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9 章(1/1)

开口,对周围的人说道:“十六七岁,大约有我这支枪高。”

周围人齐齐摇头,看着地上那个惨兮兮的倒霉蛋,竟是连一个字都不敢说,生怕自己就要被这疯子抓了去卸了肩膀一般。

顾渊垂了垂眼,心中明白这些人八成没有说谎。

先不说这些乌合之众有没有胆量做拐卖女子的事情,就算是他们真的掳走了玄薇,那如今见人闯进来询问,定会心虚,说不准此刻便跑了个干净。

可他们,却只是围在这里,一个个盯着地上的男人发呆。

顾渊思及此处,那只紧紧攥着男人肩膀的手松了开来。他伸手从怀中摸出荷包,抽开绳子倒过来,将荷包里的银子全部撒在了地上。

“抱歉。”他丢下两个字,大步往前走去。走近了寨门,他伸手用枪一把挑掉竖着并排三个粗壮的门栓,而后伸脚一揣,将寨门踹开,人走了出去。

而寨子里的人,竟然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顾渊离去,一个敢吭声的都没有。

寨门外,黑风依旧等在那里,一副刚刚喘匀了气的模样。顾渊翻身上马,片刻也不停留,便继续朝山下奔去。

既然这里没有,那么他就再绕着京城找一圈。若还是没有找到,那就绕着京城继续扩大范围往外头找。

总之,他不能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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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n风飒飒,林间树上的新叶簌簌作响。顾渊一人一骑一杆枪,穿梭在这黑暗的树林间。

就算是面对胡人千军万马,他都未曾如此慌乱过。从前的他不曾有过任何弱点,整个人就是一个han光四溢的冰冷兵器。而如今,他有了玄薇,仿佛才有了心。

可是,心是柔软的啊。柔软的这颗心,便成了他深藏在盔甲之下唯一的弱点。无需刀割剑刺,只需要轻轻动一动他的心,他便能感觉到——万箭穿心一般的痛。

玄薇是他最温柔的软肋,他怎么就……就丢了她?

“玄薇!”黑暗的荒野上,顾渊无助地朝着渺无人烟的空旷大声呼喊。

“玄薇!!!!!”

电光火石之间,他仿佛感觉到了一种无以伦比的疼痛。这疼痛来自他的大脑,也来自他的灵魂深处。他深深蜷缩下身子,握着缰绳的手紧紧攥着,指甲深深刺入手心。

有些陌生的画面穿梭在他混乱的大脑之中,这些画面……仿佛是他所经历过的,又好像……并不是。

他面sè苍白,浑身冷汗淋漓,他沉沉地大口吸气,却最终敌不过这来势汹涌的疼痛,身子一歪,从黑风身上摔了下来。

荒野上,几只野鸟发出了啾啾声,回音顺着han风,飘了过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顾渊缓缓动了动。片刻之后,他从地上爬了起来。

黑风一直不曾离去,它看着再一次从地上爬起来的主人,亲昵地用脑袋蹭了蹭他。

站起来的顾渊伸出手,轻轻摸了摸黑风的脑袋。

他再一次翻身上马,可再一次走的路线,却并不是无脑的绕着京城寻找,而是直接回京。

“玄薇,你等我。”顾渊……

哦不,顾二低声念道:“我会找到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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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节完~

明天就开始第二章节~~

大伏笔抛出来啦,小伙伴们能从以前的部分里找到各种伏笔咩~?

☆、第258章 疯老头子

人说六月的天娃娃的脸,说下雨就下雨。这不早上起来时,还是艳阳高照的模样,刚过了晌午,这天便立刻变了脸,呼呼啦啦下了一大场雨。

不过这场雨来得倒挺是时候的,自打五月底起,这天儿便一日热过一日,下这么一场大雨,好歹能得片刻凉爽。

此刻已将近日暮,那些被大雨浸湿了的泥土地,此刻被橙红的阳光一照,热烘烘散发出闷热cháo湿的气息。

这地方,叫做哭亲村,打村子西边再往西去十几里,便是大周最西边,连接楼兰的一处边城——罗城。因着罗城繁华,所以连带着周围方圆几十里的所有小村落里,都不兴务农,转而喜好做些小生意。这哭亲村也不例外,就比如现在吧——明明该是六月天田里最忙的光景,可村里的老老少少,却依旧照着平日里的事儿去做,一点儿也瞧不出慌乱来。

这也并不是说,哭亲村里的乡亲们懒,只是这片儿土地本就不适合种粮食,可以说是自打老祖宗起,周边的沙地便只能种点儿棉花还算能有些收成,其余的,便死活长不出来了。

再者说了,那罗城如此繁华,隔壁楼兰又与大周交好,她们种棉花种桑树,织布结缎子拿去罗城卖了,换来的钱也足以采买粮食,让一家老小过得舒舒服服的了。

这种想法,不仅是这哭亲村有,罗城周围所有村落小镇,都是这个想法。而织布这种事儿吧,自然是女人做得拿手,而卖力气的老爷们儿,却只能平日里去卖卖脚力搬搬东西……常年累月之后,这一片方圆几百里的地方,竟有了男轻女贵的风俗。

本来嘛,这也挺自然的。

家里头钱是女人家赚的,孩子也是女人家生的……女人家渐渐变得jīng贵,能说上话,这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这不,这都快到了饭点儿了,哭亲村西边村口的那棵大榕树下头,妇人们还嘻嘻哈哈地坐成一堆,不急着回家烧火做饭,只顾着嬉闹聊天儿呢。

借着点儿雨后的凉乎气儿,这些妇人们各自带着自家几个娃娃,搬着小凳子坐在树下,一边手里坐着针线活,一边乘凉唠嗑,说得好不热闹。

正说着话,忽而却有人眼尖,瞧见了村道尽头,一个推着小车,衣衫褴褛的身影。

“诶诶,快瞧瞧……”那个眼尖的妇人,眯着眼伸长了脖子,用手肘碰了碰旁边的妇人,嘴一撇,嘟嚷着:“那是不是村东边的徐老头?”

这妇人的话一出,周遭原本聊着天的女人们纷纷停下了话头,顺着这妇人的目光往村道尽头看了过去。

“哟,还真是。”

“那疯老头子这是干啥呢?好像是拉着个破车往回走呢。”

“一准儿是又拾了什么小猫小狗的往他那破屋里拉了。”穿着绛红sè粗布衣裳,面上显得年长一些的一个妇人说道:“他这老无所依,一个人孤零零地活着,也是怪可怜的。”

听了这话,周围的妇人也随着叹了一声。

“是啊,这老头原本便脑子不太清楚,到了前年头上死了儿子,顿时就疯了。”一开始头一个瞧见那老头子的妇人,也随着叹道:“他人本是不错的,儿子更是jīng壮好看,当年他抱着儿子来咱村子的时候,也是和和气气与谁家都能处得好……可谁想,临到老了却落到如此下场。”

几个妇人眼睛一直盯着村道尽头,手里的活计却不曾停下。口中一边说着闲话,一边感叹。

“切,可别提他那个儿子了……是不是他的还两说呢。”一个声音悄然响起,将周围妇人的目光全部都吸引了过去。