朱棠在同时带走了朱砂呢

也或者说这根本就是朱砂阻止的。

他知道朱砂是聪明的。

他的笑容又带上了苦涩。

他把一个宝藏,丢在了那个寒冷的春天。

江深转身离去,没有理会江承的问句。

江承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他扭过了头,看向山下,除了孑孓独行的江深,空无一人。

朱砂在入夏时毕了业。

朱启元亲自参加了她声势浩大的毕业典礼,似乎弥补了一些遗憾。

毕业之后,朱砂直接进入了朱氏。

朱砂设想过朱启明会怎样带她,或许是先lún岗。

然而在第一次进入朱启明的办公室时,她的这位二叔就告诉她,“朱砂,你不是一名执行者,你从现在起要开始学着做一名决策者,我会带着你,你要多听、多看。”

朱启明对朱砂几乎完全不藏私,他直接带着她参加了董事会议。

这是朱砂第一次见到董事会的全部十一名成员。

除去三名独立董事,每个人的身后都带着庞大的利益纠缠。

朱砂闻到了会议室里利益切割开来的流露出的金钱与jiāo易的味道。

朱砂在几次会议中,听着各项重大项目的决策,听着利益在中间博弈。

并且偶尔会被朱启明要求谈谈自己的看法,譬如她认为某项投资是否应该进行,某个落地的项目的设厂地点选择越南还是孟加拉,等等。

她为此做了大量的功课。

在整个讲述的过程中周昱时会和她进行短暂的视线jiāo流,像是鼓励。

除却董事会,朱启明带着她参加了各种宴会,他在宴会上为她讲解着在场地各种政商人士的关系,秘密,与丑闻。

诸如,“你的右边,紫色礼服裙的这位女士,卡罗尔夫人,她的丈夫是一位华尔街银行家,在去年入狱,盗窃商业机密,但是她至今还能活跃在这里的社jiāo场,传言她和财政部的税务监察长米勒有着亲密关系。”

朱启明在悄声说完这段话后,走过去和卡罗尔亲切地打了招呼,热络地如同多年的老友,并且介绍了身边自己的侄女。

这只是冰山一角。

朱砂跟着朱启明在一整个夏季,都在窥探着这里的一切,或白或黑。

夏天即将结束的时候,朱启明决定让朱砂做第一次实地的观摩,“墨西哥这个项目,你跟着他们一起去看看,实地考察,这次政治考量和商业考虑需要兼备,还有我们的对手,里面的东西比较深,你去学习一下。”

“好的,我回去准备。”

说完了公事,朱启明的严肃有了缓和,“最近觉得辛苦吗”

“没有,很充实。”朱砂说的很真心。

朱启明手把手地带着他,把自己的经验一点一点传授给她。

不会再遇到第二个这样的机会。

朱启明点点头,“今年太cháo湿,你爸爸是今天飞加勒比吗”

“是。”朱启元的腿在今年cháo热的夏季里疼了起来,他提前去了加勒比的度假别墅。

“朱棠送他们过去”

“是。”朱砂微微地垂下眼,她和朱棠在过去的几个月中毫无联系。这次他们同样地避开了彼此。

“什么时候回来”周昱时抱住怀中赤luo的朱砂。

他们刚刚结束了一场xing爱,朱砂慵懒地躺在周昱时的怀里,手指拨弄着他的xiōng,“去四天。”

周昱时握住了朱砂作乱的手指,“四天”

四天后,是他们的一周年“纪念日”。

周昱时翻身撑在朱砂的上方,朱砂还带着一点高cháo散去后的迷离,眼睛水润,嘴chún嫣红。

他俯身亲吻她,“订在第五大道那家餐厅好吗,下飞机后过来。”

朱砂的眼睛眨了眨,她看着周昱时,似乎想到了这个日期的含义,她推着周昱时重新把他压在了身下,她趴在他的身上看他,“好。”

