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9 章(1/1)

好吃的春卷,保管主子满意!”

绿竹噗嗤笑了,“都起来吧。”又拉了云儿过来,替他擦脸上的泪水,抚他的脑袋,“今儿的事也别往心里去了,若是觉得愧疚便好好包春卷,哦对了,再替朵儿好生上yào,他那臀儿不知肿得多高呢!”

朵儿脸一红,云儿偏还傻愣愣回道,“肿得这么高呢……”还拿手指比划,恼得朵儿上手要掐他,绿竹看着只管笑。

“什么事这般高兴?”连珏亲自捧了托盘进来就瞧见这番景象,见绿竹笑得开怀,心里也受用。朵儿和云儿忙站直了,恭敬福了福身子,朵儿便来接过托盘放到桌子上。

连珏叫他们二人退出去,“你们俩也自去用饭,屋里有我伺候你们主子。”

陪着绿竹用过长寿面,连珏又带了他出门,从偏院里带了银盘儿和小金毛出来,往园子里散了一回,这才又回了挽翠轩。

连着在这儿歇了两晚,第二日陪着用了早饭才往城里去巡视铺子。连珏前脚才走,后头有小童来报,“郎主大人来瞧您了。”

院里一众下人都觉新奇,郎主于他们也是极少能见着的,一则郎主身子不好只在屋里将养,偶尔往园子里去走一回他们也未必碰得上。

二则郎主大人原掌着大权,一应诸事都由他经手,高高在上姿态凛然,生的又美若天仙出尘绝世,如今因连主子未娶正夫,后宅大事也仍由他管着,向来都只有几个主子去给他请安的份,什么时候能叫他受累走一回的?

这真是天大的体面了。想来颜主子原是郎主身边贴身伺候的一等小厮,从郎主十五六岁时就跟在身边,那情谊也是极深厚的。

孙侍公昨儿挨了板子,年纪大了吃不住,今儿本来还在床上躺着,听见郎主大人来了,忙不迭地爬下床,换了衣裳忍着疼来请安。

苏瑶卿才进了挽翠轩便见着院子里跪着大大小小十数奴才,绿竹站在最前头,也低了头恭迎。他也不管那些个奴才,只上前温和拉了绿竹的手拍了拍,又瞧了眼他的脸,倒是不怎么肿了。

他微松了眉头,声音清冽如泉水,“好在消了肿,儿郎的脸最是金贵,你那爹爹也是昏了头,竟下得去手,在我跟前伺候了八年,我都舍不得打一下……”

故意在人前说了一番话,淡淡吩咐着叫众人起身,这才带着绿竹往屋里去了。

绿竹在他跟前伺候惯了,知晓他爱看话本,立时叫人捧了书来,又亲自端茶倒水,苏瑶卿一笑,“颜主子可要折煞我了,如今我可不是你主子,还不过来坐着?”

绿竹见他眼中含笑,再不似原先那般疏离冷漠,不知为何突然就眼热鼻酸起来。说起来自从他叫连主子收了房,他们主仆二人便生分了,除了偶尔过去请安见上一面,平日里再没见面的时候。

“主子永远是绿竹的主子。”

苏瑶卿见他眼中起了水雾,失笑般摇了摇头,招手叫他过来,挨着他旁边坐下,轻轻揉他的脑袋,“绿竹,我自小没了爹爹,也不得娘亲疼宠,亲情里总有缺失,是你和红蕊自小便跟在我身边伺候,无论寒暑,嘘寒问暖,我都记着……哪怕因着阿眠有了隔阂,我却从不曾真正怨你恼你。”

绿竹嗓子叫堵住了,只是含着眼泪瞧着他。苏瑶卿眼神更柔软,“好孩子,原先我竟不知你爹是那等糊涂人,也不知你竟和我一样虽有亲人却更似没有,如今既知晓了,你我同病相怜,我原就当你是弟弟,往后有阿眠疼你,我也会顾着你,再不叫你受委屈。”

绿竹的眼泪一瞬流下来,往下跪去,泪眼婆娑,“奴才何德何能……”

苏瑶卿chún角微勾,伸手点他的额头嗔怪道,“还自称奴才呢?”

