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0 章(1/1)

说道:“我还不知道恩人的名字,请您告诉我您家住何处,等我赚了银子,便给您送去诊金。”

玄薇摆了摆手:“我不过告诉你些你不知道的事情罢了,也没帮上什么忙,诊金……有缘再会的话,你再给我吧。”

说罢,玄薇便与顾澜往破庙外头走去。少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可他自己也知道,他连明天母子二人吃饭的钱都没着落,就是想向两人表达谢意,也根本没有能力去做些什么。

少年站在破庙门口,看着玄薇和顾澜离开的背影,他暗暗握了握拳,朝着她们离开的方向大声道谢。

似乎因为帮助了别人的原因,玄薇离开破庙之后,心情竟是好了不少。之前因为贺白卿的那一席话而郁结的xiōng口,如今也舒畅了不少。顾澜也看得出玄薇的心情似乎好了一些,于是也放下心来。

“心情好多了?”顾澜笑眯眯地看着玄薇:“你还真是圣母白莲花的性子啊……就帮了个小pì孩,现在就高兴得跟捡了钱一样?”

玄薇也不理会顾澜的挤兑,她也知道顾澜有时候不太看得上她这点儿小心思。不过……她就是这么一个性子,又有什么办法呢?

别说是现在了,就是上辈子的时候,偶尔帮没带伞的老人家打打伞,或者替抱小孩的妇人开个门,她都会因为这种小事而心情好上一天。说她圣母白莲花也好,说她矫情也好,她只是觉得这样不仅能解决别人的小麻烦,又能让自己心情愉快……那么何乐而不为呢?

凡是因着本心去做,且不去打扰到他人,不触及良心道德,便不会是坏事。这么一想,小师兄之前所说的那些“好人”“坏人”,又有什么可纠结的呢?

徐松风到底算是好人还是坏人,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心情一好,玄薇便也放下心来。她与顾澜发挥了十足的女人本性,开始逛街逛了个够本。直至太阳落山,玄薇的双腿好似guàn了铅一样沉重得再也走不动时,两人才挪着步子照着记忆里的道路回了客栈。

一众人在川河镇并未停留多久,待休息妥当,歇过一场大雪之后,众人便收拾好行礼,修整好马车,喂饱了马儿,启程上路了。

原本楼兰人送亲的路线里,是要沿着运河一路上京,途中必定要路过永宁。可待他们离开川河时,却被好心的客栈掌事提醒了两句——最近永宁很乱,若是不赶时间,倒不如绕过永宁为好。

楼兰人确实是不赶时间的,如果照他们的想法,这行程越是时间长,他们便越是安全。毕竟公主早跑了,如今马车里供着的那位是个冒牌,虽说这也是无奈之举,可谁能说得准,进了京后他们会不会被拆穿?若进京便要遭难,自然不如路上慢慢走左右还能保着小命。

可玄薇却是急的。

不知为何,她越是离京城近了,心里便越是有些不安。夜里做梦都是乱的,仿佛没找到顾渊之前,她便三魂七魄都不安生。她也知道自己可笑,可冥冥之中似乎有只大手,正以命运为名,煽动她内心匿藏着的那些惶恐。

距离永宁遭围,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

朝中一日紧张过一日,百官谨小慎微,连带着整座京城都颇有些死气沉沉。年三十的晚上,大街上不仅没有张灯结彩,甚至就连作为寻常的街边百姓,都只知道以帽遮面,低着头抿着嘴匆匆自积雪漫足的大街上走过。

“久病卧床闭门不出”的郑中堂府中,今日也是照旧大门紧闭。不要说过年气氛了,若不是大门上没有挂上素白灯笼,周遭百姓差点以为这冷寂的府邸之中死了人。

空旷的大街上,一个素袄男子将自己裹得紧紧地,双手抄起,缩着脖子一路小跑来到了郑府的某个侧门处,他抬手扣了扣这专供府中下人们进出的小门,开口低声对里头说了一句:“马叔开门,我回来了。”

☆、第339章 暗中潜伏

片刻之后,门里一个声音响起。

“明书?”

“嗯,是我。”门外的男子抄着手,小声应道。他一边应着,一边扭头去看周遭,似乎是在注意周围有没有人一样。

门立刻被打开了一条缝,门外男子一个侧身闪了进去,而后那侧门瞬间被关上。

门里,以老汉看着身上落满了雪的男子,轻声说道:“大年夜里这般奔走,也是辛苦你了。”

那进了门的男子,似乎在进了门之后才稍稍松懈下一些jīng神来。他对着那老汉一笑:“替老爷办事,没什么苦的。老爷还等着消息,我这就先去了,一会儿闲下来再找叔喝酒。”

那老汉赶紧点头,男子也没有功夫再与他多说什么,竟是连自己身上的落雪也无暇顾及,便又是一闷头,一溜小跑往府里去了。

作戏须得做足,如今的郑中堂,正在床上卧着。他这一卧,已经卧了一个多月了,皇上不知所踪,太子戾气颇重,朝堂被聂氏所控朝中人人自危。这一个多月,不少人过得如履薄冰。

当郑中堂得了信件之后,望着那张纸沉吟半晌,脸sè忽明忽暗。片刻之后,他长叹一声,将信纸放到一旁床边放着的火盆里,静静看着那写满了小字的纸顷刻之后化为灰烬。

没等郑中堂望着那火盆发多久的呆,门忽而被人从外头推了开来。风雪呼啸涌入,房里的温度骤然一降,火盆里暗红银丝碳微微一亮,似有冒出火苗的样子。

“夫人?”郑中堂微微回神,抬头下意识问了一句。来人赶紧将门关紧,提着灯笼走得近了。

“老爷,可有咱们宏儿的消息?”来人正是郑夫人。她将手里的灯笼放在桌上,掀开罩子吹灭了灯笼里的蜡烛,而后问道。

郑中堂脸上微微一紧,轻轻摇了摇头。

郑夫人见状,原本带着些希冀的眸子骤然一暗。房内静了半晌,竟是郑夫人率先开了声:“如今……没消息倒也算是好消息。你也不用劝我,我都晓得。”

郑中堂看了眼自己的夫人,心里也是难过。

自翰林院被太子开刀,砍了个编修的脑袋之后,郑宏至此已经将近两个月不曾回家。这些日子里,据说翰林院里又被砍了一个,病了四个,其中一个已经奄奄一息,却依旧不被放回家去。外人不知翰林院内此时的情况,可谁都能想象得到,如今的宫里究竟是个什么气氛。

翰林院本是朝中最为清贵之处,非庶吉士不得入。虽说编修品级颇低,最多不过七品小官,做的也是抄抄书修修章程之类的文书工作,可里面的每一个人,都是曾经走马御前的一甲进士。他们都是从千万读书人中一层层厮杀出来,在历届科考中一举夺得头三甲的青年人,又有哪个会是寻常?他们无论是学文还是家世,又有哪一个不是出类拔萃的,又有哪个敢说他们不是未来国之栋梁?

可以说,翰林院中之人,只要安安稳稳做事,熬过一二十年,进六部入内阁根本不是事。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