然后她低下头去咬他的ru尖,咬到红肿挺立的时候,就感觉到周昱时的roubàng也已经立起来顶在了她的臀缝。

刚才的水还蔓延在缝隙中,周昱时顺着这道缝隙滑进了她的身体。

朱砂在二度高cháo的困倦中睡去后,周昱时打开了手机,屏幕上是一张戒指的设计手稿。

他会在纪念日前,收到它。

第80章 秘密1

在墨西哥的几天异常忙碌,朱砂尝试着将自己代入决策者去思考着这一切。

朱启明对她的思维引导有着无比巨大的帮助。

朱砂在休息的间隙,会思考一下她的这位二叔,当然在过去的几个月里面她也经常这样做。

他不是虚伪的热情,他十分真心,在工作中他也并非温和的人,会直截了当地指出她的问题。

他们没有谈过一次利益站队的问题,他也不曾问过她有关周昱时的想法。

甚至到最后她在想,朱棠出走亚太,那个全球瞩目的新兴市场,那个挑战与机遇并存的地方这到底是夺权的失败,还是对他的锻炼。

朱启明在她的脑海中变成了一团灰色。

而朱棠。

在那个除夕的夜晚之后,他们没有再见过一面。

他们保持了心照不宣的距离,保持着这种虚假的平静。

朱砂不知道朱棠的秘密会和她有多深的关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浮出水面。

在墨西哥的这几天忙碌,但充实,熬了一夜,第四天的早上他们提前结束了工作,大家准备去喝几杯然后在微醺中睡着飞回家。

酒馆的台阶上坐着一个背包客在逗着狗,他巨大的行囊放在身边。

朱砂在走上台阶之后被这个大包的带子绊了一下,好在这个背包客身手很利索,他从地上弹起来扶住了朱砂。

然后他们彼此对视。

“顾廷泽,你现在怎么,这么黑”朱砂有点艰难地说。

朱砂没有再进那个酒馆,和顾廷泽坐在了一处露天的咖啡店。

顾廷泽看起来黑了许多,甚至蓄起了胡子,不过因为毛发不够发达,这种稀疏没有塑造出顾廷泽预期之中的又成熟又mn又神秘的感觉。

穿衣风格相当混搭,东南亚风的大短袖,腰上系着印第安的大围巾,宽大的工装裤和军靴,手腕上系着些彩色的丝带。

看起来真的饱经风吹日晒。

朱砂没想到顾廷泽在消失的这一年,是去穷游世界了。

“徒步令人上瘾,旅行净化心灵。”顾廷泽讲起他这一年简直眉飞色舞,他描述着他是怎样一人一包走过了东南亚,怎样在丛林里迷失方向,怎样短暂出家,在东非动物大迁徙的时候,成群的野斑马、角马与瞪羚是怎样浩浩dàngdàng地从他的面前经过,然后他沿着阿根廷的最南方一路往北上,来到墨西哥,下一步就可以回家了。

听起来是很绚烂的行程。

朱砂搅了搅杯中的咖啡,“你不是订婚了”

“解除婚约了,去年冬天的时候吧。”顾廷泽想了想,但他的语气并不伤感。

这件事朱砂确实不知道,订的悄无声息,结束的更加悄无声息,她看着顾廷泽表示疑问。

“不合适。”顾廷泽好像已经把这件事放下了,“就是一点也不开心,我不开心,她也不开心。就算了。”

朱砂点点头。

无论结果怎样,周昱时当初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顾廷泽的话多到bào棚,他不懂墨西哥语,在这儿已经和狗聊了两天,万万没想到会遇见朱砂。

意外又开心。

“还是做背包客玩得深度。”顾廷泽自夸。

“怎么深”朱砂挑挑眉。

“太深啦,芭堤雅最漂亮的姑娘不过5000铢,克拉克真是名不虚传天使城啊,1200比索就有超bàng的体验,里约的姑娘真是曲线绝佳,50雷亚尔包君满意”顾廷泽说着说着声音就小了下去,向后靠在了椅子上,叹了口气,“唉,骗你的,跟人聊天时候别人告诉我的,后来我也跟人这么瞎聊,显得我好像很厉害。”

朱砂不置可否,顾廷泽看起来倒有点急了,“真的,你还别不信,我过不去那坎儿。”

朱砂点点头,示意相信他。

“我上个卫生间。”看到朱砂相信了他的真诚,他放心地站了起来。

紧接着,他也被自己巨大的包绊了一下,倒在了后面的人,他的手肘撞到了后面的男人的xiōng膛。

顾廷泽在一瞬间听见了手qiāng上膛的声音,他暗暗骂了一句“fuck”然后迅速地摸向自己的腰间,不过来不及了,冰冷的qiāng口已经顶上了他的太阳xué。

他的手顿住,然后慢慢地举起,示意自己没有威胁。

他这时才看见他撞到的那个男人,满脸狠戾。

四周的人站了起来,有些逃命,有些动也不动地看向这里。

要糟,顾廷泽隐约猜到了什么,他们也许误入了一个街头du品jiāo易现场。

这里全都是,亡命之徒。

第二声上膛声响起。

顾廷泽看到另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