绿竹眨巴着泪眼,吸吸鼻子,“郎主大人……”

苏瑶卿摇头,托腮笑道,“还是不对。”

绿竹一瞬局促起来,带着几分欣喜,小心翼翼道,“郎主哥哥……”

苏瑶卿绽开一丝笑,伸手将他扶起,素来清冷的嗓音里也多了几分暖意,“往后也这般叫吧,绿竹。”

绿竹心里直如guàn了暖流,欣喜地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我也要听绿竹叫声哥哥(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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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进入四月后yin雨绵绵,香宁想找个好的天气往灵山寺去一趟却迟迟等不到放晴,好容易这一日起来见着了太阳,忙忙地叫青儿去回张管事。

那张管事早得了连珏的吩咐,知晓是主子在意的人,不敢怠慢了,忙安排了马车人手等在二门外头。

赶巧连珏昨夜宿在锦绣阁,明枫便比往日起得晚些,他倒省了去向他报备,凭着枫哥儿的xing子,必定放心不下他一人出行。

青儿却是跟着的,香宁这几日根本甩不开他,无论去哪儿他都跟在身后,如影随形的。

这回再要撵他,他面无表情地收拾包袱,往里头塞那些个糕点果子,平声静气的,“连主子说了,再叫您瘦一两,奴才就要叫撵出府了,奴才不跟着实在放心不下。”

香宁窘迫地说不出话来,好半天嘟哝一声,“她那是气话,不作数的……”

青儿将包袱甩到背上,罕见地露出一丝脆弱,“作不作数只有主子心里清楚,奴才你不敢妄揣上意,为了奴才的生计,还求公子体谅则个,带着奴才吧。”

香宁不是硬心肠之人,青儿也只是个小少年罢了,平日里不苟言笑,言行举止像足了大人,这会儿才露出点儿无措的孩子模样就叫他彻底心软了。

上前摸摸他的脑袋,“是我连累了你,我保证,我会叫自己只胖不瘦的,你放心好了!”

青儿目光闪了闪,叫他揉着脑袋,低下头,chún角弯起细小的弧度。

到了灵山寺脚下,香宁下了马车先瞧见长长的通往山顶寺庙的台阶,再瞧那些个虔诚的信徒,一步一拜,不知要多久才能到了山顶呢。

他原先也打听了,这儿有一千零八十个台阶,诚心拜佛的都要一步一拜地登顶。

他来之前还想过要不要往膝盖上绑两块垫子,这跪着也不至于太疼,后来一想实在不够虔诚,若是为了自己他压根儿就不会来,既是为了枫哥儿,又何惧这千级台阶!

叫马车在山下等着,香宁咬咬牙,目光坚定地登上台阶。爬一级,跪下,磕头,起身,再往上,循环往复,起初还好,越往上越觉头脑昏沉,双腿发软。

及至正午才爬了一半,山间温差大,这会儿太阳直shè着叫人头晕眼花,背上额上满是汗水。香宁气喘吁吁,若不是这一个月在乐音那儿天天锻炼身体,这会儿怕早已趴地上起不来了。

青儿一步步跟着,他并不跪拜,不过偶尔扶香宁一把,到了正午从包袱里拿了水和点心出来。香宁用过饭jīng神好些,继续往上爬,待登上最后一级台阶时已然摇摇yu坠,歇了好一阵儿才缓过来。

到寺里求过平安符,小心翼翼收到袖袋里,出来后香宁望着山林掩映中一级级台阶便觉腿软,想起原先登山倒是便利,累了还有缆车可乘,这下可好,估计软着腿下去明儿得在床上躺一天吧。

又吃了两块芝麻糕,喝了几口水,瞧着时辰不早,这下去又得好一阵,还是趁早吧。一步步往下,原先还不觉得,这会儿可发现了,下山比上山还折磨人。

双腿酸痛难忍,眼睛还有点儿晕乎,心里紧张得要命,香宁打点起jīng神来,抓了青儿的手才好些,就怕自己一歪栽下去了。

好容易到了山脚下,香宁一松神,脚步趔趄着险些栽倒,一瞬脑海里想起那个人,心底压抑的思念几乎喷薄yu出,他在心底念出她的名,“连珏……”

青儿忙上前扶住他,香宁一怔,苦笑着闭上眼,失魂落魄地呢喃,“明明她不可能每次都接住我的……我怎么会有这种可笑的念头……果然是苏文写多了……”

“主子?”青儿偏过头见他神色苦楚,只是一瞬主子却又振作起来,露出一抹释怀的笑,“终于到山脚下了,功德圆满啦!”

往四周一瞧天色都黑了,不由叹息,“这真是整整一天啊,枫哥儿肯定恼了,赶紧回去吧。”

上了马车便瘫倒了,香宁半闭着眼,神思恍惚,“还有她……会担心吧……别误以为我跑了……如果是那样……她会大发雷霆么……”

说罢自嘲地一笑,“我真是傻了,她又不是霸道总裁……我也不是被囚的柔弱女主……”

青儿早习惯听主子自言自语,安静地拿了车上备着的薄被替他盖好了,轻声道,“主子累了一日,且歇一会儿吧。”

香宁是真的倦极了,浑身无一处不酸疼的,连心里都是发酸发涩的,像是一枚没有成熟的果子,总叫他捂着藏着,不见阳光,永远都无法长成甜美的果实。

早上往灵山寺去是穿了江城的,路还近些,如今城门已闭,要绕路而行,又要多行小半个时辰,且走到山路上道路不平,香宁睡了不过两刻钟就叫晃醒了,起了身,觉出一丝凉意来。

掀了车帘往外瞧了一眼,月上中天,郊外气温低,马车行起来更是凉风瑟瑟。青儿忙将帘子放下了,伺候他喝了壶里的热水,又拿出食盒来,“主子用一些吧,好歹垫垫肚子,回去再吃热食。”

香宁也觉得腹内空空,那盒子里又放着自己爱吃的椰子盏和红豆糕,看着就有食yu,手指伸过去拈起一块吃了,也催着青儿用。

主仆二人正吃得高兴,马车突然行得慢了,很快便停了下来。香宁咦了一声,心口先是一慌,这月黑风高的,又是在郊外无人之地,难道是路遇土匪?山贼?这不是小说里必备桥段么?

虽说看小说时遇到这种变故还觉兴奋,这会儿香宁却只有惊惧的份儿,若是只有一两个他也许还能凭着自己才学会的功夫斗一回,若是一群呢?那不是死定了么?

他这边脑补得轰轰烈烈,心惊胆战,前头的车夫却下了车,恭恭敬敬在帘子外递了话,“孟公子,前头是连主子的马车,想是来接您的。”

香宁脸上的表情一瞬很jīng彩。不过大抵是松了口气的,待放松下来却又觉出心跳飞快,这回不是害怕了。他面上一红,心里止不住觉出甜蜜来。

她竟亲自来接他?香宁chún角弯了弯,忙又在心里骂,不许笑不许笑,高兴什么……还是止不住要弯起chún角。

双手抬起扯住嘴角耷拉下来,一松开又忍不住上扬。实在忍不住了,捂着脸倒在座位上,心里嗷嗷叫怎么办好高兴啊混蛋!可是不能高兴不能动心啊孟香宁!

青儿早看在眼里,看着自家主子变脸也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来。碍着还有外人在,香宁戴上了面纱,叫青儿扶着下了马车。

走路还觉双腿酸痛,才颤着双腿站定,来不及看清站在前头的人,那人已三两步走过来,携了夜间的凉风,到了跟前兜手将他抱到怀里了。

香宁如今才知道她有多大的力气,死死地抱紧他时肋骨都叫压得生疼。

她又这么高,将他抱离地面,低头贴着他的发,气息滚烫,带一丝怒气,灼烫了他的耳畔,“孟香宁,你若敢瞒着我私自离府,天涯海角我也要抓你回来!”

香宁一瞬鼻子酸楚难当,为她话里滚烫的情意,也为自己几乎崩溃的防线。

他想伸出手回抱住她,想要吻她,叫她的名字,告诉她,他已经彻底沦陷了,无法不爱她,不想她,谁也别想叫他离开她。

可是,这全都是妄想。他不过忍住了泪意,装出几分愕然,大大咧咧拍她的肩膀,“连大人误会了,我不过是去灵山寺求平安符耽误了时候,正要回去呢。不信您瞧,我和青儿只带了些吃食,身上不过带了二两银子,衣服也没多拿一件,能往哪里去呢。”

连珏怒气渐平。她虽从张管事那儿听说了他要去灵山寺,可是到了傍晚仍不见回来,明知他不可能撇下明枫不告而别,却止不住地胡思乱想,夜幕落下,再等不得便乘了马车出来寻他。

如今见他好好地站在眼前,她心里才踏实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双玉情难自禁,首先突破了防线!

然后香宁会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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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

香宁见她迟迟不放自己下来,虽说叫个姑娘这样抱很是新奇,他心里也喜欢她这样,可是到底不能纵着自己,便嗫嚅道,“连大人松手吧。”

连珏冷哼一声,“你叫我什么?”那语气倒有几分孩子气,香宁如今真是觉得她无处不惹人爱,听了不由想逗弄她,好容易压下了冲动,咳嗽一声道,“那个……阿珏?”

连珏这才满意地笑了笑,只不过仍不放人,“你穿得少了,夜里寒凉,我也没带披风,到车上再放了你。”

香宁羞窘,这又不是只他们二人,这还有青儿,车夫,对面那辆马车上两位姑娘呢,她就这么抱孩子似得抱着自己上马车?

“要不……换个姿势?”他话一出口就觉糟糕,这怎么听着wūwū的呀?果然连珏听了便笑,在他耳边打趣道,“香香公主想换什么样的?在下没有不从的。”

香宁觉得自己被调戏了红着脸咬牙切齿地哼了声,“你放我下来。”

连珏悠悠拖长了调子,“风太大没听见。”香宁知道她吃软不吃硬,只得示弱,抚着自己胳膊上起的jī皮疙瘩,娇声道,“阿珏,好人儿,放我下来自己走吧,这么多人瞧着呢。”

再不放我下来,我恶心死你!连珏止不住在他耳边低低笑开,“宁儿总是这么有趣,叫我如何舍得放开呢?”

香宁脸上一红,不忍了,上手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